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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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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势的急转,让殿内的太医和宦官纷纷跪在地上叩头。奕洛瑰不认为自己需要在乎一个亡国之君的死活,可他也不想在此刻断送了这人的性命。毕竟自己需要这个国家的土地和财富,要掌控全局,就一步也不能踏错。

    因此当他的武士蜂拥进内殿簇拥在他身旁的时候,奕洛瑰只是用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太医,丢了一句:“治好他。”

    这一场近乎荒诞的闹剧,只是中原贵族和入主中原的蛮夷尖锐矛盾的一斑,是由一批殉国的老臣引发,并由反抗羞辱咬舌自尽的永安公子推向了顶点。可惜安永这个时候还不能知道,他所拥有的身体——那位过去与皇帝司马澈有着深情厚谊、名动京城的贵公子,一举一动都能牵起舆论的狂潮,以致于刚刚完成侵略的蛮族皇帝都为了一挫中原士林的锐气,有心将他折辱。

    也因此,他才会在穿越之后的第一天,就被卷入了这场纷争,并为此吃足了苦头。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到底老了,熬夜写文的结果,就是n天都浮躁犯困,恢复不了元气。

    不过更新会尽力的,写耽美,很少有杂念的干扰,挺好的。

    谢谢悄悄找到我新坑并支持我的朋友们╭(╯3╰)╮,真高兴又相见,因为内容所限我不一定会一一回复,但许多id我都还记得的。

 7第六章 清泉

    安永一路踉踉跄跄,逃也似的跑出深宫。他就像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衣容不整六神无主,也顾不得宫人的侧目。好在沿途没人拦阻,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地给永安公子让出一条路,放他逃出生天。

    一出宫门,安永远远便看见了等候在宫外的冬奴,他立刻掩紧了衣襟,在夜色中趔趔趄趄地走上前去。冬奴一见自家公子身上衣衫不整,再看他满脸惨白的模样,心底顿时晓得公子受了委屈,恨得脸红脖子粗,圆溜溜的双眼硬是忍住眼泪,哑声道:“公子,冬奴扶您上车,我们这就回去。”

    说罢他连忙吩咐仆从将牛车牵来停稳,小心翼翼地将安永扶进车厢关好门,叮嘱从人道:“回府路上小心缓行,仔细颠簸。”

    安永此刻浑身狼狈,再顾不得什么繁文缛节,径自蜷缩着睡在狭小的车厢中。牛车一路走得缓慢,不时在宫道上轻微的颠簸,硌得他浑身难受。

    他透过车窗望着天上惨白的月亮,月光透过栅条细碎地扑在他脸上,晃得他一阵头晕目眩。浑身在冷战中发出一层粘腻的冷汗,冷汗潸潸,他的心也掉进寒冷的谷底,空荡荡尽是茫然。

    这一切的遭遇,没人能为他点透前因后果,只有受辱的感觉如此具体又真实,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口中的伤口猛然一痛,涌出一股滚热的咸腥味,疼得安永两眼蒙上一层雾水——现在不能再想了!再想也无济于事,只会让他疯掉。

    早在回府的途中,冬奴就已吩咐仆从先一步赶回崔府张罗。因此当安永一下牛车,四人抬的步辇就已经等在了门口。颓丧的安永这时已没心思顾虑,在冬奴的扶持下歪倒在步辇上,一路悄然无声地被抬进自己的院落。

    此时正值夜深,被汗水浸湿的里衣薄薄贴在他身上,冻得他浑身瑟瑟发抖。好容易进了温暖的内室,安永刚想常舒一口气,心里却突然咯噔一声叫糟:

    报应来了!

    安永一张脸顿时又青又白,他飞快地从簇拥中突围,冲进厕所,肚子疼得让他差点倒头栽进坑里。折腾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气喘吁吁地从里间出来,这时冬奴已备好了热水。

    用来洗头、脸、手、足的温水分别盛在大小不同的容器里,几个盥洗步骤由多名仆从同时进行,安永闭着眼睛躺在一张特制的小床上,精疲力尽地摊开四肢,这时倦意袭身,让他昏昏欲睡。

    他竟累得无力去回想不久前的不堪和羞辱。

    盥洗后才是供人享受的沐浴,冬奴机灵地遣散其余仆从,独自伺候安永泡进香汤里。可惜这一整天接踵而至的变故打消了安永所有探索新事物的好奇心,短暂沐浴后他换了一件香软的单衣,倒进床里闷头就睡。

    也许是之前受伤的时候睡得太多,或者梦里的自己太过不安,当安永再度睁眼醒来时,竟发现一室昏暗天还没亮。他在被子里安稳地躺着,被浓郁的夜色重重包裹,这才让他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躲在安全的角落回想皇宫里那段梦魇般的经历。

    脑海中奕洛瑰面带讥嘲,刻毒的话言犹在耳,让安永再度难堪地颤抖起来,然而他除了浑身发颤,一时也想不出任何应对的方法。

    他忍住气恨搜肠刮肚,仔细回想奕洛瑰说过的每一句话,竭力从那些言辞断裂的逻辑中拼出点头绪——那个像极了沈洛的皇帝,对他这副身体的主人绝无半点尊重,甚至曾将他逼到咬舌自尽的地步。尽管如此,强权施加的迫害也没能减轻,他甚至要求这副身体一醒来就进宫接受侮辱,还险恶地安排了第三人旁观——要不是他这局外人阴差阳错地介入,事情定然又会演变成一场惨烈的争斗,这个人到底得有多恨才会如此?不,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并没有恨,有的只是嘲笑和玩弄,他到底是穷极无聊还是别有目的?

