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人生-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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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让他喜之，便能被他送入天堂，怒之，就能被他踩进地狱的人。然而林峥长得太俊，总使他们垂涎不已。那些体态姣好的。便故意在林峥面前挤胸抚胯，扭动腰肢，十分的风骚。林峥也不恼的，只是拿着摄像机把他们的样子录了进去。带回去和张文茂以及这些时混熟了的赌石客一起去欣赏。
曼德勒的玉石市场，几乎就是华人的世界。在缅北的武装与军政府搭成停火协议前，中国人到缅甸，除了极少的不法分子是为了贩毒，大多数的人就是为了玉石。经过百年的发展，华裔人口竟占曼德勒的十分之一强。便有一些华人玉石商脱颖而出，曼德勒的经济命脉，便掌控在这些人的手里。单从这些人在曼德勒的居住环境，就可见一斑。国内的住房通常是以平方米做为单位，但曼德勒那些富庶华商的住宅是论亩的。林峥便知道有个华商，他的庄园竟然占地四十亩，且有自备发电机。在这里要知道这些华商谁穷谁富，只晓看发电机的大小，便一目了然了。
正因为如此，曼德勒的玉石市场，吸引着国内无数的赌石爱好者，他们或是携着资金，或是带来鸦片，有的甚或带来时间，直等一个烂石便翡翠的奇迹，便轻云直上。所以玉石市场的竹棚间便挤满了来自云南，广东，福建，甚至北京的赌石客。但是通常动辄成百上千万的好货，在这里是绝难见到的。因为但凡是好货，卖家只会向一个行家要价。如果他向太多的人询价，便对那货的售价十分不利了。这也是林峥长期盘桓在此的原因。
张文茂在赌石圈里也算小有名气，虽谈不上是什么骨灰级的人物，到底是多年在圈里混成了虫儿的人物。所以，他一来曼德勒就带着林峥拜访那些前辈。这些华商也是常跟国内联系的，便也常听家里人或者朋友说起林峥这个名字，所以能在曼德勒见到他，便均觉荣幸了，都说有了好货一定留给他。
至于家里的事儿，有小凤管着，颜照看着，运行良好。这便让林峥没了后顾之忧，优哉游哉的，乐不思蜀了。小凤对于他能离开果敢，离开谭娇，自然欣喜万分，决然想不到他会在曼德勒和一个变性人不清不楚。
便是那次之后，张文茂曾经和林峥谈起过帕娜茶，她既然表露出不须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的豁达来，林峥便十分的轻松了。没了负担，两人真的水｜乳交融。这番情形，常令林峥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江碧秋。
他和帕娜茶的交住，与江碧秋当初何其的相似的。林峥禁不住有些感激上苍来，在江碧秋拒绝了他之后，又送给他一个知心伴侣。他坐在后台，静静地看着帕娜茶，她从来不怎么上装的，惟其如此，更显得她娇艳如花，似花含露了，林峥不由地痴了，那一刻，帕娜茶就是他的林妹妹。


林峥的眸光分外深情，只是那么一眸，便能瞧得人心如鹿撞，忐忑不已。便有许多人妖触到他的眸光，便如遭电击，惊栗不已。他们喜欢揩林峥的油，吃林峥的豆腐。有个瓮桂的人妖，与帕娜茶最好，其清丽程度堪与帕娜茶相媲美的，最爱和林峥调情打趣。
她总是趁林峥不备的时候，突然袭击的深情一吻，只搞得林峥的十分尴尬。倒是帕娜茶丝毫不介意的，竟是吃吃地笑起。瓮桂的便越发的有恃无恐。有时赖在林峥的身边竟不肯离去。
然而林峥对她却全没有对帕娜茶的满腹柔情了。因为他的前面还挂着那玩意儿。这很倒林峥的胃口。但是时间长了，也知道一些他的身世，便也有些可怜他起来。泰国的人妖，并非全都是被人贩子拐卖到歌舞团的。有的家境清贫，无以为生，便在自己的小孩身上打主意。见清秀的，便很小的时候给他服药，或者送到人妖歌舞团里，赚些外块，贴补家用。这种情况在泰国十分普遍。便使得泰国人妖泛滥，近占国民人口的百分之十。
像帕娜茶这样的顶级人妖，光景好的时候，每年能拿到几百万泰铢，但是毕竟能进歌舞团的，真是凤毛麟角，太过稀少了，但他们能拿到的只有几十万，或者几万泰铢，还要买药买化妆品，所乘便无几了。然而更多的人，干着低贱的工作，甚或靠卖笑为生。
这个翁桂的现在就在拼命的攒钱。因为他想像帕娜茶一样，彻底的变成一个女人，遇到一个像林峥一样的白马王子。所以，帕娜茶在他的眼里决然就是偶像，而林峥在他的心中便是希望。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帕娜茶害嗓了
然而林峥不是个同性恋者，因此对他的排斥，常令他情难自禁。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亲近林峥，如果不能得到肉体，便是说说话，也是蛮好的。所以他喜欢缠着林峥，而林峥因为帕娜茶的原故，只要他不太露骨出格，多半也会和他耍笑的。这令他十分感激。
