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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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世人都认为他是不良的时候，他却不管不顾地跟他交的朋友，可能这样的非主流行为会让人费解甚至皱眉。但有一种人一旦认定一样东西，他就会不受任何的影响，除非他自己选择改变。当然，这其中的坚持主要还是因为他有觉得自己坚持的东西是正确的信仰感。
　　孟祥在蒋卫这里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刻意隐瞒的蒋妈妈也要跟孟祥继续交往。
　　当孟祥做好菜，蒋卫帮忙着端上饭桌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些动静。
　　接收到蒋卫疑惑的眼神，孟祥安慰地朝他笑笑说：“是我爸妈回来了，别担心，我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他们都知道你今天过来玩。”
　　如果你有注意，应该会发现孟祥其实是一个相当细心体贴的人，只是大多数人没有注意或许说是忽略了甚至是无福体会到这点罢了。换句话说，蒋卫其实是个相当幸运的人，他得到了很多人这辈子都无法体会一二的情感。
　　这么一说，蒋卫似乎一直都是那个幸运的人，有王靳这样的难兄难弟是他的幸运，认识孟祥这样的知己也是他的幸运。很多人都只目睹了他的幸运，然后羡慕这他的好运气，却从未想过“为何”他们自己没有成为那样的幸运之人。
　　这就好像去购物，大多数人都觉得同样的钱同样的产品，为何自己买的就没有蒋卫买的好，他为什么会那么命好总是遇到那样的好运，是一个道理。
　　至于这其中的为什么我本身也不好解释，有机会还是问问王靳跟孟祥吧。
　　“叔叔阿姨好。”
　　有些小尴尬地跟孟爸爸孟妈妈打过招呼后，蒋卫却很快恢复过来，这多少还是跟孟爸孟妈给他的感觉有关。他二老一开口就给他一种孟祥的熟悉感，很容易就让人感觉他们果不然是一家，都是很爽快很随意的个性。
　　这也是蒋卫遇到过的最不给人以大人压力的大人，一般的大人在看到比自己小的孩子时总是会以一种长辈的心态或在照顾或在看待的他，但孟爸孟妈却不一样，仿佛他的存在跟一个与他们同龄的人没差一样，这还真是个不错的经历。
　　吃饭的时候也相当的轻松，就是应付起孟小妹过于活跃的问话时有些哭笑不得。
　　吃过饭，孟小妹负责洗碗的工作，他们也就比较自由了，但同时蒋卫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孟家人似乎很不爱着家的样子。吃饭一过，整个屋就没了人似的。孟祥听说了蒋卫的好奇后，笑着半真半假地说了句“他们害羞啦”，蒋卫听了却仿佛得知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惊奇。
　　晚上洗过澡临睡觉的时候，孟祥突然很认真地对蒋卫说：“我晚上睡着了可能会很反睡，你要被我腿啊什么的压到了，千万别客气，使劲甩开我就对了，知道吗？”
　　“嗯。”听到他这么一说，蒋卫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萧禹，心下想，会比萧禹更反睡吗？
　　“你困了没？”
　　“还好。”
　　“那我们看看书吧。”说着，从枕头下翻出几本漫画。
　　“蜡笔小新？”
　　“这可是我的珍藏版，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看到的。”
　　原来孟祥还喜欢这类的漫画，这样想着，蒋卫默不作声地翻开了书，全本都是彩图，应该不便宜。
　　“还有这本，我托了很多人才弄到手的，七龙珠！”
　　七龙珠？……
　　那个晚上，他们也算是在各种珍藏版漫画的故事中进入的梦乡。
　　虽然孟祥有预告说自己很反睡，但其实都还好，起码并没有影响到蒋卫。而且第二天早上到来的时候，还是孟祥第一个醒的。
　　一张开眼便对上蒋卫熟睡的脸，孟祥忽然有种满心盈溢的愉悦。
　　那也算是孟祥跟蒋卫之间一个很不错的回忆画面，起码在往后的日子里每当回想起今天，孟祥都会忍不住莞尔，尽管心会一跳一跳在生痛。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哈皮啊，亲滴们！
　　【咆哮一夏】oh　no，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总觉得语句不通……
　　更文兴致真心不高，文笔好像干涸了一样，突然觉得我这小半辈子积累下来的词汇好像凭空消耗光了似的……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江郎才尽吧吧吧吧吧吧吧！！！


☆、第　32　章

　　似乎有这么一种说法，就说，小学跟初中的转折是一个孩子一辈子最大的一道坎。
