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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皇帝-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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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故意用手碰碰了王掌柜的老脸:
“王掌柜,你说给不给四十块钱?”
王掌柜这才醒过神来,把口水吸到嘴里,又顺手抹一下沾湿的下巴,一咬牙:
“再给加五块,三十五,再多一个子儿都不出。实话告诉你这五块还是你兰姑娘的眼睛值的钱呢?如果换一个人来当,这副银花儿最多给二十块钱。”
“王掌柜,这么说我的眼睛才值十五块钱?”
“哈哈,兰姑娘这么说,我还真得给兰姑娘开个价呢?根据我干多年当铺的经验,兰姑娘至少也值一千块,如果兰姑娘愿当,我夫还可再多加几个,嘿嘿,美人儿,当不当呀?给我做个三房,还愁你没吃的没喝的,还需要这么抛头露面风吹日晒又遭人讥笑吗?兰姑娘若有意,尽管开个价,回去后再同你家人商量商量。”
王掌柜边递钱也把手伸过来摸摸兰儿那对高耸的乳房。
兰儿急忙一扭身去抓王掌柜手中的钱,不小心扑了空,一头栽在王掌柜怀里,王掌柜以为兰儿是故意投向自己怀抱的,急忙将她死死抱住,蛮横地在兰儿脸上脖上身上啃了起来。
兰儿急得又打又撕却无法逃过王掌柜的手。这又是一条僻静的小街,行人又少,进得当铺的人更少。
兰儿急得哭了起来,边哭边嚷道:
“快来人呀,来人呀!”
王掌柜刚把兰儿的腰带解开,正要干那事,突然听到一声大喝:
“大胆的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人家姑娘!”
接着,王掌柜就被踢了两脚滚到旁边。
兰儿整理好衣服,理一下零乱的发丝,流着泪谢道:
“多谢大哥救了小女!”
“姑娘不必多礼,请起吧。”
兰儿抬眼看见面前这位少男,年龄和自己不相上下,却一表人材,生得虽然温文尔雅,但也英俊萧洒,眉宇间有一股豪气。再看此人的装束,头戴青缎瓜皮帽,上有一个碧玉的顶子,身穿一件紫绸长袍,外罩蓝缎马甲,薄底软帮的青缎靴子显得合体又大方。一副官宦子弟打扮。
不待兰儿说话,那青年就要拉着王掌柜去见官,这可把王掌柜吓坏了。但王掌柜也是标准的地痞,又是见过世面的人,哪把这青年放在眼里,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一揉踢痛的屁股,冷笑道:
“小子,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坏了爷的好事!”
“大胆的狂徒,欺负人家姑娘,还敢在这里充硬,你不是问我是什么人吗?告诉你,小爷是镇江总兵长寿的公子荣禄,你这狂徒既然撒野,就与我去见官!”
王掌柜一听这位公子是镇江总兵长寿的儿子,哪里还敢再逞强,只得跪下求饶:
“小爷饶过小人一回吧,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爷不计小人过,求小爷饶过我一回吧,如果大爷把小人送人大牢,小的一家老小就没有生活的门路了。”
兰儿也从旁边代王掌柜求情说:“荣公子,你就看在小女的份上饶过他吧。”
荣禄这才绕过王掌柜和兰儿一同走出当铺,他们边走边谈。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看相貌也不似平常百姓人家,为何落追到典当物品度日的地步!”
“回荣公子,小女兰儿,叶赫那拉氏,因父亲遭奸人陷害罢了官,一气之下得了病,如今卧床一年有余,家中的一切都卖光了,只怕父亲他——”
兰儿没有说下去,两行清泪又涌了出来。
“这么说你是镶蓝旗人,我们都是旗人,在这汉人居住地为官需要事事小心,相互照应,你家既然有了这困难,我家理所照顾,给予接济。”
兰儿急忙施礼,“今日萍水相逢,蒙公子相救都已经感恩不尽,哪里还敢劳公子破费,出手接济呢?”
“兰姑娘这样讲就见外了,救他人之所急也是读书人的美德,莫非兰姑娘不想让小生成就这美德不成?”
“只是让公子破费,小女实觉得内心有愧……”
不待兰儿说下去,荣禄把一锭金子塞到兰儿手中:
“兰姑娘先拿着,待我回府禀告家父,一定前往兰姑娘府上探视伯父病情,请兰姑娘告诉小生府上地址?”
“小女家贫寄居一朋友家,哪里还称得上府呢?致于探视就不必了,小女一定让家人去总兵府回谢呢?”