    安永不禁想起那个瘫痪在折叠椅上的奇怪男人。他竟会因为目睹自己受辱而流泪,可见一定是与这身体的主人关系匪浅,那个叫尉迟奕洛瑰的皇帝有直呼过他的名字,似乎是叫作司马澈,这个司马澈又是什么人?

    安永皱着眉努力思索,忽然想起奕洛瑰大笑时对那男人说的话:“司马澈,你的那帮太医果然有些本事,叫他们用针把你扎得又瘫又哑,当真一点都不马虎!”

    司马澈的太医……太医指的是皇宫里的医生,能拥有太医的人当然就是皇帝,可尉迟奕洛瑰才是皇帝啊。

    安永皱起眉,想到奕洛瑰口口声声叫他中原人,而他的母亲又叫奕洛瑰为蛮夷,这样的不臣之心……安永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能够解释所有的矛盾——为何他会咬舌自尽,为何他的父亲想要殉国,为何这座城市里会有大批士兵——因为这个国家刚刚改朝换代,那个尉迟奕洛瑰是新的皇帝!

    而被俘虏的亡国皇帝,莫非就是那个被太医折磨得又瘫又哑的司马澈!?

    安永被这个想法刺激得翻身坐起,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如果这猜测没错,自己必然和司马澈也是关系匪浅,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眼下遭受的一切只怕仅是冰山一角,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噩梦在等待着自己。

    安永想到这里便再也按捺不住,于是悄悄摸索下床,内室中一片昏暗,好在外间还点着一盏灯,有蒙蒙的光亮透过屏风照来,让他足以看清脚下。安永蹑手蹑脚地走出内室,在绕过外室的屏风后,就看见冬奴正趴在外间榻上睡得正熟。

    他小心不吵醒冬奴,借着灯光四处转悠,打量着室内的陈设。架上的书卷让安永心中一动,于是他轻轻抽出一卷打开看,只见软软的纸页上满是汉字,虽然是繁体,却并不难辨认。安永庆幸自己好歹能看得懂繁体,可是书面上的文言文还是太艰深,他皱着眉将书放下,随意浏览了一下架上的藏书,这时忽然留意到放在架上的一只漆盒。

    这漆盒素面光滑,四角被打磨得圆圆的,很惹安永喜欢。于是他忍不住揭开盒子,就看见盒中放着一沓书信一样的字纸,他抽出其中一页展开看了,见题头写着敬启者永安,接着跳开内容直接看落款,发现写着清泉两个字。

    清泉是谁?安永无从而知,只好往下读信。信中先写了战事紧张、京城恐怕不保;又写了城中饥馑,特以稻米一百石相赠;最后是殷殷关切,用词缠绵悱恻,像极了情书。然而最特别的,是写信人的自称都用了“朕”字。安永历史再差,也知道朕字是皇帝专用的,那么这个清泉会不会是……安永想的太过入神,渐渐竟忘记了自己碰出的轻响,直到身后响起一声脆生生的“公子”,将他吓了好大一跳。

    安永回过头,就看见冬奴不知何时已醒来,此刻正满脸沮丧地站在他身后。

    “公子,您在思念陛下吗?”冬奴惺忪的睡眼无神地睁着,小脸上挂着点委屈,在灯下望着安永问。

    安永以为他指的是尉迟奕洛瑰,连忙摇摇头。

    “不是思念陛下,公子为何这时候还在翻看陛下给您的信呢?听说陛下已经被那蛮夷狗贼囚禁了起来,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冬奴皱着眉径自嘟哝着,忽然又回过神似的哎呀了一声,“哎呀,现在冬奴已经不能称呼官家为陛下了……可是冬奴才不想叫那蛮夷狗贼为陛下呢,陛下在冬奴心目中永远只有一个。”

    安永望着冬奴懵懂的圆脸,心想有其主必有其仆,以崔永安的忠贞,教育出如此忠君爱国的娃娃自是不在话下。于是他不禁伸手拍了拍冬奴的脑袋以示安慰,浑不觉此举在这小毛头心中引发了多大的震撼——哇咧咧公子他第一次摸冬奴的脑袋啊!

