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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几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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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和女儿在窄小的家庭浴池里,总觉得有些不方便。父亲在避开自己的身子的同时,产生了自己青春已逝的想法,像遗嘱这样的话,也是从这种想法中脱口而出的吧。

父亲先从浴池出来回到房间,见到桌子上有一小枝瑞香。这是女儿折来的。

刚才,父亲以为女儿一定会欢跳起来,但其实自己也是有点奇怪的。

二楼的客人轻轻地唱着新内派“净琉璃”《尾上伊太八》。三弦琴很好。所携艺妓似乎不太年轻。

麻子从浴池出来,面对着镜子,父亲对女儿化妆的姿势也感到很新奇。

“爸爸。”女儿从镜子里呼唤道,“爸爸对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哎?——”

“爸爸对我说了些什么,就带我到这里来了吧。我很不安。”

父亲默不作声。

“爸爸说的像遗嘱那样的房子,建几座?两座?三座?”

“什么?……”

“如果为我和姐姐的话,那就是两座,可是京都还有一个妹妹吧。”

父亲皱起了眉头。

女招待送来了可口的晚餐。

麻子回到火盆旁,趁摆放菜肴的时候,低头摆弄着瑞香。瑞香是短筒状的花,外侧粉红中略带紫色,那花的内侧呈淡淡的粉红色。这情景,父亲也见到了。



晴朗的早晨,锦浦方向的大海闪闪发光。

“半夜里秋田犬叫了,你知道吗?”父亲说。

“不知道。”女儿洗过澡,坐在镜子前。

“真不愧为秋田犬,声音浑厚有力……”

“是吗?”

父亲又提起伊贺侯爵的话头,说:“相邻的侯爵曾经是贵族,其特殊待遇战前就停止了。曾几何时,骄奢淫逸,真有伤贵族的体面。但是,他想反正爵位和财产都要因战败而被废弃和没收,便为所欲为地把家产全部挥霍掉,现在好像有点后悔。”

水原以前去看侯爵宅邸的时候,曾经被茶室式建筑和茶室所吸引,不由回想起自己那时的年龄,而现在又住在相邻的侯爵公府,便联想起伊贺侯爵的过去和自己的生活方式来。

建筑家也遭受了原子弹爆炸、氢弹爆炸破坏下的命运。

“抛离这个家,抛离那个家。”

这一佛家语,此时在水原的头脑中反复出现。

水原他们走出椿屋,到街上散过步之后,乘上了去元箱根的游览大轿车。

越过十国山,到达箱根山,见到了芦湖。双子山、驹岳、神山上还存有白雪。

从箱根街市去往箱根神社,在小杉树林里走着。水原对山中旅馆的管家说:“这一带的梅花已经开了吧?”

“还没有开。这里和热海的温度差华氏十度左右。”管家答道。

所说的山中旅馆,是藤岛财阀本家的别墅。

宅第门口,有仆从候主处,有车库和游艇停放处。

但是,他们被领进的房间却出乎意料的简陋。

“真是山中小屋啊。是职员的宿舍吧。”水原说着,伸进被炉。

只有纸拉窗,没有玻璃窗,窗外有窄廊。入口和相连的房间是用新杉板门隔开的,原来大概是纸糊的拉门吧。

到客厅去用茶,见到客厅好像是新建的样子。一问女招待,才知道过去这里曾经是西洋式建筑,去年3月失火烧掉了。于是,水原理解了。

藤岛家的人们的梦痕被烧掉了。

他们在观赏数万坪的庭园。

过了石楠田园,有一个茶室。前面是一片宽阔的杜鹃花花园。

穿过杉树林,走到稍稍高起的草坪,伞状的杉树下面放有长椅,有一个写着“一棵杉”字样的标牌。

领路的管家用手指着湖岸的方向,说:“那是四棵杉,草坪是羽毛球的球场。”

“哎哟!姐姐?”

麻子低声喊叫似的说,为压低声音忙去捂嘴,手抬到了胸前。

“不要喊,看着。”

父亲低低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在并排四棵杉树的下面的长椅上,百子正紧紧依偎在少年的肩头,凝神望着湖水。

之后,水原被引领着观看了独房和田园房屋,但却静不下心来了。

田园房屋标牌上写着“六百年前飞弹高山之家”,英语写着“七百年”。

“对外国人,还有一百年的虚数呢。”水原笑了,要看一看。

“据说在这里的田园房屋,藤岛先生能向顾客提供真正的农家菜肴。”管家说。

据说连马厩板上的马粪也没有弄掉,原封不动地移来了,房屋也保持着原样。

但是,房盖大多都坏了,从露天处能看见神山的雪。水原感到有些冷。麻子也脸色苍白。

这一夜,两人话语很少。

父亲想,百子可能是避开汤河原和热海,越过箱根的温泉场,来到这冬季顾客很少的深山旅馆的。

百子和麻子不是同母所生,长得不太像,所以旅馆没有注意到两人是姐妹吧。

父亲昨天出门时说到热海去,百子也没有料到他们会来到箱根深处。

百子从后面拥抱着男少年。少年没有拥抱百子。

“你哭什么!”少年沉郁地说。

百子也倦怠地说:“没哭啊。”

