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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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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货物集散地,也是到此游玩的客人们必定不能错过的一站,可实际上,这里却真真称不上什麽好
地方。
风大、沙大、缺水,这些都不说,想吃到新鲜蔬菜也是件困难的事,詹肆月常常是提著菜篮在
集市上转悠半个上午,然後买回家的,却还是早就吃腻的土豆、甜菜,或是贵得要命的波斯萝卜
……
此地确实不宜久居。
当地人也都这样说,可实际上,这里也不是完全买不到像样的蔬菜,只不过往往就被饭馆的人
提前订走了,只能剩下一点点,卖给为数不多的当地人,也都是跟宝贝似的抢,先到的先得,卖完
为止。
詹肆月嘴馋,自然常常去排队买菜了,只是後来肚子越来越大,走动也不那麽灵便了,再加上
铛儿一来,他就更懒,直接叫那丫头去跑腿了。
而铛儿也积极得很,每天都赶个大早出门,在集市的菜店外面等著,可别管是买到买不到,晌
午之前就赶回来帮詹肆月做饭……就这同样的事情,一晃眼,她都坚持了两个多月了!
可是这一天,情况却有些怪……
詹肆月眼瞅著日头爬到了头顶上,却怎麽也不见铛儿回来,左等右等,心里著急,最後干脆拿
了根萝卜,坐在门口削皮,一边等铛儿,一边等那蹭饭的父女三人。
提到那蹭饭的三人,顺道指明一下,说的便是顾朗与新都、未都那两个小毛孩,其实他们早就
不住这小屋了,因为铛儿一来,这里就嫌挤,顾朗就带著孩子另寻住处去了。
只不过,这三人虽不住这里了,每日却还要来混饭,也实在是因为,顾前辈的厨艺太叫人不敢
恭维了……桐(购8买)彬
那麽话说回来,今天为什麽怪呢,不单单是因为铛儿迟迟未归,却连那一向准时的父女三人都
姗姗来迟了!
怎麽回事呢?
詹肆月坐在那里等啊等,等得肚子都饿了,又被太阳晒,晒得犯困,稍不留神,手里的萝卜就
一滑溜……
啪唧!
清脆异常的声音惊扰了不知何时就开始打盹儿的詹肆月,他低下头,瞧见脚边的泥灰地上,躺
著两段凄凄惨惨的烂萝卜……
“唉唉,浪费了浪费了,好贵的呀!”詹肆月一下子就醒了,又是摇头,又是痛惜不舍,“还
是捡起来吧……拿回去洗一洗,也许还能吃。”
这麽念叨著,詹肆月便真要去捡那两截萝卜,可是,就当他慢慢弯下腰时……他忽然顿住了,
继而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
捡,还是不捡呢?
哦,他当然不是为这种无聊问题而犹豫不决,而是说,很单纯的,他就是够不到,他无法捡起
近在脚边的东西!
“咦?!”
这样的状况著实让詹肆月费解,还用尽全力伸长手臂,弯腰……直到觉得肚子不太舒服了,他
才猛地意识到,他是不可能捡起那萝卜了,因为他的体型……他的体型,真的是太臃肿了!
……
於是,初次怀孕的他,一下子感受了沈重的压力。
可是,有压力的又何止他一人?就是因他太过用力的弯腰,导致某个受到挤压的小家夥也生气
了,撒泼打滚地抗议,那一通乱闹,闹得詹肆月都快受不了了,撑著腰站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
觉得里面稍稍平静了一些……桐(购8买)彬
“呼……”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发觉背上一片汗湿,便晃晃悠悠地走回屋里,靠在床上歇了歇。
哎,可他歇著,心里也不能安定,想起方才那一阵胎动……
他便情不自禁地抚了抚那圆鼓鼓的腹部,暗自琢磨,这大概是他怀孕以来,感受最为强烈的一
次了吧?
呵……这真是奇妙!
他忽然觉得,仿佛就在那一瞬间里,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怀中的这个小东西,竟是真的会动
、会呼吸,竟是真的有生命的!
