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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吃王子面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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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跟凌云说,他还是会跟别人性交。
  他没有想到凌云真的连这个都会答应。
  那让他很困难的说出了他的经历,他的过去,他真的想说得更多,但他现在说有能说出来的就只有那麽多,那些画面、那些往事,像是多再说一些就会击溃他,就算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平静。
  他没料到,凌云连这个都能点头。他原本已经闭起眼睛等着审判,却没有想到,审判没有来临。凌云依然要他。
  当下他不知道该怎麽描述自己那错综复杂的心情。他是这样雀跃,想要告诉自己,你看,就算你是这样的人,凌云依然要你。却又那麽害怕,害怕是凌云一时犯傻,想清楚就会走了,毕竟怎麽会有人能接受这样的人呢?
  然而心思再纷乱,当凌云拥他入怀的时候,他还是舒适地叹了息。这样的温暖,他真的离不开。
  日後,想到这一夜,他没有办法不後悔。原来他说的还不够多,不够多到让凌云知道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而与其让别人寄光碟来爆料,他还不如自己亲手引爆。
  当他看到凌云在看着他亲身经历但不知道原来已经流出的画面时,他痛恨自己为什麽不更早就让凌云看着他对别人做尽那些。
  反正该爆的总是会爆,他从来就逃不过。
  他,错了。
  作家的话:
  其实陶君平就是傻瓜。


☆、愿君平安 05

  陶君平是个生活简单的人。长年如同被监禁的生活让他能够自己安静上很久一段时间。像他这样的玩物不会只有一个,彼此争宠也不是少见的事,丧失一切并且可能再也回不去很容易让一个人沉沦,他见得多了。求不得死,又惦念着妈妈说过的话,在那样的生活里,他早就习惯沉默,大多时候,安静乖顺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真正回归於社会,过去的阴影成了他很大的障碍。他痛恨性却又知道性的美妙,矛盾纠结定时寻求医生和谘商师协助。
  生活中,除了念书、陪伴爷爷奶奶之外,他的时间很空很空。
  他想自残,也曾经好几度都把刀子搭上自己的手腕。但只要一想到爷爷奶奶,从来没有放弃,还是寻找着他,看到他就有了笑容,他动不了手。
  那是他认识郑恺年之後,之所以肯让郑恺年恣意对待自己身体的原因。郑恺年没说过,但眼里的阴影,他太了解可能是些什麽。郑恺年没有说,他也没有问。
  答案不总是需要言语才能揭晓。
  就是郑恺年让他觉得他不孤单、他有伴。
  他喜欢并感谢着郑恺年,郑恺年或许从来没有自觉,但在他的眼里,郑恺年像是只萤火虫,发着淡淡的光芒,让他的黑夜虽然还是极暗,但像是终於有了一丝丝的微明,一点点的光芒。明明那样忧伤,但大多时候面对生活还能那样温柔,他真的佩服郑恺年能做得到。
  芳疗是他无意间接触到的,或许是厌恶了化学的气味,他几乎是立刻喜欢上。愈研究愈深入,去上了许许多多的课,甚以後来以此为志业。
  他其实并不缺钱。爷爷奶奶留给他的资产,他可能三辈子努力花都花不完。但是他总要有些事做,就算已经这麽糟糕,就为了妈妈那句你要好好的,他还是要活下去,也得让自己活着至少不无用。
  所以他後来在台北的生活,除了他还是存在的阴影导致的夜生活之外,其实都非常安静。
  和凌云开始生活在一起,他得要不停地告诉自己淡定下来,才能让自己至少一如往常的平静,才能让自己别对待凌云小心翼翼到过了头。
  也不晓得是哪天,他看着凌云那宽厚的肩膀,隐约有着沉重的压力,就随手把凌云抓过来好好整顿一番,凌云当然是很排斥,但後来他发现凌云并非真的不要,而是怕他太累,只是说不出口。
  凌云就算外表看起来再强硬,还是个体贴的人。他笑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就是喜欢凌云这样做比说还要多的温柔。
  一半是想要逗逗凌云,一半是真的太喜欢芳疗,他把许许多多的东西试在凌云身上,凌云常乍看满脸不悦,到後来却分明是舒服。
  慢慢的,他发现,他不需要那麽紧张。那是凌云的身体透露给他的讯息,凌云喜欢跟他在一起、凌云享受这样的生活。
