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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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说，人这一生也就那么短短几个十年，前两个十年已然花在了各种年少轻狂的蹉跎中，中间的几个十年到底离不开为了生计家庭奔波操劳，剩下的两个十年也不晓得能不能安享的晚年，谁又真敢说自己不在乎的这里头任何的一个十年？
　　王靳也一样的，尽管他打小就是人们眼中的不良，可就算是不良也是人，是人就总逃不掉这世俗的种种。尽管嘴里不说，可十年的青春年华，谁又真潇洒的起？
　　从监狱出来，吴辉发现蒋卫原本就紧锁的眉心似乎又加深了。确实，如果换做是他的发小遭遇了这样的事，他也宽心不到哪去。
　　“今天谢你了。”分别的时候，蒋卫真诚地跟吴辉道了声谢。
　　“是兄弟就别跟我来这套，况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这声谢，吴辉浑身都难受开来，难受的好像被人生生揍了一顿般。
　　“他是出不来了，可以的话，请你以后多关照下他。”
　　“放心，我会给他打点关系的，尽管不一定帮上什么忙，以后不会让他活受罪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再多他也帮不上。
　　“你是不是要当个好官？”
　　“嗯？啊！是啊，呵呵。”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吴辉说道。
　　“等我五年。”
　　“啊？”
　　“五年后，我回来当你的后援。”
　　五年后吗？这算不算他给吴辉的承诺？又或者是王靳的？不管怎样，五年后，祖国的大地上将会有他蒋卫的一席之地就是了。那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五年后吧，五年后到底如何物转星移，现在都还言之尚早。
　　那天他们分别后，蒋卫就给梁夏打了个电话说他要把机票提前，原本在饭局哈皮着的梁夏一听这话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二话不说就撇下一局子人奔他家来了。
　　“你不必跟我一起走。”在梁夏的追问下，蒋卫就说了这么句。
　　“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跟你一起走我留这干嘛？虽然有些没享受够，但你要走我自然是随你的。不过，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我想尽早完成学业。”
　　“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我今天……”坐在椅子上的蒋卫手肘撑在大腿上，一双手捂住脸不知道在压抑的什么，半天才又听他说，“去见了王靳。”
　　梁夏虽然没见过王靳真人，他的事却也是听的不少，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人的，就是不知道王靳跟蒋卫决定赶回米国有什么关系罢了。
　　“他被冤枉坐牢了，十年。”
　　“坐牢十年？！”梁夏不敢置信。
　　没得到蒋卫的回应，梁夏心头却忍不住一番的千回百转。自己之前吸毒一事就够蒋卫焦头烂额了，这才回家几天？竟然又遇到发小被害坐牢一事，这要换作是他还不得抓狂发疯？这下蒋卫该是怎么个心情？他不由有些担忧。
　　低头看了掩面掌心的蒋卫半会，梁夏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决定：“好，我们提前回去吧。”
　　这个决定一出，两家家长有意见了，可奈何他们俩儿子行的是一着＇zhuo二声＇先斩后奏，他们除了跳脚的份儿竟是半点奈何不了他们。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只好开始给两小子打点离开的行囊，什么吃的用的穿的，能打包的一样没给落下，那样儿似乎生怕那边闹的饥荒一般。
　　机场离别的那天，就两家人加上徐云前去送行。到了进闸时，两家贵妇人还停不了唠叨了一路的叮嘱，那激动样儿似乎恨不能跟着儿子上飞机算了，最后还是俩一家之主给摁住了喋喋不休的她们，儿子们才得以挥别家人故乡，转身继续他们未完成的飞翔梦。
　　目睹着飞机划过天际，两家人心下忍不住一阵难舍，这一别，怕是要经年了。
　　蒋卫离开祖国回米国那天，远在北方都城的萧禹站在树下看了半天的灰蒙蒙的天，如若不是傅帅打电话催他练习，他还真能一看一天过去。
　　“你就这样放他走啦？”
　　从古城探看双亲回来的傅帅知道蒋卫离开后，曾经这么问过的萧禹。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来着？似乎还挺潇洒地说了句“是我的，始终是我的，我急什么？”听着是挺牛叉轰轰的，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潇洒底下是如何的惶恐不安。可即便再无措仓惶，除了等待时间成全他的爱恋外，他就只能坚定不移地一路向北了。
　　再说，他相信，五年后，蒋卫会回归他身边。
　　而这，就够他期盼的了。