　　当然，人生的砍岂止这么一个，往后的初中升高中，高中升大学，大学毕业工作，工作之后的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后的种种，哪一道不是一个坎？为什么非要把小学跟初中这个小阶段分的那么重要？
　　是啊，为什么呢？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好像问一个建筑工人为什么地基重要一样，都是不需要解释的存在。
　　你说，一个大楼往后有几百米高靠的是什么？是地基！这楼就算有通天的能耐，它到底还是立地生根的建筑，离了谁，都离不了当初给它支撑为它铺垫的根基。
　　那么，现在应该没有人会怀疑这人生中第一道坎的重要性了吧？
　　这里所以会提到人生第一道的砍，是因为，曾经那群从南苑升上城苑来的孩子都在这人生的转折点上拐向了不同的方向。而这每一个不同方向的选择几乎都义无反顾地决定着他们每一个的未来，也影响着他们身边相关的一系列人的存在。
　　这不是玩笑，却比玩笑儿戏的多。
　　就比如王敏。
　　可能这个时代已经淡忘了曾经被同伴无情嘲笑捉弄甚至刻薄挖苦过的那个“长得丑已经是你的错了，还敢出来吓人”的王敏，但她活在的那个群体却一直知道拥有的她，所以，她始终是逃无可逃的那么一个人。
　　对于王敏，她终于也从过去懵懂的丑小鸭长大成了今天的丑大鸭，她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丑真的是一种比疾病还让人闻风丧胆的媒介。没有人知道，为此，有一个女孩曾经对着镜子嘶声哑叫甚至恸哭流泪到几度昏厥的程度。而她哭的仅仅是她与生俱来的外貌，一个，她生来就无法选择的父母给予的原始躯壳。
　　其实，我一直没想明白，王敏哭的到底是别人因为她长得丑而衍生的种种所作所为，还是哭的她的丑本身？是因为恨自己长的不好看才会在意的别人的对待，还是因为在意他人的目光才恨的自己长的不好看？
　　这是个谜，对于我而言，它的确是。当然，或许在某种意义上，王敏本身也未必能给出满意的答案吧……谁晓得呢？
　　而今天，身在初一三班的她却渐渐有了改变。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看，身边依然不乏各种嘲弄，但在三班的集体里，自我感觉尚算良好的王敏却混的相当的不错。或许这当中多多少少还是因为环境的变化吧，到了城苑中学虽然还是跟从前小学的人一起混，但毕竟一个班的少了，而现在跟她同班的一些都是从前不会搭理她的。这样一来，过去的王敏就没几个人知道了，起码城苑小学的同学是不大清楚了。换言之，尽管王敏还是那个王敏，但在迥异的大前提下，她有了重塑自己的机会。
　　而且，这机会，她有抓住了，所以她还算是幸运的一个吧？起码，她自己是很满意她现在的处况——不仅有女生愿意跟她交朋友，还有男生也愿意跟她玩。
　　至于这些愿意跟她交朋友的女生以及乐意跟她玩的男生却基本都是被老师厌恶的学生，那都是些不学无术的人，用老师们的说辞就是“那都会是以后初三一班的人”。如此可见，能够容纳王敏的这个圈子似乎有着不甚光明的前景，起码，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但这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觉得她在那个圈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乐意在这个位置上呆着，那就这样吧。
　　毕竟，得到了一样东西，就必然要交付一定的代价。
　　尽管这代价，未来的她几乎无法承受的起，但当初的这一步，她却是走的那样实实在在，甚至有些义无反顾。所以说，往后她的那些懊恼怨怼其实真心应了那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的活该。
　　单单变了的自然不止王敏一个，曾经很男孩子的假小子蒋玲也有在此列中。
　　都说女大十八变，但这外貌上的变还是其次，促成这十八变的首要还属心态的变化。
　　从前，蒋玲一直没觉得自己大咧咧的假小子形象有什么不好，可当她见识了别的粉粉嫩嫩漂漂亮亮长发飘飘的女生后，不知不觉间竟然萌生了从未有过的自卑感。
　　她是喜欢蒋卫的，打小就喜欢着，可那样的喜欢多的还是纯真成分，而非男女之爱的仰慕。可她在新的群体里渐渐觉悟了这喜欢似乎有了异样，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正因为自己假小子的形象阻碍了她，她甚至怀疑蒋卫喜欢的就是跟她完全相反类型的女生……
　　于是渐渐地，这个曾经本色出演的女生踏上了伪装的大道——她不再随心所欲地笑，她不再随便向人展露真实的自我，她甚至不再是她认识的自己。
　　面对这样的改变，蒋玲从未怀疑过其中的好坏，她就那样一往无前地往这条道上走了下去，她虚伪地活着，却没有一丝的疑惑。抑或，这也是她的福分。起码，她不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掩面啜泣自己活的太累。怕就怕，哪天她突然的恍悟，突然就懂得了这虚伪。不过，那都是后话，她既然选择了这样，就得承担这样的种种，不是？
