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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为女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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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窗户……您看了一定会吓一跳。”阿荣从床上站起来,推开上面的一块厚厚的玻璃,然后向市子招了招手。
“那儿能打开?”
“您过来瞧瞧,从这儿能看见整个进站口。”
“真的呀!”
市子惊讶不已。透过窗外的铁网,可以看到下面进站口的全貌。检票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进站口的圆屋顶有八个角,每个角都有一个小窗,这些就是三楼的客房。没想到,饭店居然把这样的房间都利用上了。
“在这里整天都看不够,天天都这么热闹,到处都是人……他们谁都不知道我在这里观察着他们。从这里不是可以了解形形色色的面孔吗?”
“是的。”
“那个穿白色短大衣的人……”阿荣的脸凑到了市子跟前,“我吃饭前就见她在那儿了。她等男朋友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
“未必就是男朋友吧?”
“除了男朋友,谁能等那么长时间?”
“……”
“傍晚约会的人很多……一般都是女的等男的。”
“你是从这里观察到的?”
阿荣点了点头。
“等人时的样子和两人见面时的样子真是千奇百怪,有趣儿极了!我在上面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替他们着急,对于有好感的人,我就盼着对方快点儿来。”
“胡闹!”
“左边是专供外国人用的特别候车室,有一个跟美国大兵来的女孩子躲在那个角落里不停地哭着。我真想跟在外国人后面悄悄地混进去看看……”
“什么?”
“那里不许日本人进,您说气人不气人?听说地面是锃光瓦亮的大理石,连一片纸屑都没有。最里面的墙上还刻着日本地图呢!”
市子怀疑地想:这丫头在饭店住了几天,不知干了些什么。
“伯母。”阿荣猛然回过头,鼻尖几乎碰到市子的脸上。市子嗅到一股年轻的气息。
“住在这儿,一大清早就会被上班的人的脚步声吵醒。这屋顶都被震得直颤。从窗户往下一看,下面排着许多长队,我真想在上面为他们喝彩。瞧那人山人海的场面简直都有些吓人,但是,我还是想为他们做些什么。我想,我一定能做到……”
这时,阿荣显得异常兴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都在哪儿吃饭?”市子问道。
“车站这儿什么都有。在八重洲口的名店街有数不清的饭馆,米饭二十五元一大碗,寿司饭团三十元一个,花一百元可以舒舒服服地吃一顿。”
“是吗?”
“我对东京站已经了如指掌,这里就像是人群旋涡的中心。”
“阿荣,”市子站起身,“我现在就同佐山离开饭店,你如果不想见村松的话,就从进站口那边下去吧。然后在那儿等我们。房费我来付好了。还有,我们家里住着一个跟你年龄相仿的姑娘。”
“是谁?难道不是我一个人吗?伯母,那我不去了。”
“我不愿意。”阿荣坚决地说,“我以为可以一个人住在您家里,所以,就从大阪来了。要是有别人在的话,我就不去了。”
说着说着,阿荣的眼里闪现出了泪光。面对着这任性的姑娘,市子感到左右为难。她解释道:
“一来我们不知道你要来,二来,我们收留那姑娘也是有原因的。”
“我不管什么原因!我只要一个人守在您的身边。”
“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好了,你先同她见见面再说吧。”
阿荣轻轻地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
姑娘的嫉妒和独占欲使阿荣小儿女态毕露,显得更加娇艳妩媚。
“真拿你没办法!难道非得把妙子赶出去不成?对了,她叫妙子。”
“知道名字又能怎么样?反正我决定不去了,就这样好了。”
市子没想到阿荣为自己而离家出走竟会闹到这步田地。她不由得想起了佐山说的话,也许这孩子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姑娘”。
“你不去我家,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您就别管了。”
“我哪能不管呢?我不能让你再住这种地方了!”
“伯母,我已经预付了三天的房费。”阿荣强忍着眼泪说道。
“是吗?”
市子把手放在阿荣的肩膀上说道:
“一起回去吧?到家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我在进站口等你,好吗?”
阿荣站在那里未置可否。
市子回到休息大厅向村松告别后,朝进站口走去。这时,只见阿荣拎着一只廉价的塑料包从候车室那边走来。
“求你对阿荣什么也不要说,好吗?”市子向佐山央求道。
阿荣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刚哭过。
“伯母,让您久等了。”
“这是阿荣,你还记得吧。”市子的口吻似乎是非要佐山承认不可。佐山点了点头。
“嗯,记得。”
一回到家,市子就把阿荣引到了客厅。
“妙子……”她向保姆轻声问道。
“她回来了。天黑的时候……”保姆答道。
“她就像个影子似的悄悄地进来了。我上三楼一看,房里没开灯,她正要上床……”
“她哪儿不舒服?”
