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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的报恩-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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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凯墨陇的声音在手机那头显得很不以为然。
说来也巧,秦修在接受催眠暗示时偏偏并不记得七岁以前的事,也就是说,凯墨陇再厉害也无法抹去这段记忆,当然这段记忆本身早已被当年的车祸抹去。凯墨陇的失忆手术十分完美,秦修这些年使劲浑身解数,哪怕对着沈彻的照片,也从没想起过他,他只是因缘际会地回到灵犬镇,因缘际会地想起了七岁前的那段日子,而后牵一发而动全身,找回了所有的记忆。
宅男漫画家扶了扶眼镜,看着鹤立鸡群地站在他们之中的冰山美男,又抬头看了看庙堂之上犬神大人笑而不言的雕像,心说您也不怕玩脱啊……
贺兰霸不知道老族长是从哪里得知阿彻的事的,不过这老顽童既然连阿紫结婚的事都能晓得,这普天之下只要是灵犬族的大事小事应该都逃不过他蛤蟆墨镜后的眼睛。
老族长告诉阿彻是一位知名不具的神秘人士让他来帮他的:“那老家伙缠得我受不了,硬是逼着我欠了他一个人情,说是以后必须还在你身上。”
贺兰霸和秦修自然都心知肚明那位高大上的神秘人士是谁,只有狗东西一头雾水地歪着狗脑袋:“汪汪汪!”是谁?!
秦修打断他,问老族长道:“就是说你能帮他恢复人身?”
老族长揪着麻花胡子斜睨了一眼迫不及待的冰山美男:“不能恢复你就不要他了吗?”
秦修怒撅嘴:“我当然要!”
老族长一脸讳莫如深的笑:“年轻人,你要知道,这世间的万物都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如果我要帮他恢复原来的面貌,就必须用别的能量来交换。”
“要用什么换?”秦修问。
老族长一下下抚着麻花胡:“对你们人类而言,能付出的,也就只有生命力了,通俗的讲,就是在不发生任何意外的情况下,人类能自然活到的寿命……”
“汪汪汪汪!”阿彻立刻抗议起来,一脸恶犬相地咬着秦修的裤腿就把人往庙外拖。
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
贺兰霸的眼镜都歪了下来,瞪着被秦修一拳揍晕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大金毛。秦修面向同样歪着墨镜的老族长,整了整衣领:“说吧,要多少年。”
老族长掰着手指算了算,最后抖抖地比了个二。
秦修冷嗤一声:“才二十年。来换。”
贺兰霸目瞪口呆,这是寿命啊骚年,又不是卫生纸,要不要这么土豪?!
。
阿彻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夜晚清风拂面的山坡上,一睁开眼就看见头顶深蓝的星海,微风带来青草的沁香,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猛地意识到看不见自己的黑鼻子了,惊悚地一骨碌坐起来,发现秦修就躺在他身边。
阿彻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真的恢复了,人手人脚原原本本,连狗耳朵狗尾巴都原原本本,不禁又气又急:“我靠你真的换了?!”
冰山美男仰躺在草地上,沉默地望着星星。
与他的愤怒比起来,秦修沉默得那么淡然,只叫他心中无限感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只好坐下来,窸窣一声靠在秦修身边,忐忑地问:“换了多少年?”
秦修看了一会儿星星没说话,直到察觉卷毛青年沮丧又懊恼的安静,才低垂下视线看着他:“沈彻,这辈子你找了我这么久,下辈子换我来找你吧。”
阿彻闷闷地答了声:“好啊。”又在心里小声道,那你找我十六分钟就好了。他知道秦修必然不会告诉自己交换的年限,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他就只想无条件地迁就这个人所有的任性。
秦修又对着星星一个人编排起来:“你就待在一个地方别跑远了,等着我来找你。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几声,让我知道你在哪儿,然后我就会骑着战斧来找你了。”
阿彻在心底笑了笑,幼不幼稚啊,这辈子都没过完呢,狗耳朵抖了抖又耷拉下来,是因为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多久,所以才会想到下辈子吧……
“不过如果我来找你,你一定要表现得很喜欢我,特别特别喜欢我。”秦修强调一般说。
“为什么呀?”下辈子才刚见面,我怎么可能一见面就特别特别喜欢你?
秦修没说话,只懒懒地斜下眼瞅着他。
“我就是问问,”狗青年翻身趴到他旁边,笑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狗板牙,“当然要特别特别喜欢你。”说着又主动贡献出大尾巴,从裤腰那儿一揪就扯出来,“尾巴,玩吗?”
秦修理所当然地把手伸过去,看着卷毛青年大献殷勤地把尾巴主动塞到他手上,他闭上眼享受地捏了几把,心里止不住笑意,老族长说我的寿命有一百零八年我会告诉你吗?
