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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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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夏后的雨,依旧是在端午那几日下得最为滂沱。

  江畔浪高风疾,雨势倾盆,永铭与工部几个官员正撑着伞在坝上看着汛情。

  “今年多雨,只怕这水坝还要再筑高些,才妥当!”一个官员挽着裤腿,浑身滴水地在永铭耳际伴着雨声,涛声大声喊着。

  “年年在修,这是要多高?”另一个协同永铭在江畔两股战栗的官员回喊,总觉得朝廷每年拨给修筑拦坝的银子都好似往江里丢似的,没见过声响,就扑通一声没了。

  “董大人,这江水年年横冲而下,带来的可不仅仅是水,还有泥沙都在江底呢!这泥沙越来越多,河床也升高了,不把河坝往上修,江水就溢出来了!”刚才说话的官员大声回道,心中暗恼朝廷怎么派一个不懂水利的人来。

  “……”永铭不语,两眉皱紧,两眼瞅着江水已经过了安全水位,脑中是他第一次治水,水冲出大坝的汹涌之状,以及被水冲走的无望感,心中暗恼,他应该想到的,去年这里干旱,今年就必然会有水患,只是……朝廷的钱……

  “你们吵什么,没有体统了吗?王爷没说话呢?”一个人喝止二人的呼来喝去。于是众人看永铭。

  “先保住州府吧!”永铭半日道,毕竟州府人更多,他害怕再抬眼看见江面人与物皆在江心盘旋的颈项,更害怕岸边人擦眼拭泪的嚎啕凄凉之像。

  “但……刚春耕下的粮食怎么办?”良田毁了,秋后就没有粮食,饥荒持续一年,民众不是淹死也会饿死。

  “顾不了那么多了!”活着才能说以后,只是饥民不同于亡人,他们饿了就会造反,就会生乱,就会给朝廷带来动荡——难道那时又是让福恒出兵来镇压灾民谋反?

  永铭甩甩头,看着这好似无边无际的滂沱大雨,心紧,他不想再看见杀戮,以及死亡,明明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永铭觉得自己很无力,无论读过多少书,在天灾面前,人终究只是凡人……

  众人叹气,心里也如永铭这般只能望江愁而无计可施。

  “还是能抢修多少,先抢修多少吧!我们去那边看看!”一个官员建议。

  于是一行人顶着大雨,又前另一边,正在往坝上堆积沙袋的民众。

  “虽然朝廷的钱还没拨到,但是大家都来帮忙……”

  一个官员在坝上大声说话时,语气都有些哽咽,眼不敢看永铭,他知道怡亲王已经尽力,每次自己进京请款时,都是王爷知道他舍不得多花一文钱,主动邀他进府吃住、鼎力相助,虽然他很想说,王府的用度一年少一成,大坝就能至少高一尺……

  众人无语,看着那头冒雨忙碌的人影,丝毫没有一丝倦怠。

  “都没有给银子的?”初次下来的官员惊讶。

  “他们这是想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家啊!”

  永铭身边的宋大人,念及自己幼年的水患之灾感慨,“普通百姓一辈辈住在这里,谁愿意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个会体恤他们好皇上——如今皇上是好,只是他更喜欢听四海升平……说实话的官员……

  永铭垂眼,明明眼前是汛情紧急、明明他所见的人都是劳碌的民众,但他此刻想到的却是福恒,第一次奉命镇压饥民谋逆时最后一战,那日浑身血迹未干的福恒把他带上那片平地上最高的一处山坡,让他俯瞰平地上尸横于野的战场——那些饥民一个个瘦得好似枯槁……

  福恒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野地,眼中的眸色很深,那时年少的他眼中尚有白雾游动,那是带着伤的痛,仿佛感同身受,与斩杀叛军快意神情截然不同。

  福恒拉着他说:“永铭,你看,这些都曾是江山的基石。”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他们也都曾是大青的良民……他们只是饿,只是想活……

  “……”那时的自己看不见民众的悲凉,他只知道福恒在做福恒不愿意做的事,他知道福恒同情并且爱这些人,虽然他不懂,这些乱民被杀死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不愿意怎么不说?”那时的自己只会这么问福恒。

  “没有军功就没有军权,没有军权……我怎么保护你!”福恒望着平地,低垂着眼,似在懊恼自己,又似无悔,永铭记得自己那时只觉得福恒说大话……

  保护我……

  永铭的眼在大雨中微微有些湿润,他不需要福恒保护,他只要福恒好好活着,让他永铭知道他福恒活着,活得很好——所以他很努力,很努力要给福恒一个安定的环境,不让他南北奔波,让福恒不用再去杀他不愿意杀的人。

  只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好!

