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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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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一般的肌肤,在烛火下熠熠闪出晶莹的光泽。
徐静雯领着一众宫人跪在地上,偷眼瞧了瞧皇帝的神色,见他只是凝神,脸上却冷的要滴出冰水来,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二。一面心中大是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搪塞过去,只暗暗祈祷,希望今夜不要出什么乱子才是。
应天成盯着熟睡的子默看了许久,脸色才稍稍平和了一些。他暗暗自我安慰,也许,也许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她并没有任何对自己不忠的想法,陆修云么,隔了千里万里,难道自己还不自信会输给他?朕是天子啊,更遑论文采武功,自己都不逊于天下间任何的英雄少年。
宫人们跪了许久,终于听得皇帝轻轻叫了一声:“给贵妃梳洗吧!”这才松了松跪的发麻的膝盖,一面围了过来将手中的器具放下。
徐静雯亲自给子默擦拭脸庞,绞了巾子将那药汁残迹拂去,又换了热水过来给她擦手。应天成原本背转了身子,只用眼角瞟了一眼,这一眼,却正好看见那云袖中藏着的一块东西。
子默是手臂一抬起,那一方裹的严实的丝帕便滚落在了床褥上。徐静雯低头垂目一看,顿时脸色就煞白了起来。
正要将那玉佩掖回去,却听身后一个平淡到几近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拿来给朕瞧瞧!”
生隙(1)
徐静雯心惊的禁不住两手发抖,那方四四方方的帕子拿在手里良久,最后还是应天成亲自在她手里给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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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翻开,心中却已狐疑丛生如果是无妨的私人贴身之物,自己是天子,亦是子默的丈夫,有何不能看的?这般情景,看来徐静雯多半是知道些什么,只瞒着自己罢了。
这番心思,在应天成的心内百转千回,待打开丝帕之后,他眼光才顿然凝聚在那块温润的白玉上了。
葫芦姓的玉佩,他想起自己在含元殿时,曾经见到子默戴在颈间。那时他问,她只说是母亲赠与的随身之物。但不对,细细检索,翻开背面,那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时,心便骤然猛的抽痛起来。
金错刀的字体,自己也是熟悉的,这刻字之人,应该与自己一样,都是男子无疑。缱绻—不分离也。一切的答案,都已经不言而喻了,不是吗?
朕与你,这般柔情刻骨,却其实抵不过你心中那段缱绻往事,是吗?
怔怔的握了玉佩在手,连那方素色丝帕掉落于地,被风吹了出去几步远,也不曾察觉。徐静雯手中捧了银盘,见此便将手中盛着热水的器具放下,躬身去捡拾那丝帕。
大床旁边的赤金凤凰绕足烛台上,一枝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在这寂静的宫殿里,却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他猛然扬手就将盘子“轰”一声掀到了地上,一时热水溅了四下,濡湿了床上的轻纱帐子,吓得一旁的宫女们个个打哆嗦,连连碰头却不敢作声。寝殿外头大殿中值夜的太监宫女见了这情形,早呼啦啦跪了一地。
徐静雯也连忙跪下去,殿中一时无人出气,只是一片死寂。只听那只大银盘落在地上,“嗡嗡嗡……”响着,越转愈慢,渐响渐低,终究无声无息,静静的在她的足边。
她悄悄捡起那只银盘,却不想一只手斜剌里过来握住她手腕,那腕上覆着玄色九龙暗纹袖,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不由自主站起来。
生隙(2)
目光低垂时,只望着他腰际的浅杏色佩带,上面绣有精细的蟠龙云团图案,齐腰处,坠下一块长型的青玉腰坠,旁边有一只明黄|色的香囊……扑头盖面而来的,却是这世间再无人敢混用的龙麝之香。还有,还有那充满成熟气息的阳刚之韵……
便是这样静静的凝视着,他却迫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他直直望着她,眼中似是无波无浪的平静,最深处却闪过转瞬即逝的痛楚:“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她的双手让他紧紧攥着,腕骨似要碎裂一般,他的眼中幽暗,清晰的倒映出她的影子,他却蓦然松开手,淡然唤道:“杨清!”
杨清急急奔了进来磕了个头,低声道:“奴才在。”
皇帝只将脸一扬,杨清立时会意,轻轻两下击掌,寝殿外的宫女太监瞬间全都退了个干净,杨清亦慢慢垂手后退,应天成却出声叫住他,眼角递了一个神色过去。
那意思,便是叫杨清亲自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子默在床上睡的很安静,殿中一时静的只有皇帝与徐静雯两人的心跳声。应天成阴沉着脸,只是不语的看着她。
僵持了片刻,徐静雯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自胸口处蹦跶出来一般。她煞白着脸,心中却是万般念头都在瞬间游离纷飞:到底,要不要向陛下坦白?可是,如果坦白的话,那么,贵妃……
她缓缓跪了下去,只将头低低垂下。应天成拣了床边的绣墩坐了下来,眼光森冷的凉凉沁来。“你说吧,这玉佩,是不是贵妃一直带在身边的?这个,应该是陆修云送的吧!”
