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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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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一心渴望长大的半大少年们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惆怅。
其时，惆怅这般高级的词汇还不属于他们所有，那时的他们有的更多的还是兴奋，这样的激动也全是为的那个紧接而来的美好暑假而欢呼而高兴。
许是这样兴高采烈的心情太过于热烈，毕业班会的那天，同学们之间处的是格外和睦。
仿佛，这一年来，或者说这些年来的恩恩怨怨争争吵吵磕磕碰碰都在瞬息间云淡风轻了去，就连其时瞧着很不顺眼的周老师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那天他们一起玩了不少游戏吃了不少好吃的，还聊了好些时间的话，被不知不觉地拍了好几张的照片……之后大伙便就此散了去。
他们没有舍不得谁，那样闹腾的散场离去跟平日放学回家似乎没什么两样。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城苑中学，大伙还是会再见的。而唯一不见的也就只有周老师，无关痛痒的一个人，也自然勾不起他们多少珍贵的懵懂情愫。
也只有那一张稀罕的后来被萧禹珍藏的合照真实地记录了当时他们的天真无邪情感心绪。
从那张大合照里，瞧不出曾有过的不愉快发生过的种种，在那一张张阳光般的笑容里，有的，就只是，快乐，简单到只属于半大少年的孩子们的快乐，以及师生间其乐融融的美好……
而这份美好的快乐，也只能永远被镶嵌到照片里了。因为，这份曾经，到底还是可悲地在往后的日子里渐渐从照片里那群少年孩童脸上一点一滴消逝了去。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时光的错，还是长大的罪。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8年的光阴，尽管不完美，却是从未虚度的，独一无二的，无法重来的，属于他们的，他们珍贵的童真年代。
那也是筑成他们往后那个自己的根基，谁都无法抹杀的，谁都要从这里出发的年代。
只不晓得，当有一天他们恍惚记起要回忆自己来时的路时，是否还记得自己曾经也快乐的像个孩童？
或许说，他们曾是个单纯快乐过的孩子……
这些，今天的他们终是无法感受一二了。
也只有等光阴来告诉他们答案，如果到那天，他们还记得要寻找答案的话。
【温馨提示】这章以后就是升初中的章卷了，在那里会遇到比小学时多的人，而他们的成长一丝一毫都逃不过这一天一天过的年华，有兴趣的亲敬请留意吧。
这过渡章就短一些吧，也不大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千禧年的那个春节格外的热闹，但始终不及那年暑假后迎来的升学让孩子们，或许应该说少年们来的更加的激动了。
而那年的平静也让人们渐渐淡忘了曾经盛极一时的末日宣言。
人们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着。
只是，初中开学第一天，就发生了点小小的意外。
九月一号那天一早起来天就格外的阴沉，出门之前蒋妈妈就特意把一件雨衣和一把伸缩雨伞装蒋卫书包里说是以防万一，还说如果萧禹忘带雨具就给他一个。于是载着蒋妈妈一番期许的心意，蒋卫出门等在了上学必经的路上。
那天骑在新买的山地车上的蒋卫是约了一个暑假没见的萧禹一起上学的，事实上这也是两家母亲给决定的事，蒋萧二人只是领命执行罢了。
然而等了半天萧禹还是没有出现，抬手看了看手中崭新的运动手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很多了。蒋卫忍不住皱下眉头看向萧禹会来的方向，但那路的尽头并没有任何人出现。今天王靳没跟他在一起，因为他知道萧禹会出现，所以一早就跟别的孩子走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在班里了呢。
那时还没有手机，所以蒋卫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了，如果到最后还是不出现，他想着直接上萧禹家找他算了。
后来萧禹人终于出现了，而蒋卫的眉心也已经拧出了皱褶。
随同萧禹出现的还有几个萧队的人，萧禹见了蒋卫也没有一句抱歉，直接说了声走吧便蹭起脚踏走了。
也是这一件小插曲坚定了蒋萧二人之间那堵泥巴墙的厚度。
从前他们之间的不理不睬多是萧禹单方面的疏远，对于他曾经说过的绝交的话，蒋卫其实没多大在意，因为不管他们再如何闹，他们是亲戚这个事实始终让他们对彼此逃无可逃。就好像今年春节，两家家长都不知道他们两小子闹别扭的事还是像往年一年互相串门拜年，期间蒋萧还睡一床过，这样坚定的关系完全打击了他们小孩之间的小打小闹。