他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想到这里,他的心底,便攸然萌出了一种柔软的情愫,让他的眼神变得像流水一般轻柔。
而当他再想起,这个小生命,其实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而是同时淌了两个人的血液时……他
的心便开始砰砰狂跳,一种甜蜜鼓噪的情绪,竟让他泫然欲泣……
这真是他与戎易扬的……共同的孩子!琉……璃()阁;桐 彬 购 买
可,他又不能忍住想去埋怨的冲动,明明是戎易扬让他怀上这小东西的,可为什麽他却不能同
自己一起看这小东西慢慢长大;明明孩子是两个人的,可为什麽受罪的只有自己一个……
满五个月时,开始腰酸背痛,到了六个月,又添了半夜腿抽筋的毛病,有时抽得厉害了,能生
生地把他给疼醒,非得有人给捏捏才行……可这个时间呢,铛儿又睡得正熟,詹肆月怎麽忍心夜夜
吵醒她,便只好一个人僵在床上,挨著疼,慢慢活动肿胀的双腿……
而这个时候,还说什麽为自己爱的人生小孩很幸福呢,他心里就只剩下苦涩了!就更不要提身
边空落落的感觉,那叫作孤枕独眠,过去他真不懂这个词的意思,而如今……经常翻来覆去地睡不
著不说,还隔三差五地作春梦,不是梦见戎易扬亲吻他,就是梦见戎易扬或温柔或激烈地拥抱他,
总之,都会叫他沈醉其中、迷乱晕眩,不愿醒来……非得到了第二天,被铛儿唤醒,才尴尬地发现
,不仅是亵裤和被单都弄脏了,连枕头也给他哭湿了……
哎,这想想都觉得辛酸,可詹肆月愣是一夜一夜地挨了过来,而且到了白天,他也都会像往常
一样地说笑,把什麽都忘了似的。
这是他没心没肺,又或是故作坚强吗?
不,他只是不擅长倒苦水罢了,因为从小离开双亲,他很少会跟谁诉苦……而且,眼泪这东西
,不是很容易一发而不可收拾吗?他才不要作个泪包,更不要比变得现在更难过,因为他知道,那
样无论是对孩子,或是对他自己,都是没有一丝好处的……啊,尤其,当他身边还有个铛儿的时候
,为了避免她过分担心,詹肆月就只好独自承受了,这想念给予他的一切煎熬……心里的,身体的
。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但说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吧,要说出“我想死你了戎易扬”之类的话
……
他往往会避免往此处想,而真的想到的时候,他就很干脆地出门,跑到街上瞎转悠,跟当地的
波斯大婶比手划脚、驴唇不对马嘴地乱聊一通,哈哈一笑,然後,什麽都忘了。
可今天呢,今天却不一样。
詹肆月再没心思做那些了,他只在床上歇了一小会儿,就爬起来,掩上门往菜店那边去了。
他非得去找找铛儿,怎麽说,这样晚归也是不对劲的,他心里急得很!
可是,急归急,他如今行动能力却是有限的,再怎麽样也只能慢慢地晃,等晃到菜店的时候,
那里的人早就散尽了,只余下一地的烂菜帮子烂菜叶,好不狼藉。
“看来今日抢得有很疯。”
詹肆月嘀咕一句,环顾了四周,烈日明晃晃,却压根不见铛儿的影子,叫他不由得紧皱了眉头
,不快得很。
要不……去别处找找看?
詹肆月确实没有头绪,只能这样想,可刚一转过身来,又瞧见不远处的地面上,趴著一个十分
眼熟的东西……
那不是他家的竹筐吗?
他急忙走过去,弯腰仔细地看,确定真是他家那个没错。只不过,这筐子此刻变成破破烂烂的
了,像被无数人踩踏过了一样,全没了原先的形状。
“怎麽回事呢……”
詹肆月喃喃自语,心口却一下子给谁揪住了似的,难受。
是这篮子的惨状,忽然让他有了不好的联想吧?
铛儿,该不会出什麽事……
一下子焦急起来,可也正巧,菜店的小夥计就拿著扫把,从板门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准备
将这门口的狼藉收拾了。
“小哥,你们今天的菜已经卖完了?”詹肆月赶紧上前搭话。
“当然卖完了!”
小夥计翻著眼皮瞅他一眼,似乎很奇怪,这人怎会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於是摆摆手,挥
起大扫把:“您来得太晚了,明日早些来排著吧!”
满口打发人的口气,可詹肆月这才打算进入正题呢,便指著地上的东西,问。
“那……小哥,你见过提著这篮子的姑娘吗?”
“提这篮子的姑娘?”小夥计扫著地,只斜眼!了那筐子一眼,便“啊”地一声,好像什麽都
想起来了似的,“对,是一个挺俊俏的姑娘,我见她都排到跟前了,却忽然丢下篮子,跑掉了
……”
“跑掉了?!”
小夥计的回答著实叫詹肆月惊诧,他想了想,才又确认似的问了一遍。
“你说她,跑掉了?”
“是啊!”小夥计重重地肯定,也被问烦了似的,干脆停了手里的活儿,拄著扫把,瞅著詹肆
月,“她不仅跑了,还跑得跟见鬼了似的呢!”琉……璃()阁;桐 彬 购 买
“……”
见鬼?
詹肆月疑惑地盯住小夥计,只剩下会眨麽眼了。
“喏喏,不就往那边去了吗!”
“那边……”
最後,小夥计手臂一伸,詹肆月便跟著转身,顺著那根手指头的方向一望……
那边……那边不正是他方才来的方向吗?!
