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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城堡-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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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语
词语最初是用来说出真理的。在古时候,真理离得那么近,似乎就在每条狗的舌尖上,说出真理的可能性比今天不知大多少。但狗类不久便发现,真理根本就无法说出。这种发现使得它们更加努力地去说,以期接近真理。说(提问)是狗的本性,狗的生活方式;一代一代的狗都在变换提问的形式,结果是词语离真理越来越远,那种可能性永远丧失了。那么接近真理就不可能了吗?狗仍然可以体验到真理,只是由于狗社会的发展,这体验越来越艰难,方式越来越不可思议;并且即使是最好的体验,一旦说出,就背离了它的本义,开始了背道而驰的过程,于是又要用新的体验来丰富。现代狗与古代狗的区别就在于它们的嗅觉越来越灵敏。现代狗可以透过堆积如山的垃圾嗅到垃圾底下骨头的香味,这香味激起它们对美好的毒药——骨髓的无穷的通想。于是它们用各种各样的名字来命名这骨髓,在遇想中麻醉自己,以打发没有真理的时光(如我的提问)。由于词语与真理的分离,所有的狗都用对终极问题的沉默来忍受这种状况。沉默包含了无法说出口的真理。空中之狗正是为了这无法说出口的痛苦而叹呼叨叨,“我”也是为了同样的痛苦而提问。从这个方面来看,沉默比说要更丰富,也更有意义得多。可是真理又只能以说的形式表现出来;包含在沉默中的真理不说出来对别的狗就等于不存在,而别的狗的态度又是“我”最关心的。说出的词语是如此地贫乏、苍白、不着边际!然而除此以外,狗类也再没有别的形式来表达真理了,只能抬起这个令人憎恨的形式,将那提过了一千次的问题再提一次,并决不期望得到任何回答。这就是狗类,它们的问题消失在沉默的大海里,仍然在不甘寂寞地七嘴八舌,非要用无意义的词语说出意义来。它们的执拗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创造了词语,将想象中的意义赋予了词语,使词语伴随它们生存下来,直到今天。
迷失
历史就是迷失的过程,不论是狗群还是特殊的个体都摆不脱这个过程,狗的本性决定了它的命运是迷失。所以谴责是没有用的,只有承认这个现实,接受这个现实,而又不屈服于这个现实(屈服将导致真理的丧失)。“我”的一生就树立了这样一个典范。在乌七八糟的现实生活中,心中那先验的理想就如一盏灯在前方的浓雾里闪亮,促使“我”不顾一切地奔向那里。“我”的生活是迷失中的清晰,茫然中的坚定。也许可以说那盏灯是“我”的想象,但决不是忽发奇想,因为自“我”诞生那一日起那盏灯就存在了——只是无法证实。不然“我”怎么会与奇迹相遇呢?怎么会从迷失的领域里找到围墙的缺口突围出去呢?
散发出死亡气味的邻居老狗也是这样一个典范。“我”在与它的长期相处中从它身上体验到了它对迷失的理解。老狗的风度平静而宽怀,有着洞悉一切的敏锐目光。“我”深深地懂得这一切,也佩服老狗的睿智。可这一切却激怒了“我”,“我”不愿沉默,不愿呆在狗群里同大家一道默默体验,而要从队伍里挤出去,来一番别出心裁的研究。
一条活到了老年的狗写出了这样一个报告,在报告中对于自己一生所从事的研究作了详细的记录。仔细探讨,就可以发现,这个报告对于研究所获得的最后结论没有交待——虽然那是“我”的初衷。结论是不了了之的糊涂帐;文中大肆宣染与描述的只是过程,那痛苦、矛盾、访模的过程,那奋力突围、痴心妄想、无中生有的过程,除了过程还是过程;结论(真理的证实)永远被遮蔽着,无法企及,只能在假设中体验。狗类不是已经山穷水尽了吗?悲观的看法也许是这样。可是在这辽阔而荒芜的大地上,除了狗类,还有谁能体验到真理,并通过一代又一代不懈的努力去证实真理呢?只有狗类,与真理结缘的动物。拯救的钥匙在狗身上,拯救的方式也只能由狗决定。狗类以其创造不断丰富着对真理的体验,这是它们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唯一的特权。它们在获得大欢喜、大幸福的同时,也必须承受大恐惧、大绝望。它们性情中的这个致命矛盾究竟谁占上风是很难说的,然而却产生了这个绝望中的希望的报告,一个没有最后结论的报告。狗类一直这样生存,还将这样生存下去;它们坚定地信仰这一点,如同信仰毕生追求的真理。为什么要过分地悲观,并被那悲观压倒呢?请相信每一条狗都具有上天赋予的强健的体质来承受自身的性格悲剧吧。
