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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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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齐高呼:“圣教威赫,教主神通!”连呼三遍,这才起身。
便听一人道:“东君何在?”这声音清朗柔和,明明是从前方车内传来,却又仿佛临着众人耳际而说。河伯抱起华菁,趋步上前,来到马车左侧。
车窗中丝帷轻启,一只修长的手伸出,小指上一枚硕大的夜明珠,在暗夜中发出明紫色的光芒。河伯低头垂颐,竟不敢抬眼一看,只将华菁的身子高高举起。那只手缓缓落下,便按在华菁心口。
众人屏声息气,四下更无半点声响。
只见那只手上珠光流动,照亮了华菁脸庞,渐渐由一片死白中泛出生气,仿佛生命经由那只手传到了华菁身上,两颊都升起了血色。再过一刻,华菁眼皮微微一动,睁了开来。
那只手轻轻抬起,指尖划过华菁胸口,咽喉,下颏,最终停在他眉心上,叩了一叩。华菁浑身一震,忽地翻身下地,磕下头去,低声道:“教主慈悲,属下粉身难报。”众人见他先一刻还昏迷不醒,死生难料,顷刻间竟能活动如常,无不骇然钦服,纷纷拜倒在地。
陆通心道:“这看来便是小非儿说的,以‘冥灵春秋’内力替人疗伤的法子,果然便有这般神奇。这鬼教教主其实不必以附骨丹挟持徒众,单是这一项本事,便足叫众人拿他当活神仙一般敬服。 ——不过他武功可当真高强,只怕同小非儿也不相上下。”原来方才两人向外突围三次,都被那车中人所发掌力挡了回来。陆通见过的高手原也不少,若华菁、萧慕远,乃至宋大成、俞攸等人,在江湖皆可算得一等一的身手,却都挡不下非业一招,这回的来人武功之高,实是前所未见。虽说非业因带了一人,武功大打折扣,然而对方运功之际,显然更是行有余力,当真动起手来,胜负犹是未料。
陆通向非业瞧了一眼,只见他神色宁定,暗道:“来的这人似乎不是他师父。”想到此节,心下登安。
那车中人道:“山鬼,将东君送去了‘颐心斋’,好生将养。”山鬼应声而出,道:“是。”轻轻拍了拍手,早有两名少年抬过了一乘软轿。山鬼亲将华菁搀了进去,轿帷落下,那两人抬起便走,脚步轻捷,不逊奔马,一乘小轿便如一位武功好手施展起轻功一般,轻轻巧巧而去,转瞬没入了黑暗之中。
车中静默了一刻,那人忽道:“非业公子,中宵露重,何不进舆来一会?”
非业未及开口,陆通便抢着道:“外头月白风清,景色宜人,还是请教主大人出来一会罢。”心道:“你这顶大车里,谁晓得又安了甚么机关?”梅娘款款站起,向两人嫣然一笑,道:“教主有谕,请非业公子登舆相见。”
只见舆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雪白的丝帷微微颤动。车厢内灯光柔和,将一人的侧影投在帷上。陆通由不得“啊”地一声,叫出口来。
非业忽地拉起他手,大步向马车走去。
梅娘素手一伸,说道:“非业公子,教主只传唤你一人。陆公子便请在此略候。”非业摇头,道:“陆通跟着我一起。”梅娘柔声道:“非业公子是信不过咱们么?梅娘担保陆公子无虞便是。”陆通心道:“你个滑头小娘作的保也好信得?”
梅娘续道:“非业公子先时伤了东君,教主竟宽宏不究,可见对公子看重。公子将来入我教中,前程不可限量,陆公子既为公子好友,本教上下只有出力维护,又怎会加害于他?” 她含笑娓娓道来,神色间温柔体贴,便似全心全意为对方着想。
非业道:“不行。”陆通心花怒放,从来不知道“不行”这两个字说出来竟可以这般好听,紧紧握住了他手,笑道:“是啊,咱们两个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铁打的搭档。教主要见便见一双,却不拆开零卖。”
梅娘螓首轻摇,道:“教主要见非业公子,有些言语交代,不能与外人知晓。公子又何必拂逆圣意?倘若一意孤行,教主震怒,只怕反害了陆公子性命。”非业不语,只是又摇了摇头。陆通只怕非业离了自己,教主震不震怒,那是全不在心上,笑嘻嘻地道:“非业是我师父,又是主人,更是我……唔,我怎地好算外人?”