　　那之后，就迎来了萧禹在W大的第三个年头。大三了，大四还会远吗？
　　从前还是大一的时候，似乎走步路脚程都是飘逸的，现如今却只恨不能给脚下装上个风火轮飚起来。大一的新生是幸福的，在他们心中未来四年是自由的天堂，大二的学生是快乐的，在他们那里没了大一的懵懂却多了几分轻松，大三的学生大概是最尴尬的一群了，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上无所适从，完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来对待即将到来的大四，未来对于他们并不如大四学生那般急迫现实，却也在无形之中被阵阵的压力吹的无法安宁。
　　现在Madman里就剩下萧禹、傅帅和大一的甄宇，红毛跟黑爪都毕业了。去年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练习的时间就不多，除了参加比赛时大家还聚一块外，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各自行动的。没有了薛尹这位经纪人的存在，似乎真的缺了点什么，可她人现在J国，回来是不可能了。
　　是不是每个人每个存在都离不开消亡的结局？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打一开始就不应该拥有呢？
　　“想什么呢？！”练习完，他们Madman三个人一块吃饭时，傅帅问。
　　“嗯？”
　　“好好吃饭！”敲敲他的碗，傅帅说。
　　“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对面的甄宇问。
　　扬起笑靥，萧禹说：“我能有什么烦恼？就季节变了，胃口有些差。”
　　听到他这么说甄宇也没有多想，反而直接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那我们乐队以后怎么办？红毛他们现在不都工作了吗？以后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跟我们疯了。”之前的社团招新虽然招了不少新成员，但基本都是不会乐器的，就几个唱歌还行，想找个会弹贝斯的简直如大海捞针，也难为薛尹当年是怎么发掘的还在上高中的甄宇。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我们贝斯鼓手主音一个不缺，而且红毛他们也没说退出，哪天他们要说不干了，不还有咱？”虽然嘴里这么说，傅帅其实也不是不担心的。Madman十年来的传承，可不能在他这里断了。而他这些天也没少东奔西跑，希望能给乐队找几个人，可这天大地大的往哪找人？挖其他乐队的人这实在太不道德了，而且乐意跳槽做朋克的也不多，真心有种无路可走的泄气。
　　“我们从部里找个经纪人吧。”萧禹突然建议道，“找个女的来顶薛尹姐的位置吧。”
　　“……也好，回头我召集个集会跟大家说说这事，让有想法的出来竞争下。”有个经纪人总是比较好的吧。
　　于是几天后，莫雨就因了他们这个决定走进了他们的世界。
　　【好了】
　　更着更着就更不下去鸟，你说我是该一下子跳到五年后好呢？还是一点一滴来呢？可这五年要写的话该写什么好呢？ohno……
　　关于这最后出现的“莫雨”完全是个意外，意外啊！就不知道这个意外会给俺这文造成毛个影响，必要时我这亲妈说不定得快刀斩乱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3　章

　　回到米国的日子并没有如设想的那么好走，英语依然是蒋卫生活学习的最大障碍。那种恨不能一出生就会说英文的迫切，大概也只有像蒋卫这样的留学生才能明了其中的苦逼。现在他的生活基本就剩两件事，奋斗和背单词。
　　那韩果呢？
　　可能会有人这么问，确实也应该会有这样的疑问。只是蒋卫现在是真的忙的恨不能一天当两天用，每次跟韩果见面也是手不离的单词书，那模样好像跟他谈恋爱的不是人家韩果而是他手中的书。被忽略的感觉很不好，特别是在遭遇了蒋卫回国一役之后。
　　韩果本来就是没事会想很多的没有安全感之人，从前爱玩一夜/情也就为了一夜清的方便，就算跟人交往过，但每次先提分手的也是他，先离开的人总是赢家，他才不乐意当被留下的那个。
　　那么他现在到底怎么想呢？想分手吗？在面对日渐对自己冷淡的蒋卫时？不是不想的，可更多的却还是各种自我挣扎。他不知道蒋卫口中的王靳是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回来就告诉自己要为了他早日把学业完成，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说。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他蒋卫！
　　可这话他没敢跟蒋卫说，光瞧他那埋头没日没夜努力的模样，韩果一腔的话语就只能闷在的胸腔无法抒发。跟蒋卫吵架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也吵不起来，每当他指责他不够在乎自己时，蒋卫那一脸茫然的无辜表情只会让他更挫败。挫败的同时总禁不住暗骂自己神经质无理取闹，明知不该如此却总是无法抒怀，不禁怀疑自己比蒋卫虚长的这几年是白活了。