  “朝廷,朝廷上面派怡亲王来了!”下面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下面的人都放下东西,立刻匍匐在地叩头。

  “起来吧!”地方官得到永铭的示意,忙喊下面的人爬起来,“你们放心,王爷来了,那次不帮咱们,赶紧干活吧!”

  永铭不知道怎么开口,每次途经此地,几乎都是水患之时,该说的话已经说尽,此刻要做的只是尽力而已,示意身后的人掏出些许银两交给那义务帮忙的工头,给大家准备些热汤姜茶,驱寒解饥,略表些心意而已,江畔几个州府一路巡视下来,只一个字:急!

  “回吧!”一个人建议。

  永铭点头,只觉得头重,转身下来时,却见他的大轿子边立了不该站在那里的人,不禁忙把头一摇,以为自己被雨淋得糊涂。

  福恒抬头,正迈步要上大坝却不想一抬眼,想见的人就在眼前,也微微一怔,许多话想脱口而出,只是众目之下,很多话,就连神情也不可表现出丝毫瓜葛来。

  “福康安给王爷请安,奴才叩请王爷即刻回府!”福恒上前打千请安,一边示意永铭等人他注意他的袖中有京中的圣旨。

  诸人忙给福恒请安,然后目送永铭一言不发,直接穿着湿透了衣服上了亲王轿,然后看着福恒骑在马上好似押解一般护送永铭径直朝着行所而去。

  “京中出事了……”一人低道,顿觉山雨倾来,自己却无遮挡,众人默然,随即立刻各自策马各自回去,纷纷派人四处打听,至次日,他们才从京中或是各处得到消息:

  京城诸位皇子被圈禁,继两位国舅兼国相家上月被籍没之后,此番,原江南的甄家、李家、王家等烜赫一时的国公府也相继被籍没,几家老爷正在押解进京的途中……而皇上再度病重!

  相较于外面大臣们奔走相告,寻求自保的凌乱。

  行所内,放下顶戴的永铭跪在福恒面前,脸色苍白却始终不语地匍匐在地,双手捧过圣旨,他很想对福恒说,再等等,他的事还没办完,办完再走……但福恒还是过去的福恒吗?

  “把衣服换了!”福恒待到永铭身边的属官退开时,接过侍从递上来的干净衣袍,走到永铭身侧,不敢去扶永铭,怕伤了永铭的与生俱来的骄傲。

  “……”永铭拿着圣旨,好似没听见一般从地上起身,腰背依旧笔直,努力不去看福恒,他懂皇阿玛让福恒来传这道圣旨的用意,更懂自己此番回京城凶多吉少。

  “把衣服换了!”福恒看着永铭起身,无视自己的背对时,脸沉。他不懂,为什么明明需要人来倚靠,永铭却还是拒自己于千里,礼法真就那么重要?还是他永铭心中,他福恒本就无足轻重,即使十几年了,如此努力、位极人臣也不足挂齿?

  福恒强硬的口气,让永铭怔了怔,似是原来的福恒。

  但永铭没有回头,不是他不想,只是他不愿意把自己的脆弱呈现在一个忘了过去的福恒眼中,他永铭的坚持,福恒不会懂,也无需再懂——黄土会埋没一切。

  “即刻起程?”永铭打开圣旨,眼茫然,上面的事一件不假,只是没人问他初衷——不过,这初衷他只为一个人,即使是此刻要把他送往地狱的人,他没想过要人懂,只是此刻看着福恒,心里总有些悲戚,好似自己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圣命不可违!”福恒低语,心中却期盼永铭转过身对他说,一起走。

  “……”永铭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想听福恒说什么,但福恒说了意料中的话,心中又怅然若失。

  “皇阿玛身上安好?”永铭伸手去拿福恒手上的衣服,手却被福恒猛然握在手中,掌心有力而温暖。

  “没人会安好!你也要回去?”

  永铭看着福恒突然握紧的手,不敢抬眼去看福恒,怕福恒说一起走:“皇命不可违!”

  “事到如今,你还在怕什么?”福恒俯瞰永铭低垂的脸,如果他还是当年十八岁,他会把永铭压在墙上,迫使他的眼只能看见他福恒。

  永铭微愣,觉得福恒这话问得蹊跷,不禁抬眼,只见福恒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自己,深邃的眸底是午夜梦回时,盼望的熟悉——那个昔日的福恒。

  恍惚——

  永铭苦笑:“我怕你不怕死!”然后留下怕死的他,活在回忆里。

  福恒嘴角抿紧,眼润:“我怕死!”怕我死了,你忘了我!

  永铭眼底起雾,笑得更苦:“怎么现在才说。”让他一直担心。

  福恒鼻酸,撇开眼:“我以为,你担心我怕死!”然后不要他。

  “傻瓜!”永铭伸手揽住福恒。

  “我不傻,我这是扮猪吃老虎!”福恒搂紧永铭的腰,将已经被雨水打湿的永铭拥紧在怀中,“永铭……还记得我儿时的话吗?”