但经过今天的迟到后，蒋卫对萧禹确实没了好印象，以致他们之间从前还属于单方的冷暴力直接转变成了双边的。这样细微的转变，看上去微不足道却无可厚非地成了他们日后渐行渐远的里程碑式的事件。
当他们一行冒着细雨冲进学校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过了。
那满到快爆棚的车棚根本无法再挤放他们的车辆，当他们好不容易死挤烂挤把山地车挤进车棚时，教室外校园里连人影都没有了。
而且当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被分到哪个班了，还得赶着到各班门口的公布栏去查看分班情况。结果，他们一群人里除了蒋卫是二班的全被分到了一班。看着他们一伙人急吼吼地跑走了，蒋卫在原地愣了下才转身往二班教室走去。
站上门口那一瞬间，里边几十双眼睛便直刷刷地看向了他，大概以为老师来了吧，结果不是，有的人就收回目光继续之前的活动，而有些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迟到的俊俏少年。
粗略地环视了一圈室内，没有看到空座，蒋卫突然有种站在世界边缘的感觉，仿佛眼前拥有他位置的这个世界他却完全无法涉足一样，直到——
“蒋卫！这边！”
直到王靳的声音响起，他仿佛瞬间被救赎了般如释重负下来。
“你怎么这么迟？是不是姓萧的迟到了害你等？”走到他身边坐下的时候，王靳愤愤地问道。
那一霎那，蒋卫突然觉得自己当年责问王靳后产生的失望是那么的不值一提，王靳到底还是那个王靳不是吗？
许是心结解开了，蒋卫对着他笑了笑，不答反问：“老师还没来吗？”
“没呢，不知道在搞什么。”
跟王靳坐在一起的男生是同村子的孩子，不过小学6年里他们都不曾同过班，但都是认识的人，叫王成，蒋卫见了他便点头打了声招呼。
之后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班里除了他们两人和几个不熟的女生曾经一个小学一个班的外，其他人不是同小学不同班的就是完全不同学校的人，也就没什么好交流的，蒋卫也因此没有起身寻找位置坐。直到班主任来了，蒋卫跟另外一个没凳子的男生才坐到了一起。
那堂课，跟每个开学的日子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惯例的班会，班主任姓司徒，是个满嘴歪牙一看上去就很强势的女人。她一来就在讲台上噼里啪啦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大堆关于这个学校的各种条例以及相关事宜，下面却不知道有几个人专心在听。起码，当时蒋卫的注意力是不在那上面就是了。
大半堂班会下来后就开始到二楼校务处搬书，这样的粗重功夫来去还是落到男生的头上，不过当时司徒老师只让第一行的所有男生去，坐在第三行的蒋卫自然也无用武之地了。
剩下的学生无事可做自然就互相攀谈了下来，比如蒋卫跟他的同桌，一个叫李放的黑黝男生。
互相认识过后，蒋卫知道李放是城苑附小升上来的，也算是地头蛇一类，不过他看上去傻傻的，说话很脱线的感觉。
也是在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档口，坐在第四行也是蒋卫左上角位置的一个男生突然开口叫了李放一声，蒋卫闻声自然而然地回头看向那男生。四目相对间的打量过后，蒋卫心说眼前这个男生长的挺好看的。
“新同学？介绍一下。”
“哦，他是蒋卫，他是孟祥。”李放二话不说就接了话。
当听到孟祥两字的瞬间，蒋卫心下咯噔了下，眉心也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蒋卫，放学一起玩？”
这是孟祥第一句对蒋卫说的话，一直到后来蒋卫都还对这个画面记忆犹新，因为那一刻对于这样自来熟的孟祥，蒋卫第一感觉是厌恶的，所以当时他只是礼貌地握了握孟祥伸来的手并没有回复他的邀约。
正好那时也开始分发教科书了，蒋卫几乎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与孟祥第一次的交锋。
那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蒋卫跟孟祥都没有什么交集，因为不久以后班主任就重新编排了座位，蒋孟的位子隔的相当的远。伴随变更座位而来的还有班干的选取，其时谁都还不知道谁的深浅，但正副班长人选都是当时城苑小学升上来的学生，一男一女听说都是相当了不得的人，而那时蒋卫则被选为了数学课代表。
都是按照过去功绩封的官职，基本没人有什么意见。
也是在那里，蒋卫第一次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
