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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城堡-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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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读到了那段最美丽的描述:

他们走着,但K不知道是往哪儿去;他什么也辨认不出来,甚至连他们是否过了教堂,他也不知道。由于一个劲地走路使他十分费力,所以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了。他们不是朝着目的地去,而是在瞎走。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故乡的情景……

巴纳巴斯,你这精神故乡的使者,创作的灵感,你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呢?我们也和K一样兴奋而紧张,跃跃欲试呢。然而这时我们到家了。我们确实到家了。这就是巴纳巴斯的家。黑暗,颓败,乏味。原来巴纳巴斯根本不是领K去城堡,只是回村里的家。且被欺骗了,或者说这一趟旅行使他悟出了个中的机密。哺育了巴纳巴斯的家为虔诚的信念所支撑,而他的根基,他的力量的源泉都在这个家里。

正与城堡的直接交流是不可能的,只能通过信使这个中介;而所谓的交流也只是通过信使实施的一种自欺,一种满怀希望的还想,直到好久以后K才明白这一点。然而在黑夜的雪地里,挽着巴纳巴斯的胳膊,被他拖着默默地前行,一路上幻想着故乡美丽的风景,这是何等奇异的体验啊。

巴纳巴斯的身份也是很可疑的,他没有城堡办事人员的公服,也许还处在试用期间,连低级的跟班也不是;他自己也不能肯定他所去的地方真是城堡的办事处,所干的工作真是城堡信使的工作。他只是站在某个办事处的挡板后面,一站一整天,等待文书从一大堆信函中随便抽出一封旧信交给他。关于他的一切都无法确定、无法令人满意,这是他和姐姐奥尔枷长期痛苦的隐秘原因。这位姐姐一直不断地给予巴纳巴斯力量和勇气。她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巴纳巴斯?你梦想什么前程,什么目的?也许你想爬得高高的,把我们,把我全都抛弃吗?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要是我不相信,那么为什么你对已经办成的事情那么不满意……疑虑、失望,这些是障碍,但是这只意味着,你所取得的一切都不是什么思踢,每一件小事你都得经过奋斗……”

当灵感高高飞翔时,诗人怀疑地注视着,低声地道出了以上这样的内心独白。对现实的彻底唾弃永远只能实现于与现实达成的妥协之中;破碎的灵魂在丝丝缕缕的有机牵连中抽搐。谁能说得出巴纳巴斯心中的梦想?那种境界无法言说;然而可以肯定,它正是存在于村庄之中,在农民们饱经风霜的脸上,在他们那被现实打平的头颅中,在笨拙的K、灵敏的弗丽达、高超的老板娘、忧郁的阿玛丽妞等人的心中。由于每个人身上都洋溢着城堡的风范,我们才认出了每一个人。

巴纳巴斯为城堡传递信件。在某个办事处里,年轻的他无依无靠,形单影只,支撑他的唯有某种模糊的信念。而这信念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必须由他的姐姐奥尔伽不断从旁提醒、鼓励,并实行“把蒙着他眼睛的市拿掉”这一行动上的帮助。

奥尔枷以她清晰的思路描绘了他们一家的生存状况。我们遵循她的思路而去,终于恍然大悟,看到了巴纳巴斯行为的必然性。原来“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这种必然性是从妹妹阿玛丽妞造成的局面里产生的。

眼神忧郁的姑娘

“你总是这么忧伤,阿玛丽妞,’丁说,“有什么心事吗?能不能告诉我?像你这样的乡下姑娘我还没有见过。”

阿玛丽妞的忧郁和沉默是永恒不破的,这位受难者看到了自己的命运,这命运就是终生忍受内心的折磨。

生性高傲、情感深沉的阿玛丽妞在索蒂尼面前的碰壁,精彩地展示了诗人内心理想与现实那不可调和的矛盾,以及矛盾的双方是如何在痛苦、难堪的境地中达成妥协的。索蒂尼瞩于城堡的偶像)在偶然的机会遇见了眼神忧郁的姑娘,姑娘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姑娘;这样也就将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拖进了村子里的现实中。接下去便是下流的情书和粗野的关于性交的建议。这一陡然的进展震动了阿玛丽妞的心,她立刻就将情书撕碎扔在了送信人的脸上。那件事之后,留给阿玛丽妞的便只剩下了忍受,只剩下了等待全家人伤痕的愈合。索蒂尼毒化了阿玛丽娜的全部生活;我们从阿玛丽妞并未改变的有毒的爱情里窥见了诗人内心的处境——他不能爱。奥尔伽说:

“阿玛丽妞非但承受了痛苦,而且还具有看透这些痛苦的理解力,我们只看到事情的后果,她能了解事情的原委,我们希望能想出些小办法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已经决定了的,我们非得悄悄商量不可,她却只是沉默不语,她那时同现在一样,面对现实挺立着,活着,承受着这种生活。”

