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男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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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是当桑梓扬找到印象中的那片铁栏前，小心将手伸进去，掀开本该遮在手表上面的细草时，却意外地发现手表并不在原处。
　　
　　桑梓扬心里猛的一跳，却只得先安慰自己可能是记错位置了，连忙开始搜寻周围的草面。可是搜索的越多，心里的不安却越强烈。当可能的范围都搜索遍了，也没有看到那块手表的时候，桑梓扬终於没有办法再抱持乐观的态度了。
　　
　　手表不见了。
　　
　　
　　
　　在桑梓扬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假设，就是手表被人拿走，或者是保卫、或者是园丁。可是他很确信昨天放手表的时候很小心并没有被人看见，而且若是当时被人发现，自己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没有放下手表就一定会被人逮住询问的吧。那难道是保卫或者园丁在巡逻或者修剪草坪时无意中发现而拿走的麽？也不应该。他放手表的地方在院子外围，又小心翼翼地用草遮住，没理由会让人轻易注意到的。
　　
　　如果不是被人拿走的呢？那会不会是，动物？他记得宅子里养著几只不知道品种的猫与犬，猫狗天生有著收藏东西的癖好，会不会是它们叼回了自己的窝里了？
　　
　　桑梓扬也知道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这实在是这种情况下最乐观的一种可能性了，所以他不自觉地就越来越觉得很有可能。手表没有被人发现的话，那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把它拿回来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假设似的，一阵粘腻的猫叫声从院子里面传来，好像是遇到了它所亲近的人，充满了欣喜与讨好。
　　
　　偷偷翻进去吧，在这里踌躇也不是个事儿，手表又不会变出来。万一被发现了，要是凭自己的脑子，应该也有办法顺利解决，安全回来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当做入室盗窃送去派出所，和找不回手表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不如就拼一拼。
　　
　　打定主意之後，桑梓扬再次确认了周围没有人，然後握紧拳头，攀上铁栏，双手使力，撑起身体，眼看就要两下翻过铁栏。
　　
　　“咳！”一声警告意味浓厚的咳嗽声突然传来，虽然不大，但还是让桑梓扬心头一紧，跌回地面。
　　
　　别墅的後门不知道什麽时候打开了，一个穿著白色衬衫、抱著一只白猫的年轻男人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那里，正对著桑梓扬站的方向，刚刚的咳嗽声，想必就是他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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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与男娼　第四章

　　被发现了。这个男人一定是见到自己准备翻过铁栏，才出声警告。
　　
　　可恶，後门是什麽时候开的？为什麽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
　　
　　桑梓扬皱起眉头，知道自己应该，或者说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可是……
　　
　　不知道为什麽，桑梓扬的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告诫他不能立刻转身就走。也许是因为没有找到手表不甘心，也许是因为，他本能地觉得这个男人没有恶意。
　　
　　毕竟，刚刚看到自己想要翻进别墅的话，这个男人完全可以，并且完全应该大喊一声让保卫来抓他。可是他没有，相反却咳嗽一声，简直就是在提醒他快走。
　　
　　这个男人，是不是可以帮自己？
　　
　　桑梓扬也知道这个想法有够荒唐，可是却还是怔怔立在那里，没有离开。
　　
　　
　　两个人就这样隔著一个偌大的草坪对站良久，最後那个年轻男人看桑梓扬一直也没有走的意思，好像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怀里的猫，慢慢向桑梓扬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随著男人的走近，桑梓扬慢慢看清楚了男人的长相。与其说是男人，倒不如说是“少年”更贴切些。虽然看上去要比桑梓扬大，但是大概也就是个高中生的样子，高高瘦瘦的，面容也是清秀极了的，脸部骨骼已经生长开，可是眉眼间还带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澈与稚气，皮肤却是带著病态的苍白，仿佛多年不见阳光似的。他穿了一件似乎比自己的身型要大上几号的白衬衫，领口挂下来，窄肩还有胸口若隐若现，下摆已经到大腿中部，底下穿了一件紧身的牛仔裤，明明算是简单平凡的打扮，却看得桑梓扬不自觉地一阵脸红心跳。
