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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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人？”
　　“是啊，球场认识的。”瞥到蒋卫笔直的目光，梁夏笑道，“篮球无国界嘛，英文说的再烂，也是能沟通的。”
　　“我洗澡。”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还好。”
　　“有空多跟我出去玩嘛。你都快二十的人了，哪天跟哥出去开开荤，见识见识！好不容易出趟国，不尝尝洋妞怎么像话？”
　　回答他的只有一记响亮的关门声，闻言的梁夏却一脸奸诈地笑了。
　　事实上，最近他不只是认识了一群打街头篮球的黑人，还认识了一堆留学N城这座走在时代尖端的国际都市的同胞，男男女女数下来也有好几十个人。其实他就读的那所所谓的学院本来就是N城为了他们这群留学生而设的，说的好听是学院，到底不过是让他们这些有钱公子哥儿千金小姐打发时间的去处。
　　同样的，梁夏在那里认识的都是一群二世祖，别的正经事一样不会，吃喝玩乐却样样精通，这也是梁夏最近忙乎的最主要原因。其次的原因则是蒋卫也忙，没时间陪他，他就只好出去找乐子了。
　　但，其时的他们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契机，造就了往后几乎无法收拾的局面。为此，蒋梁二人还不得不离开米国回到一别几年的故土。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再说下了楼的韩果。
　　说实在的，他是真看上了蒋卫。只是，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是不能操之过急的，再说，他有的是时间跟他玩儿。
　　“疯子，爸爸回来了。”拉开车门摸了把跳到副驾来的疯子，韩果才驱车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1＇TA：助教


☆、第　84　章

　　之后的日子里，并没有很常见到的韩果，似乎这个人的出现不过是海市蜃楼的存在一样。
　　可越是这样若即若离神秘的存在越能吊人胃口，韩果是这方面的高手，钓起人来就没失手过，至少从他出柜以来就没失策过便是了。
　　但是，当事别了一个多月再见的蒋卫时，他的表现却大大的出乎了韩果意料。
　　当韩果帅气地跟他偶遇的时候，蒋卫正在学校餐厅吃着饭，看到他手上拿的四十公分长的Subway＇1＇时，又没忍住惊叹了回他那非人的饭量，可在吃饭的人却像是没想起他谁一样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见反应。
　　还真别说，乍一看到韩果的时候，蒋卫真没想起他谁。一来是眼前的他跟第一次见的时候衣着风格很是不一样，二来今天的他也戴了眼镜。如果不是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蒋卫还真就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他。
　　不是不挫败的，看到蒋卫半天才恍悟过来的神情时，可也多亏了他这让韩果自尊受创的后知后觉才更加深了韩果对他的兴趣。
　　这次再遇的蒋卫，韩果没有继续延用之前的避而不见吊人胃口，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吊不着啊。于是他不得不见机行事地换上朝夕相对法，而这招成效确实很不错。每天在蒋卫面前晃荡个几回半天的，韩果发现蒋卫除了那个跟他同住的兄弟好友外，可说完全没有交际圈，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活过来的。
　　不过，对于韩果而言这样却正好不过。
　　除去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梁夏，他韩果就会是他蒋卫生活里全部的存在，成为他生命不可或缺一部分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罢了。
　　确实也正如韩果预想的那样，对于忽来忽去的东西蒋卫是很少惦记的，但对于一直呆在身边的存在却出奇的执著。就像当年孟祥不辞而别的失踪一样，他不是没有努力找寻过，只是或许正如梁夏当初所言是孟祥不想再见他了，他才不得不放手。但这放手里头到底曾蕴涵过怎样的感情挣扎，谁也不得而知。
　　几个月后的这天，当韩果下班回来，门都打开了也不见疯子出来迎接。下一刻，却见原本疲惫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儿，他知道只有一种状况疯子会不理他，那就是蒋卫在的时候。
　　当他换了鞋转进客厅的时候，正好对上疯子咕噜噜在转的蔚蓝眼眸，而它此时正被蒋卫环抱着睡在的偌大的沙发上。似乎是怕惊动了蒋卫一样，它连动也没动，只是一直激动地转着眼珠子注视着来到面前的他爸。
