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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海妖-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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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好象我侮辱了你,”他不安地说。“这种礼物在这儿是一种敬意。”

“你作为礼物送出了多少?”她立即反问道。

“一条。”

他说,“一条。”说得简明,严肃,使她感到不好意思。她把自己的无名火强压迸声音和举动中,来抵御棕榈汁的麻醉作用,因为她已被他制服了。她开始让火气消退下去,但仍然要再坚持一会。

“那么也许我该感激你,”她说,“但不知道你妻子对你赠项链的慷慨是否也很感激?”

他的眼睛流露出不解的神情。“所有妻子都知道这回事。她们也送项链,这是我们的风俗,这是在节日期问。”

雷切尔感到自己全错了,想对他软下来。

“我——我想我记了这个习俗。”

“另外,”他说,“我是你的病人,爱特图也是,你知道我们之间的情形。”

她想了想,对,去你的,我知道你和爱特图之间的情形,我还看到了一些听到了一些,就在昨晚从你们后墙的树叶下。她说,“这同我戴你的项链毫不相干。送这种东西是你们的风俗,接受它们不是我们的风俗。”

“我父亲说,你们来这儿学习我们的方式,像我们一样生活。”

“当然,莫尔图利,但有限制。我是个分析医生,你全都明白。你是我的分析对象,这你也明白,我是说,我们不能秘密会面——”

他看起来理解了一些,因为他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能戴上它,你就想赴会吗?”

她的胳膊、脸、脖子火辣辣的,她怪那酒。她回答很得体,她知道这个回答可能结束这种不舒服的谈话。她可以说她同别人相爱,是的她的一位同胞,在老家,她也可以告诉他是约瑟夫·摩根。这样就会在他们之间树起一道玻璃墙。她曾想唤出乔,终止莫尔图利,然而没有这么做。不知怎的,夜还不晚,快近午夜也仍然不算晚,并且她不想孤独一人。“我——我真不知道是否——在不同的环境下——我会戴上它。或许,如果我们的关系不同了,如果我对你更了解了,我会戴。”

他的脸像一只电灯泡一下子打开了开关。“对!”他喊道。“很对,我们必须成为朋友,我要同你一起到你的草房去,我们要谈谈。”

“不——不,我不能——”

“那么我们就坐到草地上,休息,谈天。”

“我同意,莫尔图利,但天晚了。”

他双手按着屁股,朝下对她笑着,第一次用那种十分熟悉的带有傲慢的笑容笑了。“你怕我,博士小姐。”

她非常气愤,但说话的声音却不那么坚定。“别太谎唐,别引诱我。”

“你害怕,”他重复说。“我知道实情。今早上你告诉了你们的海登博士,她告诉了我母亲,我母亲又告诉了我。你专门要求终止我们的工作,不要我再到你草房去。”

“对,我认为我们该结束分析。我肯定对你无能为力了,再干下去是浪费你的时间,所以要求把你的事情交回主事会。”

“你没有浪费我的时间,我始终盼着见面。”

“只有见面你才可以取笑我。”

“不,不是这样。我取笑是为了掩盖我的感情。我已经从你那儿学到不少东西了。”

她犹豫了。“好啦,我——我已经决定了。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去。”

“如果我再也不能见你,那么今晚就更应该见你。”

“另找时问。”

“今晚正合适。除了你我谁也不见,我要说说心里话。”

“别,莫尔图利,你让我受不了。”

他又一次笑了。“也许这是好兆头。也许你会变得更有女人味。你习惯于命令男人,指他们,告诉他们这个那个,凌驾于他们之上。你害怕同一个你无法像病人那对待他的男人在一起。我是正常的,我心目中你不是医生小姐,而是像爱特图一样的女人,并且更像女人,远胜于她,这就是使你害怕的原因。”

说真的,她记得,这个小小的讲演起了作用。它击中了要害,她不能让他知道这么多,掌握主导权。他已经让她无法自行回到她的草屋,耳边萦绕着他的讲演和爱特图昨晚的叫喊在遥远的太平洋上进入梦乡。她喝下去的棕榈汁在使劲了,吸收和冲洗掉了她的最后一点优越感,于是她便准备会会他,向他显示一下她并不怕他,作为一个女人也许会怕,作为一个精神分析医生不会。

她没有同他争辩。她继续同他交谈,直到达成了她能够接受的协议,既不丢面子,又没有任何投降的信号,就是同意同他到没有别人的地方去。她已经同意,他们交谈一小会儿。当她同他一起朝圣堂的方向走去,经过它还是朝前进,她心中暗自高兴。

他们爬过一座小山,经过了举行过游泳比赛的那个峭壁。当他走到前头,领着她沿着一条陡峭的山路下到一个她以前没有见过的小石湾时,她一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她又一次问道,“你带我到那儿?我希望不要太远。我告诉过你,我在外面不能呆很长时问。”

他口答说,“有三个海妖岛,你只看了一个,我要带你到另一个去。”

“但是在哪儿——?”

