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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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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谁打？”
听到孟祥的问话，王靳也不管是不是跟自己说的，直接就问了。这也算是跟蒋卫在一起这么多年里养成的习惯吧。蒋卫不爱说话，那么身为铁哥们的他就得成为蒋卫的代言人不是？再说这么久以来，蒋卫也没阻止过他就是了。
闻言，孟祥暗含不爽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接过一个男生递来的七喜猛灌了一口后，回了句，“跟初二的人打。”
“蒋卫，去不去？”听罢孟祥的话，王靳转头看向蒋卫。
而此时上课铃正好响起，蒋卫于是站起来，说：“不去了，放学后我得回家，你们玩吧。王靳，走了。”
说完也不等人家反应已经放下空空的汽水瓶离开了。
“那谁啊？”
从小卖部端着食物出来的几个男生在孟祥身边坐下问。
“同班的。”拿起竹签一连插了三个煎饺进嘴里，孟祥含糊地说。
“挺拽的呀，什么来头？”
一手推了问话那人脑袋一把，孟祥笑骂：“人家拽关你鸟事，吃你的。”
“哟，我们祥子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那小子长的的确很不错……”
“是不错，不过比你还是差了那么点，今晚过来陪小爷春宵一刻怎么样？”
“靠！”
“哈哈哈！”
后来听说那天放学后打篮球的一群人发生了很严重的打斗事件，当中甚至有人因此被送进了附近的医疗站。第二天早上做完早操后，校长果然就此事做了义正词严的讲话，还当众公布了几个被记了过的学生名字以示事件的严重性以及校方的关注度，而孟祥却意外的不在此列中。
早会之后回到班上并没有继续早读，而是直接开了班会，来去还是围绕的打架事件做的各项说教，台下静悄悄的，却不知道有几个人在听教。
“他大爷的，到底有完没完啊。”王靳在本子上狠狠地写下这么一句，然后无声地推给他的同桌。
同桌看了眼，回了他一句，“随便他说，反正不用早读，待会体育课一起打球？”
“那还用说，我去抢球，你去占场。”
“叫上蒋卫吗？”
“你平时都用肺在说话吗？”
同桌见了只回了他一个省略号，之后聊天中断，两人各自回归到之前的状态。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司徒老师突然说了一句，“现在开始调位。”
“啊？！”
“那体育课怎么办？！”就下课十分钟肯定搬不及。
“忘了跟你们说了。你们体育老师今天请假，所以今天的体育直接改成自习，换完座位后，你们就开始自习，正班长坐班记名。”
“啊~~~~”
“不是吧？！”
“有没有搞错！！！”
不理会班上的怨声载道，司徒老师直接在黑板上写下了新的座位安排。
始终保持着安静的蒋卫此刻似乎更加的沉默了，只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板看，直到看到自己的名字以及写在一起的另一个名字时，他终于收回了目光。
而在他低头的瞬间，远处的孟祥却突然转头看向了他，那目光中饱含了来不及隐藏也没特意掩饰的笑意。
当座位调好后，孟祥笑容可掬地看着蒋卫说：“以后多多指教啊，班长。”
不知为何，孟祥这句完全真心诚意的话听起来却格外的具讽刺意味，蒋卫听了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并不做回答，而是直接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数学练习册，带上笔和稿纸便直接上了讲台坐班。
然而，在没了班主任监督又刚换了座位新鲜着以及因为体育课取消而愤愤不平的各种情绪交织下，班里几乎没人理会蒋卫的存在，整个教室可说是闹哄哄的一片。
一开始，蒋卫并没有开口喝止他们，他大概也知道大伙得过会才能平息下来，所以他只低头做自己的事。大伙见他没有理会自己，便兴高采烈中带点肆无忌惮地高谈阔论了开来。
直到蒋卫终于忍无可忍地从练习册中抬起头来，并拿起一旁的教棍使劲在桌上打了几下，大伙才猛地安静下来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见状，他说了句，“别吵了，开始自习。”
听到他这么说，大伙开始的时候还挺给面子地没再大声喧哗，但渐渐地那说声就越来越无法控制。吵闹本来就有点从众效应，只要有一个人在说话，其他人就会不自觉地跟着说，一来二去间，教室再次成了闹墟。
“安静！”
坐在台上的蒋卫其实很是厌恶这样的状况，从前还只是数学委员的时候他能心无旁骛地专注做他的习题，可现在多了个班长的头衔却不得不一而再地中断练习，而且下面的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才气人。
