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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后作者:刁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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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玩火,玩命。”他有气无力地低喃著,“真是个疯子。”
“置之死地而後生。”我用母语回答他,“懂麽?”
惊扰声忽地闯入,我顿时屏住了呼吸,浑身的汗毛都因为危险而竖了起来。
另一辆车子停下了。车门一阵开合,跳下几个人,低声说著些什麽。我什麽也听不清,只是从车底看见数双脚慢慢接近我们的车,停了下来。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只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一弯腰,或者朝著车下一扫射,我和伊桑就是无处遁逃的活靶子,注定要死无葬身的了。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漫长,那双脚每停留一秒都是在煎熬著心脏。全身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著,抖得我都快无法自已了。
忽地冰凉的触感从手掌传来。低头看见伊桑正握著我的手,没有多大力气,许是他也没剩多少力气的缘故。我再朝他脸上看去,只见黑暗中那双眼睛亮晶晶的,说不出的感觉,我的心却平静了下来。
围在周围的脚停驻之後都散去了,四周开始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扫了一圈四周的地面,没有人,於是露出半个头去打量,周围的灌木丛里射出一道道的照明光线,以我们的车子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去,渐渐地向发热器的方向汇集过去。
他们的车子停在紧靠的旁边,车门半敞,果然没有关。我想了想,把自己和伊桑都挪到了他们的车底下。
目测那些人都到了百米开外,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自让自己通通直跳的心镇定下来。我知道胜败在此一举,而我没有机会再来第二次。
慢慢地爬出车底,像扯麻袋一样地把伊桑扯出来,缓缓地推进那半开的车门,紧接著自己也爬了进去。
紧贴车底地趴在那里喘气。害怕声音被他们察觉,我捂住了自己的嘴。
身边原本很安静的人却突地一个激灵浑身绷紧,喉头发出细小粗哑的声音,听得出是极力忍耐到极限的呻吟。
我连忙按下他挺直的身板,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巴,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听得见的声音告诫著:“再忍一会儿,马上就过去了。忍过这一关就结束了。”
其实我们心知肚明,忍过这一关,未来怎样也不得而知。
一边裹紧身上的绝热布,我的心跳得犹如高中时考场作弊的那一次。天知道那些人此刻一个回头,我们会是什麽下场。
隐隐听到微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车子没锁……”
这简直是天籁一样的声音。
确认了发动器,我把脚挪到油门上。
“会有点颠簸,你忍一下。”
有没有回应我已经听不见,我定了定神,启动车子。
按下开关的一瞬间,我立刻听见了四面八方传来的尖锐鸣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远处的人立刻骚动著跑回来,甚至光束射线已经不约而同地射过来。我飞快地发动了引擎,接著将油门推到了最深处。
车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抖动了一下,带著异响和异动,朝来处直窜出去。我坐起身体死死把住方向盘,几次都有车体倾翻的错觉。
身後的激光束密集得犹如牛毛,耳边不断传来金属熔化和玻璃爆裂的声音,两旁的树木因为中枪而燃烧,刺鼻的焦糊味开始弥漫。
我咬著牙齿,双手一边抖著一边拽住方向盘,身体能压多低就有多低。猛地右侧一阵闪亮,耳畔的皮肤被灼得像烤熟了一样,一束激光穿车而过,击碎了挡风玻璃。
也几乎是同时,视野一片光明,车子钻出树林冲上了公路。也顾不得什麽方向,我大力地掰过方向盘,只要车子不跑出马路,随便它往哪里去!
