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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皇帝-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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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看看载徵,载徵看看同治,载徵劝慰道: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改日多带些银两来赌一赌,顺便赎回镯子。”
同治点点头,两人这才无精打采地走出赌场。载徵见同治闷闷不乐的样子,同他开玩笑说:
“俗话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如果小弟有兴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让你玩得快乐,决不会像刚才那样扫兴。”
同治又来了精神,“去什么地方,该不会也像刚才在赌场里一样输个精光吧?”
载徵笑而不答,“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
载徵带着同治来到城南,这时天已近黑,街上亮起了灯,同治见那高大的门楼上横着一个大招牌,上面写着几个遒劲的大字“天地一家春”。
载徵这时才意识到天色已晚,急忙小声劝阻说:
“皇上,咱们回去吧,改日再来,如果家里人找不到皇上会着急的。”
同治抬头看看天,天色已黑,街上早已亮起了灯。同治也是第一次出宫,多少还有点顾虑,刚要转身离去,从楼内拥出一群姑娘们将两人团团围住。
“两位公子刚到楼下也不进去坐坐,就要走,实在让我们姐妹们脸上无光。请两位公子赏脸,到楼上喝杯茶再走。”
“哟!莫非两位公子嫌我们姐妹们长得不漂亮,否则怎么楼也不进就要走呢?”
几位姑娘不由分说,拉拉扯扯把同治和载徵推上了楼。敬茶的敬茶,献烟的献烟,一声声软绵绵肉酥酥的话语把同治和载徵挑拨得浑身痒痒糊糊得,这样的地方,只要上去哪还有下来的。
载徵必定是经常出入这些方的,经得风月场多了,知道他们已经身无分文,只怕进得来出不去,惹更大的麻烦,先把臭话说在头来:
“各位姑娘们,今天我们哥俩本来带了两千多两银子的,不想运气不好全输光了,如果姑娘们不怕大爷抵赖,下次加倍赏钱。”
几位姑娘见两位公子都不像是地皮无赖之人,知道必定是富贵之家子弟,做她们这生意也不是靠一次二次挣钱,只要能拢住多情公子的心,还怕他以后不常来,那大把大把的银子还不滚滚而来。一位姑娘带头说道:
“这位小哥哥说这话可就无情无义了,虽然我们姐妹是做这个生意的,却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只要两位公子是性情中人,我们姐妹也不在乎多少银子,只望两位哥哥能记住我们姐妹,常来看望就是。”
“对,我一看这两位爷就不像那些无情无义之人,那就来吧。”
一位姑娘边说边用胳膊勾住同治的脖子,载徵也被入拉走了。
那位姑娘把同治拉到一间屋里。同治是初次到这地方,对一切不太习惯,也不敢造次,拘谨地坐在床边上,瞅瞅这看看那。如今正值夏天,这位姑娘穿一件薄得透明的裙子,那洁白的肌肤,润泽的胭体几乎看个一清二楚。
这女子一见同治的神情知道是位处男,觉得十分开心,故意同他眉目传情,卖弄风骚。同治早已心猿意马,此时此刻他又想起了红艳姑娘,不免一阵心酸,和眼前这姑娘比起来,红艳缺少这姑娘的妖艳与妩媚。
同治正在胡思乱想,只听这位娇笑一声说道:
“这位小哥哥一定还没吃饭吧?”
她这么一提醒,同治才觉得有点饿了,从中午吃过饭出来,到如今已经半天多了,又走了这么多地方,怎能不饿呢?
同治哦哦两声又不好意思说,姑娘却冲门外招呼一声:
“快给这位小哥哥送些酒菜来。”
不多久,酒菜摆了上来,虽然不是十分丰盛却也可口,他们边吃边聊。
那姑娘先自我介绍说:“我叫章玉蝉,十三岁就被卖到这里了,如今已三个年头,在这‘天地一家春’也小有名声,人家给我送个绰号叫玉娘,如果小哥哥不见外也叫我玉娘好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同治一阵紧张,支吾了半晌也没说出自己的姓名来。
玉娘急忙说道:“如果公子觉得不方便也就算啦,按理说做我们这行的不应该打听客人姓名,我只是觉得公子不同于一般嫖客,像位官宦人家的读书人,才斗胆相问。”
同治渐渐放松了许多,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大了,这才说道:
“我姓黄,叫黄爱新,就住在这京城里面,因承继祖上留下的一大片家业,整日坐在家中守候着,平日里读点书.很少外出,今天是应本家那位小哥哥之约出来走一走,散散心。”
玉娘一听同治的这番话真是心花怒放,果然是条大鱼。
同治为何这样报姓名呢!他是把“黄”与“皇”取谐音,这“爱新”二字是他们爱新觉罗家族姓氏的前两字。
两人又饮了几杯,话也多了起来,同治的胆子更大了起来。玉娘,为了拢住这条大鱼,以为同治端酒为名,故意把酒泼洒在同治的身上,她一面不住地陪礼道歉,一面给同治擦泼湿的衣服。
同治哪里经得住她这么撩拨,浑身燥热起来。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在玉娘身上抚摸着。玉娘是何等风月场上的老手,顺势依偎在同治怀里,双手勾住同治的脖子撒起娇来。同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把玉娘压到床上。
同治正在温柔乡里卿卿我我,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接着传来载徵的声音:
“弟弟快起来吧,天亮啦,咱一夜没回家,家里的人会着急的。”
同治毕竟是初次出宫,心中多少有几分顾虑,恋恋不舍地把玉娘那玉雕冰饰般的臂膀从脖子上拿下,轻轻下了床,又回味无穷地向玉娘投去怜香惜玉的目光,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时,玉娘醒了,见同治要走,一块到嘴的肥肉要掉了,她哪里愿意,急忙翻身坐起,伸手拉着同治的手,娇滴滴地说道:
“狠心的人,还不把这枕头悟热来就要走,多伤奴的心,俺不图你的钱财不图你的人品,只图你待俺一片真情实意。”
玉娘说道,竟不由自主撩起了眼泪。
男人最怕看见女人泪,玉娘这一哭,同治的心又软了,他急忙坐在床边安慰说:
“玉娘不要伤心,你对我是一片赤诚,我对你也是诚心诚意,只是我今日有急事不能久留,改日一定再来,即使玉娘忘了我,我还舍不得玉娘呢?”