其实在蒋卫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大部分的女生和小部分的男生都已经安静下来开始自习或者做自己的事，就是小部分的女生还唧唧喳喳地跟身边的男生在没完没了，并视蒋卫的威严于不顾。
“你们是不是聋了？！没听到班长让你们安静吗？！”
就在蒋卫正准备再开口之际，一声天雷一般的怒号凭空响起，一霎那间便把整个教室震了个鸦雀无声。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众人循声看去时，看到的竟是坐在第一行最后一个位置的孟祥，此刻的他正怒目瞪着那群噪音制造者。
大伙目睹了他凶狠的模样都怏怏地住了口，然后无声地活动起来。
当所有人都回过头各自耕耘的时候，台上的蒋卫却还在看着孟祥所在的方向，而此时孟祥已经收回吓人的表情，抬眼对上蒋卫的目光并对着他灿烂一笑。
王靳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这个笑容，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至于台上的蒋卫到底什么个感觉，却是无从自他脸上看到任何痕迹了。
☆、第 27 章
人跟人之间的相处并不复杂，来去不是喜欢友好善意真诚，就是虚情假意算计权谋。
如果非要把孟祥对于蒋卫的殷勤归类的话，他大概会把自己算为第一类。当然，这仅是他个人的念想，至于蒋卫以及其他人如何看，那就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
算算日子，距离调位那天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但是蒋孟之间的关系还是没啥改变。
蒋卫仍旧不大爱搭理孟祥的喋喋不休，直到那天——
“上课不能看闲书。”出于班主任的任命要求，蒋卫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提醒道。
“……哦！”孟祥嘴里答应着，动作却慢的仿如慢镜头回放一般，而且那目光就像被黏在了书上一样一刻也不能离。
提醒过后，蒋卫就觉得自己已经尽责了，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他本人的事了。
然而就在他要收回目光的瞬间，却意外地捕抓到了那漫画书的名字——柯南？！
仅一眼，他就再也不能移开目光，甚至有些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抓那书，一开始孟祥还想发飙，抬眼看到是他的手就随便他拿走了。
“我下课再看。”
“……”
看到蒋卫竟然直接翻开书看起来，孟祥眼前一亮，低声问他：“这是最新一期，可精彩了，你要不要看？我借你！”
“……”
就是经此一役，蒋卫算是发现他们之间竟然有了共同爱好。
这共通点一旦构成，之后的很多事情发生的也就比较顺理成章了。
至于这所谓顺理成章的事具体是什么，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言明的。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蒋卫对孟祥的态度是要改变了，而之后的改观也是从这第一步开始堆砌的。
“蒋卫，放水去不？”
下课的时候，孟祥招呼蒋卫问，而蒋卫仍旧专注于漫画书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喂，别看了，走吧。”一手收走蒋卫的书，孟祥塞进抽屉里拉起他就往门口走。
“我正在找凶手。”
抽回手，蒋卫一板一眼地说。
“凶手就在那，又跑不了，你急什么。”
“下节课不是自习。”
“反正是语文课，谁鸟那娘娘腔。”
“……”
到了厕所，里边挤了一圈人在抽烟。
孟祥是第一个进去的，他似乎见到熟人，朝那人抬了下下巴算是招呼，然后其他人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让他们进去。蒋卫跟在后头微蹙眉心走进去，经过那群人时，几个人都给他行注目礼。
离开的时候，孟祥对蒋卫说：“以后远远见到那群人千万别靠近，那都不是什么好鸟。”
“你认识？”
“点头之交吧，我堂哥班里的。”
“堂哥？”
“初三一班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时城苑中学的初三就是一个大染缸，好的坏的都有。
说到优秀的，那尖子班里也一大把；要数坏的，差班里随手抓一个便是人人喊打的不良。而孟祥堂哥那个班就是城苑中学首屈一指的差班，里边的学生就没两个想着升学的，所以老师去那里上课连备课也省了，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完全没有人对他们有任何期望罢了。
再说，他们当中有过半数都曾被劝退过，那样的人除了父母同类还有谁愿意搭理？
而所谓劝退，在城苑中学也算是传统制度了——
