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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尸换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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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袁说你有阴阳眼?”余岱延询问地看着张春。
  袁三吐掉烟头,说道:“有些东西我们看不到,不是普通的野鬼,而是一些不属于人间的东西。”张春脑子快速地运转起来,他知道袁三能看到鬼怪之类的,那么既然是袁三看不到的,会是什么?不属于人间的东西又指什么?也许是那些黑影?但那些黑影是他们看不到的?张春并不确定,他知道张春江和张守宁都是能看到的。
  余岱延见张春不回话,继而又道:“当然,我们会以你的安全为优先。”
  “你们为什么要去张家镇?”张春缓缓吐出一句,定定地看着余岱延,一脸不接受敷衍的神情。
  “我们在找一条断掉的龙脉。”余岱延深吸一口气,说:“明弘治六年,刘大夏治理黄河,北上截流,分流入淮,由此黄改道,夺淮入海。因此中华水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也因而阻断了一条龙脉。传言刘大夏治理黄河的时候请过一位术士,黄河入淮的方案正是那位术士提出来的,但没人不知道那位术士的来历。”
  ‘你怎么知道’这话张春差点脱口而出,他低头想了想,问道:“你们找到龙脉要做什么?重新接上?”
  余岱延和袁三同时一笑,袁三笑道:“当是你家的水管,想怎么接就怎么接?”
  张春瞪了瞪袁三,脑中浮着杂乱的思绪,问道:“那这和张家镇有关?”
  余岱延略显吃惊地看着张春,接着深深地一笑,说:“刘大夏当时有位旧友,他发现黄河改道之后,脉气的变化,却看不出其中的蹊跷,于是弃卒保车,黄河再经贾鲁旧河往泗河分流,经过十多年终于稳定下来。但期间黄淮两河流域泛滥成灾,洪水漫天,黄河入淮的第二年,相传曾经一夜之间淹死了三十万人,但是洪水退去,这三十万人的尸体却凭空消失,牲口畜生的尸骸都还在,唯独人没了。而刘大夏的那位旧友就姓‘张’。”余岱延说完,张春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他。
  “这些是传说还是资料?”张春作为历史老师,虽然学得不精,但刘大夏治黄河还是知道的,其余的就全没听过了,他知道无论哪个朝代一些毁灭性的灾难正史很少会以实记录,尤其含人为因素的。
  “从传说整理来的资料。”肖勤终于抬起头来,继续说:“八年前本来是查的是这座宅子,但却从中找到了一段被历史掩盖的真相。”他说着递给张春一张照片,正是这几个小时不断在耳边重复的那座宅子。
  “你们寻找龙脉的目的是什么?”张春又问,脑中整理着他们所说的事与张家的关联,一开始他还想拒绝,但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跟他们一起去了。
  “不知道,上面没交代。”肖勤不以为然地说。
  “我跟你们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张春坦诚地说。
  余岱延点点头,道:“你说。”
  “等找到的时候我才能说,但也许这个条件不成立。”张春淡然一笑,看着余岱延。
  余岱延盯着张春打量了许久,答道:“可以,但是必须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
  张春点头,肖勤突然接过话去,一本正经地对余岱延说:“余兄,你不该叫俞岱岩,改叫张无忌才对。”
  “去!”余岱延拍了肖勤的头一下,然后站起来说:“既然说定了,那我们尽快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提醒,历史无考据性,风水更无考据性。


☆、第五十三章  风水局(三)

  张春坐上车无聊地在车里打瞌睡,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于是问坐在他旁边的袁三,“袁哥,你都退役了,为什么还要来?”
  袁三只是闷头抽烟,一言不发,张春以为他不愿回答的时候他淡淡说了一句:“我去找人。”说完又猛抽一口烟,再道:“当年和我一起的队友。”
  “不是牺牲了吗?”张春还没组织好婉转的表达方式就脱口而出。
  “嗯。但是当年找到的只是他的随身物品,并没有尸体。”袁三吐着烟圈,望着窗外。
  张春想说多半凶多吉少,却说不出口,他转头看着另一边的车窗,思绪一转便转到夏树身上,他不禁想夏树现在在做什么,他的‘身体’有没有复原,想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想着张春就觉得胸口闷得发疼,他问袁三要了根烟狠狠抽起来。
  袁三转头盯着张春,问:“你想啥?”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张春注意到路边的山越来越险,海拔也越来越高,并不是去张家镇的路,他一直以为他们要去的张家镇,心存侥幸地想夏树还留在那里。
  袁三嗯了一声,余岱延从副驾转过身来,说道:“桐柏县。”
  “桐柏县?不是去张家镇?”张春回想半天,他只知道河南和湖北有个桐柏山。
  “张家镇现在被水淹了根本进不去!”余岱延的解释也算合理。
  张春脸色黯淡下来,心里隐约有种担忧,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他也不好反驳,只是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把目的地转到了河南,接着问道:“那里和你们要找的龙脉有关?”
