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小仆郎作者:霜月的樱花(完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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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绝色之双翼篇】

第一章
　　入冬的亚斯特兰帝国，降下初雪，漫天纷飞。
　　冬季，使人们选择呆在家中足不出户。到　了黑夜，原本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潮，现下是渺渺无几。
　　覆盖著雪白大地上，厚厚的雪积上印著深凹的足　迹，踏著缓慢艰辛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少爷……」
　　「嗯……湘　儿，我来背你吧！」瞧见身旁的人儿微颤著　身子，凤书群突然问道。
　　闻言，铁湘儿像是被雷劈到般吓了一跳，　语带结巴，道：「少、少爷，您在说什麽傻话　啊？主子　怎麽可以背一个下人呢？」
　　「谁规定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那种繁文缛节不干我的事！我从没把你当下人看待过！」
　　凤书群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迅速将那娇小　纤细的人儿抗起，背在身後。
　　……什麽啊？擎儿哥哥每次都被您呼来唤去的，还说没把我们当下人看！？
　　但是，这些反驳的言语始终都没说出来，铁湘儿只能将这些没机会吼出口的话憋　在心头。　　　　　　　　　　　　　　
　　不过，心底深处依然感到很窝心，因爲胸口传来的热度不是虚无　的，是他那位霸道、冷傲，看起来难以接近的主子——凤书群的体温……
　　※　　　　　　　※　　　　　　　※
　　找到歇脚的客栈後，主仆俩人坐在厢房里的小桌前用膳。
　　「少爷，那个……还　要走多久才到那里呢？」
　　铁湘儿感到不解，爲何少爷不让罗欧、提娜或是赤鹰跟著，还将暗中　跟著他们，爲了顾及少爷安危的罗欧半途甩掉，故意让罗欧跟丢，连他这个贴身仆役都得替他的霸道主子担忧。
　　「大概明早出发，午时左右就到达多克城。」轻啜一口冒著热气的　温茶，应道。
　　绿眸移向铁湘儿，见他一语不发整理著包袱里衣裳的模样，凤书群　霎时明白了，眼神不禁露出少见的温柔。
　　「你还有话想说对吗？湘儿。」低沉嗓音响起的同时，绿眸也正在　观察著。
　　「啊？什麽？没有啊！」慌张。
　　吓！少爷干嘛突然这样问？他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湘儿，有什麽话就直接说，不需要顾虑那麽多。你在想什麽，我用这里就懂了。」凤书群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边挂著淡笑。
　　「嗯……其　实……我是想问爲何少爷您要甩开罗欧护卫？又不备马车，难道您不担心自身的安全吗？」道出心中匿藏　许久的疑问，觉得舒服许多，那股压抑感也消失了。
　　聼著语带责备的问句，凤书群挂在嘴角的笑意更深、更浓了。因爲铁　湘儿的忧心，让凤书群埋在心底深处的感情得到了一点滋润，泛起一丝甜甜的幸福滋味。
　　「鸽信上都写了，对方要我不能带著护卫，否则就见不到『绝　色』。」
　　「绝色」是紫津国的神圣兵器，传説中的「绝色」分成五个，双月、　双剑、双鞭、双扇及双翼。
