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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捕列传之二 南天凤舞by 徐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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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无辜的。我要是一走了之,让她情何以堪?」

南宫少天不甘地问:「她无辜,那我又何辜?为何在两人之中,你要选择伤害我?」

「因为我俩是男人。而且两个人受苦,总比所有人受苦强。我我不愿年迈的双亲受累,也不想伤害无辜的朱世伯。」凤飞扬忍痛说。

听罢,南宫少天更恨。他输了,输在与生俱性别,输在无法切断的血缘关系。但他不服!

在爱人愤恨的目光迫视下,凤飞扬低了头,内心充满愧疚。可又有什么法子?好比一间屋子着了火,他被迫选择救出家人或是爱人。身为人子,他无法弃家人于不顾,那只有在救出家人后,跟爱人一起葬身火海吧。而现在,他亦只好让南宫少天跟他一起受委屈。

「对不起,少天。我知道对你不公平,可这样至少能把伤害减至最低。」

「不!我不接受!你不能擅自决定『我们』的将来!」

「少天我主意已决。无论你接受与否,也不能改变什么。」凤飞扬忍痛撇转脸,故作刚强地说:「你走吧。不要再来。」

「不,飞扬」南宫少天抓着他手臂,可是还没说话,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飞扬,开门吧,我是大哥。」

凤飞扬一听,着急道:「你快走,不要让我哥发现。」

「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少天,求你走吧,不要破坏我的婚事。」

南宫少天浑身一震,目光透射出的恨意令凤飞扬战栗。

「好,我走。但,凤飞扬,你听着,我不会罢休的。」随着冷冷的声音,深蓝色的身影消失在地道中。

凤飞扬目送摰爱,心痛得难以言喻。

「少天我只是不希望见到我最亲人的起冲突,你怎么不明白呢。」伴着令人心碎的声音,一颗晶莹的泪水悄悄滑落。

两天后,凤府里外张灯挂彩,门庭若市。凤家已有多年没办喜事,今次幺子成婚,自是大肆铺张。凤家贵为王亲,凤氏一门不是著名的捕快,就是出色的武将。朝中的百官自是争相到贺,连地位超然的金牌名捕,也要尊捕王凤老爹为前辈而赏面出席。

除了花蝴蝶西门仪,其余诸人一向甚少在人前公开露面。这次突然出现,自是替宴会增色不少。本来,几位气质各异,而又出众无比的男人聚在一起,自会招蜂引蝶,成为宴会的中心。但东方彦等人的神色实在太古怪,似是肃穆,又像还带点不愤,就是没半分喜气。无形的危险气息害得众人不敢上前亲近,让他们身畔一丈成了无人地带。而当事人亦乐得清静,得以说些悄悄话。

「婚宴挺华丽嘛,怕花了不只一百万两。凤老爹向来朴实,今次摆出这夸张的排场,可见真的很疼幼子。」西门仪闷闷地说。

「连皇帝也派出了代表,场面怎会不热闹。」东方彦叹了口气。

「少天呢?」

北冥突如其来的话,让气氛霎时变得僵硬。

西门仪苦笑:「少天怎会来?这些年来,少天跟凤家都不相往还,更何况现在他跟凤飞扬」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少天不要想不开才好。」东方彦也叹息。对好兄弟的遭遇,他深感同情。

「他很平静。」北冥淡淡地看二人一眼。他虽沉默寡言,但言必有中,东方彦等一向看重他所说的一字一句。

「这个少天似乎平静得过份就像暴风雨的前夕?不会吧?他行事很有分吋,不会胡来的。」西门仪侧着头,无法想象仁厚宽容的南宫少天会有什么激烈之举。

但东方彦却突感心寒,回想起那天从地道出来,木无表情但又充满煞气的南宫少天,兔子迫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为情受伤的男人?少天可别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才好。

三人各怀心事,凤家大堂忽然奏起喜乐,新人终于在万众期待下出现。

随着喜气洋洋的乐曲,喜娘带领着一对新人行礼。凤飞扬一脸惨白,跟身上的大红喜服格格不入,但宾客也只道他劫后余生,对这憔悴瘦弱的新郎半点不以为异。反而是从西域回来的新娘子,不单体态刚健,举止也粗野豪迈,没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眼见她烦躁地扯着身上的凤冠霞佩,走路时差点绊倒,众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这个野丫头就是新娘?」西门仪笑出来。不违言,他是有点幸灾乐祸。虽然凤飞扬的处境值得同情,但少天才是他出生入死的哥儿啊。

相较之下,东方彦就紧张得多。

「快点礼成吧。」只要木已成舟,少天不接受也得接受。

北冥始终淡淡的,但目光一直没离开大门,彷佛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新人已经拜过天地了,只待夫妻对拜,就算是礼成了。

