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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皇帝-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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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好吗?近墨者黑呀。看来还得找机会跟睿王爷说说,还让你在福临身边陪着,否则我实在不放心哪。”孝庄太后轻轻地叹着气,颇有些无奈。
海中天和乌兰互相看了一眼,乌兰连忙低下了头。他俩人入宫多年,从十来岁便跟着孝庄太后,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要说这海中天身高足有一米七之上,长得白净端正,隆准口阔,也称是个美男子了。他心地善良,对主子庄妃即现在的孝庄太后忠心耿耿,除了练了一身的武功之外,他还写得一手好书法,平常衣衫整齐,笑容满面,在宫里上下很有口碑,尤其是乌兰,从一开始就没拿他当个太监看。一来二去的,俩人心里便都有了那种念头。
其实,海中天虽然自幼就成了小太监,但在太监堆里早就接受了潜移默化的熏陶,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仍旧很感兴趣,见了漂亮的宫女照旧有性欲。这恰是一种逆反心理,越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就越是怕被人看贬了,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由于太监的欲望受到压抑,而得不到正常的发泄,在宫里便有了一种常见的通病,即宫女与太监、太监与太监之间不正常的暧昧关系。除了常见的太监同性恋之外,以龌龊下流的语言来发泄,更是为老年太监所津津乐道的,因为他们虽因年老体衰而丧失了性能力,但对这得不到的男女之事更胜过常人的兴趣。
乌兰当然懂得海中天那炽热的眼神中所包含着的意思。她入宫多年,已经老大不小的了,就是出了宫也没人要了。这是其一,她在宫里虽是俾女,但深得孝庄太后的宠爱,俩人暗中以姐妹相称,享尽了清福,万一出了宫,她能受得了那粗茶淡饭蓬头垢面的苦日子吗?可是宫里又不是养老院,总不能供养她终生啊,再说了,宫里年纪稍大的宫女基本上都被打发出去了,那些小宫女们有时一见了丰腴的乌兰便好奇地盯着她看,弄不明白乌兰在宫里的真正身份。现在,皇后娘娘整日的愁眉不展,乌兰更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了。唉,倒不如跟了海中天,往后也有个依靠!此念一出便愈发的不可收拾了。两个人时常交换着眼神,似乎是心照不宣,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你们俩人不要总在我面前挤眉弄眼的。”孝庄太后闷闷地说了一句,并没看海中天和乌兰,却吓得二人一哆嗦。乌兰见已被孝庄后看破,便索性跪了下来,垂着头嗫嚅着:“求太后开恩,成全我和海中天吧。”
“求太后开恩!”海中天也连忙跪在了乌兰的旁边,俩人肩并肩跪着,听候太后的发落,心里七上八下的。
“唉,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给我添乱子!”孝庄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坐在靠椅上,半晌不言语,眼泪却从眼角溢了出来。想当初在盛京的皇宫里,多尔衮常常出入宫禁,他们叔嫂二人得以频频见面,而多尔衮对幼主福临和皇嫂庄妃也是恭敬呵护有加,几乎是无话不谈,庄妃那颗孤单寂寞的心才得到了安慰。可自打搬到了这紫禁城之后,汉人的规矩太多,多尔衮不好随便出入宫禁了,他们叔嫂也就难得相见了,也不知多尔衮心中作何打算?听说他近来独揽大权,势焰薰天,朝野人皆知有摄政王而不知有幼君,他难道有纂位之心?无风不起浪啊,这班朝臣惯于趋炎附势,已经上奏取消了他对顺治帝的叩跪大礼,这么一来,他与顺治便可平起平坐,同时接受朝臣们的拜见了。对此,一向聪睿的孝庄后能视而不见吗?母以子贵,如若福临的皇帝当不成了,她又怎能继续称为太后娘娘呢?看来,她们母子的安危荣辱全都与多尔衮的一举一动有关,如果她能够牵着多尔衮的鼻子转,则可以化解一切。但是,足智多谋自恃甚高的多尔衮能轻易被人像鹰犬似地牵着走吗?
孝庄后的眼睛一亮,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带着一丝羞怯。她想起了多尔衮曾信誓旦旦地在她面前说愿意做她的鹰犬这句话!
乌兰和海中天跪在地上还在互递着眼色:这太后今儿个是怎么啦,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眼泪还挂在眼角上,却又无声地笑了,到底是什么事令她如此苦思冥想,恍恍惚惚的?
“你们俩人究竟要跪到什么时候呀?得,爱跪就跪吧。”孝庄后的语调显得轻松起来,她看着乌兰哭骂道:“死丫头,口口声声说不嫁人,伺候我一辈子,瞧瞧,这会儿也没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呀。我总算知道你的心了,枉我白疼你这么多年,还拿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乌兰面色鲜红,紧挪几步跪到了孝庄后的跟前,仍旧低着头:“奴婢生是娘娘的奴才,死是娘娘的奴才,娘娘这些年待乌兰的好处,乌兰没齿不忘。只是,只是奴才看到这紫禁城似乎不是奴才的最终归宿,娘娘难道希望看着奴婢孤零零地被人扫出宫门吗?”