　　
　　他走到离桑梓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脚步，眯起好看的眼睛，用狐疑的眼光将桑梓扬上下打量了一番，压低声音，谨慎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麽？”
　　
　　“我……”桑梓扬想了想，终於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我来找一个东西……”
　　
　　“找什麽？需要跑进来找麽？”少年一挑眉，语气中还是充满了怀疑。
　　
　　“……手表，一块银链手表。”犹豫了一会儿，桑梓扬终於还是和盘托出，“我昨天无意中把一只手表丢在这附近了。你见到过麽？表链细细的，表盘上有钻。”
　　
　　少年摇摇头：“房子里这麽多表，你说的这种太多了。再说，丢在附近的话就在附近找啊，你想进来做什麽……啊！对了！”少年好像突然想起来什麽似的，匆匆忙忙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什麽，伸到桑梓扬面前摊开手心，“你说的是这个？”
　　
　　少年的手上，正是桑梓扬寻找良久的，教导主任的手表。
　　
　　“就是这个！”桑梓扬大喜过望，“这就是我丢的表！”
　　
　　“嘻嘻，今天早晨咪咪叼了这个回窝，我还想著会是谁不小心弄丢了的，原来是你啊！”少年一直严肃猜疑的表情终於放松下来，看著桑梓扬孩子气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好看，“下次可别这麽粗心了啊，喏，拿去！”
　　
　　说著又上前几步，走到铁栏边，将手递到桑梓扬面前。
　　
　　看著眼前细长白净的手指，桑梓扬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後，连忙从少年手中拿起手表，赶紧道了谢，就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心里突然因为“是不是和他再也见不了面”而泛起的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让他心烦不已。
　　
　　“哎！”少年却在这时突然叫住桑梓扬，指了指桑梓扬身上的校服，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你，是一中初中部的学生？”
　　
　　“啊，是啊！”桑梓扬下意识地挺了挺背。他知道自己长得高，遇到不认识的人，总会把他当做是高中生甚至是大学生。
　　
　　“那，那你知道一个叫董其的老师麽？男的，教英语。”少年咬了咬嘴唇，问道。
　　
　　“董老师？”听到少年提到熟悉的人，桑梓扬眼睛一亮，带著有点雀跃的语气笑起来，“当然认识啦！他初一的时候叫我们班英语，人可好了呢！”这话不假，董其老师是一中出了名的好老师，书教得好，人又和善，对学生一视同仁，在学校乃至整个县城都是有口皆碑。
　　
　　“是嘛！”听到桑梓扬这麽说，少年的神色自豪起来，好像被夸的是自己一样，“那他现在怎麽样了？应该带初三毕业班了吧！”
　　
　　　“他……”桑梓扬顿了顿，仔细斟酌了自己的措辞，“董老师他去年初被诊出来肺癌，晚期了，夏天的时候……”说罢小心翼翼地观察少年的反应。
　　
　　少年在听到“肺癌”的时候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听到最後，本来就没有什麽血色的脸更加苍白，看到桑梓扬在看他，忙掩饰似的把头低了下去，语无伦次地嗫嚅著：“这，这……太突然了……他身体是一直不好，但是……怎麽会……”到最後，已经隐隐带著哽咽了。
　　
　　看见少年这样，桑梓扬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董老师是他从小到大最敬爱的老师，不仅是他，连一向反骨的韩天承提到董老师也是由衷的尊敬。
　　
　　可也许就是合了“好人不长命”这句俗语，董老师还未及不惑，就突患重症，他清傲固执，兢兢业业教书育人大半辈子居然还没有攒下6位数的存款。虽然全校师生都踊跃为他捐款，县城的相关媒体还有医院也进行了一些帮助，却最终还是没有挽留住这位好老师的生命。
　　
　　桑梓扬还记得董老师住院期间，全班同学一起去医院探望他，当他们看见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样貌的董老师时，都止不住的泪流雨下。
　　
　　虽然病到後期，已经连说完整的句子都有些吃力了，可是董老师却强打起精神，笑著招呼他们，喘著气沙著声音：“好了好了，都别哭了。都大孩子了，难不难为情。”
　　
　　说著还强撑起身子，嘱咐旁边被气氛感染也止不住流泪的师母给孩子们分水果吃。
　　
　　“你，你也别太伤心了……”眼前的少年已经流下眼泪来，桑梓扬忙安慰道。
　　
　　虽然头低下去看不太清楚，但是少年不能自制地颤抖的身体，甚至只是抬起手抹去眼泪的动作，也让桑梓扬很是担心。但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徒劳，只好静静陪在少年身边，暗暗祈祷他能快点平静下来。
　　