唉,阿玛丽组,阿玛丽妞,你忘不了索蒂尼。可是你们之间的爱也许只能属于天堂,而天堂是不可进入的,所以你们的爱只能降落到村庄。一旦这爱情降落在村庄,它便化为了下流的情书;而你,属于村里的乡下姑娘,只好在沉默中终其一生。现在我们明白了你的眼神为什么会那样忧郁了,是城堡那惨淡的光在你瞳仁深处看不见的地方闪烁啊。

经历了情感浩劫的阿玛丽娜,终日在家一心一意照看有病的父母,愤怒一天天淡漠,一切都遥远了,昨天的怨恨积淀成今天的忧郁眼神,她的魅力却始终不减。谁能说在她今后漫长而凄凉的日子里,她那与众不同的眼神不会使她再一次掉进情感的深渊?生命是顽强的,也是卑贱的,正如委弃于地上的泥……看透了生命本质的阿玛丽娜即使到了老年,内心也不会平静。这是她的障碍所在,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描叙者

当描叙者伸出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视线的时候,有来自上方的怪异的光在他头顶照耀;于是视觉开始变幻,视线转换了方向,如炬的目光直逼自己的灵魂。除了创作这一纯粹自发的行为,描叙者否定了一切;而就是这种行为本身,他也是半信半疑的。只有在过程中,才体现出信念的坚定;一旦过程完毕,信念又趋于瓦解。

他不可能存在,然而他存在了;他不可能生活,然而他生活过了。一切不可能的,都在这自由的演出中成了现实。这是诗人的现实,也是我们读者要追求的现实,破除了一切陈腐常规外衣的、赤裸裸的现实。诗人于激情中营造的这个现实向我们展示了它的辉煌与魅力。

他不属于天堂,也不属于地狱;他是一只停留在通往天堂的大阶梯上的蝴蝶,“在那广阔无垠的露天台阶上游荡,时上时下,时左时右,从不停息。”血在这一头连着大地的悬空的阶梯上,他同时洞悉了上下两界的秘密。生命在他体内涌动,他无法停息。他咬啮着自己的肉,咀嚼着自己的骨,因为无法描叙的极乐而尖叫。他躺下了,遍体鳞伤,灵光照着他失血的唇。

肮脏的生命之河里沉渣泛滥,毒汁漫溢,瑰丽的奇花开得耀眼夺目;这千年不败的花,描叙者笔下的奇迹,始终在漫漫长夜里,在人生昏暗而孤寂的独木桥上,晃动在我们眼前,给我们以无穷的慰藉。

描叙者在通往城堡的雪地里留下了清晰的脚印。这脚印在暗夜里反射出天堂的幽光;这脚印印在了每一位心中有天堂的读者的心里,使得我们产生了看清自身处境的可能性。我们仍然在黑暗中辗转,像拘一样浮躁地创着脚下那块荒芜的土地。可那世纪的钟声,不是又一次在那遥远的、不可知的处所低沉地响起来了吗?只要我们凝神细听,一定可以听得到。我们仰面睁开盲目的双眼;我们的面颊一定感受得到来自精神故乡的光在我们皮肤上缓缓移动;那是明与暗的交情正在完成。

1998年12月28日,又一村

梦里难忘……

城堡还像往常那样静静地屹立着,它的轮廓已经开始消失了;K还从未见到那儿有一丝生命的迹象,也许从那么远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可是眼睛总希望看到点什么,它受不了这种寂静。当K凝视城堡的时候,有时他觉得仿佛在观察一个人,此人静静地坐着,眼睛愣愣地出神,但并不是因为陷入沉思而对一切不闻不问,而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仿佛他是独自一人,并没有人在观察他,可是他肯定知道,有人在观察他,但是他依然安静如故,纹丝不动……

精力充沛的外乡人K闯入了城堡外围的村庄,接连不断地陷入与村庄里的人们的纠缠里,始终暗藏着不屈不挠的证实与寻求的野心。村庄就像一个冗长而又缠人的梦,老是困扰着K,消磨着K的意志。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中,K内心那深藏的野心逐渐展开,他周围那些人们也一个又一个地依次袒露了各自的野心。表现形式和纯粹的程度是各不相同的,内核却很一致。每一个人都在这种野心的驱使下将自己的生活变成了一个个侦探故事,一环扣着一环;每个人的侦探故事又与别人的相互交错,衍生出更为复杂的新的故事来。这就是生命的原形。这种状态本来我们的肉眼是看不见的,只有当我们掉转目光凝视了城堡之后,一切才魔术般地显露出来。