　　比起韩果的各种不安烦躁，同一屋檐下的疯子倒显得淡定多了。每当蒋卫过来，疯子都会乖乖地窝他身边陪他背单词，不时还会好奇地看看他手上的书，然后满脸崇拜地仰视的他，每当这时蒋卫就会勾搭着它的肩膀给他背自己刚记下的单词。那画面美好的让韩果哭笑不得，有时真觉得蒋卫爱疯子多过自己。
　　蒋卫爱读书忽略自己还不算什么，最让韩果抓狂的应该就是梁夏的无处不在，只要有蒋卫的地方就一定有他梁夏的身影，那阴魂不散的架势直让他恨不能买柄枪把他人给毙了算。
　　韩果是不懂蒋卫的，起码不能理解他对于所谓兄弟的感情定义。他可以为了梁夏回国几个月，可以为了什么王靳马不停蹄赶回米国，却单单把他这个恋人一次次地忽略，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面对韩果最近的反复无常，蒋卫眉头也是一锁再锁，他不明白韩果为什么老会觉得他不重视他，他每天再忙都会给他打电话，周末更是直接窝他家里，这样还不算重视吗？他有问过梁夏意见，梁夏却只是回了他一句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的，时间久了就好了。
　　蒋卫是相信梁夏的，再怎么说他比自己恋爱经验多不止一箩筐，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他就没太把韩果最近的不妥太当回事，自己该干嘛还干嘛。
　　但蒋卫哪里知道，他相信的经验老道的兄弟却是不怀好意，甚至是故意搞破坏的。
　　其实，不管站到哪个角度位置上看，梁夏的这种拆散行为都是不应该的。身为兄弟的，有时真的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一句支持就够踌躇不前的对方振作起来。只是在梁夏的价值观里还是耳渲目染地继承了国人强势的意识，他跟很多人一样同样无条件相信着“自己觉得好的，对方就该接受，自己觉得不好的，就绝对要想方设法阻止”。这样的意识，几乎是根深蒂固在他的血液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他已经这么做了。
　　不夸张地猜测一句，倘若将来梁夏要发现自个孩子出柜了，家里恐怕得闹翻天，他是不会妥协的人，最后要不是闹个家长孩子不欢而散断绝关系，就该是又一出的梁山伯祝英台罢。
　　然而，没有人能够批判梁夏对蒋卫的兄弟情，就好像没有人能够否定蒋卫对于韩果不成熟的感情一样。他们的出发点都是爱的好的，只是他们给予的方式在某个特定的情况下并不是对方想要的罢了。人们失望的往往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他们给予的期望与事实之间的那段落差。
　　韩果的不安反复针对的其实不是蒋卫对他的感情，而是他心头对于蒋卫的期许，他期望里预期里的蒋卫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他应该如此这般理应这样那般，可是蒋卫没能达到他的标准他的期待，所以他失望他伤心他挣扎他不安，疑心蒋卫是不是不爱自己了？怀疑蒋卫是不是不适合自己了？惊疑自己当初是不是选择错了？疑惑自己该不该继续走下去？
　　人在爱情里总是脆弱的，因为无法抓握对方的心，自己一颗心交付出去，那么孤零地在风中摇曳，为的不过是能够跟相爱的那颗心紧紧依偎。可，再相爱的两颗心永远是两颗，不是一个整体的存在就难逃分离，就算是一体的存在尚且忧心分裂，更何况是独立的两颗心？无法掌握的那种无助担忧惶恐，拥有着的人就没有不曾尝试过的。
　　爱情里的人，其实都是活在的水深火热之中。冰火两重天的爱情世界里，没有谁比谁优越，一旦爱了，再强悍狂妄的人都得经历一番从天堂到地狱的折腾，尊严在爱面前甚至一文不值。
　　那么，这么艰难的一条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乐此不倦？
　　寂寞吧？
　　如果问韩果，他大概会这么回答。一个人太难过了，两个人总比较热闹，起码夜里睡觉的时候不用一个人面对的黑暗。
　　能为什么？看顺眼就一起啦。
　　这样的回答无疑只有梁夏这家伙会说。在梁夏的世界观里，他其实并不大懂什么是爱情，又为的什么谈恋爱。初中第一次交女朋友的时候为的不过是炫耀，觉得那个时候有个女朋友是件很吊的事，于是就有了他的初恋。后来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课本还勤，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觉得不新鲜了，没感情了，就分手了，随便的就好像逛街买衣服一样。甚至到现在，梁夏也没有刻骨铭心地爱过谁，所以他是无法理解萧禹的，这辈子，怕是都难以理解了罢。
　　情不自禁？
　　对于韩果的感情到底如何，蒋卫自己也很难解说。当初真就好像鬼迷心窍了一样跟韩果发生了关系，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在骨子里头，责任对于蒋卫而言就好比他的血液，那是生存的根本。即便没有了感情，恐怕他也会一直跟韩果在一起，只要韩果愿意，他真能跟他就这样一辈子。
　　如此看来，爱情似乎千姿百态，比如委曲求全，比如漫不经心，比如至死不渝，无一不是爱，谁也没有批判谁的资格。都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