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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命如斯,恨因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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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见秦逸轩,他知道答案。
  805监狱,这诡异的氛围,从踏出的第一步开始,我便感到浑身不自在,警务人员带我走进了一间等候室,这种等待仿佛是行刑的前兆,我躲在罪恶的脚下没有被发现,但这并不能让我为所欲为,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他们不断窥探我的表情、行动。
  秦逸轩顶着杀人犯的罪名,他不会像普通的犯人可以与我感慨相拥,我们隔着一面玻璃,他走近坐在我的对面,他并没有因为看见我而感到兴奋,他的脸变得很消瘦,无精打采的弓着背,露出的手臂上有明显的伤痕,他一定在这里受尽了折磨。
  “你们最多可以聊十五分钟!”警务人员站我身后提醒道。
  秦逸轩迅速拒绝道:“不必,只需要一分钟!”
  我有些愣住,但这并未影响我的心情。
  “轩哥哥,你似乎不太想见我?”我低下头趴在伏案的左臂上,右臂则是伸直了将手掌贴在玻璃上,以仰视的角度捕捉着秦逸轩变化的表情,他皱着眉看起来不太高兴,嘴唇却是微笑上挑,虽然不太明显,但这足以证明他并不是拒绝见我。
  “并不是!”秦逸轩的表情有些为难,他偷偷的瞅着站在门边闲聊的两个警务人员,我见他的手探进囚服里,然后攥紧了似乎握有东西的拳头,他将那东西塞进了玻璃缝里,是一张白纸。我抽出它,正要打开时,秦逸轩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小声的解释:“出去再看!”
  我将纸头藏进了外套的内口袋里,我的动作很小心,我想这样东西一定对我很重要,它或许能解开至今为止的所有秘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秦逸轩会为我顶罪?!杀人的罪名会毁掉他的一生!难道他不明白这其中利害?何况是为了我这个无关紧要的点头之交,这太不合理!?或者,换一种可能,他是被逼迫?
  “呵……”他的眼里含笑,明媚如玉,微微翘起的唇却又坠着一抹悲伤,我等待他给我答案,但是他却再没有开口。
  我看着他驮着背,脚铐伴着每跨出的一步都会发出“哐当”的声响。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
  “小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一定也是这样想吧!你心里的疑问,我都知道,也许无法解释全部,但是,如果将秘密永远藏在心里,我或许连死都不会安宁!我们的遇见并不是偶然,更不是简单的点头之交,或许你早就忘记了我的模样我的名字,但这并不影响,第一次遇见你是在6年前,我有必要向你解释,隐瞒你我很愧疚,我、你姐姐和你姐夫,我们当年是同班同学,并且是无话不谈的死党,至于为什么最后不欢而散,这其中发生了很多意外。也许提起一件事会让你愤怒,关于6年前你被袭击的事情,我会将我知道的所有原封不动的全部告诉你!”
  “6年前,馨和竔早已是学校里公认的情侣,他们的交往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姐姐她对竔的执着,竔曾经对我说他并不喜欢馨,他不喜欢个性多疑的女人,之所以同意交往是交换了条件!条件就是你!你姐姐将你出卖给了竔,这就是那场意外发生的理由!竔当天放学后并没有和我一同回家,他并不是一个会夜不归宿的人!我问了理由,也许是作为至交,他向我坦白了原因,他要做的事就是在夜晚袭击你!而策划的主谋就是你的姐姐!她负责把你引出去,而竔…。另外九个人,一定也是你姐姐找来的!因为竔从来都不会是一个愿意分享的男人!这句话或许对你有些无理,但是,我想竔他大概是真的喜欢你吧!至于你姐姐,我想她已经得到了教训,罪恶终究需要有人去偿还!”
  “我并不想让你记起痛苦的事,在阐述这些时,我感到非常愧疚、懊悔。我后悔当时我没有制止住他们!…。。除了僵硬的站在一旁…我什么都没有做到!…它对于我也是一场噩梦!眼看着朋友做出毁灭人性的事情…我却…。。对不起!…”
  “有些话,或许听起来有些滑稽,你或许并不会当一回事,但是我还是要说。”
  “黑夜终究会过去,请不要一直沉在梦里。”
  “有些不该说的秘密,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说!6年前的罪恶已经被洗清了,小幽,请好好活下去!”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秦逸轩
  ……
  “傻瓜!大傻瓜!”我将纸头捏在拳头里,拼命的往805监狱的方向跑! 这不公平!偿还罪恶的人不该是你,不该是你秦逸轩!“轩哥哥,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管!你这个大骗子!全世界最坏的男人!”
  “警官,我想见秦逸轩!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我急躁的拍打着紧闭的玻璃窗。
  门卫的警员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打开窗,语气充满嘲讽,“秦逸轩?他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被执行死刑了,现在应该在行刑场里等死!