老年狗的报告向世界发出了自由的呼声,尽管这呼声是可笑的,相对于强大无比的狗制度来说是软弱无力的,但是它是真诚的。它在报告中告诉我们,不论多么困难,也许困难到要以生命作抵押,自由仍然是可能的。那些例子都是真实的,是血和泪的真实。我们看到,自由的圈子已编得如棺材般小;做实验的条件可怜而荒谬,到处都是干扰,头顶上,脚底下,身后面,想象中;干扰无处不在,可怜的狗战战兢兢,还要摆脱最大的干扰——自身的皮囊。这一切是多么的滑稽可笑,就像癫蛤唤想吃天鹅肉。然而不可思议的实验还是进行过了,并且被记录下来了。如果谁还没有心如死灰,在垃圾如山、寸步难行的世界里心中还深藏着自由的梦想,就去读这个报告吧。不过不要指望它会使你安心;相反,它可能会使你产生冒险的冲动,那冲动也许会使你碰得头破血流。像这样现身说法、满腔真诚的报告在读者身上产生的效力是无法预料的。
1998年5月7日,英才园
辉煌的再现
约瑟芬——灵感
我们(观众、反对派和小女孩等)——理性
音乐——终极之美,永恒或无
约瑟芬的口哨音——体现了音乐的尘世之六(有意识的)
我们的口哨音——没有体现音乐的尘世之声(无意识的)
创造过程——我们与约瑟芬之间的冲突与依存,突破与包容
我们和约瑟芬约瑟芬是我们当中的一个奇迹,是我们领略永恒的音乐的唯一窗口。音乐早已从我们所在的尘世消失了,我们已习惯于艰难地生活,习惯于没有音乐只有随口吹出的哨音的世界。日复一日,我们衰老的身体忍受着苦难。忽然有一天,约瑟芬从我们当中冒了出来,带来她那奇妙的歌唱——一种不能模仿的口哨音——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对于这种不是音乐的歌唱陌生而又熟悉,它令我们想起我们从未听过的天堂的圣歌,而实际上它又的确是我们日日听熟了的口哨声。我们明知这不是音乐,却又每一个人都毫无例外地深深被它吸引;它在我们当中的影响力胜过尘世上的任何事。将我们与约瑟芬的歌唱联系起来的是一种神秘的情绪,它说不出来,但每个人都能感到。只要我们坐在这位歌手的对面,看着她歌唱时的表情,我们便会为之心潮澎湃。她吹的口哨与我们平时吹的毫无二致;深深打动我们的是她对待歌唱的态度,和她歌唱时的状态。还有谁能像她那样,将尘世的口哨声当作天使的歌声来吹奏呢?她是独一无二地这样做的人。我们虽然对这种永远给我们带来新奇感的声音有相当程度的迷惑,但约瑟芬给了我们机会,通过她那灵动的哨音,我们感到自己的身心在向天堂升华。她使我们肃然起敬,这就够了。
在一个没有音乐的世界里,我们信仰音乐;在一个没有奇迹的世界里,我们相信奇迹。这似乎有些古怪,谁也解释不了这件事的原因,这大概是来自一种遗传。而约瑟芬,是音乐与奇迹的化身。我们爱戴约瑟芬,却并不能理解她的歌声,因为她的歌声是无法理解的,它与我们对音乐的预期相去甚远。可是坐在她面前,看她吹奏,我们的感觉就会被激发起来;那种感觉不能描述,那当中既有音乐,也有我们日常的苦难,它们混成一团,不能区分。在倾听时我们只有沉默,在沉默中享受那种盼望已久的、属于天堂的和平。诚然这种感觉并不是理解。即使不理解,为了沉浸在那种感觉中,我们仍然要聚集在她身旁听她吹口哨;这成了我们生活的目的,这也是她那巨大影响力产生的基础。因此我们需要约瑟芬,一天也离不了她;她是唯一的使我们与音乐发生联系的人。
如果说我们因此就将约瑟芬看作了十全十美的偶像,那也不对。我们熟悉约瑟芬身上的一切:她的喜怒无常的孩子气的性格;她的娇弱、易受伤害的体质;她看待众人的那种情高到近乎狂妄的眼光;她内心的彻底的孤独。我们还知道她从根本上是蔑视我们的。基于这些原因,我们人民对她的总的态度是将她看成一个娇弱的孩子。我们总是设法满足她的要求,同时又像父母一样保护着她。鉴于她是受我们保护的小孩,我们当然不会去嘲笑她身上的弱点。不嘲笑她并不是不清楚她的弱点,我们在心里是很清楚的,所以我们在同她打交道时一点也不缺乏灵活,我们的灵活技巧都是为她着想。首先我们对她的吹奏所怀的那种深刻的怀疑就是抹不去的;前面已说过,这种口哨音既不符合我们对音乐的预期,我们也无法区分它与我们平常的口哨音的不同。但我们将疑虑放在心里,通过面对面的倾听来平息内心的矛盾。其次我们知道她对我们的鄙视;知道我们对她的钦佩一点也没打动她,因为她要的是按她所规定的方式的钦佩,一种荒唐的、我们绝对做不到的方式。我们还知道,她以我们对她歌唱的干扰、以及我们对她的完全不理解作为她继续努力歌唱的动力。即,我们越干扰她,越听不懂,她的情绪越高昂。知道了这一切,我们仍然崇拜她,热情洋溢地倾听她。当然在我们清楚地感到她的哨声不是音乐时,也会小小地反对她一下(为了不宠坏她);不过这不会打消我们对她的敬佩。我们始终将自己看作她的父母,不求理解,一味欣赏。约瑟芬是怎样看待这一切的呢?