　　“你……是董老师的学生麽？”过了好一会儿，看少年终於渐渐止住哭势，桑梓扬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少年点点头，红肿肿的眼睛看著桑梓扬，带著刚哭过的粘腻的鼻音，“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可是……我是真没有想到……”到最後又抬手捂住嘴巴，竟又是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桑梓扬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多嘴，可是心里对这个少年的种种疑问却只增不减。
　　
　　好在这次少年很快控制住了情绪，问道：“那麽，请问董老师的祭日是什麽时候呢？我想可能的话，去看看他。”
　　
　　“在8月3号。今年我们班打算一起去拜祭董老师，你也要一起麽？”几乎没有任何考虑，桑梓扬就出口相邀。
　　
　　“我？”少年明显迟疑了一下，“我……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吧……”接著不知道想起来什麽，自嘲一般，却又有点凄凉地扯了扯嘴角，“说起来，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董老师了，如果去，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起我来。”
　　
　　“当然记得了！”许是感觉到少年话语中的落寞，桑梓扬忙道，“董老师一直记得每一个他教过的学生呢。对了，你好久不见董老师的话，我家里有几张去年我们去看他的合照，你要看麽？”
　　
　　说罢不禁後悔，真要是让少年看了合照上董老师孱弱的样子，还不是让他更添伤心？
　　
　　少年也愣了愣，暗暗揣度了会儿，最终抬起头对桑梓扬笑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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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与男娼　第五章

　　“梓扬！”熟悉的朝气声音从身後传来，然後肩膀就著著实实挨了一捶，又被揽住，身边是韩天承的抱怨，“怎麽搞得你，我在後面喊了你好几声了！”
　　
　　“没事，”看到好友，桑梓扬打起精神，“就是有点发呆而已啦。”
　　
　　“又是发呆。不是我说你，自从上次的事情解决之後你就一直有点魂不守舍哎！”韩天承皱皱眉，不满中更多的却是担心。
　　
　　“真没有什麽事情啦。”不想让好友担心，桑梓扬笑起来，“大概是这周末要测试，所以有点紧张吧。”
　　
　　“得了吧你！就你这个成绩还紧张什麽呀！”虽然口气是不信的，但一向粗神经的韩天承却也已放下自己的担心，推搡了把桑梓扬，又回到嘻嘻哈哈的样子。
　　
　　桑梓扬勉强笑了笑。
　　
　　
　　
　　自从上次与那个少年定下约定之後，桑梓扬每天都把和董老师的合照带在身边，然而，他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少年。
　　
　　正好最近韩天承忙著他那个帮派的什麽事，所以每天下午放课後，他独自一人回家的路上都会特意绕到别墅的後门。
　　
　　可是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少年。
　　
　　桑梓扬自己也在後悔，那一天定下约定之後自己就匆匆忙忙离开了，不仅不知道那名少年的身份是什麽，甚至都没有互通姓名。
　　
　　如果他只是来“城堡”的客人，已经离开这个小镇了怎麽办？
　　
　　甚至有几次，桑梓扬已经走到立著两名保安的“城堡”正门口，就准备向他们打听那名少年的来历，可是又不禁觉得自己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如此上心实在很是诡异。
　　
　　见不到少年已经很懊恼了，可是只因为见不到少年而如此懊恼的情绪，才真正让桑梓扬郁闷不已。
　　
　　
　　
　　终於有一个周末的下午，学校放假，桑梓扬从医院拿回奶奶这阵子要用的药之後回家，绕到别墅後门，看到那个久违的身影出现在後花园。
　　
　　他坐在白色的露天餐椅上，旁边的草坪上还四仰八叉地躺了个好像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级的男孩子，两个人好像在聊天。
　　
　　可桑梓扬没来得及注意这一切，一看到那个少年，下意识地他就高声招呼道：“学长！”
　　
　　不知道那个少年的姓名，可是既然他是董老师以前的学生，叫声“学长”总不会错的。
　　
　　
　　
　　结果不仅“学长”诧异地抬头往他看过来，躺在草地上的少年也一骨碌爬起来，惊疑不定地望向桑梓扬的方向，竟也是一张清秀绝伦的脸。
　　
　　大概是看到桑梓扬的视线直勾勾地盯著“学长”，少年有些暧昧地笑了起来，不知道对他说了些什麽，结果“学长”的脸一下子就低了下去。
　　
　　虽然离得远看不真切，但桑梓扬就是觉得“学长”的脸好像红了。
　　
　　那个少年见到“学长”的反应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勾著“学长”的肩又说了句什麽，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