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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欢且尽万行作者:芳菲-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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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呵呵笑。
他跟踪他?他敢跟踪他?明明是他自己得罪小人,拍了这些来戳穿他。
“总裁!柳总有问题!!”
他听了心里滴血。
“为什麽?为什麽不是我??”
柳怀歌寒毛直竖。
“你需要冷静一下,我们不妨明天再说。”
他抓起大衣就跑,朱明拉住他,被他甩开。
开玩笑,好歹是大学里四百公尺纪录保持者,电梯来的快,柳怀歌一个箭步冲进去,分分秒数著楼层,门开,又是朱明。
“我可以解释一下……”
虽然他不知道要解释什麽。
不过是一个客户,正好遇见,道声圣诞快乐,老外硬要拥抱一下,有什麽关系??
但是朱明这样太过恐怖。
他从28层跑下来,外套已经不见,领带松开,衬衫扣子估计被他自己拽掉,露出古铜色胸膛。
他也喘气,但看到他在电梯里十分满意,森森露出一口白牙。
“怀歌……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
柳怀歌被他逼到角落。
“绝对不是!”
朱明紧挨著他,呼吸几乎吐在他脸上,语声忽然低沈。
“不是什麽?”
柳怀歌闭嘴。
朱明青筋暴露。
“我什麽都没说,你知道我是说什麽?!”
他声音扭曲。
“你骗我那麽多年……”
柳怀歌猛吸口气,看在朱明眼里依然性感无比。
他抓住他,手掌从他额角抚下来。
“怀歌……”
柳怀歌挣扎无效,脸色发青。
很多年前,大学里他睡他上铺,他常常在午夜梦回中惊醒,看著他的床铺,再睡不著。
很多年後,他做他的下属,朱明已经懂得压抑,两人朝夕相对,相敬如宾。
他从来不知他忍的多麽辛苦,不知他时常在失眠时想像他的身体,编造故事,在故事里两人缠绵悱恻,爱恨别离。
梦里他总是高高在上,他总是横眉冷对;他依然爱他爱的发狂,他也依然若即若离,冷若冰霜。
越清晰就越像现实,他绝望,即使周遭的场景变换多次,这个人依然是柳怀歌,穿著什麽衣服,还是柳怀歌。
而他居然欺骗他,玩弄他,和一个洋人出双入对,隐瞒他。
身下的人被他蹭弄的发抖,朱明呼吸急促,燃烧起来。
触手健康光滑的皮肤,紧致而有弹性,他曾在泳池边看阳光照射他周身,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窥,自觉已经丧心病狂。
“唔!”
他闷哼一记,柳怀歌又加了一拳,勉强站起身。
朱明抓住他的手,又将他摔倒在地。
为了这一天他练了很久。
他自嘲,其实他明明觉得不会有这一天,却幻想会有这一天。为了这个幻想他做了很多事,只是做这些事,他也会比平常愉快,精神亢奋。
“如果朱总不介意……不如换个地方……”
柳怀歌盯著右上角的监视器,现在虽然没有人,他依然恶心这种大庭广众的曝露感。
“不要。”
朱明固执。
他颤抖说。
“怀歌……对我好一点……我就把这卷带子一个人拿走,不然明天准时八点,保安部所有人都将看到你和男人做爱的样子……”
柳怀歌闭上眼。
他已经忘了他下令所有人放大假。
他嘲讽一笑。
不过保安部……
是,但凡他们有这个荣幸,定会体贴的剪去他们总裁英俊的正脸,再交到他手上,供他御览收藏。
狭窄的电梯里两人交媾,柳怀歌直到被他进入,依然觉得天方夜谭。
他抠住背後的玻璃花纹,直到指甲断裂,血流出来,清洁人员要怎麽擦去这些东西?
他恶毒的想。
体液,血液,很难处理吧。
他痛的晕眩。
朱明的声音在远方还在喋喋不休,声音里除了兴奋还有仓皇。
他似乎也并不置信,全没有用他那些手段,只管在他身上奋力,做出肉体与肉体潮湿的撞击。
电梯因他们的动作而摇晃,柳怀歌开始想会不会就这样掉下去,那他们会变成第一对因为在电梯里性交而死掉的人,真是好笑。
朱明看到他笑。
他总是这样,任何时候都不以为然。
他突然嫉妒,到底什麽能让他真正动容?
是不是只有唯一的那个人,才能让他简单锺情,想要做爱?
是否他也会为了那个人甘心用这具躯体去取悦,──比如那些照片上的年轻洋人?
想到这里他几乎发狂。
“是谁?是谁!”