“过了海峡,几分钟就到。我们可以坐在沙滩上,谈心,没有干扰。你会记住我们的地方的美好,而别人谁也享受不到。当我想独自一个时,我经常去那儿。什么也没有,只有沙子、草地和椰子树,四周是水。当你想返回时,我就带你回来。”

他在黑暗中找到独木舟,将它推入水中,然后在里面站稳,等着。

她一定有意落后,所以他喊,“你是否仍然怕我。”

“别傻了。”

她让他帮忙坐进独木舟,现在,她依然在舟中,闭着眼,一只手划着水,他就在她面前某个地方优雅地划着桨,尽管看不到,也能感觉到。

她感到颠了一下,听到他说,“到了,是个小环礁岛,第二个海妖。”

她睁开眼,坐起来。

“脱掉鞋,”他说。“把它们放在独木舟中。”

她顺从地脱下凉鞋。他已在水中了。她想自己从舟中下来,但他伸出双手,把她像举一片棕榈叶那样举起来,放到脚脖深的水中。

他指着前面。“到沙滩上去。”

她涉着水,走过一道道水底沙梁,来到岸边。她转过身,见到他正在从水中往外拖独木舟,并把它楔进岩石问。

他来到她面前后,抓起她的胳膊,领着她穿过一大片棕榈树,像拖把一样的树梢高耸夜空,经过一个浅湖,到达一块草地,然后沿一个缓坡下到一个小小的厚沙滩,沙滩像星光一样闪烁着。

“这是环礁岛的朝海一面,”莫尔图利说。

他们身后的封闭的湖水平静如镜,而大海那边的浪花却在闪动荡漾。在此,他们面对千万英里长风和海浪,看着巨浪顶着白帽,滚向这个小岛,碰碎,展平,冲到沙滩上,大海与黑暗相接,无边元际,白色的浪花朝他们冲来,好像一个白色军团在进攻,被沙滩纷纷击落马下。

“很壮观,”雷切尔低声说。“很高兴你带我到这儿来。”

莫尔图利躺到了沙滩上,伸开他那黑黝黝的身躯,然后双手抱头仰面朝天。她坐在他身旁,支起两膝,把裙子盖在上面,一阵微风溜进裙下,轻拂着她的双腿。

很一长段时间,他们两人都没有开口,没有必要说话。但当她发现他的眼睛正在看着她时,她立刻打破了这种静谧的气氛。她要讲一讲他早期生活的一些事情,他就给他唠一些早年的回忆。她几乎没有听到他讲了什么,但却听到了海浪冲出黑暗,冲刷沙滩的声音,她惊奇的是这种声音同昨晚爱特图发出的爱的呼喊是那么和谐。不知不觉,她想提提昨晚的事,她亲眼见到的事。她抑制住棕榈汁产生的冲动,代之以回想起他们在分析治疗过程中的某个片断,她问他有关几年前的一次节日,在那一周中他拥有12个已婚妇女。他谈到他很喜欢她们,欣赏她们各不相同,她则一直在总结自己的乏味可怜的爱情生活,那个来自明尼苏达的结结巴巴的男大学生,三次同远在卡塔林娜的那个已婚教授在一起,同乔调侃。

突然,她说,“你带她们来过这儿吗?”

莫尔图利似乎很吃惊。“什么?”

“你曾带你的女人到这个珊瑚礁上来过——并给她们爱吗?”

他用一只时支起身子。“是的,很少。”

她感到烫得出奇,前额、脖梗、手腕都火辣辣的。她用一只手扇着风。

“你没事吧?”他想知道。

“我很好,只是感到有点热。”

“那我们游泳。”

“游泳?”

“当然,晚上的水很奇妙。你会感到比以往的感觉都好。”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我——我没有游泳衣,”她说,说出来又感到难为情。

“不要游泳衣一样游。”他等待着,然后和蔼地笑了笑。“这不是美国,另外,我保证不看。”

她想说不,想对同他在一起的魔鬼和麻烦说不,可是站在那儿,知道他在等待着,她又痛苦地想起了她和乔沿着卡梅尔外面的海滩水边走的那一次。他也要游泳,他们没有游泳衣,并且他说没关系,因为他们实际上已结了婚。她曾藏到石头后面脱衣服,解开罩衫,再也无法继续脱下去,冲出来告诉他无法再脱,看到他已脱光,便转身跑开了,婚也没结成。她那么做了!噢,见鬼,见鬼,但是那么,有多少人有第二次机会不厌烦?