载徵见同治半晌不开门,又在门外喊道:
“弟弟快起来吧,改日再来。”
同治这才十分不情愿地同玉娘告别。
同治与载徵刚到西角门就被出来寻找的太监看见了,赶紧把他们迎进宫中。一打听太后并不知道他们外出的事,两人才放下心来给几名值班太监每人奖赏五十两银子。同治再三告诫他们:
“朕今后外出你等不许向太后走漏半点风声,如若谁敢向太后汇报,朕一定将你们乱棍打死。”
这几位太监连连称是,他们也不想让慈禧太后知道皇上私自外出的事,皇上挨骂,他们也有责任,太后一发怒,他们少不得一顿毒打,重则被处死。只要给皇上瞒着,不但大家平安无事,反可以得到皇上的嘉奖,何乐而不为呢?
载徵奉同治之命从内务府支出一千两银子到昨天那家赌场去兑换皇上的玉镯子,起初那赌场老板不愿结,载徵一亮出恭亲王府的牌子,麻八害怕了,知道眼前这位公子定是恭亲王家的王子,哪敢不给。
载徵到弘德殿给皇上送玉镯子,刚刚踏进殿门,迎面碰上慈禧太后,他想转身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慈禧一看见载徵手中拿着皇上的玉镯,便喝住了他:
“载徵,你为何拿着皇上手中的王镯?”
“我,我——”
“快说,是不是趁皇上不在偷的?”
“不,不,回皇太后,有人说皇上这副王镯是假的,皇上也拿不准,让奴才到街上请人检查一下,奴才刚刚去请验证一下,说这副玉镯是真的,价值四五千两银子呢?”
这时,皇上也闻声走出殿来。载徵一见同治站在慈禧背后,急忙说道:
“皇上,这镯子奴才刚才到街上,请人验证了是真的,请皇上带着吧。”
同治立即明白载徵的意思,忙说道:
“是真的就好,朕还以为是假的呢?”
梁吉庆从载徵手中接过镯子给皇上戴好。
慈禧看看同治又看看载徵,将信将疑,她抓不住载徵什么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喝斥道:
“载徵,本宫曾经再三告戒你不许来弘德殿打扰皇上读书,你今日怎么又来了,该当何罪?”
同治急忙说道:“回母后,这事不怪载徵,是儿臣派人请他进宫的。”
“皇上请他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做什么恶作剧?”慈禧不满地说。
“儿臣让载徵到此就是让他代儿臣验证一下这副玉镯子的真伪,有几位小太监说这镯子是假的,不是真玉制成。”
“谁如此放肆,敢信口雌黄,皇上的用品岂能有假的!”
慈禧是来打探皇上对册立后妃之事有什么态度,到底垂青哪位姑娘,她当然希望皇上与她的心思一致,册立风秀的女儿为后,共同反对慈安太后坚持立崇绮的女儿为后的主张,可刚才几句旁敲侧击皇上就是不表露心迹,她担心皇上或者另有中意人选,或者与慈安太后的主张一致。
慈禧知道同治与载徵关系要好,也许已经向他吐露了心迹,决定盘问一下载徵。慈禧对同治说道:
“皇上快进殿读书吧,母后有事询问载徵。”
同治不知母后想问载徵什么事,担心她询问昨天私自出宫的事,快快不想离去,慈禧又训斥皇上几句,这才把载徵带回储秀宫。
载徵更是忐忑不安,不知慈禧到底要审问他什么,唯恐问及昨日之事,那他可要受到责罚。谁知到储秀宫,慈禧却一反常态,和颜悦色地问道:
“载徵,你和皇上关系密切,皇上一定向你谈及册立后妃之事,你可知道皇上准备立谁为后?”