在他为他辗转反侧,心心念念的时候,他心里爱的那个又是谁?
柳怀歌闭著眼,不理睬他。
“林朝阳,还是朱冕?”
朱明想到这两人。
林朝阳,曾挑衅的看他。
“我已经十九了,我敢说我爱他,你敢不敢?”
还有朱冕,他的四叔。
“小明,你带来的那个小朋友,叔叔很喜欢。”
朱明嗓音几乎沙哑。
“是不是朱冕?是不是他?”
那个声名狼籍的花花公子,他送他公寓,同意他进公司做事,他笑容暧昧,手段高超。
他越想越惊恐。
“是不是他!!”
柳怀歌被他掐著脖子,微微皱眉。
朱冕,那个四十多岁风度绝顶的中年人。
他曾与他谈论莫奈,他记得他最喜欢莲花……
“怀歌……”
朱明几乎绝望。
他的身体热烈到冰冷,他忠实的反应著他躯体所想做的一切回应,可他依然闭著眼,他在想谁,他以为他是谁?
他紧抱住他。
“看我!看我!是我!!”
柳怀歌闭著眼,有一点点笑容。
当然,我知道是你,只有你。
刚才不知是谁撞到按钮,电梯停在十五层,因为老夹到地上衣物,就这样开开合合,闭不起来。
黑暗的办公厅只有显示器的灯光还在亮,好像千万双眼睛盯著他们交媾的身体。柳怀歌已很放松,他告诉自己总会过去,什麽都会过去,就像一天一天,永不停止。
“怀歌……我总觉得我就是等这一天。”
朱明的声音像隔了几亿光年。他的声音仍在颤抖。
“我好像从上一辈子,就在等这一天……”
事情果然都会过去,柳怀歌醒来是柔软的床,雪白干净的被子,非常温暖。
那个人应该在隔壁抽烟,他熟知这种烟味,他笑,这只猪,没脸来见他了是不是?
他站起来,通往浴室的门开著,他看见镜中自己伤痕累累,嫣红的伤口在深色皮肤上深浅交错,是扣子还是玻璃割伤的,他不知道。
他用纸巾把自己擦了一遍,打开衣橱,拆了几套新衣服。
他比朱明更熟悉这间总裁休息室,朱明说好听点是不拘小节,实际就是个常识白痴。
床头抽屉里还有他上礼拜放进的现钞,他大方的拿了几张,恩,只要够付的士钱。
走出去,朱明果然在抽烟,他明知道他已经醒了,他不敢回头。
柳怀歌也不上前,他瞄到桌子上那些照片,他和这个男人,那个男人,在酒吧还是停车场,激烈拥吻。只有猪看不出来是合成照片!
落地窗外是含蓄的暖色,这里视野很好,可以看旭日东升。可离真正的日出还早,还很早,现在至多四五点锺的时光。
“我要走了。”
朱明身影一僵。
柳怀歌还顺了他一件大衣,搭在手上,衣冠楚楚。
“相信朱总也已看出这些都是合成照片,何况我虽是朱氏的人,私生活却与公司无关。”
朱明的呼吸变的粗重,柳怀歌不理他。
“今天的事我会当没发生过,相信朱总也是这样。”
他转身走,顺手帮他关门。
背後没有脚步声,没有一丁点意外的声音,都跟平时一样,除了今天是圣诞节,有只猪给全公司放大假。
他慢慢走去电梯间,按下电钮。
只有这一部,昨天辛苦陪他们熬夜的这一部。走进去,关上门,面前没有任何人。
他低头看地板。依然是恶心的奇怪的污浊。玻璃碎了一块,火警对讲装置裂开,好像抢劫现场。
他扶著玻璃上的栏杆笑的双肩抖动。
这样,他能记多少年?
强暴他可怜的纯情的下属。多龌龊,多下流?
这样恶心的事情,他能记多少年?
底楼一定锁了,他从停车场出去,空旷的街上只有零落的几部私家车,谁家英才那麽大早赶上班?
他走不动了,靠在一块标牌上。
那只猪还在问,是谁,是谁。
除了你,还有谁?
柳怀歌笑的喘不过气。
他想起刚才在电梯里狂笑,监控器只拍到背面,等朱明看到,必定以为他悲痛欲绝。
他恶毒的想。他有把握,他一定会去拿那些录象。
还有谁比他朱明更要面子,更要光宗耀祖?
电梯强奸?就是普告大众他是个同性恋,他也不敢。
他是商界精英,家族领袖,名媛贵妇的梦中情人,他游戏花丛,唯我独尊。
“小孩,你是不是喜欢小明?”