　　再来就是王靳了。
　　怎么说呢，其实王靳一直还是那个王靳，他从来都是想干嘛就干嘛的那种人，也就只有在蒋卫那里他才禁锢过的自己。可能会有人觉得他这样又何必呢？为了一个蒋卫压抑的自我，这真的值得吗？
　　是啊，值得吗？
　　应该是值得的吧，因为这么多年的人来人往里，一直在蒋卫身边不离不弃的从来就是那个傻不拉几的坏小子。
　　不离不弃，是很沉重的一个词，王靳坚持了，所以我想这其中的深意大概不仅仅值得二字。
　　但自从升上城苑，或许更准确地说是孟祥进入了蒋卫生命中后，王靳的不离不弃似乎遇到了从未有过的冲击。因为从那次调位以后，跟蒋卫形影不离的那个人不再是他王靳，而换成了声名比他更狼藉的孟祥。
　　他经常看着孟祥像苍蝇一样围绕的蒋卫，但他又不敢跟他争，那感觉就好像求偶失败的野兽一样，除了在一旁咬牙切齿以外什么也不能做。诚然，这例子举的可能有些龌龊了，但却相当符合王靳对于孟祥的感受。
　　也是因为孟祥的出现，他突然有种失落了方向的茫然。
　　小学那么多年里，他从未茫然过自己该往哪儿走，因为他知道只要紧跟蒋卫的步伐，无论去哪都是好的，他从未担忧过何去何从的问题，但这一刻他却迷失了。此时的王靳自然还不会如此深刻地思考，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其实他就觉得没人可玩了而已，什么迷失什么失落方向的命题对于他而言太深奥了，真心不适合他。
　　没人可玩那怎么办？
　　那就找别的人玩儿吧，班里的人也就一个蒋卫让他觉得好玩的，所以班里的人也就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了。既然班里没有那就到别的班去瞧瞧吧，但一班是萧禹的地盘，他连走过去都觉得空气污浊就更别说到里头去交朋友了，那么三班呢？三班的人实在无聊的紧，比自个班上那群只会吵吵闹闹的更无聊，也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初一找不到，那就初二吧，但初二的人也没几个是乐意跟他这新丁玩儿的。初二还不行，那继续向上爬，初三机会总能多点了吧？还真别说，在初三二班里，还真是被他找到了一个相逢恨晚的兄弟。
　　这个让王靳称作相逢恨晚的男生叫张允，是个成绩不上不下的学生，这不上不下自然是相对二班内部而言的。张允是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心智自然比一般孩子早熟，而这种早熟却不是让人欣慰的温润体贴，反而是让人不舒服的现实心机之类的。
　　他所以会让王靳看重，主要还是因为他冷漠的气质。对，就是冷漠，仿佛什么人在他眼里都是卑微到地底下的存在一样。那样的冷漠说穿了其实就是一种具有防御性的自我保护，在我看来，不是他瞧不起别人，而是怕自己被人瞧不起才如此先行把自己给武装了起来。在受到攻击前，他早已经是个全副武装刀枪不入之人了。
　　如果非要刨根究底透析的张允，他其实只不过是个脆弱胆小却故装强大无畏的孩子罢了。而这个孩子为了加强自己的武装甚至不惜跟社会上的不良拉帮结派，做出一些伤天害理之事。可能会有人说他这是一时误入歧途了，但到底是不是还真不好说。
　　因为在那样的“歧途”里，他活的比人们口中的正途好过，在那里他不用担心谁谁谁会瞧不起自己谁谁谁又讽刺的他死了老爸谁谁谁又暗骂他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他也不用为了这些没完没了的东西跟他老妈生气吵架，那样的日子，让他觉得很累，让他生不如死，甚至让他生无可恋。
　　所以，他需要这歧途给他的心安，给他的前途＇1＇。
　　而王靳却说这样一个心理不甚健康的孩子是他相逢恨晚的兄弟，如此一来，真心不难看见王靳之后的路会如何走向。
　　都说朋友是面镜子，其实说的真好。
　　你选择了怎样的朋友，就证明你是怎样的一种人，你可以否认自己不全是那样的人，但你绝对无法否认你在其中的自在。
　　是的，王靳喜欢跟张允呆一起，也欣喜着张允向他展开的世界，只是他从未看清过张允这么个人，他以为朋友就都会像蒋卫那样的无害，殊不知这世界只有那么一个蒋卫。这也是为什么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会摔的那么的惨重的原点吧！在王靳这里，遇人不淑一词或许就能完全概括的他跟张允的相逢恨晚。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这比危言耸听吓人多了。
　　一道选择题，可以有很多种答案，但从来都只有一个正确的选项，然而做出选择的人却往往有五花八门的选择。选择了，这接踵而来的对错也就必须由选择的人来面对承担，王敏蒋玲王靳如此，蒋卫萧禹孟祥也将会如此，没有人能逃的了这例外。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