「拜过高堂,请新人交拜。」喜娘高声唱道。

新人转过身,脸对脸,正要拜下去。

忽然

「南宫少天拜庄!」雄浑的声音隐含深厚的内力,各人的耳膜都为之一痛。

在众人惊愕间,一抹白光掠过,「咻」的一声插入凤冠之上。人们以为是什么歹毒的暗器,都不禁大惊失色。

新娘子更是暴跳着把凤冠扯下来,惊问:「这是什么东西?一封信?」

「那是在下的拜帖,姑娘受惊了。」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南宫少天潇洒地步入大堂。

「你来干什么!」凤家老大杀气腾腾。自十年前拒婚事件,他们跟南宫少天一直互有心病。今天他公然踩上门来,凤家兄弟均磨拳擦掌,巴不得让他横着出去。

反是凤老爹惯见风浪,表面上维持风度,客气而冷淡地说:「南宫先生大驾光临,今天是小儿是婚宴,就请留下喝杯喜酒吧。」

但南宫少天的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新郎身上。二人目光双接,心中都一阵绞痛。

凤老爹受到明显的冷落,他忍得了,他的儿子徒儿也忍不了,一时间冲着南宫少天的叫嚣声此起彼落。

场面渐见混乱,凤老爹连忙一摆手,威严地道:「南宫先生请退到一旁观礼,勿要误了吉时,其它事待礼成之后,老夫一定奉陪。」

南宫少天听了,冷冷地把目光转向凤老爹。

「我等不了,因为我是来阻止这场荒谬的婚礼的。」

在场的人均为他的森然的气势所慑,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就连东方彦等三人都呆住了。

南宫少天不理众人,大刺刺地越过凤家的人墙,昂首阔步向一对新人走去。凤老爹老而弥坚,反应是最快的。

「站住!你竟敢来捣乱?!」凤老爹气得哇哇大叫,亳不留情地出手攻向这先后破坏儿女婚事的眼中钉。

但南宫少天已非当年那初出茅庐的小子,现在的他武功和经验均不输于凤老爹。

二人闪电般交上手,拳来脚往紧凑得让人眼花撩乱。才一眨眼间的功夫,旁人连惊叫的时间也没有,这一老一少已拚了三招了。南宫少天固然震惊凤老爹的身手敏捷不输于年轻人,凤老爹也想不到才二十六、七岁的南宫少天功力竟会如厮深厚。

收起小覤之心,二人同时拿出看家本领。凤老爹凝神吐气,沉腰坐马,一掌夹着雷霆万钧之势击向南宫少天。后者也不敢抬慢,连忙挥掌迎战。南宫少天的掌法看像轻柔,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掌力浑雄无比,足以开山劈石。

所有事也发生在一瞬间,凤飞扬回过神来,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不!」随着撕心的尖叫声,他的父亲与他的爱人拚了一掌。

 

 

第十章

凤老爹身子一晃,一连后退了十多步才稳住身形。南宫少天则为卸去掌劲而往后翻腾,顺势落在一对新人之间。

凤家和朱家的人以为他要抢夺新娘,都一涌而上,挡在朱小姐面前。

可是南宫少天不理他们,径自走到凤飞扬跟前。

「不、不要。少天,难道你要我身败名裂吗?」凤飞扬摇摇头,颤抖着,以只有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哀求。

南宫少天一阵心痛,但还是硬着心肠,强行拉起凤飞扬的手,转身向新娘子朗声说:「他不能娶妳,因为他早已是我的人了。」

「不!」凤飞扬悲叫一声。不敢面对众人骇异的目光。

「是!」南宫少天抓着凤飞扬双肩,迫他面对自己,强硬地说:「你敢以我的生命起誓,说你跟我没法生过什么吗?你不敢!因为你我早有夫妻之实,此事天地可鉴!」

凤飞扬无言,他哪敢拿摰爱的性命来开玩笑,但他的沉默正好承认了南宫少天的壮语。偌大的凤家大堂登时充满了此起彼落的抽气声、惊呼声和尖叫声。连东方彦和西门仪也估计不到好友会有此惊人的举动,都不禁呻吟了一声。唯一能保持若无其事,连眉毛也不抬的怕只有北冥了。

过了不知多久,场面由震撼回归死寂,新娘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恨恨地指着凤飞扬。

「你、你、你」

凤飞扬低下头,想解释些什么,但新娘没等他开口,已经尖叫着说:「原来你真的是女人!我早就在怀疑了!」

被她惊天动地的一叫,所有的人也愣住了,凤飞扬还没来得开口澄清,南宫少天已经抢先一步把他推往深渊。

「有什么好怀疑的?妳看看他的脸,这如花似玉的模样儿,哪一点像个男人?大家也来评评看,难道你们一直相信凤飞扬是男人吗?」

什么?凤飞扬一听几乎没气昏,他最恨别人当他是女人了,那个野丫头犯他大忌也算了,竟连南宫少天也来掺一脚!不单不帮他分辩,还要落井下石?!