在这个非同寻常的村子里,这些外表潦倒、懒散、幼稚、庸俗的人们轮流向K展示了自己那深邃的灵魂。他们时而说教,时而指责;时而现身说法以身作则,时而寻根探源反思诱导;永远的执着到底,永远的不屈不挠。透过那些纷繁复杂的讲叙,那些滔滔奔流的激情,我们无一例外地在最后看见一种无比纯净的意境,那意境便是梦中的城堡,一切激情的发源地。无论表达是多么曲里拐弯、节外生枝,“条条道路通罗马”。通过这些老师们的开导(从小男孩汉斯、小女孩佩瑟到弗丽达、奥尔伽,再到阿玛丽妞、老板和老板娘无一不担当了这种职责),且渐渐从无知的迷茫走向了迷茫中的清晰,而他的初衷并没有被消磨掉;因为这种开导具有二重性,既是消磨又是鼓励,K同时领略了二者。

K永远是那个迟钝的外乡人,永远需要谆谆的教导和不厌其烦的指点,他的本性总是有点愚顽的;可是他有良好的愿望,那梦里难忘的永恒的情人伴随着他,使他闯过了一关又一关,在通往城堡的小路上不断跋涉。但是K不再是纯粹的外乡人了。在经历了这样多的失望和沮丧之后,他显然成不了正式村民了,他仍然要再一次的犯错误,再一次的陷入泥淖;但每一次的错误,每一次的沦落,都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放心的感觉。这便是进村后的正与进村之前的K的不同之处。这种区分当然也是可以忽略的,因为并不能真正减轻痛苦,只不过是多了一种似乎毫无用处的预见力。我们仍然要说,K在进村前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外乡人,那时一切必要的条件都已在他的灵魂里具备。在村庄里,他一次又一次地认出自己灵魂里已有的那些东西,将它们化为自身的“现实”。

寻求与证实的行动要么导致可笑的闹剧,要么导致无限的迷们,每一次这样的结局对于K来说都是一次大开眼界,一次新的认识上的提高。但也可以说他在原地未动,因为城堡依然屹立在远方,所有的通道全是前途莫测。然而村庄里的生活也不是不能忍受的;细心地体会,即使是那只可恶的猫也是K的老师,更不用说酒吧间那些饱经风霜的农民们了;村庄里有学不完的知识。K在这个知识的迷宫里努力学习,力求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来缩短与城堡的距离,他那愚顽的本性却使得他的一切努力变成白费。令人惊讶不已的是K身上那种充沛的精力,尽管一次又一次地遭到失败,所有的企图无一不被动摇、打消,我们最后看到他还在等待时机要作新的崛起。只有中了邪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精力,这种异质的弹性足以使人目瞪口呆。

充满活力的幼稚的小人物佩碧

尽管她幼稚无知,可是她也许同城堡有着联系;如果她没有撒谎,她曾经是客房女仆;她一直睡在这里,但并不明白自己所拥有的资本,即使把这胖胖的、背上圆鼓鼓的娇体搂在怀里也不可能抢走她所拥有的资本,但可以碰到它,可以激励他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那么她的情况不是同弗而达一样吗?不一样,和弗丽达是不同的,只要想一想弗丽达的眼神这就可以理解了。

如果将村庄里的人物划分一下层次,佩碧也许可算是属于最表面,或者说,最底层的那一类的。她离城堡最远,想要与城堡官员取得直接关系的希望最小(她曾多次躲在走廊上的一个壁龛里等克拉姆,后来证明是白忙一场)。正因为这一点,她那胖胖的小身体里才洋溢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烫了许多幼稚意发的脑袋里才储藏了数不清的小小诡计,浅陋的热情才终日在她体内沸腾。终于有一天,她脱颖而出了——虽然只有四天时间,虽然结果流产了。这个脸盘红红朝气蓬勃的小侍女,为着眼前的点滴小利纠缠不休,斗智逞强,性格倔强而单纯;她与苍白而单薄、目光冷静的弗丽达,与臃肿而沉重、性格阴险的老板娘相互陪衬,形成了一道多层次的风景。听听她的那番谈话吧。她的异想天开,她的耗尽心力的算计,她的充满激情的努力,她的周密的分析,她的最后的失望,以及对这失望的承受力和东山再起的隐秘筹划,几乎是在一口气之内跃然纸上。我们同她一道走进人生的迷宫,领略了生命的大悲大喜。然而就是在这最原始的、低级的愿望里,我们也可以听到遥远的、来自上方的呼唤。是的,佩碧就是为它而活的。现在她是属于旅店的姑娘,接近克拉姆的可能性仍未丧失;她虽然失去了一次机会,却没有完全失去她所拥有的资本。她目前还未见到克拉姆,更没有像弗丽达那样成为克拉姆的情妇;这都不要紧,来日方长,她意志坚强,像猎狗一样嗅觉灵敏,像地底的蚯蚓一样为接近目标而辛勤钻探,我们也许可以说她前程远大。

她是在K将弗丽达拖下水之后敏捷地登场的。她要击败对手,突出自己,为达到最后的目的扫清道路。在这一过程中,她的手腕和心计令人眼花缭乱;她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充分展示了她的扭力(化幼稚庸俗为神奇)。可是她注定还是要失败的。为什么呢?只因为她缺乏弗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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