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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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禹最怕就是蒋卫生气了，他生起气来不像自己那样大吵大闹更不会像别的人那样发疯打骂，他只是不理人，你怎么劝他逗他，他都把你当透明当不存在一样的绝对无视。这样的冷暴力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起码萧禹是承受无能了。
　　他就怕蒋卫冷冰冰的让他心慌的紧，所以就是他自己也生气的很可每次却都是他先低头哄的蒋卫。幸好蒋卫不大记仇，每次只要态度够诚恳脸皮够厚，不一会就能求得他原谅了。要那天眼腺再给力一点憋出点泪光的话，蒋卫大概立马就投降了。
　　呵呵，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萧禹到底还是知道一些对付蒋卫的方法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萧禹都会不由自主地觉得骄傲甚至有些自豪，那模样好像全天下就他一个最了解的蒋卫一样。
　　果然，没多久，蒋卫就回头斜看着他说：“洗手吃饭了。”
　　顷刻间，萧禹阴云密布的脸就阳光灿烂了开来，拉起蒋卫，用力地点点头答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吃火锅，饱的我快吐了，完了，朋友竟然还在拼饭，真服他们了
　　


☆、第　17　章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蒋妈妈在给两小孩早餐钱的时候，特意给蒋卫塞了十块钱。
　　蒋卫不明所以地问他妈妈是不是给错了，听到他这么诚实的问话，他妈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怎么了，随之难得温柔地说：“这是给你买溜溜球的，去吧。”
　　一直到回到学校，蒋卫还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突然多了十块钱。
　　其实，他是不大想的明白为什么他妈妈会知道他想要溜溜球，还特出奇地给了他这么多钱。
　　没等他想明白，班主任就来了。
　　早读完，就到了做广播体操的时间，完了，便是一周的班会课。
　　今天班会课的主题是捐款。
　　听老师把山区儿童说的比那乞丐还要可怜，一众小孩都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在另一片天空下还有那么一群悲惨的同伴。
　　故事讲完了，就到了捐款的时候。
　　老师说了，要把自己的零花钱捐出来，最少也要捐五毛钱，不能比五毛钱再少了。本来听了故事还满怀同情心的孩子们不少都开始嗷叫起来，说起捐钱就好像抢他们家当一样教人难以接受。也是，那时的小孩除了几个早餐钱，哪来的什么零用钱？要是有个五毛一块，那也是把早餐给硬省下来的血汗钱啊，这么轻易就给捐了出去，哪个不心疼？
　　“好了好了，别吵，决定了就排好队，一个个去组长那里交钱。”班主任张老师一锤定音道。
　　“我捐五毛，蒋卫，你捐多少？”坐在隔壁行右上位的王靳探过身来问。
　　身为组长的蒋卫正在忙着记名和收钱，根本没空理会他，于是也就没有回答的他。其他同学看到他不是自己组的还在这里碍手碍脚，提臀就把他给挤开了去。如果不是班主任在面前，王靳大概又要跟人家开骂了。
　　一轮捐款下来，张老师清点了下，发现竟然有一张十块钱夹在其中，查了下名单，最后在第二组的清单最末一栏里看到了蒋卫的名字。这小孩……
　　全班三十人，总共才筹集的四十五块，一个蒋卫就捐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张老师最后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蒋卫不明所以地报告进了教务处，来到张老师办公桌前一板一眼却恭敬地唤了声老师。
　　张老师见他来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了他怎么捐了那么多钱，蒋卫听了回答说不多的。张老师又问他哪来的钱，他也不隐瞒就说是今天早上妈妈给他买溜溜球的。听罢，张老师倏忽有些眩晕。她没想到，在自己和别人的抉择面前，一个小孩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一时间竟也禁不住有些动容。
　　十块钱，他可以不全部捐出来的，他可以像萧禹那样只捐五块的，但他却全部给捐了，这样的心性确实难得。之前家访时，张老师也发现了蒋家其实也并不十分富裕，一看就没有萧禹家富余，但好在蒋卫并不像别的孩子那样爱攀比，什么都拗着买，当然这也是从蒋妈妈那里听说来的。然而，当真的看到他把好不容易得到的零花钱全部捐出来时，张老师真心有些感动。
　　虽然知道他这样的用意并不是为了得到褒奖，但张老师最后还是在班上点名说蒋卫是班里捐款最多的人，并让大伙为他鼓掌。