“很好,”她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对她大声说。“我要办件私事。别看,我——我到水中去找你。”

他愉快地挥着手,走到水边去了。她以为他会一直走下水,但他停下了,用双手在腰间干着什么,她看到了他手中的带子和囊袋。他将它从肩头上向后一扔,泰然自若地站在水前,完全是一件美丽的雕塑作品,接着他迅速地离开,像放出的酒神俄尼索斯,前进,激起水花,冲入黑暗。

她呆呆地解着棉罩衫的扣子,像徒有其名的阿芙罗狄蒂。这次不是在卡梅尔,她把罩衫扯下来,扔到沙上,整了整紧紧的胸罩,将显眼的乳房的每英寸都盖严实。慢慢地,她又解开裙子上的挂钩,从中迈了出来。她的白尼龙短裤在她男孩子般的屁股上感觉起来非常紧。一闪念,她担心短裤是否会透明,接着又意识到她是在这么晚的时间穿。

站在那儿,多年来没有这么自由过,她享受着吹拂她的皮肤的微风,感到热得差些了。她的栗色头发仔细地做过,不管什么情况都这样,她突然用一手插进头发里,弄乱它,她一点也没感到是31岁的职业女性。她感到傻乎乎的快乐,她对卡梅尔和过去的她在心里做了个轻蔑的手势,带着这个私下的手势跑过厚厚的沙滩,跑进水里。

刚一接触水,她打了个冷颤,因为水比她想的凉,但她仍然往里走,因为她要让水盖住她的下身。水一到胸部,她就向前一纵身,开始游起来,开始游得很有劲,击水,滑行,轻松地前进着。

她在水中陶醉了,只顾嬉戏,几乎忘了在黑暗中的某个地方还有个伙伴,异性伙伴。

“我在这儿!”听到莫尔图利在叫唤,她开始仰泳,只露出肩膀,蹬着水,终于看到他在朝她划来。几秒后,他离她只有几码远了,他的黑头发贴在他的脑袋和前额上。

一个比前面的都高的海浪突然袭来,她及时发现了它,设法随着它升降,而莫尔图利被暂时吞没了。

“这儿!”他喊道。

她在水中四处游动,他跟在她后面,在水中时升时降像个快活的白痴,一次他冲上水面一直露到肚子,她一吃惊,吞了口盐水,老天保佑别让她再看到更多的东西。她掉转方向,游着,不知怎样才能在不被看到情况下上岸穿衣,他怎么穿衣服才能不让她看到他的裸体。

但是后来,她游着游着,这种担心在海水的乐趣中融化了。她游来游去,试验侧泳,自由泳,蛙泳,感到自己是一种海洋生物,是美人鱼,她感谢那种酒和把她带到这儿的人。

她该告诉他她很开心,他制造的所有麻烦都值得称许,于是她游转过来去告诉他。正在这时,她听到一声狂叫,是叫她的名字,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随即便迎面碰上了一排汹涌的巨浪。她像被巨人猛击一掌,沿着流体曲线滚向后方,然后深深陷进海洋的绿色之中,她在水下不知多长时间,在大洋的闪烁的肌体之内,每种东西都是一颗慢慢运动的新的行星。

然后,她向上游,游啊游,浮出了水面,一出水,肺部扩张,被空气噎了一下,换过气来,拼命想把夜幕拉到一边。这时,她听到远处有微弱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可她已浑身无力,一条橡树般的胳膊搂住了她,把她抱出水中。她抬头看了看莫尔图利模糊不清的脸。

“你受伤了吗?”他急切地问。“冲你的力量可真大。”

“还好,还好,”她咳嗽着。

“我来帮你。”

“好,请,请——”

他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始终保持在水面上,用另一只手侧泳,游向岸边。他一站立起来,把她也抱扶起来,但她的双膝发软,只好用双手抱着她。他把她从水中抱起来,用双臂端平,一只托着双腿,一只托着肩膀,来到沙滩上。

在他们离开水面时,她恢复了知觉。她的头枕着他坚硬的胳膊,她的左乳房就在他的手下。她吃惊地看着自己,她的乳房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她一声不吭,想回忆一下发生了什么,随即明白了,是海浪的狂暴掀起了胸罩,把它撕了下来。

“噢。上帝,”她呻吟着。

“什么事?”

“我还穿着什么——我的短裤?”

“是的,别担心。”

他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但她根本不担心。她很愉快,因为这不是她自己的行动把胸罩弄掉。她希望无意中她的尼龙短裤也不见了,因为这样会解决一切问题。

他轻轻地把她仰面朝上放到温暖的沙滩上,她躺在那儿,双臂伸开,双膝微屈,注视着上方夜空。她闭上眼睛,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但体内似乎有许多东西绷得紧紧的。看来海水还是没有使她冷下来。她睁开眼睛,发现他跪在她的旁边,即便眼睛仍然发花,她还是吓了一跳,因为她忘记了他可能一丝不挂。他实实在在一丝不挂,一切准备停当,这是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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