  难以相信。他悄悄在心里质疑过许多次,几乎不能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但人的互动是很细致微妙的,他真的感觉得出来,这样的生活,凌云并不委屈,甚至喜欢。说真的,以凌云的个性,要是不喜欢早就绷着脸走了,哪还会继续待在他这里。
  这发现让陶君平的心情很好,也让他放松了不少。他常约凌云一起下楼吃饭,凌云跟杨敬谦大概都是医生,光说那些医学相关话题就可以讨论上一段时间,他跟郑恺年往往就是闲聊,而妈妈总是被郑恺年叫过来一起吃饭,会很温柔地看着他们闲聊。
  不说有妈妈相伴,光是在郑恺年身边,陶君平就是难得地可以什麽防备都不用。
  「恺真像萤火虫。」约莫是放得太松,有次回到家,陶君平忍不住就说了。
  凌云淡淡地看着他,不太懂。
  「就是暗夜里很温柔的萤光。」他解释道,看凌云不说话,板着一张脸,他不无紧张,却是笑了。「怎麽了,吃醋?」
  凌云却摇摇头。「你们真有什麽需要吃醋的,杨敬谦早就吃了。恐怕轮不到我。我只是在想,你们真是好朋友。」
  「嗯?」这下换陶君平不懂了。
  凌云停了片刻,才说出口。「你没有发现,你自己也是暗夜里温柔的萤光。」
  陶君平静静的,没说话。他怎麽可能是呢?他不过是一只想要朝着火光飞的蛾,哪来的光可以发亮。
  凌云也没说话,只是执着地亲吻着他。那夜凌云对他温柔却又激情,他想不透为什麽这两个词可以交融在一起,那样漂亮。
  在睡去之前,他隐隐约约觉得眼前彷佛有光。他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凌云你既亮又温暖。」
  凌云吻了吻他。「那是你。」
  他睡了过去,那一夜他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到自己也成了一只萤火虫,是会发光的萤火虫,在夏夜的溪流边,浅浅地发着光芒。溪流的对岸燃着火焰,他飞了过去,迷恋地舞着流光。火光和萤光,美得不可思议。
  他内心的洞像是有哪里被补了起来。
  他想,说不定就因为这样,所以当凌云在那里偷学鲑鱼炒饭,被他发现之後,他愿意为这个男人下厨。
  就算食物常会透露出乡愁。
  他做的鲑鱼炒饭,是他记忆里妈妈的鲑鱼炒饭的味道,那是他到爷爷奶奶那里之後,练出来的。刚开始他什麽也不会,幸亏爷爷奶奶也不在意,随他在厨房里乱搞。明明他刚开始总是炒得很难吃,两个老人家却总是不让他倒掉,吃得笑呵呵的。
  他不想要凌云知道他跟妈妈的关系,他还是太害怕。但是他却在凌云面前做了鲑鱼炒饭,想着这个男人为了要做个炒饭,吃了那麽多应该倒掉的炒饭,他终究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他看着凌云将那盘鲑鱼炒饭吃光,也吃着自己盘里的鲑鱼炒饭。这不算是他炒得最好的一次,但滋味却比他自己吃美味许多。
  他当然知道凌云还是固执地偷偷地炒着鲑鱼炒饭,但他没有再点破。他只是等待。
  直到凌云终於把那鲑鱼炒饭端到他面前。
  他一直压抑着,要自己忍耐着不要对凌云说:「你根本不用自己吃掉那些,我是可以跟你一起吃的。」
  他太感动,却更要自己别破坏凌云的那些坚持。这样一个强硬的男人,用这样执着的方式想表示些什麽。
  他从那盘鲑鱼炒饭里吃到了男人柔软的心意。
  太温暖,温暖到眼泪几乎都要被逼了出来。他要自己不能哭,哭了眼泪就会坏了凌云千辛万苦炒出来的炒饭。
  就这样沉默地把那盘鲑鱼炒饭吃完,他的眼泪终於再也没办法忍住,他进了厕所一趟,眼泪流个不止。
  他把眼泪擦乾了才出了厕所,以为没有什麽,却没有想到凌云难得的有些慌乱,当然凌云看起来还是镇静的,但是他看凌云他摆纯露的小冰箱前伫了一会儿,那样子感觉几乎有点不知所措。
  等凌云又回到他身边,递上沾了纯露的化妆棉,他笑了出来。这男人是这样笨拙,却如此贴心。
  他笑着纠正男人,发觉自己内心的空洞又少了些。好像不用再做太多放浪的举动,不用以最极端的方式来测试男人。
  男人似乎真的会留下。
  所以他跟男人说,来吧,多一盘鲑鱼炒饭,我就少去一次夜店。或许根本跟盘数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知道自己会减少去了。
  说不定跟男人在一起久了,他真的分了些男人的光也说不定,他觉得自己清澈了些,并且,不再那麽怕冷。
  凌天开始来关心他们的生活,关心到他家里来。陶君平没有拒绝,是因为凌天不只是凌云的哥哥,还是嘴贱,觉得弟弟不长进,却分明很照顾弟弟的那款哥哥。
  看凌天来凌云会气个半死他就觉得好笑。明明他跟凌天真的不是那种关系,也没有看过凌云去把别的跟他上过床的男人拖来揍一顿,就算凌云脸色的确不怎麽好看。