当然不会。
我要你永远记得你欠我一笔,要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离开,眼睛都舍不得从我身上挪开。
“哎哟你轻点啊!”
“小气狗!我可能明天就要死了!”
“不是不让你捏,只是让你轻点啊……”
“我可能明天就要死了。”
“……”
沈大狗的眼神一下就软得一塌糊涂,秦修内疚了零点零三秒,又得意地撅起嘴。
为什么要特别特别喜欢我?
因为我这辈子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地喜欢你。
黏人鬼,来黏我一辈子吧。
。
两年后。庚林海滩。
“子琼哥,你看见秦修了吗?怎么转个背就不见了啊?!”
“拍摄结束了当然就是自由时间了,还能……喂,喂沈彻!你去哪儿?把东西搬上车了来啊?”
秦修晃了晃脖子,拍了一天他脖子都僵了,闭上眼刚打算彻底释放,背后的门突然“砰”一声弹开,海滩上的热风裹着热闹的人声一股脑地吹进来,秦修保持着尿尿的姿态回过头,暴露在阳光下,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我靠!你怎么在这儿呢?”狗青年弯腰杵在门口气喘吁吁,帽子下的一头卷毛风中凌乱着,“我找你半天了!”
两分钟后秦修提着裤子冒火连天地从海滩的临时厕所间里出来:“沈彻你能再逗比点吗?我尿个尿你也不让我清静!”
“尿尿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哪有手来接你电话?!”
“先接我电话再尿尿不就行了~~”
秦修黑着脸:“先接你电话再尿尿,先接你电话再洗澡,先接你电话再做仰卧起坐!你就是个世界第一黏人鬼!”
“你记得就好。”沈同学理直气壮拍拍秦冰山的肩。
“记得什么?”
“先接我电话再尿尿,先接我电话再洗澡,先接我电话再做仰卧起坐呀!”
“………………”
湿地公园的广告热气球傲娇地缓缓飞临海滩上空时,北极熊和黏人鬼正鸡飞狗跳地在沙滩上打着转。
对秦修而言,这就是个许愿许脱了又不能说出口的小悲剧。对沈彻来说,这只是未来无数个要和北极熊战斗到底的日子中非常普通的一日。他晃着大尾巴追上前,干劲十足。
☆、第127章
秦修在三天后拆了纱布;拆纱布时病房里人头济济,最后一圈白色纱布拆去;病房的画面没有一丝悬念地映入眼帘——王子琼;JENNY,卫凉,卫凉的双胞胎助理,还有桑田在床前高高低低一字排开;所有人一副热泪盈眶即将喜极而泣的表情。王子琼逗比地在他眼前晃着手,见他一直没反应又弹了几个响指:“哎;你到底看见没啊?”
秦修面无表情拍开他的手,掀开被子下了床:“多大的事。”
祝福拥抱什么的都免了,众人一时都不是很适应;已经掏出了彩带喷灌的卫凉及其双胞胎助理又默默把东西揣了回去。
王子琼目视秦修把众人晾在病房里;自个儿伸了个懒腰走出病房晒太阳去了,在背后骂:“这家伙就不值得同情!”
这之后秦修留在医院观察了三天,确定彻底康复后才出院,回到工作室就一头栽进工作里,总觉得自己的生命好像停摆了很久,他要彻底摆回来。
不过毕竟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刚回来还没什么大单等他操刀,于是头一个星期卫凉及其孪生助理简直是饱受惊吓。
秦修在卫摄影师的摄影棚里蹿来蹿去地搬灯箱,扛打光伞,卫凉看着秦修支打光伞的背影,在背后碎碎念着“我怎么承受得起……”秦修回头给了他一记冷眼,又掉头继续干自己的。
这么一来二回,秦修在卫凉和桑田那儿都开始不受待见,只好另谋出路,天天不是泡在暗房里,就是跷着二郎腿敲桌子敲沙发敲来敲去地问王子琼“有单子吗?”“怎么还没单子?”“单子在哪里?”“ANNY WOOD,翡丽,T&S都破产了吗?”
王子琼焦头烂额:“你这不是才回来吗,很多单都流失了,再说你现在也没助理,我看咱们不如先招个助理……”
秦修眉头一皱:“我助理呢?”
王子琼耸耸肩:“沈彻辞职了。”
秦修愣了一下:“沈彻是谁?”
王子琼张大嘴:“沈彻你都不记得了?你那逗比助理啊!”他瞅着秦修光洁的额头和完美的美人尖,“……该不是那些庸医把你脑子玩坏了吧?”