  “暂时没有。”余岱延转头看了看张春,说道:“有个叫小银河庄的地方最近出了件怪事。”
  张春不再说话,手上的烟只抽了开头两口就烧到了指头,他灭掉火星从车窗扔出去,然后关上窗户,车进到山里就变得凉飕飕的,他抱着手臂闷头装睡。他并不是一个胡思乱想的人,既然余岱延他保留了什么不告诉他,他乱猜也不可能得出答案,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不可能自己回去。虽然他并不太相信余岱延,但却没理由怀疑袁三,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至于有人对他谋财害命,他身上除了几百块和身份证什么也没有。胡思乱想中张春迷迷糊糊真睡了过去,等到袁三叫醒他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他们到了桐柏县城。
  “这地方真不错,空气比京城强太多了。”肖勤把车停在路边,几下都下车站在一旁,肖勤望着笔直的街道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对余岱延说:“余兄,据说附近景点甚多,不如顺道去逛逛?”
  “想法不错,保留意见。先吃饭去。”余岱延似笑非笑,张春摸摸肚子没什么感觉,前两天饿过劲,食量似乎也跟着饿小了。余岱延转而对张春和袁三说:“张兄弟,老袁。先随便吃点,天黑前还得赶到小银河庄,等回来再好好答谢你们。”
  “不用这么讲究。”张春客气地一笑,随即跟着一起去找饭店,袁三走在最后突然一把拉住张春。
  张春诧异地看着袁三,袁三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按你自己的意思走。”张春不解地瞪了瞪眼,正想问清楚,前面的肖勤突然转身问张春吃饭的意见,袁三使了个禁声的眼色,问题只好打住。最后四人选了一家叫野珍山味的店,随便点了几个特色菜,然后饭后又急急忙忙往小银河庄赶。
  出县城沿着国道走了一段,山势开始变高,路也越来越窄,最先的一段因通向景点路况还不错,但越往山深处路越颠,最后完全无法安坐在位置上,整辆越野车就像只青蛙一样蹦跶。张春不禁佩服肖勤能把车开成这样却没摔下山崖去,一路都是心惊胆颤的到达小银河庄,此时太阳已然落尽,只剩天边一片火红的余晖。张春扭着酸痛的腰下车,不禁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临近夜晚,繁星争先闪烁着光芒,远处的山脉被映成一片深红色,层层叠叠,而因水气而结成的雾飘荡在山间,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像一副气势磅礴的国画。
  “这地方和张家镇真像。”袁三莫名冒出一句,张春被他的话吸引过去,仔细盯着四周的山脉,丝毫没有发现与张家镇的相似之处。袁三看了张春一眼,说道:“我是说脉气走向!不过这地方不怎么合适住活人。”袁三转身往余岱延那边走过去,张春疑惑半晌想不出答案,也跟着过去。
  余岱延正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话,那男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男人叫刘梁学,是小银河庄的村支书,老人是刘梁学的父亲,叫刘贤闻,小伙叫刘宏程,是刘梁学的二儿子,正在上大学,刘梁学还有一个女儿,二十二岁,去年嫁到了县城里,男方是县医院的医生,很少再回来。这些都是余岱延打听来的,对他的八卦张春只有愕然。跟着刘梁学一起进村,张春这才发现小银河庄并不是什么深山老林与世隔绝的地方,村里有一条公路从县城直通村子,虽然比不上高速公路,但比起他们来的路实在是康庄大道,而他们来时在山里绕了一个大圈。村子挺大,坐落在山顶,整体趋势布局都四平八稳,是个很闲适的地方,张春路上开始琢磨起余岱延他们的意图来。
  刘梁学带他们回到自己家,一栋两层高的楼房,女主人已经为他们准备了房间。在堂屋刘梁学热情地安好椅子,余岱延开始散烟,这时大门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却脊背挺得笔直的老人。
  “村长,您来了!”刘梁学率先迎上去,把老人带到上座,对在坐的人说:“这位是小银河庄的村长。”
  余岱延带头向村长打过招呼,然后依次介绍过后,寒暄一番进入正题。余岱延自称是市局里的人,还主动出示了证件,不过张春没机会看清那是真是假。八个男人坐在屋里抽烟,张春看到唯一不抽的刘宏程皱起了眉头,刘宏程见张春在看他讪讪地笑了笑。
  “刘支书,下河口村的事故能不能详细说明一下?”余岱延一脸警察问讯的表情,而肖勤在旁边拿出纸笔安静的写笔录。
  刘梁学点着头说:“大前天开始雨下不停,四道河涨水,下河口就被淹,等俺们赶去的时候就只剩个房顶,村里一个人也没逃出来。昨儿水退了,可村里又一个人也不剩。”
  “一个人也不剩?”余岱延若有所思地问:“当时是什么情况?”
