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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清秋挽云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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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安母妃在那场祸乱中亡故,但从刘安面目之间依稀也能猜出或许是个倾城佳人。刘安乌发泛蓝。面若桃花、鬓如刀裁眉如墨画,身子纤如弱柳,并无帝王将相的凛然,却是媚骨有余的俊俏。姬嗣还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这小皇帝,此时却看的出神了。

     【贰】

     刘安抬眸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却迟迟不来的姬嗣,他起身,扬眉意气风发的一笑:“不打紧,今日不商议国事,公文之类,交给摄政王就好。”

     姬嗣心底不安,只低头说着:“三度春秋,皇上已亲政,日后还要多为国事操劳了。”

     刘安却不理会他这废话,说道:“朕听人说你庸庸碌碌,无谋无才,不过是占据了个肥缺,早晚也得换下。朕偏偏不信,我暗自想,我要让你长伴君侧。姬嗣,你是臣子,你没有资格和朕说不。”

     只见姬嗣身影微微颤抖,也不只是受宠若惊还是无法担待。

     刘安走到他面前,挽起姬嗣手臂像旁一拗,姬嗣一个踉跄被他推入了酒池中,溅起片片水花。看着姬嗣面色通红的泡在酒池中,刘安却在上面笑得正欢。

     小皇帝像是醉酒了似的,面颊上醺的微微泛红,他拂了拂稍稍偏长的白袖,低声倡道:“眼儿前不甫能栽起合欢树,恨不得手掌里奇擎着解语花”又唱,“准备着载月兰舟,照夜灯花,尚则怕衣衫不整,毕罢了雪月风花。”

     他一句落梅风一句词令,有的没得都唱了一番。

     姬嗣狼狈的从酒池里爬上来,衣衫湿透,听他唱着,面上更红了。姬嗣生性平淡,哪里听得这些杂调,想着想着竟还有了羞怯之心。

     刘安却依然自顾自的哼唱,他走到姬嗣身边,倚在他身畔,细语呢喃着。

     姬嗣只觉的胸口一沉,连忙伸手扶住了他。刘安分明是故意,抬头仰着面微笑,眼神却又无比清澈全然没有了方才那股子醉生梦死的气。

     被摆了一道的姬嗣“呀”的呼了一声,连忙推开刘安,说道:“如此、如此实是有违君臣之礼!皇上若是乏了,且还是快些休息,不免劳了身子……”

     “礼节?姬嗣,你不知,朕幼年颠沛流离、不得与母妃相聚,那时朕流亡在外,与那些贱民一道沦落暗巷衣食堪忧。朕听他们斥骂、受其欺辱,所以朕登基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遍我曾牢记的每一张脸。”刘安依然伏在姬嗣胸前,抬着头看着他,看着他眸中的光色一点点的变化,“姬嗣,礼仪之道都是做给旁人看的,这世间本没有人愿意对谁谦卑。”

     “您是皇上,万民瞩目,天下都愿为您折腰。”

     刘安却又忽然收敛起了那份认真,继续笑着说:“姬嗣,你可万万别像那些老臣一般一本正经,多么无趣,我还是喜欢你那副傻劲。”

     姬嗣只觉得唇角抽了一下,且不论他说他无才,但为何自己又变成他眼里的傻子了?

     “姬嗣,我同你认识三年了,你却不知,你还未入京之前,我便认识你。”

     这次是彻底的懵了,姬嗣虽对刘安其人三年相处下来都不甚了解,但只知他个性乖张行事暴戾,对于这小皇帝登基之前的事却并不多知。他登基那年,却也正是自己金榜题名入京之时。两条路的两个转折点,又哪里有过交集的?

     “姬嗣,这危楼守得我倦乏。”

     脑中闪过一念残景,姬嗣直直的看着刘安,仿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入了心底。

     “姬嗣,若有一日我再也不想做这囚笼鸟了,我便要你也一同落幕,你休想苟且偷生。”

     姬嗣骤然倒吸口气,推开那喃喃自语又似乎对自己诉说什么的刘安,仓皇逃出了麟德殿。

     【叁】

     入夜。麟德殿内,高高挂起的胭脂色宫灯映入酒池,粼粼波光涂在用银粉画着花鸟图的墙壁上。摄政王从帘幕后走过来,在刘安身边跪下,右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刘安只是将头向后仰,半睁着眼看着雍于邵。

     “你想让那人带你离开?”雍于邵对他笑着,右手上渐渐加大了力道,“皇上,你不必求人,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这天下都是你的,你还能走到哪里去?”

     “放开。”刘安嗓音略带沙哑,他伸出双手握在雍于邵手背上,像是想要挣开。

     “你又喝醉了?”雍于邵皱皱眉头,一把将他推到地上,“明日罢了早朝,便说皇上宿醉未醒。就请皇上暂住麟德殿数日,好生休息吧。”

     雍于邵说罢,走出酒池,重重扣上了朱门。刘安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跑到门前推了推,竟是上了锁。他当即拍门大喊:“雍于邵,朕是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朕!你这畜生,放朕出去!”