他说了这句话,便听车中轻轻拍了下手,一人笑道:“陆公子既不是外人,那便请进车一叙。”
梅娘莞尔一笑,道:“教主对公子眷顾,非同小可。”伸出一只纤纤素手,将车帷挽起。非业大步踏上,拉着陆通轻轻一跃,便上了那马车。
两人登入车舆,丝帷便在身后落了下来。只见车中宽敞异常,地下铺了厚厚的茵陈,对面座上,一张白地黑章的虎皮上端端正正地坐了一人,三十来许年纪,生得眉目疏朗,儒雅风流,却哪里像是个叱咤一方的江湖人物?容颜俊秀之外,更多了三分书卷之气,虽是人到中年,风姿不减。
那人转过头来,向两人微微一笑,随即向陆通伸出手来,指间一盏金杯,满满酒色亮得晃眼:“行途无物,清酒一杯以飨君子。”
陆通怔了一怔,才明白过来他在向自己说话,心道:“妈的,老子好算君子,母猪也赛貂蝉了。”伸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但觉芳香甘冽,醇厚无比,赞道:“好酒!”
那人微笑道:“先时非业不肯留陆公子一人在外,显是对本教心怀疑忌。陆公子却坦然饮酒,足见磊落过人。”陆通笑道:“教主大人客气,在下一早领受了贵教的附骨丹,从此便是那不拴绳子的狗,小性命全在教主一枚哨子里。——教主又何必浪费毒药在酒里?”他晒了一日,早渴得喉咙冒烟,这时如得甘露,说话间便将金杯中的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那人道:“你要我解了你身上附骨丹的毒,那也容易。”陆通道:“你要非业入了你教,那是想也别想。”
那人笑道:“陆公子既是非业的弟子,大家都是一家人,又说甚么入教不入教的话?”眼光转向非业,怡然道:“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这一句“师兄”叫了出来,陆通长久来隐隐猜疑的一件事终于得了落证,然而心下毫无踏实之意,反而更起了一层莫大的不安,放下了酒杯,忍不住便又去握非业的手。
非业任由他抓住了手,两眼目不转睛,只望着那人,道:“师父现在何处?”
那人道:“我最后一次见他,也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若知道他在哪里,又何必费心去收集那玄石令?”提起壶来,将面前另两盏金杯都满满斟上了。他请陆通喝的是上好竹叶青,这两杯中倒的却只是清水。
马车中一时一片静寂,过了一刻,便听陆通和非业同时轻轻吐了口气。
非业道:“你……你叫甚么名字?”
那人道:“我从前的名字早忘记了。师父给我起了个法名,叫做无想。”将一杯清水递在非业手中,一面道:“无想便是色界四禅天中的‘无想有情天’。这名字是说我虽然修行冥灵春秋,远离食色之欲,却因天分有限,终究是脱不了质碍之身。”
非业握杯不饮,道:“你是甚么时候作了本门弟子?”他说“本门”,那便是承认了对方所言不虚。无想微笑道:“很多,很多年前。”掂起自己面前金杯来,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手指屈伸,道:“我遇见师父时是十六岁,那便是八十八,不,是八十九年前的事。”
他凝视非业,灯火下的瞳色显出一等暧昧的浅灰,眼底仿佛便有奇异的光华在缓缓流动,诡丽难言,又道:“那一年,正是师兄你身陷迷僵的第十六个年头。”
陆通心中怦怦直跳,想问甚么,不知怎地只觉得口中发苦,舌齿涩滞,竟是无法张口。
非业道:“师父……你跟着他,有多久?”
无想道:“不多,四年,两个月又十七天而已。”非业低声道:“四年?”无想道:“不错。我甫满二十岁,师父便不告而别。” 非业道:“为甚么?”
无想悠然道:“师父的心思向来难测,我如何便知?”微微一笑,又道:“不过师父对我总算是手下留情,没将我封入玄冰。”
非业沉默一刻,道:“八十九年前……无怪你身上冥灵春秋的内功这般高明。”
无想道:“师兄又何必过谦?师父在时,常赞你聪明绝顶,只花十年便练成了冥灵春秋,与他自己当年不相上下。我资质蠢笨,足足练了有二十来年,才有小成。”放下了金杯,似笑非笑地道:“如今我身上冥灵春秋的功力虽深,然而少年时的容貌究竟是一去不返,怎及得上师兄你颜如渥丹,色若春晓?”
他自现身以来,言辞行止温文有礼,这最后一句却大有儇薄之意。非业心神激荡之下,对他这句话丝毫没听进去,道:“他……对你说起过我么?”无想微笑道:“岂止是说起。”停了一停,方道:“我侍奉师父的这四五年里,师父没有一天,一时,一刻,不在惦念记挂着师兄。”
陆通只觉掌心中冰凉修长的手指不住发颤,转头向非业看去,只见那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睛里又是喜悦,又是激动,清光波淼,似乎便要淌下水来。——心中登时有如洪水开闸,无数詈辞骂句滔滔涌了出来:“死老鬼,路倒尸,杀千刀的老棺材,绝唔笃一家格十八廿四代!……”也不知是骂非业的师父,还是眼前这个鬼教教主。
非业道:“那他为甚么会……会离开了我,还将我封入了玄冰?”