约瑟芬的痛苦
约瑟芬的痛苦的根源是由于她的演唱的性质的模棱两可,即她的演唱既是完全的尘世生活的演唱又令人想起天堂。异想天开的约瑟芬自己来自于尘世,却竟然要撇开她歌声里的一切尘世的因素。她想要我们直接将她的口哨当作天堂的歌声,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在她那短暂的歌唱声涯中受尽了由于我们反应冷淡而引起的折磨。她明知我们不能同意她,但她的事业就是要成就那不可能的事业;为了这个事业(或古怪的爱好),她挖空心思,花样百出,想出一套又一套自虐的方案,耗尽了自己的心血。我们,生长在大地上的臣民们,出于对约瑟芬的敬佩一直很想帮助她;我们用我们那正直的判断与狗一样的忠诚,还有惊人的耐心,使约瑟芬的演唱一次又一次得以顺利进行。但我们的态度只是加重了她的痛苦,她内心的冲突更激烈了。这个天性异常的女人,只对一件事,一件荒唐的不可能的事有兴趣。这就是要从我们这里获得证实:她的艺术至高无上。这样一种妄想注定是要失败的。在我们看来,约瑟芬的口哨声的确美妙动人,它能使我们回想起自己在这凄凉的人世间的全部经验(我们寂寞的童年,我们未老先衰的青壮年,我们如何失去了直接感受音乐的能力);它就像从人类传到单个人耳中的信息,显示着个人在人群中那不稳定的存在;听到它,我们激烈冲突着的内心便能暂时归于平静。但我们不能说谎,也不能说违心的话,我们只能实话实说——这口哨声确实不能等同于天堂的音乐,它的世俗的痕迹太明显了。约瑟芬将我们这种态度看作对她的钳制;她对我们更鄙视更不服气了;她要用更高级的表演,甚至用一些俗气的举动来动摇我们的看法;她明知不会有效果也要做下去,她已深深地中了魔。在这场暗中进行的、钳制与反钳制的较量中,约瑟芬异常痛苦地折磨着自己,想使我们出于一时的心软同意她的要求。她甚至忘记了我们是些坚持原则的人,不会说谎的人;不论她耍什么手段,我们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们没见过天堂,却有对天堂的信念;约瑟芬的歌使我们不断想起那古老的传说,但仅此而已;想用它来取代天堂怎么可能呢?难道她不是生长在我们当中,难道她是天外来客吗?所以约瑟芬无论怎样努力,也是摆不脱世俗的印记的,更何况她歌唱的全是世俗的生活。
如果仅仅认为约瑟芬只是鄙视我们,要努力来反对我们,那又错了。她的表演全是给我们看的,也只有我们在看。因此她又是依赖我们,从我们当中吸取她歌唱的力量的;只是她依赖的方式别具一格。在音乐会上,我们的存在,我们对于她的大大小小的干扰,包括我们对她的不理解,我们灵魂的负担,全都成了她的兴奋剂,激起她更加努力地在歌唱中向上攀升,为的是让我们肃然起敬。当灵感的激情高涨时,干扰反而成为必要的参照,因为约瑟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外在的噪音,甚至观众那空洞的目光都是约瑟芬表演时的先决条件。
但是我们终于没能满足约瑟芬的最后要求,即要我们证实她的艺术天才的要求。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不懈的努力,将自己折磨得昏过去,给她带来的仍然只能是深深的沮丧。于是她失踪了。可是失踪并不等于放弃,缺席更加突出了曾经有过的存在。在沉默的人们当中对她的记忆丝毫不弱于她实际的表演。也许到了这个程度,艺术家表演或不表演都是一样了。只有过程,没有最后的承认,这是她可悲的命运。实际上,忠于歌唱的约瑟芬从不曾失策,也不曾犯错误;应该说,她的存在就是以“误解”为前提的,即身在尘世,却又可以体验天堂。就是这种由远古以来遗传下来的误解,约瑟芬和我们的人民较量了无数次,用自己那青春的热血吹出一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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