“傻丫头,有哀家在,谁敢撵你出宫?不过也难说,现在哀家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底儿呢。海中天,你这就出宫去请范先生和洪先生来慈宁宫一趟,注意要避人耳目。”
“嗻!”
看着海中天远去的背影,孝庄后点着头:“乌兰,你很有眼力,海中天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他,终究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呀。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生活呢?我若是同意你二人相好,岂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乌兰听着听着竟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
“唉,说起来都怪我呀,要是当初让太宗皇帝也把你召了去,你也就不至于如此了。”
“娘娘,请恕奴婢说句不知深浅的话,区区一个宫女有何值得人羡慕?就是像娘娘这样,当初贵为王宫之后,不也常常焚香独坐到天晌?过了黄昏,又是长夜;才经春昼,又历秋宵。妆束得花香柳绿,毕竟无人看见;打点得帐暖衾温,仍旧是抱枕独眠,娘娘呀,就是现在,您的日子又好过吗?您才三十出头却贵为太后,孤孤单单的,天晴还好支撑,到了那凄风苦雨之时,便是铁石之人也打熬不住呀!有多少回奴婢坐在窗前听见娘娘从恶梦中醒来,浑身香汗淋漓,颤抖不已。这种日子,奴婢真为娘娘担心哪,日间犹可强度,可这漫漫长夜如何捱过?唉,娘娘,您也得为自个儿打算打算呀,难道说您一直要这样凄风苦雨孤独寂寞地熬下去?奴婢总算明白了,女人总得有个依靠,所以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海中天较为可靠。”
乌兰的话触到了孝庄的疼处。是的,她还这么年轻,精力还这么充沛,却要终日守在这深宫大院里,高高在上忍受着寂寞孤独,她也是个人哪,难道就不能再享受到男欢女爱?眼见得岁月如流,一日一日,不觉暗暗的香消玉减,女人可禁不起岁月的沧桑哪!
“你说的在理呀,青春易逝,容颜易老,趁着还有些姿色,我们做女人的应该好好把握是不是?乌兰,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就先为你祝福了,祝你二人心心相印,白头偕老!”
“娘娘,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又拿奴婢开心了。”乌兰故意噘起了小嘴,嘴角上的美人痣分外地好看。
“乌兰,你也为哀家祝福吧,哀家对自己的生活之路也已经做出了选择,是对是错都要走下去了,但愿,他是真心的待我,也不枉我堂堂太后纤尊下嫁于他。”
“他?”乌兰眉毛一挑,面带惊喜:“娘娘,您真的要嫁给他了吗?”
“怎么,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吗?”孝庄后似乎有些意外。
“嘻!这慈宁宫里的奴才没人不知道。他,就是当今的摄政王爷多尔衮!娘娘可真有眼力,摄政王爷长得多帅呀,英俊潇洒,魅力逼人,真是屈指可数的美男子呀,奴婢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瞎说,其实你不明白我的心。”孝庄后白了乌兰一眼。“我这么做其实是在拿自己作注,要为自己和儿子福临的前程搏一回。至于说到男欢女爱,这摄政王爷一向风流成性你也知道,他是靠不住的。今天他对我有情,可一转眼谁又知道他会对谁有意呢?那多锋到了江南才几日便弄了一个寡妇刘三秀回来,从此一个黄脸孤孀,居然做了极品吊妇。”
“那,难道说您宁可自己受到污辱也得为了福临,不,不,是顺治皇帝,您心甘情愿为了皇上而纤尊下嫁于王爷吗?啧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娘娘,奴婢好生佩服您,您做事果决,眼光独到,料事如神,奴婢在您身边快二十年了,眼见得一件件麻烦事却被您迎刃而解,这一点,宫里谁人不称赞您?娘娘,既是您拿准了主意,便一准会如愿以偿,奴婢这就去请萨满太太为您祝福。”
“也好,托你的吉言,但愿天神祖宗能体谅我这片苦心,但愿福临早一天长大临朝执政,不再受他人左右!但愿——”孝庄后顿了顿,看着乌兰:“但愿我二人心想事成!”
乌兰蓦地涨红了脸,慌忙低头跑了出去。范文程与洪承畴二人坐着暖轿慌慌张张进了紫禁城,皇太后有懿旨宣他二人入慈宁宫晋见,不知到底何事这样匆忙?自迁都紫禁城之后,孝庄后一直居于深宫,轻易不在朝中露面,不似在盛京那般自在,莫不是闷出了病来?
“海公公,皇太后娘娘一向可好?”
“好呀,只是娘娘时常犯愁,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说话儿。”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为幼主担心呗。娘娘一会儿说万岁爷太贪玩了,一会儿又担心吴公公不往正道上引,一会儿又担心大清的江山社稷,唉,反正奴才也说不准。”
范文程听了不作声了,他似乎已经捉摸到了孝庄太后的心思。她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儿,她的聪颖,她的见识,她的才干,她的贤慧和美貌是尽人皆知的,这样一个女人,不,她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被尊为太后的尊贵的女人,她能甘心一直在后宫默默无闻吗?