  但凌天几乎每次来都会被凌云当垃圾丢出去,这种高规格对待就只有凌天独享,他每次看到都笑个不停。
  他没有办法忘记,凌天第一次来访时,凌云像是压抑却又独占地说着:「你是我的。」
  是啊。我是你的。他在内心里暗暗回应,却还是不敢把这字眼说出来,他太害怕他只要一承认,所有的平静安好全都成了泡沫一般的幻影,瞬间消失。
  但他终於脱口而出,他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美好的夜。
  对他来说不是第一次了,有人得了那种病之後,身旁的朋友或恋人想怪罪到他身上来。却不知道,他其实手段尽出,就是会要求对方戴上套子,从来不让人无套。
  那是後遗症。
  从前那段日子,他有个怕死的主人,不只像他们这样的角色,连保镖一律高薪聘用,做过检查,之後再也不许到外头寻欢。
  他主人喜欢看人互玩,自己也参一脚,但又不想得病,代表底下的人个个都要乾净。被狎玩这麽多年,从来都是无套,他竟然真没有得病。
  那让他後来再也不无套。他可以接受把其他的东西塞进後穴里,尺度极大,但是没有戴套子的阴茎,无论如何他不愿意。
  而且他定期检查,做得很密集。他是矛盾的,就算如此放荡,他仍旧注意健康,他一直将妈妈那句你要好好的记得很牢,或许那就是他的底限。
  所以当被人质问的时候,他无畏也无谓地笑着。只是暗暗笑着面前人的傻。你的男人都已经不知道去哪里玩出病来了,你还弄不清,更别说你要不要先去检查一下了。
  他态度向来很冷,有人会因此就退缩,有人却就像眼前这个人,想要动手动脚。他并不怕痛,他怎会怕呢?比疼痛还伤人的事他都经历过了。
  他没想到的是凌云来了。他感觉得到凌云的出现。他自己也不懂,为什麽凌云只要出现在他的身边,他就能够感觉。
  凌云会出现不是他料想之中的,他已经跟凌云说过不用来接他了,让他同样没料到的是凌云出了手。
  更没想到凌云撒了谎,为他。
  他不明白。凌云或许嘴硬,但凌云是个不擅、或是说根本不屑说谎的那种人。但凌云为了他说谎。
  他的确近期又去做了检查也拿了报告,但没有拿给凌云看,凌云也没有跟他要。
  为什麽?他内心千百个问号。那些人总是想上他,却又在有事的时候视他如毒蝎。为什麽凌云会为了他说谎?
  发现自己很接近那个答案,他内心惶惶然,反而安静了起来。坐在车上。路旁的景象飞快变化,唯一不变的风景是身边的这个男人。个子高了、身形壮了,却从来就没有变过的人。
  没有很久,他发现那不是往他家的路。他原本带着疑惑,但当凌云把车在大桥上停下来,他下了车,看着眼前那点点灯火,以及那旋着的摩天轮的流光,瞬间懂了。
  这样一个外表刚强的男人,以为他的沉默是种悲泣,带着他出来透气。他笑着揭穿,男人沉默着。
  他喜欢凌云这样小小的笨拙。事实上,他喜欢凌云的全部、所有。包括男人带他看的景色。
  他任凌云从背後抱着他,笑着说景色很美,他很喜欢,并致上感谢,接着他开口指出凌云方才的谎言,有些紧张,但不知道为什麽,也许是眼前景色太美,也许是凌云的怀抱太暖,他是笑着的。
  「你刚刚说谎。」他顿了一顿。「你明明没跟我要过检验报告。」他又停了一下。「我也没给过你。但你说你看过。」
  他听到凌云嗯了一声,他知道那是承认。或许是凌云把他抱得更紧,让他有了更多的勇气。「你真是傻男人。难道不知道我也有可能骗你?」
  凌云的回答简短却坚决。「你不是那种人。」
  这个男人。陶君平在内心叹了一口气。怎麽会明明聪明,却又这麽傻?他笑着问:「如果我骗你呢?」
  往前站一步,他让自己暂时脱离凌云的怀抱。他想着清凌云那双彷佛盛满整座城市的灯火的,明亮的眼。
  他听到了凌云的答案。
  「我想我会像刚刚掐着你脖子的男人一样,就算被骗了还是相信自己想相信的那些,例如,你。」
  凌云那双眼,像是更温暖更炽热,烧着什麽更强烈的东西。那是一种深刻的信念。
  陶君平轻轻地说了句:「傻子。」说着,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内心既感动又疼惜。
  而凌云还是伫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这样强硬的男人,固执地就是要相信他,他又说了声傻子,一次、两次……总觉得多少次都没有办法形容凌云的傻,这样的凌云。
  他终於让自己放肆地投入凌云的怀抱之中,说出了那句他从来就放在心里不敢说的话语:「我是你的。」
  此刻,他真的相信。不管发生什麽事,这个男人,都不会丢下他,都会把他抱在怀里。不管他到底多肮脏多污秽不堪,这男人,都会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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