油门一直踩在最深处,直到速度再也拉不快,引擎因为过度发热开始频发警报,我恍若不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得越远越好……
也不知到底跑了多久,直到不管我如何催加油门,车子终於还是精疲力竭一般地停了下来。我握著方向盘的手兀自抖个不停,整个人都僵硬了。
直到这时,我才回想起来,脚底下,还有另一个人。
但是伊桑已经陷入意识模糊,一阵清醒一阵晕眩,眼皮半耷拉地低垂著,原本蜷缩的四肢也舒展开来。
我费力地把他拖下车,捂在他脸上的手掌被微热的液体侵染著,原本粗重的鼻息越来越微弱。
我开始怀疑这男人,哪怕是能逃过眼下的危机,却能否最终撑到救援的到来。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什麽敌人了。我拼命地把伊桑拖到了空旷的地方。
是时已是黎明时分,微弱的晨曦中只见这男人浑身是血,面如死灰,混杂著泥水的冷汗顺著额角不停地往下淌。
他两眼翻白,嘴唇变成了紫色,口中不停地发出嘶哑的呻吟,每吐一次气,就喷出大量的血沫。
他的胸口红成近乎黑色,一记攻击无情射穿了他的肺叶,如今,恐怕是回天乏术。
近日多雨的缘故,凌晨的空气清新中多了一份冷冽。看著这个生命力渐渐流失的男人,我不禁有些茫然。
说不出是一种什麽心情。
这个人暴戾、蛮横、愚蠢、虚伪,我能用无数的贬义词来形容他。
他加诸於我的除了羞辱就是无尽的折磨,其间却又掺杂著笨拙的安抚和讨好,和那微乎其微的善良。
我按著眉心,觉得这个人真实得可怕,如同芸芸众生中任何一个,一样地让人讨厌又不舍。看见他时恨不得诅咒他下地狱,而看著他的生气慢慢流失殆尽,却又忽然惊恐了起来。
这算是对同类天生的同情吧,面对死亡谁能淡定得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样想著,我把伊桑的头捧在怀里,尽量让他呼吸顺畅一些。而後拍著他的脸,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刺激他。
“……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被别人抓去生小孩了,你亏大了。”
“……你这样死了,孩子都还没有呢。”
“……你死了我就把你的房子卖掉,又是一大笔钱。”
竟也清楚地知道该拿什麽刺激他,我自己都觉得神奇。
但除此以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干什麽。荒郊野外的,对著这麽个半死不活的人,当真是寸步难移。以前还能叫个救护车什麽的,现在……
我不禁苦笑了。
一想到车,不远处竟然真的就传来了车子的声音。我却丝毫没有喜悦,反而是连最後的求生意志都破灭了。
我已经尽我所能地试图摆脱敌人。如果这样,还能被他们找到,那我还能有什麽办法?
我苦笑地看著怀中意识不清的男人,在感慨外星强盗执著的同时,也在思索著我和伊桑死在同一天的这个缘分。
冲入眼帘的是一辆陌生的车子,并非我们抢来那一辆的款式。从车上也只是跳下一个人来,两手空空,没有武器。
那驾驶员狂奔到我们眼前,没有正眼看我,只是看清我怀里的那颗难看的脑袋,便大叫了一声。
“杜尔!”
声音充斥著不知所措,在我听来却是犹如仙乐绕耳。
瞬间我就明白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昭告:我们得救了。
23
(三)
那陌生男子一把从我怀里抢过伊桑的脑袋,在他耳边急促叫了几声,一手扣著他的脖子探他脉搏。男人的动作非常专业,只是那颤抖声线中泄露出显而易见的慌张。
“你看好他。”男人把伊桑推给我,自己起身跑回车子里,迅速拎来一个小型急救箱。
他飞快地准备好注射器,拿针筒的手却因为颤抖得太厉害,几次都扎不准血管。
从侧面看去,男子有著极为分明的五官。见多了图尤人,我也看得出这算是个相貌极出众的人。只是现在,因为紧张沁出的满头汗水和微微抖动的嘴唇,显得十分狼狈。
男子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定下心以後,给伊桑推进了一针。
他继续测著伊桑的脉搏。过了五分锺,又再次给他推入第二针。
打完针後他轻轻剪开伊桑的衣服,只见墨绿的皮肤上血迹斑斑,胸口和肩头各有一个直径一公分的小孔,汩汩地流血出来。
那男人紧紧锁著眉头,看到伤口时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从药箱里抓出一个药瓶,把大半瓶的蓝色药粉统统洒到了伊桑的伤口上。
也不知是那两针起了效用,还是药粉灼伤了肌肤,伊桑翻白的眼珠竟然渐渐回了神。虽然还是极端虚弱并且反应迟钝,但他涣散的目光开始聚集到一边叫著他的名字一边施救的人身上。
在看清男子的脸之後,他缓缓闭上了眼。连我都能感受到他撑到现在终於松口气的放松。男人紧张的脸上显出几分喜悦,用力地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看这样子,似乎是救回来了?伊桑?杜尔真是蟑螂命,这样都死不了,真是没天理。
伊桑忽然又睁开了眼,惊恐地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什麽。直到看见一旁坐著的我,这才脸色稍缓,重新闭上眼睛。
我摸著鼻子,不知道是该宽慰还是该失望。依著他的个性,能记起还有我这麽个人,就该打上满分了。
忽觉身边气氛不对,那男子正无声地看著我,眼神锐利得尖刀一般。