跟小学不一样，初中的课程已经不单单是除了语文就是数学的单调，那时城苑中学开设的课程跟一般九年义务制的学校没什么两样，除了语文数学，还有英文政治物理地理历史化学体育，其中化学是初三才有的课程。面对突增的几门课，要全面发展并不容易，王靳就是个非典型的例子。
本来双课课程时他已经应付勉强，如今加上其他几门课，他痛恨的几乎想把书给撕了，以致到第一学期结束，他捧回家的成绩单烂的可说惨不忍睹。
就连蒋卫也都只是堪堪全课优秀，然而那正副班长却几乎每门课都是满分。那样的差距让蒋卫蹙了下眉，但当时的他还没有多在意这些。因为他多少觉得，城苑小学上来的人比他们南苑的多学了三年英语是理应比自己能耐一点的。
许是地域问题，虽然同是城中村，但城苑小学从小四开始就开设了英语课，也因此，在升上初中后面对英文的课程时，他们并没有南苑小学那样的青涩茫然以及为数不多的兴奋。
说到底，硬件的差距到底还是影响到了软件的发展，这是无容置疑的。
而这个没被多少关注在乎的差距，在第二学期到来时有了量到质的飞跃。如此变故，全部皆起源于司徒老师一个自以为万全的决策——任命蒋卫为正班长，并劝说他以近朱者赤的信念跟孟祥成为同桌。
往后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就是从这一个看似无关痛痒的决定开始的质变。
作者有话要说： 咕~~（╯﹏╰）b，没啥想说的，埋头更文。
☆、第 26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换网，所以今天才上来更文，各位久等了。
从教务处出来，蒋卫的眉心就一直紧蹙在一起，他在回想刚才班主任给他说的话。
他不明白，司徒老师到底是从何看出他有当班长压场的气质以及把孟祥那样的不良带回正道的能耐。如果当真如她所说那样，为何小学6年里，却从未被发现？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现在重点是，班主任找他不是跟他商量，而是直接的告知，言下之意就是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于是初一第二学期这年，蒋卫在班里的头衔除了数学课代表外又多了个正班长的高职。
对于他的任职，班里没几个人有反应，蒋卫本身也没什么反应，不过还是有同学拍着他的肩膀不知道是说笑还是说真地让他以后少打报告多关照。
唯一有反应的还是王靳，还为此特意请客喝汽水了，然而这瓶汽水却喝的蒋卫满心纠结。
“明天就调位，不知道这次会跟谁同桌？如果我们能坐一块最好，不过那老女人肯定没那么好心。”在学校小卖部一张凳子上抖着腿的王靳嘴里啐啐念着。
闻言，蒋卫转眼看了他一下，胸口忽然一阵气涌，也不知道是汽水气太足了还是怎样。
“嗨，蒋卫。”顿了下，才发现的王靳，“王靳也在啊。”
转眼看向跟几个不眼熟的男生走过来的孟祥，蒋卫面不改色地冲他点了下头便收回目光，一副完全没有要跟他说下去的意思。
这个王靳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人家孟祥没瞧出来才是重点，所以他直接跑过来拉开一张凳子就在他们旁边坐下，另外几男生则径直往小卖部里头走，其间听到招呼声，大概是跟小卖部的人挺熟的。
“祥子，你要喝什么？”正当孟祥准备说话的时候，有人从里边探头问。
“你们还要喝什么吗？我请客。”孟祥不答反问面前的蒋卫。
“好……”
“不用了，谢谢。”
王靳原本贼亮的眼在听到蒋卫毫无感情的拒绝时瞬息恢复了原状。也是，蒋卫就是这样的人，习惯拒绝，不管你是好意还是怎样，家教如此，蒋妈妈也算是成功的。
“跟我客气什么。”孟祥挑了下眉，然后直起腰扬声说，“给来个七喜外加煎饺鱼蛋两客。”
其实他们三个之间真没啥好说的，平日在班里也就点头之交，如果不是班主任的刻意安排，蒋卫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跟孟祥接触，所以一想到这事儿，他就总忍不住要皱眉头。
“放学一起打球不？今天我们霸到场了，跟初二那帮人打。”
“真的假的？”王靳叼着吸管瞟向一直没正眼看过他的孟祥。
“还真的假的，那地上的字都是我亲自写上去的，不信自个去看。怎么样？”最后一句是对蒋卫说的。
那时的城苑中学规模其实不如蒋王他们南苑小学，更无法与其附属的城苑小学媲比。整个学校除了一栋三层高的教学楼以及一间用做放置体育用具的平房外，就只有校门口处的小卖部算个建筑了。连带的，谁也别期望这样一个学校能有几个篮球场了。连操场的跑道都是不符标准的四百米沙道，就更别提会有足球场了。
所以，学校里这个稀罕的水泥篮球场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听说过去为了争场还发生过不少打斗呢！不过听闻最后通常都是被高年级的人给争赢了，而且一般一年级的都不会那么不知好歹地跟高年级的争就是了，所以也难怪王靳会惊讶于孟祥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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