     门外却是毫无声响,俨然是那人已经走远了。刘安靠在门上缓缓坐了下来,那双黑色的深瞳亦无早日那般飞扬跋扈。

     他眼前忽然扬起黄沙乱舞,却忽然想起了年少时的事。如天尽头,飞散而去。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肆】

     姬嗣自那日从宫中回来之后,终日在府邸郁郁寡欢,不久便病倒了。

     他本是生性懦弱,经不起刘安这般作弄。但纵使他想开了,那人还是如同一处心疾一般让人终日不得解脱。莫不是真与他认识?想来却又从未见过,否则如他那般美艳的人,又怎会过目就忘了?

     难不成这劫数上辈子就定了,这辈子他刘安是来和自己讨债的啊?姬嗣心里苦笑。

     那日听闻姬嗣患病,多多少少有人来问候。不过姬嗣不通官场之道,底下的人都知他木讷,也无送礼巴结的心,所以来的人也并不多。

     姬嗣一直告病在府邸,闲来无事时便靠在荷塘畔的画楼中翻书,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是阴雨绵绵,天空阴霾如长河水一般浑浊,姬嗣秉烛于楼中,看着满塘枯荷,不禁让人心生萧瑟之感。

     此时却被一阵叩门声打断了思绪,姬嗣宅邸并无太多侍从,大抵也是因他不喜整日被人盯着,二来也不愿大度挥霍。正诧异会是谁,姬嗣走过去打开门,却看见了一个穿着素白长衫的少年。

     “皇上?!”姬嗣真真是受了太大的惊吓,“您、您怎来了!陪同的人呢?”

     刘安不答,走到桌前坐下,翻起一本姬嗣看的书,看了几页又丢在了一旁,笑吟吟的对姬嗣说道,“朕听说尚书令你身子抱恙,所以专程来看看,可请大夫了,是何症状,如何医治?”

     姬嗣便随口编篡道:“只是有些着凉中了风寒,不出门好生休养便好了。”见了他连心都乱了,只得满口胡言。

     刘安瞄了一眼桌上几堆书,说:“既然如此,为何不上‘床歇息,而要在此看书呢。”

     姬嗣连忙四下看了看,指着摆在里屋的一张罗汉床说道:“啊,臣素日读书累了,便会去哪儿躺上片刻。这、这冬日里,画楼之中不漏寒风,所以臣今日都是来此休息的。”他谎话说得可笑,自己也觉不安,边说边低下了头。

     “去躺着休息啊,难道你想欺君吗?”刘安忽然收敛了笑意,一脸冰冷的看着他。

     听他搬出了这么大的罪名,姬嗣被同时他这幅表情震住了,赶忙跑过去躺着。

     刘安却又忽然变脸一般,又面带浅笑,走到床边,毕竟亦是君臣之礼、姬嗣想坐起身来,刘安却按住他的肩膀,说:“你且好好躺着,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

     见他这般温婉,姬嗣心生困惑,他何时出汗了?这画楼是宅院中最冷的地方,自己分明是冷的发抖!殊不知这小皇帝又是来找什么麻烦的,姬嗣也唯有逆来顺受的命。

     此时刘安却忽然的伏在了他身上,有些冰冷的指尖拂过姬嗣的下颚、嘴唇、鼻梁,一直按在眉心。姬嗣吓得向后缩,刘安却握住他的手,硬是躺在了姬嗣身上。姬嗣只觉得胸口发闷,眼前都有些发黑了。

     然刘安却不顾,他说:“再不是君臣,你果然是忘了我吗?”

     睁大眼惊恐的看着他,姬嗣全然不明白他的话,自己哪里敢忘了这小祖宗?!

     “那年你于那山野村落中,那时你只是个书生。”刘安的眼神悠远,那双暗淡的双瞳似乎沉入了那些沉埋的过去,浸于深水,望穿了前尘旧事。“我时常跑去你家窗外,戳开纸窗,垫脚便看见你读书写字的样子。你常对自己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但我却觉得你虽有大志,却为人懦弱,定不成气候。”

     姬嗣目瞪口呆,刘安继续说:“我爱看你读书的样子,明知自己当朝为官也做不了事,却那么一本正经。你读书的声音,哀叹的表情,我都记得。我无父无母,也是你教我读书识字。”

     天哪,姬嗣只觉得眼前一黑,恨不得就此晕死过去。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荒谬奇特的事?!那明明是个昏头会脸、面上有一块伤疤破了相的孩子,又哪里和这貌美俊丽的刘安扯得上关系?!