兰儿嘴里这么说,仍把家中大致位置告诉了荣禄。
几天后,荣禄果然又带领一名家丁到兰儿家中探望兰儿父亲惠征的病情,并送去二百两白银,他对兰儿父母说他父亲因公务缠身无暇前来拜会,特命他来探视。兰儿父母更是感恩不尽。
从此,这一对少男少女你往我来,秋波暗送,爱情的花朵在他们之间悄悄开放了。
那拉氏正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突然听到前一阵威武雄壮的哈喊声,她心里一惊担心肃顺等人在这节骨眼上作难,那样她就前功尽弃了,急忙派人到前面打听。
张德顺回来报告说,太常寺卿胜保将军带兵前来迎驾。
那拉氏仍有点将信将疑,她不知道奕䜣是否拢住胜保,这胜保带兵前往迎驾是喜是忧一时尚不能断定。
不多久,两宫舆仪到来前面与胜保兵马相逢,胜保立即跪迎皇上及两宫皇太后。
两宫皇太后下令稍歇与胜保相会,她们和皇上一同来到胜保临时搭起的帐篷。这时,胜保才取出奕䜣亲笔信呈上。两宫大后一看,果然是奕䜣亲笔,询问兵变安排。那拉氏略一沉思,说道:
“留守京师与热河行宫众臣对肃顺等八大臣飞扬跋扈行为早有所闻有所见,他们矫旨揽权,图谋不轨,罪不可敕。若到京师,八大臣再联合其党羽,恐怕制服他们更难,不如趁在行进途中行事,将其突然逮捕,你以为如何?”
胜保又看看钮祜禄氏皇太后,征求她的意见。钮祜禄氏也点头说道:
“妹妹说得有理,令他们八大臣进京等于纵虎归山,为防止回京闹出更大的乱子,不如在路途之中将其捕获,何况步军统领一职已由奕䜣掌握,发动兵变也不会引起大的兵戈。”
钮祜禄氏又略有顾虑道:“只是奕䜣在后与肃顺同行,一是扶送梓宫,同时也是不引起肃顺怀疑,但如何通知奕䜣举事将肃顺拿获呢?”
那拉氏忙答道:“在肃顺身边有我的一位心腹,可令他通知奕䜣,由他们两人联合行动,必然能够将肃顺捕获,还不致引起怀疑。”
“这样再好不过。”胜保说道,“我与恭王已经商定,为防不测,派我的兵接应皇上和两宫大后进京,仅留空车随仪队行进以掩人耳目。待两宫太后进人宫城立即召见众大臣,历数八大臣罪过,再下旨送往我等手中,这边即刻动手,两宫太后以为如何?”
“这样做更好,只是肃顺多疑,时刻派人前来探视,如何能瞒住那探子的目光呢?何况那探子一见将军的大军在此,更会通报肃顺,让肃顺有所惕防。”
“肃顺所派来侦探的人正是我的那位心腹,只要他来我自有话交待。”
果然,不多久,荣禄又快马赶来,他一见有胜保大军到此,也是大吃一惊,刚要掉转马头回报,被那拉氏喊住,荣禄这才下马来见。
那拉氏把荣禄带到一个单间,正色说道:
“荣禄,实不相瞒,肃顺有谋权篡位之心,众人皆知,奕䜣等王爷已决定将他捕获处死,派遣先头部队胜保将军的大军已来此,肃顺即将被擒,我念你我当年的情份为你开脱,并且给你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你愿不愿做?”
荣禄也知道那拉氏所说的是实话,急忙答道:
“为情为义为节,只要太后吩咐,我荣禄肝胆涂地,在所不惜。”
“好吧,你回去报告肃顺,只说一切正常,并暗中通知与肃顺同行的奕䜣早早作好准备,一旦谕旨到,立即将肃顺捕获。只要肃顺被捉住你就是大功一件,回京后为你表功晋升也有个理由。”
荣禄点头应道:“请大后放心!我不仅为醇王送信,也尽力协助他逮捕肃顺。既然生死相许,早就应该为太后卖命出力,只是相见太晚。”
那拉氏送走荣禄,立即和钮祜禄氏、皇上一同随胜保派来的快车先行人京,留着几位宫女坐在车内随銮仪慢行。
两宫皇太后及皇上简行从小路来到京城,刚传人皇宫就召见了奕䜣、桂良、周祖培、贾桢、文祥等人。
众人刚一坐定,那拉氏就哭哭啼啼地说道:
“大行皇帝殡天实在是肃顺、载垣、端华等人的罪过,他们在先皇生病之初就把持大权,对外封锁消息,多次强行劝阻先皇回銮的要求。特别是先皇病重之时,这几人更是专横揽权,有时对先皇也不放在眼里,对我们母子更是百般刁难,欲加害本宫,多亏姐姐与皇上等人求情,本宫才免于一死。就是这次回銮,肃顺仍是不许,若不是姐姐强行要求,只怕回銮无望。肃顺把我等困在热河,有‘挟天子而令诸侯’之意,更有谋权夺位之心,肃顺唯恐回京后遭到众大臣的非议,有心在路上兵变,我等多亏胜保将军及时相救,才从间道安全返京。”
那拉氏边说边抹眼泪。
钮祜禄氏皇太后也十分悲伤地说道:“肃顺等人违背大行皇帝遗旨,欲将我们姐妹置于他们控制之下,不准许参与任何国事,只能铃印,无权阅览疏章,稍有不慎便出言顶撞,一点不把新皇看在眼里,掌权之初就如此跋扈,时间一久岂不是鳌拜第二,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见两位额娘哭哭啼啼,也一个劲地呜呜直哭。
众王公大臣见两宫太后及皇上孤儿寡母哭得伤心,也顿生同情之心,特别是两宫太后虽然如此年轻也都守了寡,本来都是光彩照人,风艳卓著的丽人,如今却面容苍白,神色暗淡,似乎历经无数磨难,再加上身着孝服,更显得憔悴。皇上小小年纪也面色惨白,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