紧急处理之後,那年轻男子和我齐力将伊桑搬到了车子後座。男子原想一路照料伊桑,我对他说我不太会开车,他这才无可奈何地坐到了前面。
一路上,看著窗外已经分辨不出形状的景物,我忍不住对他说:“开慢点,安全第一。”
“你闭嘴。”男人低声威胁著,“如果不想被我扔出去的话。”
男子摸出通讯器,从後视镜看了我一眼,拨通了电话。片刻之後,从他口中溜出一连串的话语。他说得又急又快,语气中甚至带了几分哭腔。
只是奇怪的是,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可能又是哪一种陌生方言也说不定。我只是知道他说的必然和伊桑有关。
半个小时後,车子在一栋楼房前停下。这里距离所谓的奥荷城已经很近,隐约可以看见城郊的一些新建设施。
门口这时已经站了一个人,一看见我们的车子,迅速地跑了过来。
那人打扮得极为古怪,墨镜、口罩、帽子,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钻进後座,和男子一起动作麻利地将伊桑抬出了车子。
我像个局外人一样,束手而立,和这紧张的局面格格不入。那忙碌的两人差不多是忘记了我的存在,只是忙著将濒死之人送进楼房。
尾随他们一路上了二楼,男子踹开一扇门,亮出一个极为专业的手术间,将软绵绵的伊桑放到了手术台上。
整个过程中,那两人陌生快速的语言交流几乎没有停过。基本都是那年轻男子在说,陌生男人听著。前者语气极为焦急,都快要哭出来了。相比之下那个陌生人却是冷静得多,每每说一两句话,就能让男子冷静不少。
我一直看著他们忙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陌生男人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论是说话的口气,抑或是背影,总觉得有点熟悉。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两个人在抢救剩下一个人的命。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忽然觉得耳边一阵火辣辣的疼,用手摸了一下,发现满手的血渍。
我捂著耳根处,想找到卫生间清洗一下,门却在这时打开了。那陌生人端著水盆走出来,看见我还在,就把水盆递给了我。
我低下头,看见沈甸甸一盆的血水。
“麻烦换一盆清水,谢谢。”他沈著嗓子说,似乎连声音都刻意隐藏了起来。
我不禁心中起疑,莫非这人真是我以前见过的,害怕我听出他的声音?
“你也受伤了?”他看见我耳根的伤说道,“普苏说他把药箱落在车子上了,你去找一下那箱子里应该有一种蓝色的药粉,敷到伤口就好了。”
“……谢谢,这麽点小伤没关系的。”我接过那盆水,瞥了一眼亮著灯的门缝,“他怎麽样了?”
陌生人顿了一顿,说道:“不太妙。”
不妙?明明那个时候,不是都醒过来了麽?
“耽搁得有点久,伤口内部的血还是止不住。”
“普苏是非常优秀的医生,我相信他。”沈默片刻,他看了我一眼,“也相信杜尔。”
朝我点点头,他转身进了手术间。
结果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不停地有血水和血棉从房间里运出来,不知道的人,还当里面是大出血的孕妇。
三个小时後,陌生男人端出来的脸盆,总算是没了血色。他的平板的语气里也终於多了几分释然。
“救过来了。”也许是心情放松的关系,他甚至友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按著那人的指示,在车子里找到了那个急救箱,所有药瓶只有一个瓶子装著蓝色的粉末,就是先前用在伊桑伤口上的那种。
几个小时过去了,伤口竟然还没有凝固,还好口子小,失不了多少血。我稍微倒了点粉末在手心,轻轻盖上伤口。
钻心的刺痛瞬间传来,比白药厉害几十倍,耳朵就像被人割掉一样痛得浑身都绷紧了。这小小的伤口尚且如此,伊桑在那个时候绝对就是被痛醒的。
还好持续的时间不长,五分锺後,疼痛渐渐消散。等到终於止血止痛的时候,我差不多直接瘫到在车子里。
重新走回大厅的几步路,我的腿抖得像是筛糠,四肢完全不由大脑控制,全部濒临崩溃边缘。
从被追杀开始一直紧绷的神经在十多个小时後终於松弛下来。直到这一刻,回想之前的数个小时,犹如做梦一般,完全不可置信。
那两人不见踪影,一直在在陪著伊桑,偌大的房子静得异样。我休息了一会,感觉好了一点。身上又是泥巴又是血渍,脏得无法忍受,就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接著找了点水来喝,又吃了茶几上一个苹果,靠著沙发慢慢缓劲。半个小时後,觉得好了许多。
我走到门外,发现外面空气比较好。房子里因著手术充满了消毒水味,有些让人喘不过气。门口台阶上有阳光,於是就一屁股坐下,再也不想动弹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之时,胳膊给人碰了一下,我抬起头,看见那年轻男子居高临下地站在门口。
我记得那个陌生人说过,这个人名字叫普苏。
“戴上。”他把一个小玩意抛到我怀里。
看清楚那东西是个翻译器,我不禁疑惑起来。
阿龙不是说过这东西很稀奇的麽,怎地我认识的图尤人动不动都会拿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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