詹肆月有点傻了。。
这样来说,铛儿是打算回去了?可也不用突然跑掉吧……连筐子都不要了。
可实际上,她又没有回去啊……难不成,他们两个人是走岔了?
嗯嗯……不对不对,从家到菜店的路只有一条,若铛儿正好在自己来时往回走,他们一定会遇
到的!
那……她是跑到哪里玩去了?
也不可能啊,铛儿虽然调皮、爱玩,却是非常懂事的,从来都不会晚归,从来都不叫自己担心
的。
那麽,她是……
反复地猜测、否定,却如一个越转越小的线圈,将詹肆月的心紧紧勒住。
难不成……难不成,铛儿真遇到什麽不测了?
他惊疑不定,只好原路返回,又仔细寻了一遍。可是没有线索。他再也无法坐在家里等了,最
後还是走了出来,气喘吁吁地朝著西边疾走。
“去顾前辈那里看看,说不定在呢……”
他一路上念叨了好几遍,虽然心里也很清楚,铛儿绝不会一声不响地就往那边跑……
可,就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吧!
即便铛儿不在那里,也有顾前辈,他主意多,又心思缜密,一定会帮他想想办法的。
於是,他就揣著这样的心思,来到了顾朗的住处。
顾朗的住处其实是一间简单的小土屋,孤零零地立在路边,单薄、老旧,似乎一点也经不住风
雨。詹肆月曾来过几次,每次连敲门都不敢用力,就怕把那块斑驳的门板给敲破了……
幸而,今天他不用使劲叫门了,因为门虚掩著,并没有锁好。
“顾前辈?”桐(购8买)彬
他向里面唤了一声,无人回应,於是他上前推门,门随即开了,可他呆立原地,眼前的一切,
叫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散落满地的衣物,以及凌乱不堪的床褥,还有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家具,竟大都被砸坏了,东倒
西歪地,就像狂风扫过得一般!
但其实,最叫詹肆月担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而在於……人呢……人在哪里?!为什麽顾前辈
和那两个孩子都不见了踪影,他们去了哪里?!
惊惶,詹肆月一眼能将这巴掌大点儿的小屋看尽,可他却犯了懵。
这、这屋子……莫不是遭了盗吧?!
他也曾听闻,集市北面的沙漠中有一支猖狂的盗匪,常常抢夺过路商队的财物,可偶尔,也玩
耍似的,洗劫一下附近的村落和集市,如风一般地来,风一般地去,因而人们都很畏惧它,可也口
口相传,将它讲得很有传奇色彩……
只是,这夥人不可能来抢劫顾前辈吧!
顾前辈从厥族出来的时候,大概也是觉得愧疚,因而除了自己和两个娃儿,就只带了几册书、
几包草药和几件衣物,银两简直少得可怜,来了这里之後,吃穿用度也都是朝自己借的……他是名
副其实的“穷光蛋”呀,怎麽可能有人去劫他呢?!
这实在叫人想不通,但杂乱的房屋,似乎又在向他说明著什麽……
詹肆月忽然垂下头,将眼前的情形与铛儿的事联系起来……於是,他变得愈加不安了,便一转
身,匆匆走到门外的空地上,尘土飞扬的空地。
铛儿……顾前辈……新都、未都……你们去了哪儿,你们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在心里大声地问,然而空旷之地没有答案,午後的灼灼日光更将他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只
让他捏紧了拳头,浑身颤栗。
“把他们、把他们还回来……还回来!”
最後,他终於不可忍耐地吼了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之力,微微气喘,同时,腹中涌上一阵不
同寻常的绞痛,也让他无法弯了腰,汗水随即滴落在脚边。
是走路走得太多了吗,又或者,是因为他太焦急了?
詹肆月也说不清,总之小家夥是抗议了,他只好蹭到路边,扶著墙歇口气,却没料到,这时候
,他方才那声嘶力竭的一吼,才真的见了作用!
“少、少夫人!”
初一听到铛儿的声音不知打哪儿飘来,詹肆月心里还真是不太相信,以为自己是肚子疼给疼糊
涂了,非得亲眼瞧见那一颠儿一颠儿的影子朝他跑了过来,他才猛地一跳脚,指著来人大叫。
“铛儿!”
确实是铛儿,没错。
“少夫人!呜哇哇!”
铛儿见到了她的少夫人,更是惊喜万分,急忙上来扶住他疲累到左摇右晃的臃肿身躯,一双大
眼睛泪汪汪的。
“少夫人……呜呜……铛儿可找到您了!”
而詹肆月才稍稍放了心,一瞧铛儿脸颊脏污,手臂青肿,便立刻又著急躁起来。
“铛儿,你刚刚跑去哪里了呀?还有,顾前辈呢?新都未都呢?他们的屋子怎麽乱成那样?”
可面对这一大堆的问题,铛儿却没能很快回答,她只是摇头,带著哭腔说:“少夫人,您就别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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