“我问她要不要吃饭,她说不要,然后就蒙头躺下了。”
市子吩咐保姆沏一壶粗茶来,然后,向佐山和阿荣坐着的桌子走去。正当这时,妙子竟又出现在客厅。
“伯父,伯母,回来了!”
“妙子!你……”市子睁大眼睛瞧着她,“你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挺高兴,气色也不错。”
妙子两颊绯红,目光柔和而温存。
“你瞧,妙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市子叫着丈夫。
佐山两手捧着盛有白兰地的酒杯,正疑惑地瞧着妙子。
“伯父,请让我帮您拿着酒杯。”阿荣伸过手去。
“嗯?”
佐山手上的酒杯一下子就被夺走了。
“阿荣,白兰地要放在手中焐热,你知道吗?”
“知道。酒在手中焐热后,就会散发出酒香来。”说着,她将鼻子凑近酒杯。
阿荣的鼻子和嘴唇几乎贴在了酒杯了。佐山见状,内心油然产生了一种欲望。他慌忙掩饰道:
“你是在哪儿学到的?”
肚大口小的高脚杯托在姑娘白嫩的小手上,杯底只有少许白兰地。
“妙子,到这边来。”说着,市子走到了阿荣的身边。
“阿荣,这就是妙子,方才我告诉你住在家里的……”
妙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阿荣手持杯子坐在那里没有动。她开门见山地说:
“我叫三浦荣,是从大阪来投奔伯母的。”
“……”
“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你在这里,请你不要怪我这个不速之客。”
“妙子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市子打着圆场。
“不管是她还是我,都是投奔您来的,我不愿同她有什么瓜葛。”
“好凶啊!”佐山笑道,“阿荣,这里可是和平之家哟!”
“那是因为有伯母在。”阿荣把酒杯递给了市子。
“平时,总是您为伯父焐酒吧?”
“不是我,多半是酒吧的女招待吧。”
“看您的手法十分熟练,好像是对酒也充满了爱情。”阿荣目不转睛地瞧着市子。
市子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说:“你说什么呀!快喝吧。”她把酒杯递到了佐山面前。
“啊。”
佐山一边嗅着白兰地的香味,一边说道:
“你这孩子,是不是在吃醋?”
“啊,我家都是醋坛子,而且口总是张着,不停地吃呀,吃呀,真受不了!我看妈妈都看腻了!”
佐山被她这番话逗得笑起来。
“伯父,您不是说‘这里是和平之家’吗?也许是我小心眼儿,您是不是担心我来会破坏这里的和平?真伤人心!”
“不是的。”
“她(妙子)为什么不坐下?(对妙子)我想听听你对我来这里是怎么想的。”
阿荣满不在乎地望着妙子。
“妙子,你也坐下吧。”市子说道。
“是。”妙子怯生生地答道。
“阿荣,你们初次见面,不该说那些话!”
“伯母,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不过……”
正当阿荣支支吾吾的时候,妙子轻轻地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我怎么会知道?要是知道有你在,我就不会千里迢迢从大阪赶来了。”
“伯母。”妙子抬头看了看市子。
“既然今后要同阿荣住在一起,就请您把我的事全告诉她吧,好吗?”
“妙子。”
“我自己也可以讲。”
“算了,何必……”市子用目光制止妙子。
妙子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阿荣。她的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幽怨、凄楚的阴影。这悲哀的神情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直压得阿荣喘不过气来。
“我还没决定住不住这儿呢!”阿荣有些气馁。
“我在这儿也住不了多久。”妙子也说道。
“这些留待以后再慢慢说吧。”市子劝慰道。
不,没什么
门口的地上放着一只大皮箱。这只皮箱用草席包着,显得十分难看。
阿荣住下后,市子往大阪发了信。这只皮箱是阿荣家里寄来的,想必是她的一些衣服什么的。
阿荣收到后,就一直把它放在那里。
“阿荣,你收拾一下吧。”前天和昨天,市子曾催促过她,可是,她仍然未动。市子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这姑娘莫非真如她母亲来信说的那样,什么事也不干,连自己都料理不好吗?
阿荣只身从大阪出来,在东京站附近的名店街和大丸百货商店买了几件廉价衬衫、裙子及内衣等,那点家当都装在她那只塑料包里,她现在穿的睡衣都是向市子借的。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打开箱子呢?