柳怀歌记得朱冕,他穿白西装,抽雪茄,坚持用这样恶俗的小名来叫朱明,惹得他暴跳如雷。
他那时不过十八岁,想了一下,说“是。”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大叔狂笑,说你真倒霉。
他说。
“来来来,不要谈情情爱爱,我们来看看真正不变的东西,这些画和花,多麽美。”
现在他二十八岁,朱冕为了那些情情爱爱,在旧金山医院躺了三年,依旧醒不过来。
都是自己要的东西,都是明知得不到的东西。
生死关头仍不放手,不甘心,不愿意。
都是把自己一辈子赔进去的东西。
一辆夏利停下来,柳怀歌磨磨蹭蹭坐进去,送给司机几张大钞。
“向前开,不要停。”
他在後座琢磨,昨天朱明竟能发疯,真是了不起。
他慢慢侧躺。
可一夜之间,不过神迹。
☆、'圣诞节贺文' B。受害者
B。 受害者
柳怀歌走了,朱明听到他出房间,还顺手帮他带上门。
他一贯如此。他们同窗多年,如今相看两生厌,他仍记得他的小动作,漫不经心的帮他料理吃喝住行。
手上烟烧到手,朱明神经质的按掉。
他走进休息室。
床上已经没有温度,他摸他睡过的地方,冰凉,连个凹痕也没有。
他有洁癖,他知道,他一定受不了把体温和痕迹留在这里,他甚至想得到他梳装齐整,站在房中等这里变冷。
朱明笑。
他当然也不会用他的浴室,纸篓里多了几团面纸,他一张张拣出摊开,上面有他的体液和血迹。
他想像他的温度,握在手里摩擦,黏湿的液体已大多变干,他揉了一会儿,不能忍耐,拨通一个外线电话。
“卫小姐,办公室。”
卫敏珊是他办公室秘书,昨夜她与所有同僚一样接到提前下班放圣诞假的通知,此时却能堪堪二十分锺出现在朱氏二十九楼,红色短裙包裹性感长腿,十分了解这次加班的具体意义。
只是这次朱明有些奇怪,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叫她上床,而是坐在一个显示器前静静的看录象。
卫敏珊知道这种录象,它画面清晰,居高临下,本来应该出现在保安部的办公室。
“卫小姐,请不要看。”
朱明说话一向很客气。他待谁都很客气,即使是要强行并购友方企业,或与人讨论合法裁员的可行性。
卫敏珊优美转身,她没有好奇心,也许保安部经理刚刚来过,也许是庄特助。
她听到朱明呼吸急促,她知道她不会等得太久。
从前大学里看到同性恋电影,柳怀歌一定中途跑走,他不能理解男人间用那个地方做爱,“管排泄的地方也能产生快感?”,不能接受。
可是昨天他们就用这个地方做爱,至少朱明有了快感,他冲动到不能克制,现在清晰的看到自己怎麽蹂躏他,怎样无视他痛苦呻吟。
朱明第一次对柳怀歌怀有情欲,是一次看柳怀歌抽烟。
他坐在大学洗手间隔间的水箱上,右脚踩著不锈钢纸筒,低著头。
那时他已十九岁,四肢修长,五官浓郁,香烟短短的逼近他手指,他仍不动,气氛颓废,景色销魂。
朱明几乎是瞬间逃走,他身上有处急剧反应,令他尴尬中慌乱异常。
不过混乱之後,又好象本就该如此。
他在亢奋中有种恍然。
他甚至没有想是什麽事使他在那里抽烟。
他躲在逃生梯门後静静等待著,心中的肆意慢慢涨开。
柳怀歌力气不小,但显然没有他绝望到头的冲劲,他是真的以为已经失去,十年心血全部落空。
什麽心血?做他的朋友,做他的知己,还是他一生事业的领袖,与他台面上携手与共生死相随?
不是,朱明知道自己要的不止是这些。
然而连这些事也变为不可能。
他们有分歧,有差别,他们不再是学校里校队的队友,主张的不再是一场球赛的战略分配。
他们对战术有理解,对人事有异议,在政策和长远规划上从来无法一次达成统一意见,他们身份立场决定他们根本不可能成为简单的从属关系──柳怀歌不是庄福来,他没有对朱氏的归属意识,处置的不是机械的安全任务。他是职业经理人,有自己的经营理念,随时可以另谋高就。
但是朱明也知道他需要他,他需要这个不同的元素帮他平衡一系列因素,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同意他来自己麾下,任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日渐生疏。
这一切还是要怪朱冕,是朱冕起了这个头,是朱冕看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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