  我惊讶道:“怎么可能?!不是无期徒刑吗?”
  “哈?十条人命!无期徒刑?你是在开玩笑吧?”警务人员的表情尽显不屑!
  “……”
  “……6年前的罪恶已经被洗清了,小幽,请好好活下去!”
  “……”
  “……”
  我粗暴了敲击着玻璃窗,疾言怒色地大骂道:“混蛋!”
  “……”
  错了!全部都错了!
  秦逸轩,你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你是全世界最狡猾的男人!你是想要我今后带着愧疚苟活吗?!这不公平!凭什么你可以一死百了,而我却要痛苦的活着?!
  我回到了姐夫的公寓,带着那份秦逸轩唯一给我留下的信!
  “你今天外出了?”姐夫扯掉领带丢在沙发上,他瞪着我的目光,异常愤怒!而此刻我正坐着阳台边,信紧紧的捏在手里。
  我并没有即刻回应他。
  “你去了哪里?”姐夫继续追问。
  “竔,你爱我吗?”我眺望窗外,眼里的城市仿佛披上了一件华服,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晚霞这么美!
  “……”
  “呵呵……”我回过头,看见他迷茫的眼,“这是掠夺,不是爱!”我站起身张开双臂,向他做出拥抱的动作,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近我。
  我闭上眼,退后了一步将脚踩在阳台落地窗的铝合金上,6月的风很温暖,他吹在身上的感觉像极了秦逸轩,他原来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夏至,我和轩哥哥会再一次遇见,我相信这封信会带我找到他!
  ……
  
  女人徘徊在楼道里,她上上下下的有4、5次,她盯着1楼到5楼的门牌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还是放不下心,便匆忙忙的赶去了管理室。
  女人走近管理室,管理员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管理员是一个年纪60岁上下的男人,长相憨实,年纪虽然大了点,但是并不糊涂,女人脚刚踏进管理室的门槛,管理员便从报纸里探出头,问道:“梁太太,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女人解释道:“我想问4层的住户,她们是搬走了吗?怎么连门牌都拆了?” 
  “……”管理员放下报纸,直愣愣的盯着女人看,他指了指贴在墙壁上的房间分布表!“这一栋没有四层!”
  “……”女人目瞪口呆,但是他并不愿意相信,“大爷,你是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我每天都路过4楼,而且4楼的住户我也认识,她家姑娘还跟我在一个健身房!”
  管理员沉默了很久,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壁柜下开始胡乱的翻弄,女人看着他的举止不明所以,但却只能默默等!她现在更希望是管理员老糊涂,而自己因为疲劳所以眼花!因为她在这栋楼里来回走了有4、5次,而每次数到自己的房间时却是少了一层!
  管理员取出了一捆泛黄的报纸,他将报纸放在桌子上一张一张的翻开,大概过了有10分钟,管理员从报纸里抽出了一张,管理员二话不说直接把那张抽到的报纸递给了女人。
  报纸页头上赫然呈现的是粗黑的标题,“一家四口离奇死亡,尸首竟在一年后才被发现!”标题下面的内容已经被磨花,想要看的清实在太难,女人也没有兴趣去贴着这张霉臭味极浓的纸头抠文字,整篇报道的右边是一张黑白的照片,两个女人和一个中年男人,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另一个则是年轻许多。
  “……”女人又扫了照片一眼,她的注意力全在照片上的年轻女人,即使不太辨识的准,但是这年轻女人,为什么和4楼的许深馨长的如此相似!不仅仅是相似!可以说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人吓的脸色惨白,她说话时全身都在抽搐。
  “这是1990年的新闻。这栋楼是在1989年建成,我记得当时他们一家五口,不对,这姑娘还怀着孕,应该是一家六口,他们是第一个搬进来的住户,买的是4层!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家提前向我预缴了一年的管理费,也是在这之后没几天,我就没再见过他们,当时我还以为他们一家走亲戚,所以也就没在意!大概过去有一年,才有居民向警察报案。”
  “4人死亡,2人失踪!”
  “这命案到现在还是个迷!这失踪的两人跟人间蒸发一样!当时这条新闻轰动全国,大街小巷全是流言蜚语。” 
  管理员长叹一声,略显哀伤的感慨道:“真是作孽!”
  “这件新闻爆发后,这里的房子连续几年都没有新住户,好多老住户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搬走,当时这一带的投资人知道后就用砖头水泥把4层的房子封了起来!自此,这栋楼便再也没有4层!”
  女人离开管理室,她步履蹒跚的走着,她害怕的甚至都不敢回自己的房子,她的脑中全是那个在20多年前已经死掉的女人。
  ……
  那女人的表情、望着她的眼神、说话时的语态、全都历历在目!
  ……
  “你好!我是4层的许深馨!最近刚搬到这里!今后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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