徐静雯万万未想到他此时突然提及陆修云,心下惊惶莫名,情不自禁便是微微一瑟。皇帝在灯下瞧着分明,徐见他目光如冰雪寒彻,不由惶然惊恐,心中却是一片模糊,一刹那转了几千几百个念头,却没有一个念头抓得住,只怔怔的瞧着皇帝。
应天成久久不说话,殿中本就极安静,此时更是静得似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他突兀开口,声调却是缓然:“你不能瞒我……”话锋一转:“也必瞒不过朕。”她心下早就纠葛如乱麻,却是极力忍泪,只低声道:“臣妾不敢。”
这一句,却令得皇帝心中一片五脏俱沸她尚且自称臣妾,子默,朕待你不是胜过她们万倍不止?你却只愿做你自己。
生隙(3)
“陛下,臣妾……臣妾只知此玉佩确实是娘娘日日带在身边的,只是,究竟何人送的,却不敢妄断。”
徐静雯抚地贴面,问过自己的良心,且怯怯轻语。
应天成只是攥紧了手中的玉佩,目不转瞬的盯着看。半响,又侧身去看那床上熟睡的女子。
子默静静的睡着,似乎丝毫也不受此间发生的一切的影响。灯光投映在她雪白的颈中,脖颈下幽暗凝伫,她却如玉人一样僵在那里。
只听窗外隐约的风声,那样遥远。殿外有沙漏的声音细细吹进,那样细小的声音,听在他耳中,却是惊心动魄。
嚓的每响过一声,心便是往下更沉下一分,一路沉下去,一路沉下去,直沉到万丈深渊里去,只像是永远也落不到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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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雯跪在地上,声音低不可闻:“娘娘今儿中午一回来,便一直沉默不语。但并未与臣妾交谈半句,后来,自书房回来便病倒了。”
应天成怔怔瞧了半天,直到眼睛里阵阵发酸生涩,这才转过脸去,如锐刺尖刀在心上剜去了那一团肉般。恍惚间忆起自己少年练武时,一次与其他大内侍卫切磋,却误被自己的佩刀所伤,刀极锋利,所以起初竟是恍若未觉,待得缓慢的钝痛泛上来,瞬间迸发竟连呼吸亦是椎心刺骨。
只生了悔,不如不问,不如不问。亲耳听着,还不如不问。那一段过往,自是不必再问——却原来错了,从头就错了。两情缱绻的是她与旁人,青梅竹马,少年情怀,璧人一双,自在娴静。
却原来都错了,自己是从头就错了。想到这里,皇帝忽然轻轻一笑。两手指将那玉佩递到徐静雯面前,只见指尖稍一用力,“喀嚓”一声,玉屑四散飞溅开来。有断续的玉块,随着那愈握愈紧的力度,深深的陷进了他的手掌之中。
少顷,有殷红的鲜血滴落下来,晕染进脚下的金砖之中。
生隙(4)
徐静雯呆住,心中火烧般的痛楚,却只是跪在那里,什么话也哼不出来。
皇帝只瞧着她,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般,又像根本不是在瞧她,仿佛只是想从她身上瞧见别的什么,那目光里似是沉沦的痛楚,夹着奇异的哀伤。
她知是瞒不过,但总归是自己已经尽力了。还好,没有伤及无辜的宫人。眼睛触及那张精美的雕花大床,心中有一丝一缕奇异的舒坦:贵妃主,我尽力了。你,不要怨我。
过了良久,只听那打更的更夫携了一袭清风细雨敲了梆子走过去,时辰竟然已是初更。梆子声响,应天成似是震动了一下,梦呓一样暗哑低声:“原来如此……”只说了这四个字,唇角微微上扬,竟似是笑了。
他起身站了片刻,手中尚且握着那残余的玉屑,而后终于将手轻轻垂了下来。重新注目于跪在地上的徐静雯,目光中只是无波无浪的沉寂,他望了她片刻,终于唤了杨清进来,声调已经是如常的平静如水,听不出一丝涟漪:“传旨,湘云殿掌事徐静雯,德容淑工,现册封为三品静婕妤,钦此。”
杨清一愣,然后立马躬身道:“是!”旋即停了停,又道:“宫门已经下匙了,奴才明天就去内侍省传陛下的恩旨。”
回头见徐静雯仍旧怔怔的跪在当地,便低声道:“徐婕妤,皇上的恩旨,应当谢恩。”
她此时方似回过神来,木然磕下头去:“臣妾谢皇上隆恩。”规规矩矩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视线所及,只是他一角玄色的袍角拂在鞋子上,鞋头绣有如意云纹衔着珊瑚珠,细密的万福花样,取万寿无疆的吉利口采。福字不到头……一个个的扭花,直叫人觉得微微眼晕,不能再看。
徐婕妤等了这么多年,从秀女到女官,从女官到嫔妃,如今,终于正了名分了,但这名分,却是因为另外一个女子而来的。心底,却真的早已品不出是喜是忧。
生隙(5)
应天成的目光根本没有再望她,只淡然瞧着那鎏金错银的紫铜熏笼,声音里透着无可抑制的倦怠:“朕乏了,传如妃和瑶妃到甘露殿侍寝吧!你退下便是。”
杨清在旁边听着觉出不对来,这是册封徐氏的第一夜,皇帝如何不招徐婕妤侍寝?反而是叫了其他的嫔妃到甘露殿?