“眼泪都落到我的脖子上了。”

“是吗?因为你太可爱了。”

少年要转动一下身子,动了一下。

“不,不要动……”百子小声说了一句,望着牡丹色的窗帘。

百子和少年的房间与父亲和麻子的房间分隔在门口交款台的右面和左面。这里把日本式房间稍稍洋化了一些,房间里放着床。

火焰的颜色

麻子和父亲等待着早饭,外面传来汽艇的声音。

麻子不由看了看父亲。

“那该也是去取配给品的吧。”父亲说。

因为两人昨天傍晚见到了取配给品回来的汽艇。

外面火焰的颜色在黄昏中微微发亮的拉窗上摇曳。麻子打开拉窗一看,见旅馆庭园值班人正在烧枯黄的草坪。蜉蝣般短促燃烧的火不断扩展,形成一个很大的火环。

芦湖静悄悄的。落日余晖里对岸水边呈现出一条清晰的线。那上面的山淹没在茫茫暮色之中。没有晚霞。

从这边岸上的树间,见到汽艇在行驶。

“哟,这么冷,还有人坐汽艇啊。”麻子说。

庭园的值班人也向湖那边望着,说:“取配给品回来了。”

“用汽艇去取配给品?”

“因为陆地运输困难。汽艇是这里面村子的上帝啊。”

岸边的树间薄暮蒙蒙,有一只小船在薄暮中划动,似乎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在划船。

“像这样用小船去领配给品和买东西的生活,我也想试试呢。”

麻子心里有些不安,便这样说了一句。

“外面冷,关上拉窗。”父亲说。

火焰的颜色又摇曳地映照在拉窗的下端。

今天早晨,麻子也感到忐忑不安,汽艇的声音也让人静不下心来。

“还是配给品?昨天是用桨划的小船吧。今天用的是汽艇啊。”

麻子没有完全按父亲说的办,偷偷地把拉窗留了一个缝隙。她一只眼睛靠近那里,确认姐姐没有到旅馆的庭园之后,又拉开了拉窗。

汽艇向湖尻驶去。汽艇本该是向富士山倒映在湖中的方向驶去的,但是富士山被阴云遮住了。

昨天的小船沿着湖岸像在树间穿行,而今天早晨的汽艇像掠过岸上的树梢向湖心驶去。

“是姐姐。果然是姐姐啊。那难道不是姐姐吗?——正如我料想的那样。”

麻子手抓着拉窗。

“和那个男孩儿两个人啊,爸爸。天这么冷,可一大早就到湖里去,姐姐是发疯了。”

湖水连细小的波浪也没有,小汽艇拖着一条长长的水尾。

在船尾,百子依偎着少年。

对岸的山上,有些地方呈现细细的雪线。

“爸爸……”麻子回过头来。

父亲避开女儿申诉般的目光,说:“把拉窗关上。”

“是。”

但是,麻子却凝神目送汽艇远去。

“麻子,我让你把拉窗关上!”

“是。”

女儿愣愣地回到被炉旁。

“您怎么了?爸爸。”

父亲默不作声。

“把姐姐丢开不管行吗?那样行吗?——汽艇的声音还能听得见。我心里直扑通扑通地跳。昨天夜里,我也没睡着觉。”

“好像是那样。可是,在这里我刚才想要把百子抓住……”

“是吗?那——爸爸是想在哪儿把姐姐抓住?”

“也许我抓不住百子。昨天,不,前天吧,我说要给你建房子,你说也要给姐姐建一座吧。”

“唉。京都还有一个妹妹吧。建两座?三座?我是问过。”

“嗯……”父亲含糊其辞地说,“即使给百子建了房子,但我想她也不能去住。”

“为什么?爸爸的像遗嘱一样的房子,姐姐不去住,只有我去住?您为什么那么想?”

“这问题让我很难回答,但也许是由于我和你母亲结了婚的缘故吧。”

“那——”麻子摇了摇头,“讨厌,那事……我讨厌。爸爸不是太偏心了吗?”

“的确,是那样吧。”父亲点了点头,之后像是自言自语但又很明确地说,“我两次恋爱,一次结婚。收养了前一次恋爱所生的孩子,而没有收养后一次恋爱所生的孩子。这话现在即使不说,麻子你也是知道的吧。”

麻子像被压抑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稍停片刻,说:“那后一个孩子,为什么不收养?是因为有我妈妈吗?”

“不是的。之所以收养头一个孩子,是因为那孩子的母亲死了。是自杀。”父亲像吐出毒气似的说。

女儿睡眠不足的双眼皮,显现出美丽的线条。

“爸爸使三个女人生了三个女孩儿,真正的孩子只是我麻子一个人吗?”