自从阿荣来了以后,市子常常外出,无暇顾及到她。
佐山是知名的律师,手上的案子很多,而且,同时还兼顾着几家公司的顾问和律师协会的理事。他还负责宣传组织废除死刑、保护囚犯家属等方面的活动,甚至连罗马字改革及一些国际运动他都要参加。总之,他是个大忙人。
从三月的春分至四月初是婚丧应酬的繁忙季节。佐山要参加秘书的婚礼及有关公司的一些工程竣工典礼。另外,春季多丧老人,守夜、向遗体告别自然少不了他,就连人家孩子的入学及毕业庆祝会他都要一一前去祝贺。
近一周来,佐山夫妇几乎天天都盛装外出。
每当他们出去时,阿荣都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到大门口。他们不在家时,阿荣什么也不做。
与妙子不同,阿荣总想陪在市子身边。
这不,她去接电话时竟这样说:
“找伯母吗?我不知道她在不在,您等我去看一下。”放下电话后,她满脸不高兴地对市子说:
“好像是同窗会的人找您,我就说您不在家,回了算啦!”
“那可不行!”
“您每天都出去,不累吗?”
“没法子呀!”
“我可不管!”
阿荣噘着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可是,当市子换了衣服,忙不迭地戴珍珠项链时,她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了市子的背后,帮她把项链戴好。
触到市子后颈的指尖冷冰冰的。
“伯母,看样子您很累。”
阿荣温柔地做出了和解的姿态。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这些日子我净出去了,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实在对不起。”市子回头说道。
“您洗头了?”
“嗯。”
市子的黑发披散在尚未化妆的、光滑的面颊上。
“这附近有家不错的美容院,你去一次吧。”
“我愿意让您给我做。”
“……”
“每次都我自己做。”
市子看了看表,“已经没时间了。”
“我等您回来。明天做也行。”
哦,是吗?市子猜到了阿荣的心思。她给妙子做过头发,阿荣大概也想让自己给她做吧。
妙子在家的时候,总是披散着一头长发,显得有些阴森可怕。考虑到阿荣也在家里,因此,市子为妙子的头发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她把妙子的长发挽成一个发髻,然后将后颈柔软的毛发梳得蓬松起来。然而,与发髻相比,蓬松的颈发似乎显得有些凌乱,于是,市子便用白色的尼龙发带把头发松松地拢住。
最近,街上也有人梳这种发式,但在妙子身上却有些不同。这种发式使她的耳朵、脖颈一览无余,后颈的发根清晰可见。市子看后竟有些伤感,仿佛是红颜薄命似的,令人同情。
市子一面思索着为阿荣做何种发型,一面对她说:
“你让保姆帮你整理一下箱子。”
“我一个人就行……”
“照我说的去做。”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住下去合适不合适……所以,也没心思整理箱子。”
“什么?”市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些什么呀!你不是已经跑到我这儿来了吗?就在这儿一直住下吧。真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多顾虑。既然你妈妈已经把东西寄来了,你就……”
“她当然会寄来。不过,我还是不喜欢妈妈。”
“……”
市子无言地照了照镜子。
睫毛淡淡的,无力地低垂下来。市子用小刷子蘸上少许橄榄油,细心地修饰起来。
她往左手涂上了指甲油。
“我帮您涂吧。伯母,我的手艺相当不错呢!”说罢,阿荣拉起了市子的右手。
“真是美极了!我真高兴能够摸摸您的手。”她看得简直都入迷了。
阿荣刚刚沐浴过的秀发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在市子的眼前闪着黑油油的光泽。
无论从面部表情还是从体态上,阿荣都显示出了极强的个性。她虽然十分任性,但对市子却有很强的依赖性,甚至不愿意离开她半步。阿荣常常出语惊人令人捉摸不透。
市子有时想,若是同阿荣脸贴着脸,也许会受她青春活力的感染而再次焕发青春呢!
市子甚至怀疑自己对阿荣与日俱增的无名情感是否是同性恋?
“等佐山有空时,咱们一起出去玩一趟吧。”
“只我们两个人去不行吗?”
“我们俩去也可以,不过,你为什么……”
市子期待着阿荣的回答。
“同伯父在一起的话,我觉得拘束。也许是他太了不起了吧,在他面前,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个木头人似的。”
“木头人?这可不像阿荣说的话。其实,那只是有点儿不好意思罢了。佐山在背后还问我‘你那位可爱的小朋友怎么样了’呢!”
市子决定穿具有春天感觉的深紫色套装出门去。市子这种年龄的人参加同窗会时多半穿和服。与年轻时不同,大家总是互相对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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