　　五大「绝色」一直以来是由紫津国的神宫——紫圣神殿所保管。
　　直到一百年前，紫津国遭到敌国军兵入侵，而掀起一场血战。
　　当时紫津国的帝王，也才刚即位不久，年仅十七岁的玄音帝。
　　爲了阻止敌军继而侵入，爲了停止这场战役，爲了紫津国百姓们的安　危，玄音帝到紫圣神殿取出了「绝色」，将之合璧。
　　合璧後的「绝色」虽然将敌军击垮，溅血的战争也停止了，但玄音帝　也因此赔上了性命。而五大「绝色」已不知所踪。
　　有人说合璧的「绝色」已分开，各分东西流落到不知名的天涯海角。
　　有人说那是神明遗落的法器，因它所发出的强大力量，让神明找到发　出光芒的所在地，将之取囘。
　　有人说……
　　世间种种的猜测、流言一传再传，最後成爲民间的神话故事，茶馀饭　後的閒聊。
　　「少爷就爲了想见『绝色』冒这个险吗？若万一是个陷阱呢？」轻　叹一口气，水璨的黑瞳无奈望向自家主子。
　　黑瞳对上绿眸。
　　霎时，铁湘儿以爲自己快停止呼吸。
　　少爷正用一种很专注、很认真的眼神注视自己。
　　奇怪，心头儿怎麽……怎麽跳得那麽快？
　　不对！若心脏不会跳动了我还能站在这儿吗？
　　……不对不对！这速度也太异常了吧？
　　咦？……是少爷的关系吗？因爲看著少爷才会跳的这麽厉害吗？
　　凤书群那灼热视线所代表的含义，只有凤书群自己明白。
　　「以我的实力你也知道，就算没有罗欧或赤鹰，我也能够保护自己。　话説回来，你才是受人保护的一方，而不是我哦！」
　　「不管少爷您多麽厉害，就算您真能自保，您的命还是最重要的！而　我……只是个奴才，不用太在意我。」
　　铁湘儿苦涩一笑，继道：「而且，自从少爷收留我和擎儿哥哥後，　我就决定要好好伺候您、报答您，爲了少爷牺牲掉性命我也甘心。」
　　「你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把你当奴才看待，还有你不需　要牺牲自己保护我，我来保护你就可以了。」绿色眼瞳中闪著的光，是执著、是认真，毫无一丝虚言。
　　「什、什麽啊？若我不是少爷您的奴才是什麽？」
　　「是我——」
　　「心爱的人」这词儿差点就冲出口，凤书群困窘的道：「……是奶　娘！」
　　当这个破天荒的答案是由他那冷傲的主子嘴里冒出来的时候，不禁以　爲自己耳背。
　　铁湘儿瞠大一双美眸惊问：「奶娘！？少、少爷，我不会是聼错了　吧？」
　　「没错，是『奶娘』。」凤书群点点头，再次确认他没有耳背。
　　看他一张可爱的花颜扭曲的模样，凤书群不禁在心中暗自狂笑。
　　蹙紧一双柳眉，铁湘儿涨红著一张小脸仰瞪著他，脸上写著明显的不悦。
　　「……少爷，你不会是在説笑吧？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儿身，怎　麽可能当『奶娘』！？我又不是女人！」
　　「你当然不可能是女人啦！我的意思是，我在你眼中好像一个『娃　儿』，老是要你照顾我、伺候我，你就像个『奶娘』似的！」凤书群探出大掌抚摸他的头顶，呵呵地笑了出声。
　　先前的羞怒早已消失，凝望著他的笑脸，铁湘儿喃喃自语，说：　「没想到少爷会笑……」
　　虽然音量小到如蚊呐，但他还是听见了。
　　「傻瓜！我当然会笑啊！」
　　「我从来没看过少爷笑得那麽开心，而且少爷笑起来好好看，不输　雁少爷和香少爷。」
　　平时很少露出笑容的凤书群看似冷酷、淡漠，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
　　凤书群有一张很俊美的五官。
