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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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5　山口老爷子

　　“这只是意外，你们不必如此自责。”
　　冷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大家抬头一看，大和义庆穿着深蓝色的和服站在走廊上，不过他并没有看院子里的这些人，而是皱着眉看着佐佐木龙太郎从另一侧拉开的纸门里走出来，神情异常的疲惫，大概是最近几天没完没了的会议让他的神经濒临崩溃了。他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走向义庆，还没到跟前，也没有来得及跟大家打个招呼，便一头栽倒在爱人的怀里。
　　“龙哥！”
　　“龙太郎！”
　　“佐佐木先生！”
　　大家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手忙脚乱地甩掉自己脚上的鞋子，纷纷围拢到义庆的身边查看情况。斋藤抢在最前面，他示意大家都散开一些，让新鲜的空气可以更好的流通，然后又让义庆把昏倒的龙太郎平放在走廊上，自己俯下身翻开好友的眼皮，又号了号他的脉搏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义庆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他只是精神紧张、劳累过度，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就可以了。”斋藤看着龙太郎，“我昨天就看他的脸色不太好，本来想提醒他要注意休息的，可是后来一忙别的事情就给忘掉了。义庆，把他抱进你们的房间去吧。”
　　“知道了，我会看着他的。”
　　“对着，让人准备一点白水，醒了之后就给他喂下去。然后再让人来告诉我，我去给他做个检查。不过，我还是觉得送到健太郎的医院做个详细的体检比较保险一点，反正下午我们都是要走一趟的。”
　　“嗯，我也觉得这样做比较好，我们下午跟你们一起去。”
　　义庆打横抱起龙太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沿途碰上了听到外面的动静从房间里出来一看究竟的山口老爷子，看到龙太郎脸色铁青、昏迷的样子，老爷子的神情很是心痛。
　　“爷爷。”胜秀领着其他的人走到老爷子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龙太郎这是怎么了？”
　　“是疲劳过度所致，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去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斋藤走上前来冲着老爷子一笑，“您最近过得好吗？好长时间都没来拜访您，真是失礼了。”
　　“没有关系的，我知道你们很忙。”老爷子颇有兴趣地打量着斋藤，“嗯，比上次见面更加清秀了，你真是保养得很好啊，瑾。”
　　“是，多谢您的夸奖。”
　　“山口爷爷！”聿人嘟着嘴走到老爷子跟前，又一把抓过愣在一边的佐藤，两个人一边一个挽着老爷子的胳膊来回摇晃着。“您怎么每一次都无视我们呐？这样做很伤我们的心。”
　　“哎哟，我们聿人和我们央生气了，这是爷爷的不对，爷爷跟你们赔礼了！”
　　老爷子摸摸这个的脑袋，又摸摸那个的脑袋，刚才因为龙太郎病倒而产生的伤感在看到这两个疼爱的孙子时已经烟消云散了。说起来，山口老爷子这一生真的是很悲惨的，心爱的妻子因难产而去世，只给老爷子留下了胜秀的父亲，爷俩相依为命地度过了人生的小半辈子。自己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准备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他尝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滋味。儿子、媳妇在去欧洲旅游的时候，由于静电火花点燃油箱内燃料蒸气引起了机体的爆炸，飞机上的两百三十人全部丧生。噩耗传来，老爷子痛不欲生，差一点就跟着儿子、媳妇去了，但一想到年幼的胜秀，已经没有了父母，如果自己再离开的话，就真的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他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过于自私了，绝对不可以扔下年幼的孙子在人世间吃苦。于是，老爷子在收到儿子、媳妇死讯的第三天终于缓过神来，他在佛祖面前发誓，一定要把胜秀抚养成人。幸好他身边的朋友在这个时候不离不弃，尤其是聿人的爷爷、松井的爷爷，都把自己的孙子送到山口大宅里陪伴孤独的胜秀，自己也时不常的来拜访，陪老爷子下棋。有了这些人的陪伴，他们爷孙两人将近二十五年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苦、孤独。