　　这样的行为，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憎厌，知道蒋卫的自然是觉得他好厉害，但讨厌他的却也暗暗骂他显摆。也只有蒋卫自己知道，他这钱出的完全一点杂念也没有，他就想，或者他买一个溜溜球的钱可以让山里的孩子买好多个作业本和好多支铅笔，真不料，会得到老师的嘉奖。
　　或许像他这样想的人并不少，很多人因了心中的恻隐而省吃俭用地给有需要的人捐出自己的所能，却不曾想，这些满怀着捐赠人心意的款项到底有多少真的落实到那所需人们的手上。不晓得蒋卫要是知道了后来被揭发的郭美美事件后，还会不会那样一心一意地把那十块捐出去？
　　答案到底如何还是等时间去说话吧，重要的是在那时，真心的人真心付出了，可惜的到底不是善心人的款落何处，而是那被昭显的罪恶之心罢。
　　那之后，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月末了。
　　南苑的冬天从来不下雪，那寒气却能冷进人的肺腑，硬生生让人觉得骨髓都被冻成了冰般难受。
　　十二月廿五的那天，也是西方隆重的圣诞节，可在其时的南苑人那里也就是个有名无实的日子，学校不会给放假，家人也不会给红包，朋友间更是不会交换礼物，当真无聊的紧。而那时的孩子们对于他国的文化也并无什么感想，对他们而言，再不一样的圣诞节也比不过他们丰富多彩的春节。
　　这么说着，春节也转眼就到了。
　　九几年的时候，南苑的冬天还是冬天，初春也遗留着冬天的料峭冷的人浑身打颤。
　　可如此天寒地冻的日子，却丝毫没影响到人们欢庆一年一度春节的心情和步伐。除夕的这天，整个南苑都一片的喜气洋洋，每家每户都在家里宰鸡杀鹅的好不忙乎，不用帮忙被打发的孩子们也一个个涌到村里的小卖部抢购各种地炮烟火。
　　往年的这个时候也是村里事故多发的时候，不少的草堆会被不小心烧掉，不少的坛坛罐罐不会被故意炸掉，不少的小孩会被炮竹给弄伤……但这不少其实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最多就是一两例那样，所以人们最多也就叮嘱几句，并不会真的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大动干戈地严打严禁。
　　这天，分别买了不少厉害地炮烟火的蒋王一行兴冲冲地聚集到了他们的草地乐园上。。
　　那时买的地炮种类已经很多，什么鱼雷啊低炮啊双响炮啊一大堆，单个论起来的话要数鱼雷威力最强，能把一个安放在地的瓦坛子给炸倒，但要炸爆距离到底还远着。于是为了实现这个想法，他们一伙人就把所有鱼雷以及其他强火药的地炮给集合起来准备做三个集成大鱼雷。
　　蒋王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几个鱼雷三两下就被他给拆了下来，并快速组装。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一个三合一的集装强火力鱼雷就完成了，插上所有地炮的引线捆成的大引线，蒋卫把鱼雷交给了一旁的王靳，也就是王靳那么不怕死才有胆子在坛子里点火。
　　一圈人既激动又紧张地站在离坛子十米有余的地方，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目睹着王靳拿起火机伸手进坛子里点燃导火线。下一秒，只见王靳猛地抽回手，旋即没命一样往他们这边狂奔过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息凝气等着爆炸的瞬间。
　　就在王靳急忙回身的刹那，嘭一声巨响，整个瓦坛子被强大的爆炸给抛到了半空，然后当着他们的面重重地摔回地上，碎了……
　　那一刻的欢呼激动兴奋高兴可想而之。
　　不过，这仅仅是一年春节的开端，快乐的事儿还多着呢！
　　晚饭的时候大伙都依依不舍地告别回家了。
　　一年中，最重要最富盛的一顿饭就是这除夕夜的团年饭了。为了这顿饭，不管人在何处漂泊，这天都会不远天南地北地赶回到家来。当然，这吃的，不仅仅只是一顿饭，还是一家的团圆。
　　“把电话搁起来了吗？”
　　“搁起了！”
　　“把二楼的门关好然后下来洗手吃饭。”
　　“哦，知道了。”
　　在蒋家，每当春节的这个时候，平时一点家务活儿都不干的蒋爸爸会自动自觉当起大厨，那满桌的菜肴除了鸡鹅不是他亲手做的，无一不出自他手。要是他不出手，这桌团圆饭大概得到明天才能煮好上桌，谁叫蒋妈妈光是忙那几只鸡鹅和拜神就忙的昏头转向哪！
　　这时也总算消停下来叫蒋卫搁电话关好门下来吃饭了，所以会让搁电话关门其实也是习俗之一。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不过在南苑里，每家每户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初三之前，一到吃饭时间就谁也不能来打扰。哪家的大门要是紧关着就说明那家人正在吃饭，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人家吃饱饭把门打开才能说，不过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有什么大事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来破坏规矩了。