　　奖励地用力摸了摸疯子的头，再吻了吻懂事的它，韩果才低头也亲吻了下蒋卫的额头，之后就转进厨房开始做饭。
　　蒋卫是闻到饭香醒来的，当他跟疯子一同站在厨房门口时，韩果正在里头忙乎。那专注劲儿深到连有人来到身后都没发现，直到忽然被从后抱住了，他才猛地吓了一跳。
　　知道是蒋卫后，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依偎进他怀里，并风情万种地笑着抬头看他，“等一下就可以吃饭……”
　　许就是这个笑容迷惑的蒋卫低下头亲吻的他，但不管前因如何，结果才是事实。
　　那一晚，他们很晚才吃的饭，最后的工序还是蒋卫给完成的。
　　是的，就在那晚，蒋卫跟韩果有了肌肤之亲，也完成了从未经人事到初尝□的质的飞跃。如果梁夏知道了他终于开荤了，应该会很高兴吧。但若他知道这让他开窍的人是个男人，后果估计很不得了，不过蒋卫并没有打算说罢了。
　　“我会负责的。”
　　夜里睡在一张床的时候，蒋卫轻轻环抱着韩果说了这么一句。
　　听闻这话的那一刻，韩果只觉自己的一颗心脏似乎要炸开了的悸动。
　　跟蒋卫，他并不是第一次，但被上却真的是第一次。他其实一点不瘦弱，尽管看上去很修长的样子，该有的肌肉一处没少，而这也是他一直当1的资本。至于这次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当的0，韩果也说不上来。他不是第一次交的男友，却是第一次有想被人拥抱的渴望。
　　说实在的，被毫无经验的人上真心不好受。被人上这事儿本身就不好受，这下子如果不是他把自己给豁出去了，怕是真的会在半路上把蒋卫给踢下床。幸亏他也还懂得怜香惜玉，尽管自己难受也不忘照顾的他，这也是他后来撒开了手让他尽兴的缘故。
　　其实，蒋卫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尽管还是个孩子，尽管时常不言不语，但在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对里，他到底还是爱上了这个不善言辞的半大男人。
　　爱，这个词曾一度被韩果否认。
　　自从父母在他十二岁时离婚，之后又各自成家后，韩果就再也没有对谁付出过真心。他无法相信爱，也不敢相信。曾经那么相爱的双亲最后不也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曾经每晚睡前都亲吻自己对自己说爱他的他们最后不还是把他丢弃了？什么海誓山盟什么至死不渝，统统不过是谎言，他不愿意再相信，他宁愿万花丛中过，也不愿沾上片叶花粉。
　　但，当被这个大男孩拥抱的时候，他是真的愿意再相信一次爱这个词，相信这个说会对自己负责的男孩给予的承诺。
　　而蒋卫，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尽管从未谈过恋爱，尽管毫无技巧情趣可言，但蒋卫却真的很用心地在爱护疼爱的韩果，也很努力地在学习如何当一名合格的男朋友。
　　他的这些努力尽管从未说出口，韩果却都看在的眼里暖在的心头。这还是他成年以后，第一次被人如此捧在心尖爱护。不是不感恩不是不感动的，但他也不是个懂得如何爱人的人，所以他也在被爱中努力学习着回应的蒋卫的付出。
　　只是，这爱情，从来就没让爱恋中的人省心过。
　　而且，爱情，不是努力就够的。
　　很多时候，很多外因，都能成为曾经海誓山盟的阻碍。
　　许是韩果当年真的太年轻，才无法理解成人世界里的种种无奈。
　　有时，真不是因为不爱才分开，有时尽管深爱，也不得不分开。当年他父母到底为什么会离婚，他不曾问及，也不知道要问，所以也就无法理解那其中的种种苦衷罢。
　　试问，有谁结婚不是希望能一生一世的？
　　但，有些永远，不是一个愿望就能成就的；相反，很多转移，却能轻易打败的意志。
　　同样，身在爱情中的蒋卫也不是没有烦恼的。他也烦，在学业跟爱情之间，他越发觉得自己兼顾无能。他也恼，他本来就是那种一心一意一根筋的人，现在不但要求他在学习上一心一意，还要他一心一意在爱情上。这样全心全意的一心二用，他能不心力交瘁吗？
　　而心力交瘁的结果往往就是两头不到岸的残局，秋季学年初始拿到上学年成绩的时候，蒋卫真觉得世界是黑暗的。
　　学习建筑本身就不便宜，在国外学就更昂贵，他这样的成绩如何对的住拼死拼活供他在这异国他乡生活的双亲？他家虽然这几年富余了，但也没有富贵到可以让他当二世祖的程度。当初决定到这里来是他的意愿，没有依照父母意愿学习法律也是他的决定，如果几年后他一事无成回去，他真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种境况……
　　不是不挣扎不痛苦不害怕不恐慌不迷惘的，只是从来就不善言辞不擅表达的他把这些复杂到无从说起的情绪统统都压在了心底罢。
　　事实上，他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又岂止这两年来的经历？
　　二十年来，他就没对谁敞开过他内心深处的自己。不是不乐意，只是不懂得该如何做，该如何表达的那些无法用言语传递的心意。他渴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够无需他用言语就能够明瞭他所有的想法，可这样的存在谈何容易啊？