洪承畴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对孝庄的聪慧美貌和可人,他是有切身的体会的。当初连太宗皇帝不也是笑谈他洪承畴是投降了庄妃的吗?这个女人实在是很有魅力,一颦一笑都那么有诱惑力,他洪承畴在清兵的红衣大炮下都高昂着头,却轻易地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对此,洪承畴并不后悔,每每想着庄妃的笑靥和媚眼,洪承畴便难以入眠,庄妃的倩影已经在他的心里占了一席之地!此番能与孝庄同桌共坐,洪承畴真是喜不自胜,特地沐浴更衣,换上了一件海兰色的长衫,外面套着一件做工讲究的狸皮小坎肩,头带黑色狐皮帽,自认为这身打扮很是风流儒雅,渴望能博得美人儿的青睐,以偿他这几年内心的相思之苦。
“亨九兄,此番再见太后娘娘,心中作何感想呀?”下了轿子,范文程忍不住朝洪承畴打趣道。
“辉岳兄何出此言?你我皆为太宗皇帝所宠信的臣子,自当尽心尽力呵护好他的妃子和阿哥。此刻亨九一心一意想的是如何为太后娘娘排忧解难。”
“当真?”范文程似笑非笑地看着洪承畴,压低了声音:“人人都说我范某神通广大,你信是不信?我猜你此话是言不由衷!哈哈!”
洪承畴面上一红:“拜托了,辉岳兄,我也没得罪你呀,为何不依不饶地拿兄弟我开心呢?”
俩人一路说笑进了慈宁宫,早有守门的太监高声喊着:“范先生和洪先生到!”
两个内侍太监将他们迎到了正中的一间暖阁里,看来这是孝庄太后会客的地方,布置得很是整洁华丽。窗下是大暖炕,上面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茶几和几只五颜六色的缎子靠垫,左侧有一张大书案,除了文房四宝而外,还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书籍。一只雕花铜鼎金燃着沉檀香,袅袅轻烟从那镂空的花纹里一丝丝往外吐着,氤氲馥郁,满室芬芳。右面是一面四扇屏风,缎子面儿,绣着花鸟鱼虫四时的景色,更有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插在一只大的青花紧窑花瓶里。
洪承畴环顾四周,脱口而出:“雅极,雅极!”
“两位先生久等了,快请上坐吧。乌兰,上茶!”珠帘一挑,孝庄后从屏风后面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只一眼,洪承畴的眼珠子便发直了:“乖乖,几年不见,从庄妃到太后,这大玉儿是愈发的妩媚了,她怎么就不见老呢?瞧那身合体的旗袍,还有脚上穿的高底花盆鞋儿,走起路来真如风拂杨柳一般,婀娜多姿,妙不可言哪!”
的确,孝庄后精心妆扮了一番,一件墨绿色绣着暗凤的旗袍,罩着一件明黄色的软缎马夹,整个人显得既端庄又文雅,衬得皮肤雪白。两腮胭脂,一点朱唇,又显得有说不出的俏丽。
“你二人都是大清的重臣,先皇在世时就很看重你们,今儿个,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洪承畴和范文程侧身坐在蒙着绣花软垫的瓷墩子上,一齐注视着这位美貌年轻的太后娘娘,不知她要说的是什么。
“依你二人之见,这摄政王爷近来的言行是不是有些太出格了?他怎么能不向皇上行叩拜大礼呢?福临再怎么小,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哪。你们汉人不是最讲究君臣之道吗?范先生,你为何不穷敲侧击地说与他听听?”
“太后有所不知。现在的情形是,满朝文武皆知有摄政王而不知有幼主,王爷功高震主,尽人皆知,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谁敢不依?再说,满朝文武差不多都成了王爷的心腹,人人吹牛,个个拍马,今日一本奏疏,说是摄政王如何大功,宜免跪拜礼,明日又上一本奏疏,说是摄政王视帝如子,帝亦当视王如父,云云。老臣正私下里听说,有人打算奏请皇上尊摄政王为皇父呢。”
“皇父?什么意思?明明只是叔父,怎的偏让人称作皇父,再说,皇父已经……”洪承畴有些不解,不由得拿眼睛瞟着孝庄太后,心里想着:莫非,宫里的传言是真的,这孝庄后与摄政王也有一手?嗯,想当初先皇驾崩之后,多尔衮在盛京的皇宫里出出进进俨然同在自己的府里一般,当时就有人说闲话儿了。也难怪,一个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一个又是风流多情的王爷,这叔嫂之间难免会发生风流的事情。想当初我一个败将都得到了她的万般柔情,更何况堂堂一个大清的摄政王爷?
“洪大人,你怎么不说话?你以为摄政王要称皇父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洪承畴蓦地一惊,唉,他这个人,千不该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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