　　“爷爷，您面对这么可爱的我们，竟然不专心，真是太不应该了。”聿人看到老爷子眼中流露出的伤感，心知他又想起了已经过世好多年的胜秀哥的父母，心里也是酸酸的。早就听自己的父亲说过山口家的事情，虽然他们家称霸一方，但事事并不是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如意，老爷子一个人独自承担了很多人无法想象的责任。聿人坏坏地一笑，冲着佐藤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又开始摇晃起老头子的胳膊来。“您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哎哟哟，宝贝们，慢点，慢点。爷爷老了，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胜秀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弟弟耍宝，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过去的那些年，如果不是他们的陪伴，自己和爷爷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度过，或许早就因为压力太大而离开这个世界，去天国和自己的父母会合了吧！想到这里，胜秀不由自主地往跟在自己后面的紫昊身上寻找着熟悉的温暖。
　　“就是说啊，聿人，你的身子不是很不方便吗？”胜秀感觉到自己的腰被爱人搂住，然后冲着斋藤挑挑眉，“听说也是刚从医院里出来啊，因为食物中毒而送去急救的，你应该算是我们中的第一人了。”
　　“胜秀哥！”聿人被调侃得小脸一下红了，他知道胜秀的本意根本就不是自己食物中毒的事情，而是昨天让他觉得疯狂的一夜。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爱人，很高兴地看到斋藤狠狠地捏了一下胜秀的腰。
　　“宝贝，你怎么食物中毒了？”山口老爷子甩掉佐藤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聿人，“现在没事了吧？”
　　“是的，已经没事了，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在外面乱吃东西。”老爷子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小辈，“你们几个也一样，听到了吗？”
　　“是，我们谨记在心。”
　　“那个……”阿巽凑到山口老爷子面前，“要准备吃午餐了，您……”
　　“让他们端到我房间里吧，瑾，聿人，央，”老爷子看了一眼斋藤，“你们三个过来陪我。”
　　“是，知道了。”
　　三个人应了一声，冲着其他人撇撇嘴，跟在老爷子身后走进他的房间。这个房间的陈设很简单，除了墙角附近的一个大大的衣柜，还有一张深棕色实木的茶几之外，什么家具也没有了。三个人先是走到摆着山口老夫人、山口先生和太太的照片前面鞠了一躬之后，按照古时的武士礼节坐在了老爷子指定的座位上。
　　“爷爷，”聿人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老爷子，“您找我们来是有事情要跟我们说吗？”
　　“是啊。”老爷子从自己的坐垫下面拿出一张纸放在斋藤面前，“你们这两天不是在查庆田右卫门的案子吗？”
　　“是的。”聿人探过头看着斋藤手里的纸，看了一会儿，他不解地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这跟死者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你当然不懂了，这不属于你的专业。”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斋藤，“瑾啊，你明白吧？”
　　“是的，我明白。”斋藤板着一张脸点点头，“我一直都没想明白，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他们为了除掉我，竟然会跟这个名声狼藉的家族联手。”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强了，他们拧到一块儿都不是你的对手。”老爷子又从坐垫下摸出一张纸，“这是地址，短期内不会有变化，你可以去看看。”
　　“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斋藤这个问题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地下组织收集情报的能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
　　“没关系，就算你问了，我也只能跟你说无可奉告，因为这是商业机密。”
　　“是，我知道了。”
　　聿人坐在一边静静地听两个人的谈话，他大概知道这两个人谈论的内容是什么，看起来，那个老女人的踪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
　　随着这个甜美的声音，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几个穿着浅色和服、身材婀娜的妙龄少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她们依次走到老爷子、斋藤、瑾、佐藤面前，将手里热气腾腾的食物、餐具等等有规矩的放在四个男人的跟前，并打开汤碗、饭碗上的盖子，然后向他们稍稍欠了欠身，说了句请慢用之后就离开了。
　　“爷爷，您可是真会享受。”佐藤看着少女们离去的身影，幻想着如果有一天美惠子前辈可以像她们这样就好了。
　　“呵呵，央呐，是不是在美惠子那里碰了钉子？”看到佐藤默默地点了点头，老爷子爽朗的笑了起来，“不要灰心呐，要坚持。多跟她接触接触，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姑娘。”
　　“是，我知道。”
　　“不要总跟她打电话，一个星期要至少见她一面，让她习惯你的存在。”老爷子拿起筷子看了佐藤一眼，“这一点你应该像瑾学习学习，你看我们聿人宝贝现在不是离开他亲爱的瑾就不行了吗？”
　　“爷爷！”聿人嘟起嘴，“您……您……真是的！”
　　“我怎么了？你们这几个小鬼的那点事还想瞒过我这个老头子？”
　　“我又不是故意的。”
　　“瑾是好人，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看你脸红得，咱们吃饭吧，你们下午不是还要工作呢？”