周祖培狠狠地骂道:“肃顺奸贼误国,理当处死,请太后下旨吧!此等贼子若不早除,进城来更是大患。”
桂良也出班奏道:“事不迟疑,先将八大臣革职拿问,待回京之后再交刑部与宗人府议定罪状。”
那拉氏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奕䜣,奕䜣这才出班说道:
“请两宫太后先发两道谕旨,一道是将八大臣革职拿问,另一道是公布其罪状,有谕旨在,我等就可出京拘捕八大臣了。”
那拉氏会意,立即和钮祜禄氏商定,着人书写谕旨,加盖“御赏”与“同道堂”两印。
奕䜣等人立即接过谕旨领命而去。
一场血与火的宫廷政变正式开始。
肃顺对这次回銮实在不情愿,但其他几人不听自己的劝告,接受了两宫太后的要求,自己孤掌难鸣。特别是回銮的奠祭之时,两宫大后夺了端华的步军统领兵权,更让肃顺恼火,他狠狠地把自己的兄长训了一通,训也没有用,兵权还是失去了。
肃顺担心地不是丢失兵权的事,他担心回京的途中有变,自己被奕䜣派来的人捕获,所以他要奕䜣与自己同行,共同扶送梓宫。他又派心腹之人荣禄往返察看情况,与载垣、端华等人之间互递信息,及时掌握行程动向。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荣禄又赶回来了。
肃顺待荣禄来到面前,径直问道:
“前面情况如何?”
“回大人,一切正常。”
“那你为何到如今才赶来?”
“我刚才跑得远了一点,因此来迟!”
肃顺这才放下心来。已到了密云一带,离京不远了,再过一天多点就可到京了,只要路上不出差错,回京就不会有什么变故。他们八大臣都是朝廷重臣,身居要职,每人各有一帮自己的势力,只要八人相互配合,联起手来,其他人想搬倒他们还不太容易。
肃顺让荣禄休息休息继续侦察,“苦也只苦这几天,回京后让你好好歇息,多给你些银子,也到窖子里尝尝鲜。”
待荣禄走后,肃顺又叫来一位心腹:
“黄宗汉你再去前面察看一下,与怡亲王、郑亲王取得联系,了解行程情况。”
“肃大人不是刚派荣禄侦察回来吗”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荣禄这小子近几天的神色不大对劲,最好你再去亲自了解一下我才放心。”
黄宗汉领命而去。
荣禄躲过肃顺的耳目,立即找到奕䜣,他取出一份包裹,整齐的东西交给奕设说:
“醇王,谕旨一到,望你早早安排捉拿肃顺的事宜。”
奕䜣接过渝旨,点点头:
“这边的人马已经准备停当,只要那边动手,我们立即行动。有没有人来接应?”
“如果前方行动顺手,睿亲王仁寿将来接应。”
奕䜣同荣禄商定,便策马来到肃顺那里说道:
“肃大人,一路急赶士兵都疲劳了,此地离京只有百里之遥,不如稍稍休息之后再行。”
肃顺看看天已近午,黄宗汉前去察看情况仍没有回来,休息等候也好,就下令停止前进,埋锅做饭。
肃顺刚坐下不久,一阵尘烟飞来,黄宗汉快马到前,跳下战马,慌慌张张地说道:
“肃大人,不好,前面有变。”
肃顺吃惊地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我刚到太后銮仪那里,就见队伍大乱士兵四散惊逃,听说奕䜣和胜保带兵将恰亲王、郑亲王等人拿获。”
“那皇上和两宫太后呢?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等人有没有控制住皇上和太后?”
“听说也已经控制了皇上和太后的驾舆,但打开一看,里面根本没有皇上与太后,只是几名宫女在里面。”
肃顺更是吃惊,他瞥眼看见荣禄站在旁边,破口骂道:
荣禄贼子误我,“来人,给我将荣禄拿下!”
这时,奕䜣走上前,大喊一声:
“来人,把肃顺、黄宗汉两个误国奸人给我拿下!”
早已准备好的将士从四周一拥而上将两人捆住。
肃顺急忙大喊:“刘琨、成琦,快来保护我!”
刘琨、成琦、富绩等人带兵赶来了。
奕䜣急忙掏出通旨朗声念道:
“吏部尚书、赞襄大臣肃顺飞扬跋扈,弄权误国,有篡位之心,著革去一切职务,逮捕入京,送交刑部严议,钦此!”
奕䜣读罢谕旨,扫视一下众下,又大声说道:
“我奉旨捉拿肃顺奸贼,其余人一概不纠,谁敢抗旨,即行处死。”
刘琨、成琦等人一见奕䜣手中有旨,也都不敢轻意上前。
肃顺急忙喝道:“没有我赞襄大人的同意何来圣旨,你们给我将奕䜣拿下,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
刘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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