“噢,那……你说这话,是难得的。”

“可怜的爸爸。”

“但是,无论是在一起生活,分开,还是舍弃,或是送到别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既然出生了,父女的血缘是不能割断的。”

“无论做得怎么好,继母毕竟是继母,和这是同样的吗?我觉得妈妈实在太可怜了。”

“是的。但是孩子一般是不可怜爸爸和妈妈的。随便感觉到别人可怜的人,也许那个人本身就有可怜的地方。”

“这都怪爸爸。”

“的确,是那样吧。但是,人的命运是不同的呀。”

“那——您是说姐姐乘坐的汽艇也是命运之船?已经毫无办法了?”

“不能那么说。但是,百子对那个男孩子是认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

“我似乎觉得她不是完全真诚的。百子继承了母亲的秉性,是一个始终满怀真诚地生活、充满信心地忘我工作的姑娘,而对现在这个男孩儿,难道不是草率从事吗?”

“草率从事?姐姐好像很认真哪。不过,姐姐现在有两个少年。爸爸……她今天带来的男孩儿叫竹宫。同时和两个人,我真不理解姐姐。”

麻子好像难于开口,羞怯地耸了耸肩。

父亲也有些吃惊,说:“不是真心实意呀。如果不找到百子心中真正的伤痕,她也许不会停止这种危险的游戏。麻子你没有估计到这一点吗?”

“姐姐心中的伤痕?……如果不是对亲生母亲,恐怕不会说出心里话的吧?”

“更重要的原因是百子很刚强。”父亲把话岔开,接着说,“她之所以做这种像把刀子咬得咯吱咯吱响那样的危险的游戏,是因为有什么伤疤在作痛啊。或者我怀疑,她也许是在慢性自杀。”

“自杀?姐姐?”

麻子听了这话,吓得有些发抖,不由倾耳静听。

“汽艇的声音听不见了。爸爸,姐姐会不会是去跳湖自杀?会不会是去殉情?”麻子说着,踉踉跄跄地去拉开拉窗,“不是吗?爸爸,汽艇看不见了呀!”

父亲也不由打了个冷战,但说道:“那不会的。到远处去了吧。”

“远处?在哪儿?”麻子向湖尻方向望去,“看不见啊。一只船也没有。到湖岸去找找吧。”说着,趿着木履跑了出去。

昨天烧草坪的灰,在麻子身后轻轻飞了起来。

只有沙沙的降雪声。似乎是轻轻打在拉窗窗纸上的声音。

由于只是纸拉窗,没有玻璃窗,所以雪的气氛更易传到屋子里,屋子顿时变得沉寂清冷起来。

午前,发觉有沙沙的声音,打开拉窗,雪正下个不停。

对岸的山隐没了,湖面被雪笼罩着,这边湖岸的树木挂着白雪。草坪上的雪已经积了一层。

水原想,如果现在不回来的话……

“等姐姐他们回来以后,我们再出去吧。如果在什么地方遇见了,爸爸会不愿意吧。姐姐也会张皇失措的。”

父亲听麻子这么说,不由苦笑了一下。

“我们这样做不好,好像隐藏起来似的。”

“是的。爸爸只带着我自己来,这对姐姐来说是不好。”

水原在被炉里,后背感到有些冷。他呆呆地等待着百子回来。他想到三个女儿的相貌和性情都很像自己的生母,其生活态度也与各自的生母极为相以。

水原的三人女儿既与各自的母亲长得很像,同时三人也在某些地方长得都很像水原。那耳轮、那腰姿、那腿趾的形状,三个女儿在好些地方都像同一个父亲。那长得分别像三个母亲的面容,又各自融入了父亲的五官模样,真是微妙得很。

即使同一个母亲所生的孩子们,每人长得既像父母,而又分别有所不同,真是不可思议。然而水原的情况是三个女儿长得明显不同,分别像自己的母亲,而又都像同一个父亲,可以说这更是不可思议。

水原使三个女人生了自己的孩子,或者说三个女人为自己生了孩子。水原已经到了不能生育的年龄,回顾这些往事,心中也未必全是痛苦的悔恨。

不仅如此,有时还感到女人的生命和上天的恩宠。最重要的是三个女儿十分美丽,而且能够自立,这是无可否认的。她们无罪。

上面的百子和中间的麻子,这两个人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这两个女人在这个人世上,除了各自留下一个女儿和水原的爱的记忆之外,还留下了什么呢?

这两个女人和水原都曾为爱而痛苦和悲伤过。但是,这些对于水原来说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对于死去的女人来说已经完全消失了。

三个女儿也为自己的出生和父亲的过去而苦恼。但是,水原却相信女儿们对父亲的爱。

同时,对于阅历颇深的水原来说,人所感受的悲喜和苦乐,无论是人间何等深刻的真实,也是值得怀疑的,认为不过是人生河流中的泡沫或微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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