　　英气的剑眉、绿宝石般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和薄厚适中的嘴唇，凑合　五官轮廓的綫条，都是令女人们为之疯狂的典型。
　　也有不少媒人到府邸，拿著美人图替那些富商千金、名门淑女、大家　闺秀，向凤书群推销。
但，凤书群都一一婉拒了。
　　原因只有凤书群最清楚，只是铁湘儿没察觉到，他的大少爷心有所　属的人儿，就是他。
　　自三年前在街头的某个巷子里，发现湘儿和擎儿兄弟俩身著破烂不堪　的衣裳，缩在角落颤抖相拥的模样，凤书群就将他们兄弟俩接囘凤家。
　　第一次见到铁湘儿起，就被那双水灵灵的黑瞳吸了进去，掉进那无底　深渊，无法自拔……
　　拒绝所有的爱慕者，为的就是想永远留在他身边，守护他、陪伴他。
　　这份难以啓口的爱意只能暂藏心中，因爲现在还不是表白的时候，必　须等待著时机成熟……
　　凤书群俯瞰著他小巧秀美的容顔。「夜已深了，咱们还是早点歇息　吧！明早儿还得赶路呢！」
　　「湘儿就和我同挤一张床睡吧！」
　　「这……」
　　打算在地板上铺被子的铁湘儿，开口想拒绝，却瞥见那绿眸中所射出　的光，那是命令、无从忤逆。
　　早就看穿铁湘儿的想法，凤书群是不会让他有这样实行的一天。
　　睡地板？别想！
　　「呃……没什麽。那……少爷，晚安。」铁湘儿惟有顺从他的主　子，乖乖地窝进厚厚的、保暖的被窝里。
　　※　　　　　　　※　　　　　　　※
　　降下的小雪，一点一点地落在凤府庭院的屋檐上、树梢上、草地　上……
　　银白色的美丽景致，应是让人赏心悦目，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叹息　声。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坐在庭院的亭子里。
　　皮肤白皙若雪，有一双似猫儿般的绿眼，专注的挥动手中的画笔。
　　「唉……」
　　另一个则是双手托腮，睁著一双无神的黑眸叹气。
　　「你别在唉声叹气了啦！湘儿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绿瞳瞥了一　眼，视线又回到画纸上。
　　「已经三天了，都不知湘儿有没有吃饱、睡好？现在下著雪，衣裳穿　得够不够……」
　　「停、停！擎儿，你够了好不好？我拜托你，别老爱瞎操心啦！湘　儿他有我大哥哥在，一定吃得饱、睡得好、穿得暖！」
绿眸瞪著那张长得和铁湘儿一模一样的少年，烦闷低吼。
　　「书香少爷，湘儿是我的弟弟，会担心他是自然的。倒是你，书群少　爷好歹是你的亲大哥，你都不担心他在外头有没有危险，还有閒情逸致在这儿画画，真奇怪！」
　　凤书香白他一眼，泄气道：「哎哟！你以爲我傻了吗？我派了罗欧暗　中跟著他们，有什麽不妙罗欧自会解决啦！还担心什麽？！」
　　「真的吗？太好了，书香少爷真是大好人啊！」愁容马上不见，换上　精神饱满的表情，铁擎儿似花蝴蝶一样活蹦乱跳，兴奋地抽出繋在腰间的长剑舞弄著。
　　看见铁擎儿又恢复以往的生气，凤书香松了一口气，微笑地再次埋首　於他的画作中。
　　毕竟，他不愿他那恋弟情结太深的护卫兼好友，因思念而坏了他作画　的好心情，以及那得来不易的清闲。
　　大哥，你要加油哦！
　　※　　　　　　　※　　　　　　　※
　　凤家位於亚斯特兰东部的云上之城。
　　之所以会称为云上之城，不是因爲整座城镇都浮在云端上。
　　云上之城位於较高山处，云朵飘荡的位置变低，目送著一朵又一朵花　白的棉云从眼前飘过，每每就像置身在云层中，给人一种神仙住在天边似的错觉。
　　凤书群从自家接到神秘人的鸽信後，就和铁湘儿步行出发到神秘人在　信中所指定的地点——多克城南部的迷林之山。
　　多克城位於云上之城的西南方。从云上之城到达多克城镇需花上三、　四天左右。