　　“是，那我们开动了！”

　　026　绑架

　　静静地吃完了极为丰盛的午饭，山口老爷子照例是要午睡一会儿，否则以他的高龄是撑不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斋藤三个人看着老爷子迷迷瞪瞪的样子，便起身向他告辞，并许诺一定会经常来看他老人家的。
　　离开老爷子的房间，斋藤决定去看看义庆和龙太郎，他有点不放心自己好兄弟的身体。按理说经受过艰苦训练、实战经验十足、年轻体壮的龙太郎不至于因为劳累而变成现在这副活像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鬼样子。不仅如此，刚刚他在号脉的时候也发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如果不去医院照个片子，恐怕他从今天晚上开始就甭想睡个踏实觉了，非得要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不可。虽然在现代医学的理论上男子也像女子一样有怀孕的可能，但从古至今却从未出现过一个也这样的案例，斋藤琢磨着，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医术不精，临床经验不足才会号出个喜脉来。他摇摇头，拉着聿人往大宅最里面的院落走去。
　　明智少爷在离开山口老爷子房间之后，就打发央去大厅陪着石田和堀川，毕竟这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也是头一回与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一起吃饭。尽管阿巽那个小鬼很热情，自己的兄弟可以受到很高规格的招待，但是明智小少爷也很怕陪坐的人说出一些惊天骇俗、大逆不道的话来，弄得本来气氛挺好的聚会最后不欢而散。除此之外，他也发现了自己的爱人有点闷闷不乐、生闷气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他不高兴了。
　　“喂！”聿人伸手捅捅斋藤的腰，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用担心。”
　　“少臭美，我才没有担心你呢。既然没发生什么，那你又干嘛摆出这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让人误会呢？”聿人歪着头，伸出手捏住斋藤的耳垂，“我还以为谁又招着你了。”
　　“大概是我自己招了我自己吧！”握住聿人不老实的小手，斋藤把他们揣进自己的裤兜里继续朝着义庆的房间前进。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刚才在给龙太郎看病的时候，发现……”斋藤停顿了一下，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之后又继续说道：“发现他好像怀孕了。”
　　“咳……咳咳咳……”聿人听斋藤这么一说，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爱人，“你……你在开玩笑吧？”
　　“哪儿有人那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可这是不现实的，对吗？”
　　“在理论上是可行的，现代医学也把这个当做研究课题，但是……”
　　“事实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对吗？”
　　“嗯，就连实验也没有成功过。当然了，”斋藤点点头，“至少是在正常人的世界里没发生过，非人类生物的世界里就不好说了，你知道的，在那样的世界里，会发生基因突变什么的。”
　　“听上去还真够恐怖的，你能确定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龙哥身上吗？”
　　“当然不能，要不然我也不能建议义庆带他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我想，或许他只是精神压力过大而引起来的急性肠胃炎。”
　　“我就说嘛，原来这才是你们都知道他不喜欢去医院为什么还这么坚持要他去的原因。”聿人在惊讶过后又觉得有些遗憾，“哎，如果你说的这个能成为现实，那该有多好啊！”
　　“你很喜欢小孩子？”
　　“也不是。”聿人摇摇头，“因为我在家里是最小的，总是被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照顾，所以，就希望……”
　　“可以照顾别人，是吗？”
　　“对啊，这是我的愿望嘛！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等央和美惠子姐姐结婚之后，把他们多余的宝宝偷偷地抱回家。”
　　“亲爱的，我认为需要提醒你一点，”斋藤听完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义庆和龙太郎的房间门口。“佐藤和美惠子即便结了婚，生了孩子，也不会有所谓的多余宝宝，每个宝宝生下来都不是多余的。而且，亲爱的，拐带婴儿是一种很严重的违法行为，你这样做是知法犯法。”
　　“呵呵，你笑了啊！”聿人也笑了，两条黑黑的、长长的细眉弯成了月牙形，“我讨厌看到你皱着眉、拉着脸的样子。再说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把这个想法化为行动。如果我们想要宝宝的话，当然可以找大哥、二哥他们过继一个。”
　　“小东西，你这么快决定要和我厮守一生了吗？还有，你不觉得如果冷着脸的话会显得我很英俊吗？”
　　“你不需要再英俊了！”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