他现在便坐在林峥的膝头，在镜台前用小刷子扫着腮红。林峥的眸光捋过他圆润的脸蛋，竟禁不住一声叹息来。他微微一笑，用那小刷子在林峥的脸上一扫，便有一抹红晕来。那林峥便躲，瓮桂的嘎嘎的笑起。竟是定要为林峥上装的。
恰离开演还有很长的时间，这些人妖便都坐不住了，起哄架秧子，一下子围了过来，按着林峥，在他的脸上作起文章来，描眉的描眉，扑粉的扑粉，打眼影的打眼影，便在林峥上装完的那一刻，所有的人妖惊呆了。
不晓得是谁给林峥贴了长长的睫毛，眼睛便有些发酸，泪水禁不住溢了出来，打湿了长长的睫毛，林峥这才盯着镜台，便在那一刻他愣住了，因为他看见镜台里的自己变成了帕娜茶。然而帕娜茶就站在他的身边。
帕娜茶俯下身来，和林峥脸贴着脸，镜子里便出现两张美丽的脸庞，且那两张脸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林峥的脸颊略大些，但两人的相貌相似度绝然超过九成。那一刻，林峥顾影自怜，帕娜茶却忍不住垂下泪来。因为，便在此时此刻，两人真的融为了一体。因为帕娜茶就是林峥的女相，林峥便是帕娜茶的男身。
便是翁桂的人妖无意间的一个玩笑，却使林峥与帕娜茶有了天大的发现。原来两人竟如此的相像，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侣脸。它就像助燃剂，使他们本就如火的恋情，烧得越发的旺炙。
两人总是在欢娱后，抚摸欣赏着彼此，便如欣赏另一个自己。无论身高，相貌，体态，两人都有一种惊人的相似感。只不过林峥是大一号的帕娜茶，而帕娜茶则是小一号的林峥。
事实上，每个男人都有渴望做一回女人的情愫，而每一个女人都有成为一次男人的冲动。林峥也不外如是，帕娜茶的出现，让他的愿望得以实现。他终于知道如果，自己生来是个女人会是什么一个样子。而林峥也同样弥补了帕娜茶失去男儿身的遗憾。两人爱惜彼此，就如爱护自己。
这也同样唤起了林峥对谢惠萍的记忆来。在他很小，小的他的母亲还没有成为角儿，还没有和他们父子反目的时候。他母亲常常带着他在丹河谷呓呓呀呀的吊嗓子，直让山谷里响起一连串经久不息的回声。
那时他也常学着母亲哼唱吊嗓，或许是遗传的原故，他的嗓子圆润清澈，便如清泉涓涓。剧团里的阿姨常抚着他的头说，好好练，说不定你啊，就是下一个梅兰芳。便是这些鼓励，使他着实下了一番功夫的。
但后来母亲成了角儿，他们一家的好日子也算到了头。在别的同龄人还缠着父母要钱的时候，他就要想着法子，帮父亲赚钱。尤其是父亲的死，对他的心路历程，绝然是一次颠覆性的打击。之前，林峥善解人意，多愁善感。之后，他变得阴冷铜臭起来。
但是这一次曼德勒的奇遇，一下子唤回了林峥儿时的记忆，满腹的愁怅来。也唤起他花旦的念想来。林峥在KTV房里，不在唱那些《霸王别姬》，《涛声依旧》，而唱起了《枉凝眉》和《葬花吟》。他的嗓音竟依如当初一般甜美，甜美的令帕娜茶这样的专业歌手，都为之瞠目结舌。
帕娜茶望着不是人妖，却胜是人妖的林峥，禁不住感慨起来：“你要是参加曼谷的宇宙小姐大赛，虽不一定折桂，也一定能拿到三甲的。”
“真的么？”
帕娜茶见他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由一惊：“你不会当真吧。”
“我就是想做，可怎么舍得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女人。”
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郎豪迈，倾刻间便一扫始才的脂粉气。这令帕娜茶又惊又喜。惊的是林峥角色转换之快，出乎她的想象。喜的是林峥绝不会因为一次玩笑而让她或他抱恨终生。
然而林峥绝想不到，有一天他真的做了一回人妖，且出现的地方居然是曼德勒最有名的人妖剧院的舞台上。
曼德勒的冬天，干燥少雨，且气温还颇高，极易让人上火的。奇怪的是当地人却绝少吃水果，而特别喜好吃咖哩，这些酸辣的食物。帕娜茶也如此，然而这种食物在营养学家的眼中，便不屑一顾，因为它们都是垃圾食品。极易上火的。帕娜茶便是因此而上的火。
她是歌舞团的台柱，每次演出的压轴大戏，便是她的真声独唱，突然间的喉咙嘶哑，无疑令演出经理懊恼不已。但他又没办法象帕娜茶发火。因为虽然东南亚一带从不缺少人妖。但象帕娜茶这样色艺双绝的人妖却是屈指可数的。他能在人妖泛滥的曼德勒站住脚跟，不是靠那些大屁股的人妖和他们丰满的胸膛，而是靠帕娜茶清丽的容颜，曼妙的歌喉。
眼见着就要轮到帕娜茶上台了，可帕娜茶却不停地咳喇，痛苦的她花容失色，令林峥很是心疼，径自沏了杨叔怀的陈茶，一杯杯的续水。那茶水淡淡的甜香，让帕娜茶心旷神怡。便任那茶水流泻进疼痛的咽喉。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便是那茶再好，其效用发挥也要些时日的。
这就急得经理团团转起来，他用林峥听不懂的泰语，呜哩哇啦的冲那些人妖乱吼，那些人妖在他狂吼下，一个个面色惨变，不是摆弄假髻，便是梳理演出服。一个个谨小慎微，给见了老虎似的。