「南宫少天!你太过份了!」怒火遮盖了伤感,凤飞扬给气得哭也不是骂也不是,本来惨白的脸憋得通红,双眼不单冒着泪光,还快要喷出火来。

在场的宾客跟凤飞扬本不太熟稔,听了新娘和南宫少天的话还只是半信半疑。可是再看着凤飞扬那张艳如桃李的脸和水灵灵的杏眼,至少信了八成。

「这几年玉脸神捕凤飞扬的名头好响亮,想不到原来是个姑娘家啊。」

「俺早就怀疑了,男人的脸哪能如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虽然身材干扁些,但一眼就看出是个绝色美人。」

「唏,身材是用布条扎平的。」

「但凤家怎么把女儿扮作儿子养呢?凤老爹一向是个老实人啊。」

「笨!要么就是凤老爹他老婆怕生了女儿夫家不喜,所以强行把女儿说成儿子。要不就江湖术士给算的命,女儿不作男孩打扮怕养不大,所以凤家就对外宣称生下的是儿子啰。」

群众交头接耳的声浪不高也不低,恰恰好让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凤飞扬固然羞恼交集,就连他的家人也给搞得头昏脑涨。

「闹够了!」气得白眉倒竖的凤老爹暴喝一声。可他的声音虽响,还有人比他更响。

「爹、娘亲,你们不许人家跟阿里哥好,还千里迢迢的把人家押回来,就是迫女儿嫁给一个女人?!还要是一个比我更弱质纤纤的女人!你们要女儿以后怎么活啊。」新娘子突然放声大哭,声音大得盖过了凤家人的分辩声。

女儿哭得凄切,朱诚夫妇也动气了。

「凤老哥,枉我一直当你是兄弟,你竟然如此戏弄于我!」

「哇嫂嫂,你生的是女儿,怎么还要骗我们呢?难道你为掩饰飞扬是女儿身,竟不惜害我女儿一生幸福吗?」

「朱家嫂嫂,我我」凤夫人一生平顺,从没经历过此等风浪。此际事出突然难免手足无措,但旁人见了,却更加相信她才主谋人。

骤然被千夫所指,全场人众口一词地认定凤飞扬是女儿身。本就单纯的凤夫人自己都胡涂了。刚出生的时候产婆明明说是儿子啊,哺育飞扬的乳娘也这样说,她本人亦有确认过,怎么忽然变成女儿了?难道她记错了吗?

「嫂嫂,你说话啊!你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朱夫人淘哭大号,揪着她不放。

凤夫人看看她,看看众人,又看看自家儿子美丽的脸,忽然一阵头痛,呻吟一声就昏过去了。

「夫人!!」

「娘!」

「婆婆!你怎么了!」

凤夫人一倒下,凤家上下登时乱成一团。爱妻如命的凤老爹更如疯虎般冲上前。

「娘亲!」凤飞扬大吃一惊,也想上前,可是手腕突然一紧,人已经被南宫少天拉着走了。

「放开我,我要看我娘亲。」

「她只是一时头晕,你爹会照顾她,你留下来只会添乱。」

「你还说!一切都是你害的」

二人正要溜出大门,但却倒霉地被朱诚看到了。

「抓住他们,不要让这对奸夫淫妇逃了!」朱诚近日声望甚隆,既然他开了口,在场的称得上是高手的都一拥而上,眼看他们要以众凌寡了,忽然

「啊!」

「哎哟!」

「好痛!」

「他奶奶的!谁暗算老子!」群雄有近半数倒在地下,剩下的也吓呆了。朱诚上前一看,发现倒地的人全被点了穴道,而地下则散落了大把铜钱。

这手铜钱打穴耍得漂亮无比,有此功力的在场还会有谁?

「凤老头!你竟然暗箭伤人!」朱诚大怒。

「朱疯子!我一直在看护我夫人,那有空做这有的没的啊!」凤老爹早已憋了一肚子气,想也不想就狠狠吼回去。

朱诚一愕,想想也是道理,于是转移目标。

「你们金牌名捕同气连枝,一定是你们做的。」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东方彦。

「混涨!这事不是我做的!你含血喷人,眼中还有王法吗?」东方彦大喝一声,正气凛然之势震慑全场。而且众人素知道东方彦公正严明,说一不二,谁会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西门仪冷笑一声,也来帮腔:「朱大人最好拿出证据来,不然诬陷朝廷重臣的罪,怕你担当不起。」

北冥由始至终没出一句声,但他既位列金牌名捕,自有一股让人不敢轻侮的气势。

朱诚虽是刚回归中土,但也知道眼前三人是他惹不起的。

西门仪见他讪讪的退下,不禁大乐。

「好你个东方彦,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唬得人一楞楞。」

「谁扯谎?」东方彦理直气壮,但小小声的说:「的确不是我做的,是北冥。」

西门仪翻个白眼,道:「你都抄起家伙了,还敢说不想出手。」

东方彦也翻起眼睛。

「想是想,但没做就是没做。你手里还不是握着一把银针,还说我呢。不过这也好,铜钱没记认,不愁起争端。」

西门仪点点头。虽说无论那一个出手也能镇压场面,但难免会结下一堆仇家,哪及现在死无对证来的方便?

「嗯、嗯。幸好有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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