　　这也是那些年里他那么在乎的孟祥的缘故。
　　那时，孟祥可说是少年时代里唯一一个让他觉得懂他的存在。仿佛只需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然后给出准确的反应。这心有灵犀的感觉，他一辈子忘不了。也正因为这戛然而止的存在，才让他念念不忘至今。
　　那么，现在没有了孟祥，他是不是真就只能独自陷在漩涡里无法自拔？
　　作者有话要说：　　＇1＇subway：赛百味点
　　晚上10点会二更


☆、第　85　章

　　爱情，或许能够救赎人类，但人心却不一定能被拯救，特别当这颗心自甘围城自困时。
　　韩果也渐渐发现到蒋卫越发沉默的状况，可每回问他怎么了，他却总是回应一句没事就不再言语。可越是没事就越证明有些事儿，只是他不说，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每天变换着法儿逗他开心。
　　可有些心事，不是一时的高兴就真能够开的了心的。
　　蒋卫的状况似乎很严重，有时甚至会看到他一言不发坐在院子里发上一天的呆，连疯子缠他也只是伸手揽过的它一同发呆。而且，他似乎对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劲，过去还常常看到他跑步游泳，现在却是越发的不乐意出门。情｜事就更别说了，虽然晚上会睡在一张床上，他们亲密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而这可数的几次都还是他主动撩拨的。
　　他也累，面对这样的蒋卫，不但要兼顾学业还有工作以及爱情的韩果也累。
　　而累，通常是一段感情出现危机的不二征兆。
　　累了就不愿意再努力，不想再付出，因为觉得再付出也没用再努力也只能这样了，与其两个人在一起不开心，不如分开各自精彩算了。
　　很多时候，当感情中的恋人出现累这种情绪都会产生这样消极的想法。大多数人一气之下就真的分开了，有的分了后悔了想再回头却已是枉然，有死活赖着耗的，到最后也难逃分手收场。
　　每当这个时候，失恋的人就会哭喊“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更甚，有的会发誓说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再也不愿意爱人了，这爱太苦太累太伤太磨人了。
　　是啊，不管是哪种爱，只要陷进去了，退出时总免不了一身的伤。
　　幸亏，并不是每一种累都无法克服，只要够用心够深爱，这累或许就能被承受被化解。
　　韩果是真的爱蒋卫，是真的爱吧！我不知道，但能够做到他对极度消沉的蒋卫这样不离不弃程度的，如果都不算爱，那大概真就没有什么可以言爱的了罢。
　　这天从学校回来，韩果又看到蒋卫呆在落满枫叶的院子里跟疯子对树发呆。
　　最近疯子也似乎被蒋卫感染了那么点忧郁，变的无精打采起来。它跟了韩果三年了，从第一天把它抱回家起，它就是个疯子一样活泼的存在，现在却变的郁郁寡欢。韩果不是不心疼的，但他也知道疯子这也是在心疼的蒋卫。尽管它不懂的言辞，却最是能够感受身边人的情绪，而它大概以为只要自己一直陪在蒋卫身边，蒋卫就会好起来吧。
　　它的心意，韩果看的一清二楚，正如自己的心意一样，就是不知道蒋卫是否看到了感受到了？
　　走到蒋卫身后，从后圈住他，靠在他心脏处倾听的他的心跳，韩果只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如果蒋卫能早日振作起来，他就没什么好烦恼的了。他乐意让上帝救赎的他，可蒋卫不信仰上帝，他也只能虔诚祷告祈求上帝保佑的他。尽管没有一种信仰能够做到救赎的非信徒，但只要虔诚祈祷，神明总是会赐下保佑的。
　　把身后的韩果拉到怀里抱着，蒋卫闭上眼把脸埋进他肩窝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疯子也乖顺地窝在两主人身边，偶尔会有几片叶子随风飞舞，两个相拥的身影加上一条漂亮的大狗，那画面唯美的教人过目难忘。
　　“卫儿，想听听我这几年来的经历吗？”尽管不愿意打破此刻安宁的美好，但此时却也是最好的谈心时机，所以韩果十指紧扣住蒋卫的手，起了这么个头。
　　得到蒋卫一声应允，韩果开始娓娓道来他这几年的经历——
　　从十六岁脱离父母每个月的赡养费起，韩果就开始了他自力更生的岁月。他没有人可以依靠，祖父母都在的国内，自他出生起就没见过他们。而除了那间父母留给他的房子，他唯一能靠的也只有他自己一双手了。后来为了缴学费，他把房子租了出去，靠着每个月得来的房租和做兼职赚来的钱，他养了自己快十年了。高中几年的学费他就是这样一分一毫给省下来的，上了大学则是靠的银行贷款，才总算轻松一点。那些年里孤苦无依的日子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但如果连他自己也放弃自己，怕是真的没人在乎的他了，事实也确是如此。那十年间，他也迷惘过痛苦过伤心过甚至绝望过，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