    安永喝了些冬奴备下的汤水后就回了内室,见天色还早便又在床上躺下,闭上眼小睡了一会儿。再度醒来时天已大亮,他刚坐起身,就看见冬奴捧了盘白色衣服跪在他面前道:“公子,您的成服已经赶制好了。”

    安永不知道成服是什么,诧异地看着盘中像是粗麻布做成的白衣,直到冬奴服侍他穿到一半的时候才忽然醒悟,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穿的是丧服,却不知道是为谁而穿。府中还有多少变故是他不知道的呢?

    这时就听冬奴在一旁道:“这些天公子您因为受伤昏迷,还没有参加过大小姐的朝夕奠呢。后天大小姐就要下葬了,今天晚上的既夕哭奠,您别太伤心,好歹要当心自己的身体。”

    安永默默听着冬奴的话,忽然脑中一闪,冒出了“母亲”红着眼睛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你妹妹是好样的。”

 8第七章 葬礼

    冬奴在服侍安永穿好丧服之后,见自家公子只顾恹恹出神,便忍不住多嘴问道:“公子,现在大小姐的灵堂上正在行朝哭奠,朝食后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安永听了冬奴的话后暗自心想,自己虽与崔府的大小姐毫无感情,但是自己已借用了崔永安这具身体,那么道义上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作为礼节也应该去祭拜,于是便对冬奴点了点头。

    冬奴见公子答应了,便立刻伺候安永吃早餐。因为安永没法咀嚼食物,早餐准备的是流质的鲫鱼羹,冬奴一边奉食一边对安永解释道:“这鲫鱼羹是夫人吩咐准备的,夫人说公子您需要补身,就不用为大小姐守礼减食了。”

    安永听不大懂冬奴的意思,索性任由他安排。

    早餐后安永走出内庭,留意到冬奴牵来的羊车也被换上了缟素装饰,就明白自己遇上的葬礼是一场猝然而至的变故,以致整座崔府都措手不及,直到今天才将治丧的用具准备整齐。他坐着羊车前往崔府大小姐生前居住的院落,一座属于这个时代的名媛千金的深闺——庭院藏在崔府深处,精致典雅的花园里竖着秋千架,豢养的白兔和走禽此刻已被关在了竹荫下的漆笼里,正惊恐地望着院中来来往往的陌生人。

    安永下车走进内庭时,便已听见灵堂中传出隐隐的哭声。他脱鞋登堂,第一眼就看见堂前用竹竿挑着一面白色的长幡,上面写着“崔神爱之柩”五个字。他的母亲正在灵堂中主持祭奠,依旧是身姿挺拔、面容肃穆,在一片恸哭的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

    安永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母子之礼,因此只能垂着眼低下头,默默走到母亲跟前停下。

    崔夫人见安永进入灵堂后,直直走到自己面前都仍未行礼,划着岁月印迹的眉头只是牵动了一下,却没有作声。她清楚儿子受的委屈,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呢?她看着儿子病后消瘦的身体、苍白的气色还有紧拢的双眉,想到他昨夜归府时闹出的动静,哪还忍心再斥责他的任性失礼?

    “来吧,去见你妹妹最后一眼,后天她就要下葬了。”崔夫人一边对安永说着,一边牵起他的手,将他引到灵柩前。当安永看清棺中躺着的少女时,他一直低落的情绪瞬间降得更低——棺中的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因死亡而青紫变形的脸仍能看出清秀,可想而知生前一定是个明艳动人的姑娘。这样的姑娘会因何而死?安永盯着少女脖子上深深的勒痕,一颗心寒得令他浑身发颤。

    他情不自禁退后一步,为这素不相识的少女动容,这时身后人群的悲泣声汹涌入耳,惹得他双眼中也浮上一层泪。

    “阿宁,”母亲站在他身后扶住他的背,平稳的声线出奇地冷静,“毁不灭性,乃圣人之制。你妹妹为官家守节,也算死得其所。”

    安永僵着身子听完母亲无情的话,始终没有回头给她任何回应。

    能将一个花季少女逼上绝路的教条,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不会代表着正义——这就是他安永的逻辑。在这个逻辑之下,沉痛哀戚的祭奠就变得无比虚伪,安永无声地环视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瞬间明白自己只有逃离。

    心里想着双脚就已行动起来,他低着头退出灵堂,中途不与任何人对视或者道别。他这般无礼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侧目,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有错——永安公子怎么会有错呢?国破人亡之下,表现得比他还任诞忿狷的大有人在。

    安永闷头走得很急,一路冲到外庭,当意识到冬奴正惶恐追随在自己身后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疾走牵动了私密处的不适,令安永分外尴尬,他懊丧地歪坐上羊车回自己的庭院,闭门休养了两天,才勉强能够应付崔家大小姐的葬礼。

    下葬当天一早,白马灵车便载着灵柩前往墓地。四十名从士族子弟中挑选出的挽郎俊俏可爱,牵着引车索缓步走在车前,一路高唱着安永听不懂的挽歌。新丰城中赶来会葬的高门士族不计其数,缟素冠盖一时充塞长街,又有雪片似的冥钱漫天飞洒,一眼望去蔚如银琼世界。

    安永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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