不良学生一旦犯事（打架旷课之类的）除了记过，就是直接劝诫你回家蹲一个星期，美其名曰闭门思过，但其实也就是杜绝该生回校生事的一种手段。至于在闭门思过期间出了什么事，那就是家里的问题了。倘若一个礼拜后回来还是跟劝退之前没改变，那对不起了，请你再回去思过两个星期吧，完了还不行，那麻烦自行再接再厉吧。有情节严重的甚至直接被劝离了，通俗点说就是变相开除，不同的是，劝离是你自己请求退学，这样一来，学校也就免责了。
对于才初一还是公认优等生的蒋卫而言，这些类潜规则自然是陌生的紧的。再来就是像他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如果不是别人当面说与他听，他大概到毕业那天还对此一问三不知。但对于孟祥而言，他还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对这样的状况见惯不怪了。
由此可见，不同位置上的人，看到的事物接触的层面从一开始就有了差距。而人与人之间的互不理解，大多也是因此而生。
就比方蒋卫对于孟祥的态度，在没有跟他正式相处之前，他甚至连一句话也懒得跟他说就认为他是个穷凶极恶的人。接触了以后才发现，其实这个人并没有人们传言中的坏，起码他还知道要劝诫自己要提防别人。
或许也只有真正走进别人的生活，从别人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这天生的差距才能被理解吧。
回到班里的时候，满室都是打打闹闹的男生女生。
那个年纪的男生似乎都习惯用欺负表示喜爱，要是哪个男生对哪个女生特别坏又不是真坏的那种坏，那么这个男生八成就是喜欢这个女生了。只是那时谁也没有发觉这深藏的未被懵懂的好感，所以女生通常都讨厌死了这个欺负自己的男生，而那个欺负人的男生也总是吃力不讨好。其中王靳也算是此类男生之一，至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对那个他欺负的女生有好感就真不好说了。
如果说到例外，当然也有例外的，蒋卫就算个例外。
不过也是，蒋卫打小就是个与众不同的，也就难怪异于常人了。不过，若连孟祥也算例外之一的话，那就有些让人费解了。他看上去正常的很，却出奇的不爱跟女生打交道，甚至于常常在嘴里骂咧女生白痴麻烦什么的，他的狐朋狗友们也不时拿这个来笑话他，可他自己却丝毫不以为意。
“真无聊。”拉开椅子坐下，孟祥嫌恶地说了这么一句。
蒋卫倒是直接拉凳坐下，一言不发就翻开了那本被塞进抽屉的柯南。
“啧啧，你小子都成痴迷了。”说罢，自己也从抽屉里翻出一本灌篮高手看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所在的位置太过于偏僻（第一行最后一个位置）还是怎样，教室里的喧闹似乎与他们两人完全隔绝了一般，那气场明显不在一个层面上。那感觉就像，他们不愿意走进其他人，其他人也走不进的他们。
没过多久，语文老师就来了。喊过起立后，蒋卫眼睛便一瞬不瞬地跟随着台上的老师，放在抽屉下的手却还紧紧地捏着那本柯南，那假正经的模样看在孟祥眼里竟然出奇的可爱。
这么想着，孟祥也不再看漫画了，他好整以暇地单手托腮斜倚在墙上，状似在专心听课，实则却是偷偷打量观察的蒋卫。等到过了半节课，一直维持动作一动未动的蒋卫终于有所行动地收回了目光……
低眸间无意中对上孟祥的目光，两人一瞬间突然有种心有灵犀的感应，目光错开后，唇角都带了抹难兄难弟的惺惺相惜。
只是不知道这样路遇知己的感觉，孰好孰坏罢了。
而这其中的好又是对谁而言，这当中的坏又是坏的谁呢？
【感觉有点不对，下章补救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如果用”堕落“来形容蒋卫跟孟祥的深交，那么其结果若不是抬举了蒋卫，便是诋毁了孟祥。
于此，我更加倾向于“近墨者黑”这个相对温和些的词。
黑有不同的很多种程度，就看你怎么判断了，是不？
当然，一个年岁断层的跨越，变化是无法避免的，蒋卫如此，一班的萧禹也未能幸免。
许是因为大部分萧队的人都齐聚了一班的关系，萧禹在一班里的地位用众星拱月游刃有余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在那里，他又一次找回了小六以前君临天下的那种傲慢。
那感觉很好，他很享受。
的确，相对于蒋卫所在二班的各自为政，一班在萧禹的带领下，或者应该说统治下可说是空前的团结。这样的团结表现在很多方面，校运会是其一，更多的还是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一班有一班的文化，连班服都搞了出来，真心不一般。
说到这服装，不得不提一下校服一事。
也不晓得是忘了还是出于什么缘故，城苑中学从成立那天起就没有把校服一条收录到校规里，因此，历届学生都是穿着便服上的学。不过那时或扎脚或洗水牛仔裤正好回流并盛极一时，连带的，牛仔裤加T恤也算是城苑中学学生们不约而同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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