  “就是连人带尸全都不见了,俺们几十个人前前后后找了几遍啥也没见着。你说就是被水冲走了也不能冲得这么干净,县里的警察也来找过,还是没结果,现在还有人在下河口打捞。人就像被河水吃咯。”刘梁学长吁短叹,眉头紧蹙,黯然伤神。
  余岱延问了半天刘梁学也没说到重点,他气极地愤力抽烟,脸上却仍不为所动,肖勤在一旁憋着笑,表情诡异。最后还是刘宏程被烟呛得不行,接过他爸的话说了个大概。
  涨水时刘宏程并没跟去,只是今天警察过来时去看了看。四道河涨水并不常见,桐柏山脉是河流源头,按理洪灾一般都发生在中下游。那天的水涨得很突兀,虽然一连下了几天雨,河水见涨,但并淹不到村子。两天前,有人一早起来发现河水急剧高升,淹没了沿河而建的下河口村,但是四道河沿岸有几百户人都没听到洪锋过境的动静,仿佛河水就是一个镜头闪过涨起来的。而河水退得也快,就那天早上之后开始往下退,不到半天时间就退到了正常水位。下河口村只有几十户人家,隶属小银河庄,作为村支书的刘梁学带人第一时间去确定情况,发现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无论活人还是死人,甚至家畜的尸骸都还在。而四道河河水突涨只有在小银河庄这一段发生,那晚的河水暴涨就像四道河上的一个肿瘤,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刘贤闻看着孙子有条有理的叙述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这时刘家女主人来叫几人吃饭,余岱延率先站起来。肖勤合上本子时张春瞟了一眼,发现上面只写了六个字‘涨水,河,张家镇’,其它的全是乱画一片,肖勤对张春一耸肩笑了笑,谈话到此结束。刘梁学极力挽留村长留下来吃晚饭,但老人执意要走,出门交待刘梁学好好接待市里来的领导。肖勤听到领导一词忍不住笑出了声。
  晚饭过后,刘梁学带余岱延和肖勤去下河口村了解情况,而袁三在村里转悠,张春借故留在房间里,跟刘宏程借了纸笔,一个人坐在桌边整理这几天发生的事。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关键词‘刘大夏、术士、姓张的朋友、龙脉、洪灾、尸体失踪、张尧年’,如果所有的事都是从袁三他们调查H市那座宅子开始的,那刘大夏那位姓张的朋友也许就是张家先祖,张家先祖为帮刘大夏补救治理黄河的失误,重新设计河水的流向,但是中途因为某些原因造成洪水泛滥,至死三十万无辜民众,为了逃避当时朝廷的问罪,张家先祖又用某种方法处理了尸体,成为一宗玄案。张家先祖背负着三十万的冤魂到了H市,然后死后葬在张家镇的风水宝地为后代积福。张春敲着太阳穴,他这猜测明显漏洞太多,张家的诅咒一说从何而来?那个术士又是谁?目的是什么?刘大夏为何要听取术士的话?龙脉又是怎么回事?三十万的尸体怎么可能一夜间消失?现在下河口发生的事和张家镇的情况很像,而村民失踪的事又完全就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重演。张春想着开始在纸上乱画,大脑一片混乱,他恨不得一头钻回几百年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冷静下来,看到面前那张被他画烂的纸,一大半全是夏树两个字,这时袁三突然进屋来,他连忙将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你没跟余岱延他们一起去?”袁三坐到张春对面说道,随手递过一支烟给他。
  张春接过烟并没点,拿在手里对袁三说:“黑漆漆的能到看什么啊!”
  袁三笑着说:“那可不一定,村东的老大爷给了我一点好东西。”张春好奇的看过去,袁三拿出一个小瓦瓶,拧开盖子一股酒香味飘出来,再魔术般的掏出两个小碗,俨然是有备而来找他喝酒的。张春知道袁三最爱两样东西,烟和酒,也不想扫他的兴,接过碗喝了一口,直想摇头,这酒够香也够辣。袁三烟下酒,笑出了声,说道:“这可是老大爷侄子二十年前送他的,他留着等他侄子回来喝,可惜侄子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他说着还动情地摇了摇头。
  盯着碗里的酒张春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想起张守宁,活了四十几年还独身一人,曾经有个女人连孩子都给他生了,他却不肯娶人家,可怜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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