  “你儿时的话那么多,我怎么记得是那句。”

  “你说修罗貌美而好斗,问我是不是修罗变得,这辈子要修成佛。我说,为你我可以变成夜叉,化身恶鬼,护你成佛。”

  “……那不是儿话吗?”

  “康安不懂玩话!”福恒拥紧永铭低语:“永铭若你成佛,可会来地狱看我。”

  “佛说地藏菩萨许大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康安,若你在地狱为恶鬼一刻,我永铭就伴你一刻,誓力救拔不离不弃……”

  “永铭……”

  “……恩!”

  “当我在宫里第一次看见你被他们欺负,半夜哭泣时,我就发誓,我康安没本事,即使化身厉鬼,也要护你周全!”

  “康安……”

  “我在!”在你身边!

  第二十章

  回京的路上,雨似乎不曾停歇。

  “这雨,仿佛自开春之后,就特别的多。”永铭坐在轿中,对轿帘外看似看守得寸步不离的福恒低语,“你一路骑马而来?”

  “军令如山倒!”哪有时间玩那排场!

  披着大红的雨裳,福恒骑在马上,驱赶着坐骑,伴着轿子的步行难得耐心地缓行。

  “……”永铭不语,欲放下手中的轿帘,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话要开口,却不是时候,但是此刻不说,只怕来日无多。

  福恒对永铭刚开口又突然静默,不解,不禁侧首看永铭,永铭的脸藏在帘后,根本看不见,心闷,不禁低道:

  “又是这样自以为是。难不成我就没让你放心过?”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不商量,独断专行……

  顿了一刻,永铭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要说:“我……”

  “你……”偏巧福恒军中呆惯了,最不喜欢文官着磨磨唧唧的态度,不禁开口催促,却不想与永铭同时开了口。

  福恒挑眉,永铭忙禁口,欲等福恒先说,福恒却只想知永铭怎么想,也等着,却不想永铭反倒不说话了,心里不禁着急,脸上却淡漠;“话开了口,就说完!”一个字挠人心似的。

  永铭低眼,只觉事情繁多,反倒无从问起,只得说:“进京后,无论皇阿玛下任何诏令,都不要替我求情!”

  福恒点头,这其间的道理他自然懂,永铭一直躲躲藏藏不愿意见他,不就是上面疑心了?

  “恩,你也要保重……”福恒心里好似沉了一块石头,低道:“我离京时,你的兄弟们都暗中派人找过我……”福恒话点到即止,眼看着轿子,心里等着永铭的要求。

  “哦……”早在意料中!永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想着自己距离皇座不是亲王与皇上的一个级别,而是无缘——曾想过坐上那把龙椅,君临天下,只是……那里已经不可能再属于他……除非……除非……他效法前朝杀掉自己所有兄弟的太宗皇帝……

  “你说了……什么?”永铭低低地把声音压到最低。

  “康安此生只忠于一人,那就是皇上!”福恒回道,他更想说,永铭你做皇上,康安也一样,只是他福恒心如热血,永铭却不再是儿时敢为人所不为的永铭!

  “你把他们都得罪了!”永铭低语,但转念一想,此刻表忠君又何尝不是求存的策略,毕竟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得罪?

  福恒想冷笑,只是嘴角只是迎着雨丝淡淡地微扬,他福恒从进宫哪天起,那些皇子谁真心把他当人过?就连永铭,最初不也看着他模样好,想玩玩就算……而他的生父,对他的好,只是一种亏欠,而这亏欠,却是用他福恒最后的亲人为交换……

  “那又如何?”难道卑颜屈膝就能有好报?

  福恒不以为然,冷笑道:“我们这些臣子,好似宫里的女人,上面高兴了平步青云,不开心了、杀了、弃了,还不是就凭上面的一句话?”讨好一个,就得罪一群……一个个恨不得往彼此心窝里狠狠地扎一刀才罢。

  “这话原不该说!”永铭皱眉,纵然觉得福恒是真心话,但是听来总是担心福恒在军中养惯的直肠子,不适合这朝廷,当初之意要他留在两广,也有此意。

  “你八面玲珑,处处做好人,别人不也说你笑里藏奸,最是长于借刀杀人,隔岸观火的人?”福恒冷笑一声,他最是见不得永铭替他那帮兄弟,尤其是永炎说好话——别当他如今还不知道,永铭曾经可是想把他给永炎……

  永铭低眼,突想起庙里那和尚的话来,“人心好似一面镜,所见皆是心中妄相”,心中一针,反倒平静下来,

  “你也做如此想?”永铭静问,就算福恒做如此想,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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