无想道:“这其间的缘故,我确是请教过师父的。”却不说下去,端起杯来,自顾细啜,仿佛那杯里并非清水,而是甚么了不起的良茗美酒一般。
陆通哼了一声,心道:“这老鬼见着小非儿情急,便故意卖关子,用心大大地不堪。”眼见非业口唇微张,似欲发问,抢着便道:“这缘故他自然不肯告诉你,那也不必说了。”
无想将眼光转向了他,道:“哦,陆公子何以得知?”
陆通笑道:“你连他为甚么离开你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别的?他若连这件事都肯说与你知,也不会只过得四五年,便一脚踢开了你。”无想神色微微一变,随即宁定,笑道:“陆公子果然伶俐得很。”
陆通道:“那也没甚么难猜的。老子从前跟人赌钱,人家手里没牌却要讹人的时候,便是教主方才那一副神气。”
无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42、第三十章 。。。
道:“陆公子甚么都知道,却知不知道一件事?”
陆通道:“甚么事?”刚说了这三个字,忽地脑中一阵眩晕,面前的人脸渐渐拉长,变得七歪八扭。
只听那含笑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在耳边说道:“……我在你杯里,还是下了一些东西的。” 陆通眼前一片黑雾腾起,下面的话便再听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大家的留言~
43
43、第三十一章 。。。
陆通迷迷糊糊,只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又有一只手在轻轻抚摩他额头脸颊。……陆通心醉神迷,喃喃道:“小非儿,咱们再来一回好不好?”一句话出口,忽地神智一清,睁开眼来,面前一张清雅隽秀的面庞,不是非业是谁?
便见非业眼中光彩闪动,说不出地欢喜,道:“谢天谢地,你可醒来了。”陆通头脑中兀自昏昏沉沉,看着他只呆呆发愣。
非业道:“你晕去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我去叫人……” 尚未说完,陆通忽地捉住了他手,使尽了浑身气力一拉,将他拉入怀里。非业反手切他腕脉,指尖触到了他手腕上“外关”、“内关”,不知怎地,却不抓下去,一怔神间,便任由陆通抱住了自己。
陆通闻到他身上气息,情热如炽,难以自禁,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地一个翻身,便将非业压在身下,没头没脑地往他脸上吻去。一连吻了几下,觉出身下之人毫不抗拒,惊喜交加,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心道:“老子多半还是在做梦——哪里就有这样的好事?……既是做梦,当然要接着做个够本。”心急火燎,寻到了那两片薄唇,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陆通仿佛是一脚踏空,自万丈悬崖上跌落下来,只觉耳里轰鸣,眼前天旋地转,一阵黑雾过去,又是一阵红雾,更有许多绿色、黄色、蓝色的小星星在那里盘旋飞舞。他在那两片温软口唇上辗转往复,心跳气喘,几难为继,正要在细细深入些探究,蓦地里胁下一麻,头晕目眩,四周便倏地暗了下来。
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陆通神智渐复,睁开眼来,先看见头顶雪白地子的纱帐,缀着各色草虫花样,心道:“这是在哪里?”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米粥香气。
他慢慢转过头去,目光甫触到那灰色衣衫的一角,一颗心便又砰砰跳将起来。定了定神,抬眼看去,只见床前两三步外便是一张方桌,桌上放了碗箸,一大锅雪白的米粥热气腾腾,又有五颜六色的几样小菜。非业坐在桌旁,向他道:“醒了,来喝粥罢。”
陆通翻身坐起,脑中一阵晕眩,险些便滑到了地下去。眼角余光中见对面那件灰色的衫子下摆微微一动,似是非业要站起来,然而只动了一下,便仍端端正正地坐着不动。陆通伸出手去,道:“小非儿,你来扶我一把。”
非业摇了摇头,向旁边一人道:“扶公子起来。”陆通这才看见床边站了个青衣丫鬟,二十七八年纪,生得身材高大,丰壮异常,面如满月犹圆,腰似水桶还宽,笑嘻嘻地道:“公子爷,我来扶你起身,喝上两碗细米熬的粥,包管你便有力气。”说着伸手到他腋下,如同老鹰揪小鸡一般,一把便将他提了起来,搀着走了两步,到桌边坐下。
非业道:“陆公子病中无力,你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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