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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城市之将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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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杰不理会,继续说:「……洋葱、奶油、高汤……还有酒,对吧?」他看着茱莉的双眼,问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酒?」

  「雪莉酒。」茱莉随口回答,「杰,你认真一点好不好?看这个……开头字母的抱枕系列,好象量身订做的感觉,很亲切。」

  安杰点点头,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轻咧出微笑。接着笑容越来越开,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邻桌许多人以异样眼光望向他们,茱莉觉得很糗。「安杰,你笑什么!」

  安杰摇摇头,还是大笑不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止住笑容。「茱莉。」他轻握着茱莉的手,语气坚定的说:「我不能、也不会和你结婚。」

  上午十点,巴黎。

  安杰拉着两箱行李,从戴高乐机场搭乘RER进入巴黎市区,再转搭出租车来到歌剧院大道附近的旅馆。办好Check in手续、将行李拉进房间之后,他披上灰色双排扣短风衣下楼走出旅馆。

  他深呼吸一口巴黎空气,在隐藏的香烟与咖啡味之外,还有一股奶油香,他寻味走过去,看到街角有一家卖Crepe的小摊子。点了一个Nutella Crepe,中年老师傅现烤了一个薄饼,抹上一层厚厚的Nutella巧克力,不忘放上几块奶油,再折叠成三角形、装进纸袋、递给他。

  安杰豪爽的大咬了一口,做出一个手指亲吻嘴唇的手势,表示非常好吃。

  一路步行到罗浮宫,安杰瞻仰着恢弘壮阔的广大宫殿,以及前方的玻璃金字塔,古典和现代的完美结合。两个拥有不同背景、文化、历史,甚至外型风格的个体,只要找到配合方式,也能完美的化成一个整体。只要跳脱模型框架、从另一个角度切入。

  所以重点不在于现实,而是观点。

  安杰摇摇头,那么显而易见的道里,他竟然绕了一大圈才想清楚。

  吃完crepe,将纸袋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安杰继续漫步。他停停走走的,仰头看见印着两个侧剪影标志的绿色遮阳棚,终于来到目的地:Les DeuxMagots(双叟」咖啡)。

  走进室内,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转头则看见两个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顾客的巨大人偶。服务生走了过来,安杰以稍嫌生涩的法文点了Caféau lait和配上冰淇淋的TarteTatin苹果派;然后,他就靠在桃花心木座椅上,惬意的望着窗外的教堂、街景。

  从他的RiveGauche到巴黎塞纳河左岸,只是两天的事。

  那晚他坚决的拒绝了和茱莉的婚事,没有多作解释。然后打电话简单通知父母,不理会电话线另一端惊愕的质问和严厉的责备,干脆的挂上电话。

  他收了两箱行李,花了整晚的时间结算了户头的存款、咖啡店收入,以及烤箱意外让他获得的一笔数目不小的赔偿金。仔细分配之后,隔天一早将咖啡店帐本交给安德烈,「店交给你了,我信任你。」