　　不准打扰也就是习俗之一，中国人过年的规矩可多着了：筷子要抓牢了，不能搁碗上头不能掉地上也不能含嘴里，碗不能放太边上了，要稳稳地端起来，桌上盛菜的碟子绝对不能移动，这个要吃那个吃了吉利……总之就是乱七八糟一大堆。
　　小孩记性不好总是出错，家里大人嘴里就要叨念个不停。其实从除夕之前就开始唠叨了，本来想在团年饭的时候少说个两句，可小孩哪个是让人省心的？这不，唠叨又成了家常，不过大人到底还是会压抑个三分，毕竟新年嘛，那些个能不骂的就不骂了，吉庆更重要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竟然又突破3千字，唉，我干嘛这么给力，本来想死活都要保持在2999之内的，结果控制无能就介了。
　　是不是觉得这章更的挺欢快的？唉，这可是某蓝失眠的贡献啊。我已经在月黑风高失眠夜，列好了小学毕业之前的种种发展，所以只要按照计划来也就不难写了，影响的到底还是心情问题。
　　所以，来吧，给俺撒花吧！


☆、第　18　章

　　那天吃过丰盛的团年饭后，蒋卫在二楼看了没一会电视就等来了王靳，让王靳进屋后，两小子就躲进了在一楼的蒋卫的房间里。
　　虽说是蒋卫的房间，但他的房间同时还是家里的杂物房，连个锁都没有的房间除了一床一桌一椅是蒋卫的外没有其他东西是他的。不过比起连自己房间都没有的王靳，杂物房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他们就坐在蒋卫的单人床上商量着待会凌晨出去叫财神的事宜。
　　说到这个叫财神也是南苑的风俗之一。每年除夕夜凌晨时分，村里的大人就会起床拜神放鞭炮以示新一年开始并为此赚得好兆头，而小孩便也在此时提着灯笼扮演那叫唤财神的角色满村子跑，每到一户人家，只要听到“财神到了”，那户人家就得出来开门并递上红包，当然也有睡过去而听不到或许压根不愿意起来的人家。
　　去年的这个时候是蒋卫第一次结伴去叫的财神，那感觉刺激极了，一年里也只有这天他才被允许在深更半夜的时候还可以满村子跑，那兴奋劲儿就甭提了。
　　他们没说一会就听到屋外响起一阵猫狗的叫声，那叫声怪异的紧，一听就不是一般猫狗能发出来的，而这正是蒋王他们之间的暗号。听罢，蒋王都站了起来，蒋卫提起他的灯笼就往外走，看到他在炉灶前忙乎着的妈妈，开口说：“妈妈，我们出去了，夜里就回来。”
　　“钥匙带好了没有？”
　　“带了。”说着从脖子里掏出钥匙让他妈妈过目。
　　“嗯，记得注意安全，别去干坏事，知道吗？”边说边在蒋卫额头处划了个十字。
　　虽然还是不放心蒋卫这么晚出去晃荡，但那时的治安好，就算担心也不是人身的问题，倒是更怕他们自身到处去惹事。不过鉴于去年的表现，蒋妈妈也就没多加阻拦，叮嘱了几句便随他去了。
　　在一旁站着的王靳默不作声地看着蒋妈妈的唠叨和举动，他倒没有多羡慕，只是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多余的存在罢了。
　　出了门，抬眼就看到从暗处走出来的同伴，几乎默契一般对视了下便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方向走。
　　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蒋民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蒋民家就成了大家节日时心照不宣的聚会地点，虽然蒋民已经不会像他们一样还提着灯笼四下叫财神，但他家却开放给大家来玩。也是在那里，蒋卫第一次接触了麻将和赌博。
　　当他们几人拉开蒋民家没锁的大铁门时，里边已然一片热闹，打麻将的围着麻将桌搓着玩着，打牌的则坐在铺了席子的地上叫嚷着，有些没在玩的则边吃东西边看着电视，那画面和谐的仿佛他们本来就来自这个家。
　　于是，对于他们的到来，几乎没有一个人稍微抬一下的眼皮。
　　后来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到蒋卫上了大学，当然不是他们没再搞这样的聚会，而是蒋卫已经不再搀和其中罢了。
　　而此时，蒋王他们一群后来的孩子很快便融入了其中，爱打麻将的就围到麻将桌去，稀罕打牌的就聚到牌堆里，蒋卫和王靳此刻就拉拢了几个人重开了牌局。在他们这里就没有干打牌不赌博的，就是赌的只是一两毛，但在那时也已经算是不错的赌局了。
　　他们也没赌周星驰电影里什么梭哈啊十三张啊之类的，他们就玩的三公和二十一点，一个完全赌的运气一个则赌的技巧。
　　蒋卫之前是完全不接触赌博的，因为他妈妈对赌博的深恶痛绝，他家里是绝对杜绝的赌博。但在这里的赌博却是被允许的，因为没有人会把这里的赌局说出去，而这已经是这里不成文的规矩，再说即便赌，每年也就这么几天，谁管他那么多。
　　对于打牌，蒋卫的天分也是极高的，不知道是不是与他对数字的敏感度有关还是多得他过人的记忆力，从前打锄大地＇1＇的时候就没有他输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