那经理原要责怪帕娜茶，只是见她一脸懊悔，竟也不忍来，便是叹了口气，叫来音响师，一阵咬舌，都是无可奈何。也不晓得他们在商量什么，激辩之后，音响师点头去了。
林峥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想问帕娜茶，那帕娜茶咽口茶水都很困难，便不忍心她说话来。他便看着翁桂的那个人妖。翁桂的能说些中国话，只是很生涩。那翁桂的对林峥说：“林，老板要让帕娜茶对口型。可是，这要传出去。非给同行笑话的。我们标榜的是真唱的。唉，这回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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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峥回过头来，去看帕娜茶，帕娜茶已是簌簌落泪。她的声誉是辛辛苦苦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其原因便是她要比这里所有的人妖都刻苦。然而如果她假唱的事传出去，对她的声誉和身价都是巨大的损害。这可是她视之比性命都重要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林峥变成了帕娜茶
林峥也不禁着急起来。环顾化妆间。那些人妖早已被经理吓得面容失色，一个个蜷缩在化妆台前的椅子上，补妆的补妆的，扑粉的扑粉，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的。这时，便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叮咚乱响。
他们不时地偷窥帕娜茶，平日里有些来往的，则暗自为她着急。多数的人妖却是幸灾乐祸。因为在他们看来，帕娜茶是完全做了变性手术的，便是女人而不是人妖。她却在人妖歌舞团里拿着顶薪，让他们这些货真价实的人妖，心不甘情不愿的做她的绿叶，衬托她这朵骄艳的红花来。
她拿的太多，付出却是太少。每晚就站在那里干唱，就能赚上几百美金。而他们要使出浑身解数，甚或牺牲色相，才能赚到几千上万的缅币。天差地别，使他们对帕娜茶积怨已久。尤其是帕娜茶最近得到中国商人林峥的眷顾，便更令他们忌妒了。因为人妖是没有资格拥有爱情的。但她拥有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使她已经脱离人妖群体，显得孤芳自赏，与众不同了。惟其如此，他们很乐意看到帕娜茶翻船，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向上攀爬的机会。所以帕娜茶不适时宜的病，却使他们分外高兴了。
他们的神情，自然逃不过林峥的眼睛，便越发为帕娜茶着急了。翁桂的人妖搂着帕娜茶的肩头，陪着她掉泪。只那一刻，林峥看出了帕娜茶的处境。他咬了咬牙，对帕娜茶说：“我来。”
这句话让帕娜茶和翁桂的激淋淋地打了个冷战，帕娜茶急得想说什么，喉咙却疼得要命，只是不停地比划。翁桂的便明白她的意思，也一脸惨白：“林，别开玩笑，我们是人妖，这不是男人应该做的事。何况你还是个成功的中国商人。如果传出去，我们便不能在曼德勒呆了。”
林峥晓得华人在曼德勒的势力，但他不认为一次反串，就能引来多大的灾难。毕竟他只是客串，又不是真的做人妖。况且国粹的京剧那些前辈，多是唱花旦的。他们能唱，他又有什么问题。且他的唱功是得到过帕娜茶的赞许的。打从翁桂的把他扮成女人那一刻开始。他便无时不刻地幻想着有一天，能够男扮女装，出现在舞台上。
他没想到，这个机会真的来了，且来的这么快。且是为伊人解忧，为自己的心愿也为自己心爱的帕娜茶，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了。便在这时，他禁不住对谢惠萍流露出一些感激来。原来她还是留给自己一些东西的。
“没事的，我们国内很流行反串的。就当玩票吧。”
帕娜茶闻言稍觉宽慰，只是眼含热泪，分外感激了。翁桂的却是一脸怀疑：“林，你是男人能唱出女声来吗，不要到时候，出了大漏子来。”
林峥拍了拍他的肩笑了，帕娜茶也笑了，嗓子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林峥忙为她续水端茶。帕娜茶接了，呷了一口，任喉咙艰难的吞咽下去。才把那玻璃盏放到化妆台上，对他轻轻点头，以示感谢了。
林峥拍了拍翁桂的肩膀：“还不叫经理去。”
那翁桂的忙找经理去了。林峥便在翁桂的位上坐下，帕娜茶便斜倒在他的怀里，林峥轻轻地抱住她，任她在怀里低泣。心中淌出万般柔情来。
经理来了，见了林峥，便双手合什，不停的感谢：“林先生，高义。”
林峥蓦地响起儿时在剧团里看到那些反串的旦角，经常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