秦修蹙眉,做手术前凯墨陇的确和他详谈过手术风险的事,说是有可能造成短期或局部的失忆,不过真的意识到自己忘事了,还是忘掉一个大活人,秦修还是略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忘了些什么。
王子琼在一旁帮他回忆:“就是那个一头卷毛的小子啊,当初把你裤子穿跑的那个,”说着从文件夹里翻出一张求职信,递过去,“喏,黏人鬼。”
秦修接过求职信,见登记照上是一个戴着顶鸭舌帽的小青年,一口大白牙衬着蜜色的肤色,笑得阳光灿烂。他一手举着求职信,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看着像是被那笑容感染,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但还是想不起来,无奈地敲了敲脑门,真奇怪,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王子琼瞧着照片上笑得跟只吐舌头的大狗似的小麦卷青年,鼻子哼了一声:“亏你对他这么好,这家伙,一听说你眼睛好不了,果断就辞职了,说什么老家有事,老子真是看错他了。”
秦修平淡地放下求职信,扔进字纸篓里:“不怪他。”
人家不过是助理,助理也要生活,也要为未来打算,虽然在这个节骨眼辞职不那么让人开心,但也不值得怨恨。
他不怨恨任何人,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能够从雪山中获救,又能重见光明,他心中只有感激。
。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子琼替他招了个新助理小风。几个月后,那张在冰缝下拍摄的蓑羽鹤照片刊登在了《伟大遗产》的封面上,不日后又登上了国外好几家报纸的头条,被誉为“撞击人心的伟大作品”,《伟大遗产》杂志的当期销量更是创下了历史之最。秦修一夜间在国际摄影界声名鹊起。
那一段时间人们在微博上争相转发这张照片,如果在百度搜索栏键入类似“最震撼人心的摄影作品”这样的条目,此照片必然榜上有名,连蓑羽鹤也跟着鸡犬升天,上了搜索热门榜,甚至有人专门为这张照片在百科创建了词条。王子琼逢人就拍胸脯说“那是我哥们拍的”,不过也可能因为他长得不太能服人,很少有人信他。
秦修的心态很平和,他只是很珍惜失而复得的每一天,以致于当这张照片被人们过度消费后变成泛滥而无味的电子图片,他也没有特别遗憾。
平日里他还是为服装珠宝明星名模们拍大片,他现在成了时尚摄影圈的大热门,平常忙得无暇他顾,偶尔闲下来时也会发现自己的确是忘了一些事情,比如时常会站在玄关发呆,比如看电视时老爱坐在沙发右侧,左手总是无意识地往身边的沙发上放。
这天拉开厨房的柜子,意外地发现柜子里有一只红色的狗碗,秦修拿着那只狗碗翻来覆去端详了一阵,心说难道我以前还养过狗?不过看这只碗像是崭新的,也可能是打算养狗最后作罢,像他这样一年到头四处飞的人,即便是生出养狗的念头,顶多也只能想想。
坐在餐桌旁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端着杯子看着马克杯上的小狗,巧克力色的卷毛小狗跑啊跑,跳啊跳,他笑了笑,他应该挺喜欢狗的。
在工作室待两个月,然后出国一个月四处采风,为《伟大遗产》《国家地理》《溪流与森林》等杂志供稿,日子似乎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听过他名字的人越来越多,慕名而来的广告商越来越多,赚的钱越来越多。年底时工作室搬离了珊瑚街,新工作室位于中央区新落成的安氏大厦。
旧安氏大厦的废墟还没拆完,听说不会再建大楼,而是要改建成广场,想来也是,这地方这么不吉利,连安氏的老板都不想再跟这地方有任何瓜葛,别人就更不消说了。
午夜十二点,秦修骑着宝马战斧停在路边,望着远处还亮着灯的施工中的废墟,很多人不喜欢这处废墟,但是他却对这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可能因为那种满目疮痍的场景透着一股子残缺美。
十字路口的红灯已经亮过两轮,他扣下挡风镜,发动车子,海魂色的重机咆哮着驶过巨大的十字路口,工地上的工人们吃着烧烤回头望着绝尘远去的重机。
新工作室全面落成以后,渐渐才有了一种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的感觉。工作室里每天快门声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英语日语韩语各种语言交织,还没有时间去体味这份走向国际的高大上,工作室的众人一个个已经被高强度的作业累成狗。
偶尔也会来一点小缓冲。这一天秦修接到国内摄影专业排名第一的名牌大学的邀请,作为最年轻的客座教授,为摄影系的学生们做一场特别讲座。
学院能容纳五百人的报告厅里人头攒动,连过道的位置都坐满了人,摄影系副主任做了简短的开场介绍,热烈的掌声后,一身淡蓝色衬衫,灰色西装马甲的秦修在台下无数双眼睛惊艳的注视下步上讲台。
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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