  安德烈紧紧的抱住他,贴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安杰。」

  「我会寄明信片给你。」安杰拍拍安德烈的肩膀,拖着行李箱离开。

  安杰上网查了一下,发现ENSP将在一个月后开始新课程,毫不迟疑的报了名。他计划花一个月的时间在巴黎或其它城市旅行,在一步步实现梦想之前,他要好好沉淀一下。

  上飞机前,安杰曾打电话到威廉的手机里,理所当然的得到号码暂停使用的讯息。他没有威廉在日内瓦的联络方式,只能凝视手机显示荧幕许久,然后关上电源。

  服务生送来Caféaulait和TarteTatin,还外带一杯水;安杰慢慢品尝着热苹果派和冰淇淋的美妙滋味。

  在LesDeuxMagots待到下午,然后到拉丁区闲逛一会儿,买了几本旅游书——他临时出门,根本什么也没准备——接着,才搭车回旅馆。

  他下榻的是个三星旅馆,规模不大但相当温馨,房间里还有一扇落地窗和小片向外的阳台。

  走回房间,将旅游书随手放在桌上,坐在靠着落地窗的安乐椅上,望向窗外,看着傍晚的街景。

  舒适、闲逸、宁静,好一会儿之后,安杰又站起身,拿起电话请商务中心代订一张歌剧院的票:不限时间。对方很客气的帮他订了票,并表示稍后会让侍者将票送到房间。

  安杰坐在床上翻阅旅游书,看到那一区有个青果市场,立刻眼睛一亮,他会在翌日一早造访。

  他继续研究到邻近城市、省分的交通、火车路线,然后决定过几天去详细询问前往瑞士的方法。当他专心在看旅游书时,突然有人敲门。

  必然是侍者送歌剧票来。

  「Unmoment。(等一下。)」安杰应了一声,请对方称等,拿了皮夹走去开门。「多少钱……」

  「这个给你。」门外的人将一个盒子递到他面前,安杰愣呆了。

  门外站着让他魂牵梦萦的年轻俊俏身影,他曾反复揣摩该说什么、怎么反应、表现,然而现在当他真正见到了对方,脑中却一片空白,只能瞪大眼睛张大嘴,一脸呆傻的看着。

  「这个给你,请你爱上我。」见他没反应,等了几秒钟,门外的人又问了一次,「……回答啊!」

  「威……廉?」安杰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威廉。他是开门,又不是打开奇迹盒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昨天是我生日。」威廉说:「在前一次被拒绝之后,我决定再尝试一次。不是有所谓的生日奇迹、寿星能实现愿望吗?所以,我想或许有机会得到我的伯利恒之星……」

  「我打电话到你家没人接。」威廉顿了一顿,继续说:「手机也关机。再打到咖啡店,是安德烈接的电话。他说,他只知道你要到巴黎,住哪里、待多久……一概不知。我花了一段时间才查出你住在这个小旅馆,然后就立刻赶来了。我没有很多时间,快回答我的问题:这个『The unique』给你,请你爱上我,可以吗?」

  「这次你有多少时间?还是一个小时?」安杰不回答,反而问道。

  「看情况。」威廉一耸肩,「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真正的我毕竟没那么厚脸皮。所以立刻告诉我答案——」

  威廉深吸了一口气,企图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的回答还是『不接受』,我就永远不再打扰你……」

  「然后?」安杰故意追问。

  「没有然后,混蛋。」嘴上这么说,威廉的眼神却不是那么充满自信,「别吊胃口了,快回答!」

  安杰叹了一口气,「这样行不通的,威廉。」

  威廉的脸色变了,他的嘴角抽动,还是努力保持镇静,「什么意思?」

  「总是你这样追着我,单方面的感情是行不通的。」

  威廉闭上眼睛。整个人好象瞬间崩溃似的,手扶着门框根本无法移动、更说不出话。

  「威廉……」

  过了将近一分钟,威廉才一脸死灰、动作迟缓的转过身,朝电梯口走去。

  「威廉?」安杰又叫了一声。

  「别叫。」威廉停下脚步,却依旧背对着他,语气阴沉沙哑的说:「别再说任何话。再说,我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事。」

  「只有你单方面的追着我是行不通的。」安杰不理会威廉的警告,继续说:「这一次,是我跨海追过来:是我追你。虽然我错过你的生日、也忘了带东西给你,但还是想知道:你能不能让我爱……」

  话没说完,威廉突然发疯似的转身朝他冲来,吼道。「他妈的!我警告过你别说话了!」

  安杰吓了一跳,连忙想往后退躲避,却还是来不及,被威廉冲撞过来狠狠抱住,然后穿过落地窗、跑到阳台上,将安杰往外塞。

  安杰的上半身悬空伸出阳台的栅栏边,他真的吓坏了,深怕威廉一时歇斯底里会把他丢下楼,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对方,「威廉、威廉!」

  威廉却像没听到似的,更压着安杰探出阳台,同时朝楼下大喊:「楼下的!听到没?我疯狂的爱上这个家伙了!听到了吗?」

  安杰傻了。

  威廉喊了半天,楼下有个人真的抬头回了一句:「喔,你真幸运,恭喜啦!」

  威廉继续疯疯癫癫的大吼大叫着爱的宣言,安杰脸红,忍不住笑了出来,「威廉,别闹了!别人会把我们当成疯子……」

  「我的确是啊。」威廉终于将安杰拉回栅栏里,两个人坐在阳台上,一起哈哈大笑。「听好:是我比较爱你。」

  「应该是我比较爱你,小朋友。」安杰不甘示弱的反驳。

  威廉扯住安杰的短发,狠狠的吻住他,「是我比较爱你。」

  「是我比较爱……」

  威廉将安杰压在阳台角落,两人依偎厮磨,做着无聊的争论、同时亲吻。「你笑出鱼尾纹……所以你是出自真心的。」威廉搂着安杰,深情的问道:「Tu veux coucher avec moi?(你想和我上床吗?)」

  安杰点点头,脸上满溢着幸福笑容。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不曾笑得那么开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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