这次载徵多个心眼,他知道慈禧是从皇上那里没有打听出头绪,才故意哄自己讲实话的,哼,我不会上当的。于是,载徵故意装作不知地说道:
“回太后话,皇上不曾向小臣提及此事,皇上只是让小臣给验证一下那副玉镯,其他什么话也没说。”
慈禧一听载徵这话,知道他在耍滑头,恼了,这小子比他老子还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行,立即变了一个面孔,冷笑一声斥道:
“载徵,你小子不说实话今天本宫打断你的腿,让你永远也不能走路!你只当我不知道,你哪里是为皇上验证玉镯,是你们偷偷上街胡闹没有钱了把镯押在街上的当铺里,今日才赎来是不是?不老实交待,一定砸断你的腿,让奕䜣来带人。”
慈禧本是唬他一下,谁知载徵毕竟年龄小,被慈禧这一诈,害怕了,真的以为慈禧知道了一切,急忙跪地求饶说:
“请大后饶过奴才,奴才告诉太后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快说!”
“听皇上说,皇上和慈安太后正密谋杀小安子呢?派一个叫什么丁宝桢的人负责促拿小安子就地正法。”
载徵一紧张,为了给自己开脱罪责,把这个秘密兜了出去。
慈禧一听这话,知道载徵所言不假,因为安德海去江南采办龙衣一定经过山东,慈安派山东巡抚丁宝桢截拿安德海极有可能。
慈禧也顾不得处罚载徵,急忙带着李莲英等人直奔钟粹宫。
慈安太后正在午睡,听说慈禧来了急忙起身迎接,刚刚走出内堂,就见慈禧带着一帮宫女太监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慈安太后一怔,心里道:莫非那事——还没来及讲话,就听慈禧质问道:
“钮祜禄氏,我那拉氏做事哪点对不起你,你竟如此狠心要杀我的下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要杀安德海为何不同我打个招呼?他是我宫中的太监,至少也要让我知道吧?这总不算过分的要求吧?如果你慈安太后想独揽大权,嫌我碍事,就向众王公大臣宣布将我那拉氏赐死吧。你慈安太后原是正宫出身,是先皇从乾清门抬进宫的,有权有势,而俺是婢子出身,名不正言不顺,虽当了太后也是个窝囊角色,谁想欺就欺,还不如死了呢?”
慈禧说完号啕大哭,装作不想活下去的样子一头向慈安旁边的案子撞去。
慈安急忙扶住了她,见慈禧呼天抢地哭个不停,也觉得有点理亏,叹口气劝慰道:
“妹妹不要如此伤心,安德海不过是一个下等佣人,为他哭坏了身体不值得。”
慈禧一听这话,也怕慈安怀疑她与安德海有暧昧关系,急忙止住哭泣说:
“俺不是可怜一个太监,一个下等服侍人死他十个八个也没有什么希罕,只是你慈安太后这事做得太让人伤心,你分明是瞧不起我那拉氏,在你慈安太后眼中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太后。实话说吧,安德海私自出京是我允许的,我让他去江南为皇上置办龙衣,以备皇上大婚所用,太后要杀安德海就先把俺杀了吧?你慈安太后明着是杀安德海,实际上是杀鸡给猴看,要治我那拉氏的罪,请太后治罪吧。”
慈禧说完又哭了起来。
这时,皇上得到载徵的报告也赶到了钟粹宫。
慈禧一见皇上来了,闹得更凶了,她走到同治面前扑通跪倒,哭着说道:
“载淳呐,你如今长大了,也快要大婚亲政了,可以不要额娘了,快下令把额娘杀了吧,额娘活着被人瞧不起,这也给皇上丢人现眼。额娘知道皇上从来也没有把我当作自己的额娘,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与我一条心,我还活着什么,儿啊,快把额娘赐死吧。”
同治急忙拉起慈禧,他十分为难地看看慈安太后,也眼泪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
慈禧被人架到椅子上坐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说:
“额娘生来命苦,从来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不想被先皇宠爱怀了龙胎生下皇上,自从生下皇上就遭人嫉妒,多次被人陷害,如果不是额娘心细一些,哪有皇上今天,早就被人害死了。大行皇帝殡天之际,额娘忍辱负重将你抚养成人,眼吧吧望着你早日长大,只等着你大婚之后举行亲政大典,额娘的责任也就到头了,额娘从此不再操心,找个偏僻的宫殿。怡养天年,老死宫中也就心满意足了,想不到这几天的光景你们都容不下我。额娘不是处处为皇上着想,怎会匆匆忙忙派安德海离京为皇上置办新婚的龙衣呢?只可惜的一片疼爱心被当作驴肝肺啦。”
慈禧边哭边数落还真奏效,慈安太后的心软了,皇上也后悔起来。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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