但他绝对没有胆子再问,只是连忙躬身出去,着人安排甘露殿的御驾布置了。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
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待分明语。
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子默在第二日醒来时才听得徐静雯封了婕妤,一时失手便将整碗药汁尽数倒在了锦被之上。慌的宫女连忙俯身跪了下去,连连磕头请罪。
失神不语,滴着药汁的手却探向云袖内。一摩挲进去,整个人却惊的连魂魄也飞去了九天之外,衣袖里,空空如也但,自己明明记得,分明就是掖好了放在这里的。
倚在床头上,身后那精美的雕花飞凤的木饰如同烧红了的烙铁,直将子默的后背给生生烙出重重印记来,呆坐了半响,也没能回过神来。
宫女见她不言语,赶忙收拾了地上的残迹,将那碎碗收了起来,转头再去熬药。
瓷片刮到金砖,饶是再小心,到底有“咝咝”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声音听在子默的耳朵里,却无端搅的心头一阵剧痛。
她分明记得,陛下,昨夜来过了。他抱着自己,从大殿到寝殿,一直守护在床前,一直到自己沉沉睡去。
那么……玉佩,还有徐婕妤……都是他带走了么?
种种念想,如飞花般浮了上来。眼前,却突然感到一阵浑沌的痛,扯的心肺都绞痛起来。
“啊!……”子默忽然两手抱住头,一翻身便滚下了床去。宫女正在拾捡细瓷药碗的碎片,一时避开不急,便有几片碎瓷深深的扎了进她的手臂中。
鲜血絣了一地都是,宫人连声称罪,大殿中的太监宫女都围了上来。
“走开!你们……不要碰我!”子默却忽然发起性子来,喝退了上来服侍的宫人,自己躺在地上哀泣不止。
寂寞宫廷花自开(1)
众人都不敢再上前,唯有踟蹰立着。不一会,人群中奔出一个人来,却是楼兰手中提了新鲜的栀子花,一脸喜气的走进寝殿。
一进寝殿,见得子默躺在地上,手臂上兀自流着血,楼兰只把手上的花篮一丢,两人便紧紧抱在了一块。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多年来的发小,楼兰也是在心里把子默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的。
“呜呜呜……”子默一头栽进她的怀里,两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时哭罢了,楼兰与宫人一起将子默扶上了床。两个年长的太医匆匆赶来,给子默取了手臂上的细瓷碎片出来,又敷上了止血药粉,再用纱布层层裹上。
楼兰在旁边给子默照料着汤药,新熬出来的药汁,闻起来似乎更苦更涩,那辛辣的味道,熏的子默拧起眉头扭头转向了一旁。
“小姐,来,先喝了药吧……一会儿,陛下来看你时,可千万别再哭丧着脸了……”银色的小勺,里面舀着墨黑的药汁,边缘处,竟然有丝丝沁人的研墨之色,恍如……自己曾眼见着徐静雯的纤手晕开的墨块一般。那么黑,那么浓稠,看不到尽头。
子默将眼睛一闭,大口吞下银勺中的黑水。眼角,却逼出了两道晶莹的泪花来:“陛下,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说罢,已是泪如雨下,脸庞歪在了一旁。
楼兰不知所措的停下来,用丝巾去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殿中满室药味,宫人在香鼎内丢进了百合香,方始有些清香甜腻的味道流溢出来。
应天成果然没有再来,湘云殿前后的石榴花都开的如火如荼的盛夏七月,子默的心中却笼罩了一片冰天雪地。
徐婕妤搬去了泽霖居,中间过来看过子默几次,子默既不拒绝见她,也不表示任何的谴责和不满,她只是淡淡的,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林子仰天长笑三声,开虐!哈哈哈
寂寞宫廷花自开(1)
“她近来怎么样了?吃的药下去这么多,怎么还是没有下床活动的迹象?听说是愈发严重了?”
含元殿里,一脸凝重的应天成召了两个专司给贵妃诊脉的太医,语含不悦的问道。
杨清这些日子,奉旨每日必去湘云殿早晚探听一下子默的病情,只是都是暗地里拿了楼兰问的,不许叫贵妃知道。
“回陛下,今儿早起奴才见太医请早脉时,贵妃主的精神还好,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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