　　升起的晨曦，透过朦胧的冬云，将笼罩著大地的黑暗退去，渐渐地盛　满金黄色的曙光。
　　离开了客栈，凤书群和铁湘儿沿著目的地的方向前进。
　　到了云上之城的西边城门，凤书群对身旁的人儿说道：「之前我错估　了时辰，进入多克城之前会经过一片林子，应该不会太快到达。」
　　要不是昨夜的雪来得太突然，另一方面不忍见湘儿颤抖著身子硬撑，　才选择将时间延长。
　　爲了湘儿，拖延一点时间都不是问题。
　　「那怎麽办呢？」铁湘儿仰起困惑的小脸思索。
　　视线随意瞟向一处，随即绽开一抹甜美的笑靥，指著城门旁一个摆著　些许马匹的小摊位。「少爷，那儿有售卖马儿，我们买匹马儿代步就行了！」
　　凤书群点了点头，主仆二人一同走到售马摊位。
　　男人挑选著不同顔色及种类的马儿，突然问向身旁的美少年。「湘　儿，你看这匹怎麽样？」
　　「这位公子真有眼光，这是紫津国新运进的名种马儿，相当耐力，脚　程也非常快。」售马的中年老板见有买家上门光顾，眉开眼笑的向男人介绍。
　　「我是在问他，又不是问你，你插什麽嘴？」男人绿眸不悦的白了一　眼老板，视线又重囘美少年的身上。
　　先前的愠色亦不复见，绿眼温柔的再次询问美少年。「湘儿，你喜欢　哪一匹？这匹呢还是那匹？」
　　瞧著原本应是笑容满面，现在却铁青著老脸的老板，再瞧瞧男人身　旁的雪色马儿，美少年尴尬笑笑。
　　「呃……老板刚说那匹是上等名马，所以……就少爷手里碰的那匹吧！」
　　「嗯！」转过身面向老板，男人脸上的温柔消踪即逝，冷著一张俊　颜，掏出银票递给老板後，就擕著马儿和美少年走出西门。
　　有什麽了不起！哼！
　　远远怒视著男　人的背影，在心头暗声骂道。将视线移囘手中的银票，双眼随即爆凸。
　　我、我没眼花吧！？这、这是——
　　老板看著手中的印有「凤府」银票，不禁双手合十夹著银票。不断向　男人方才走出西之门的方向直拜。
　　※　　　　　　　※　　　　　　　※
　　离开云上之城後，凤书群与铁湘儿两人共骑一匹马，走在一片覆雪林　子的小径上。
　　「少爷，趁　热吃吧！这是芋头包子。」
　　和少爷离开客栈後，经过街边的一个小食摊位，发现有少爷最爱的芋　头口味的包子，就买了下来。
　　接过铁湘儿手里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凤书群吃了几口，问著怀中人　儿。「你怎麽不吃呢？」
　　「不行，我吃掉的话少爷就不够吃了！」这些包子都是他爲了怕少　爷饿了而特地买下的，怎麽可以吃掉呢？
　　「小傻瓜，这麽多我怎麽吃得完？你就吃吧，别饿著了。」
　　长臂越过铁湘儿的腰间，伸手探进他怀中装著包子的纸皮袋里，拿出　一粒包子。
　　撕开包皮，将包子里冒出的热气吹散，送入铁湘儿口中。「吃了　它。」
　　铁湘儿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觉得凤书群对他的体贴，让他耳根子　都发烫了，心儿怦怦乱跳个不停。
　　我、我在脸红个啥劲啊？我、我、我不会是……爱上少爷……了　吧？
　　拜　托！这怎麽行！？
　　「湘儿？」
　　「哈啊！？」身後的低沉嗓音惊醒陷入胡思乱想的人儿。
　　「我唤了你好多声，你都没应我，在想什麽？」凤书群知道他在慌　什麽，刚刚的举动已经在这可爱的人儿内心，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是故意的，故意做出那麽亲密的举止，就是要让他的心湖因他而　掀起涟漪。
　　「没、没什麽！」铁湘儿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