     “而一年,山上的盗匪劫掠财物,烧杀全村,你却看见了躲在水磨下的我,将我抱起来逃出了村子。而后你将我安置在别处便离开了,往后数年,再不曾相见。直至我抹去了那破相的药膏,入京登基,直至见到那张文采平平的书卷……”

     是这样了,他年少时虽不知自己的名字如何书写,却牢牢记住了姬嗣两字的笔画。

     所以姬嗣才会在抱着收拾回程的心态、惊讶的接下那皇榜,直至平步青云,于此官场淤泥之中长此守了三年……

     “姬嗣,你不知,你只记住了我一刹那,我却要用一生去追寻你。”

     他亦不是当年那面相不佳的孩子,如今已是崇高无上的一朝圣上,绝代风华。

     姬嗣只觉的心里一处最柔软的感情被其微微触动了。何德何能,遇此事,识得此人?

     “姬嗣,带我走,就如你那时救我一样,请你,再救我一次……”

     【伍】

     他救不了他,或许救得了一时,但救不了一世。姬嗣想。他总要面对这命,亦如当年他虽救他逃离村子,最后却还是被囚入皇城,所在那荣誉与权位的座位上。

     他总要学会面对,他或许暂时无法驾驭这力量,但他终有一日会彻悟。

     那日,摄政王来到了府中,姬嗣那时便想,带刘安离开,才是对他的锐利最大的毁灭。

     刘安应当已锐利冰冷的目光俯视天下,他生来为王,谁也抹不去他血脉中的野性。

     姬嗣想,你应该好好看一看你的万里山河、苍穹云诡。它们不是图纸上的轮廓、曲线,这是一花一草一木的三千无穷、这是一块块基石堆积的群山遍野、这是一滴滴水汇聚的千里长河。这是天下,它终有一日会令你折服。

     姬嗣其人本也懦弱,他担待不起,姬嗣以为,这是对两人最好的答复。

     而此时的姬嗣,耳边终究萦绕着刘安的声音。他一遍又一遍痛苦的呼唤着,姬嗣姬嗣。

     【陆】

     刘安终不会想到,他那日同那人彻夜厮磨,许诺会一同离开这浮华之地。

     而当他满怀欣喜的趁着元宵会上众人皆醉的兴头逃出去时,等来的却是雍于邵。这意气风发的摄政王站在宫门前,他甚至只带了两名金吾卫在其后。

     “皇上,请您随我回去吧。”雍于邵轻蔑的笑,威风凛凛。

     “姬嗣不会来,他担待不起那挟持天子的罪名。皇上,这是姬嗣亲口告诉臣的。”

     姬嗣不会来……他终究还是怕,他本是懦弱,注定懦弱,连孤注一掷的心也没有……

     刘安跪倒在一片白雪之上,双膝下寒意刺骨。

     只觉得那极大的惊慌已幻成了微微的颤动,心如冰雪般碎裂成片。在那瞬间,刘安觉得心中的某一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死去了……

     雍于邵撩起散于刘安胸前的几缕青丝,说:“陛下,聪明如你,你懂得利用边疆战事,调出我手上的兵力,你懂得利用诸侯的野心、让他们瓦解我的势力,你却不懂,不懂你所寄最大希望的那人,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刘安抬头看着他,笑了。亦不复昔日张狂,那凄楚的惨淡,比落在肩上的白雪更枯。

     “雍于邵,你想做皇上,还是让我继续坐拥江山?”他问,这区区十八个字,却是这一生最大的诀别。

     雍于邵面色坦然,他道:“我会辅佐陛下,君临天下。”

     没有任何足以让他解脱的理由,刘安绝望的闭上双眼,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宫门外那片华灯初上的城池。

     “去为他斟一杯酒吧,要温热的杏花春。此后,西出阳关无故人。”

     那滴无声的泪,渐渐氤氲了这无声的画卷,散做墨迹。

     姬嗣姬嗣,你没有错,你往后便是做鬼,也万万别忘了我。

     【柒】

     刘安坐在紫宸殿中,面前叠着一堆奏折。手边搁着一只藤编暖炉,身上披着一条银狐裘,摘取了那些环佩扳指,修‘长的手指静静的翻着书卷,面如止水,不怒不燥。

     众人皆不由惊叹,这皇帝是怎么了?素日看一眼都会气的想要把文书烧了去,今日竟是有如此好的耐心。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从尚书令姬嗣被赐酒后才有所转变的。姬嗣之罪无罪无名,谁也不知姬嗣喝下那杯酒时的表情。

     你说这好好的殿前宠臣,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赐死了?大家都以为,刘安是恨透了姬嗣。

     而个中原因却无一人知晓,除了那日在宫门前的两人。

     新来的掌事太监以为是那姬嗣愚笨惹怒了这小皇帝,死得其所,也以为小皇帝赐死他是解了心中恨除了眼中钉,便在旁边对刘安笑道:“民间都说那姬嗣是以色侍君,真正看不出这么文静的人竟是如此行径,这等蠢人,本就该杀。陛下仁厚,仅只是赐酒而已,那些小孩子还传着一首歌谣呢!”

     刘安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问道:“是什么歌谣,说来给朕听听。”

     掌事太监见他笑了,见自己说对了口,立马殷切的奉承道:“奴才这就说。大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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