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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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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看向萧禹，蒋卫扯了扯唇角，摇摇头，“有点累。”
“你时差还没调过来，头要还疼先吃点药顶着，白天你撑着，等到了晚上再睡。”把水递到蒋卫唇边，萧禹关切地说。
拿过拧开盖子的矿泉水喝了几口，蒋卫虚应了声，有些心不在焉。他这头疼确实有时差一部分的原因，但大部分还是来自即将要面对的状况。前天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就听出了蒋妈妈的不乐意，当时还没敢跟他们讲他不回米国的事，这下子要知道他再不回去了，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下了车往小区走的时候没想到会被门卫给叫住了问找谁，那门卫大概是新来的并不知道蒋卫这个住户，听他们报了户主和家门，那人才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等他们走了几步，那人还没忍住回头去看，心想这两男生长的可真俊。
“别担心，要挨骂我也陪着你。”督见蒋卫蹙起的眉心，萧禹安慰地握握他的手说。
蒋卫感激地反握了下他的手，然后率先出了电梯，来到家门口并没有掏出钥匙反而直接摁下的门铃，事实上他身上并没有家里的钥匙。
没一会，里头的桐木门就被打开了，隔着镂花钢门，里边出现了蒋妈妈的身影。
“妈。”
“奶奶！”
随着镂花门推开，蒋萧几乎异口同声唤的蒋妈妈。
刚打开门的那瞬间，蒋妈妈有那么片刻竟然没认出门外的两人来，直到两人开口唤的她，她才后知后觉地恍惚过来。
这不该有的糊涂其实也不能全怪的蒋妈妈，尽管不时会跟蒋卫视频，但最近大半年里除了电话，蒋妈妈都没在网上见过的儿子，三年不见的儿子突然横空出现的面前，蒋妈妈能够不晃神吗？至于萧禹，上一次见他好像也是一年半前的事了吧，这小子变化也不小。那么帅气的两小伙突然这样站在她家门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蒋妈妈实在有些反应不过来。
进了屋后，一直是萧禹在唧唧喳喳地说着话。如果不是有他在，蒋卫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时隔多年，他忽然有种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母亲相处的无措。
经过萧禹的一轮预热，蒋妈妈似乎也已经回过神来，开始一如从前地指挥他们先去换身舒服的衣服，等下下来吃西瓜。
蒋卫拎着行李箱往楼上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转入厨房的蒋妈妈，虽然妈妈还是老模样，但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再次推开三年未回来过的房门，里边一如既往的干净，应该是在他回来前有打扫过吧。事实上，他房间蒋妈妈每个礼拜都会打扫，家里每次打扫也从没落下过他房间，所以就算这次他先斩后奏地回来，房间也无需多花时间整理。
“好久没来你屋了，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啊！”萧禹一进门就扑到床上滚了一圈，再面朝上地看着来到床边的蒋卫笑道。
“换衣服。”
“我晚上还得回家，换来换去麻烦，你换吧。”
“你要回家？”蒋卫整理行李的手顿住，抬头看他。
“回啊！怎么，舍不得我吗？”身子一转，双手撑着标致的脸好整以暇地趴在床尾与蹲在地上的蒋卫对视。
“有些。”说真的，蒋卫确实不大乐意萧禹今晚离开。
闻言，萧禹笑弯了一双大眼，心情很好地说：“放心，我明天上午就过来，今晚得回去见见我妈，你那件大事留着明天再说，奶奶才刚平复你不先告她一声就回来的不满，别一下子就把她老人家给逼急了，先享受享受家庭温暖再说。”
换了一身家居服下楼，蒋妈妈已经切好西瓜在餐厅等着的他们，见萧禹还是原来那身衣服张嘴就唠叨了他几句，听到他说待会要回家才停了说辞，完了又接着吩咐他回家请萧爸萧妈明晚过来一起吃顿饭。
“难得我们两家人聚一块儿，都好些年的光景没齐齐整整吃上顿饭了，你小子回去可别忘了给大人说，知道吗？”对于萧禹，不管他长到多大，在蒋妈妈这里还是禁不住当他小孩地对付。然而轮到蒋卫，蒋妈妈却无法一视同仁地看待，虽然都是同龄的孩子，但不同的孩子得用不同的方式态度对待，她不可能像对小屁孩一样对蒋卫说话，打小就不是。或许这里头也掺杂了跟萧禹不一样的期望吧！父母总是望子成龙的，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对孩子苛刻了也是难免的。
捧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了一大勺送嘴里嚼巴着等蒋妈妈叨念完，萧禹才讨好地笑着说：“奶奶你放心，以后我就在南城工作，一起吃饭的机会多着呢，只要你不嫌我烦，我每个礼拜都回来陪你们吃饭逛街。”
“你别嘴花花……”
拿着切好一块一块的西瓜啃着的蒋卫安静地看着萧禹跟自家妈妈有来有往地说的高兴，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画面也不错。换作是从前，遇到此情此景他大概又要心情黯淡一番吧。
一个西瓜两小子一人一半吃了半天才吃完，其实要真专心吃的话没一会就该吃完了，但多亏了萧禹扯着蒋妈妈一刻没停地说着话，时间才过的飞快。之后洗完手从餐厅出来，萧禹就从小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礼品袋献宝地捧到蒋妈妈面前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希望她会喜欢。
“这是保养品，会让奶奶你更加年轻漂亮的，如果以后用完了跟我说一声，我立马给您再送一份新的过来。这个是给爷爷的保健品，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喜欢喜欢，怎么不喜欢？你这孩子，这东西得多贵？工作才多久就这么浪费？”话虽这么说，可看得出来蒋妈妈其实是很高兴的。
“嘻嘻，钱赚来就是孝敬长辈的，再说奶奶对我这么好这么疼我，我也得表示表示，以后我还会赚更多的钱，然后会更加孝顺你们。”这话说得恭维讨好却真真是萧禹的心底话，再说以后跟蒋卫一起了，自然是要加倍孝顺二老的。
萧禹的话直说到蒋妈妈心坎去，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蒋妈妈笑了一眼的鱼尾纹。见蒋妈妈高兴，萧禹趁热打铁地说：“蒋卫也给你跟爷爷带了礼物，是不是，蒋卫？”
“哦，是，我去拿。”在一旁看着他们腻歪的蒋卫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点到名，愣了下才回过神来。而在他上楼取礼物的档口，萧禹一刻没闲地趁热打铁着给蒋妈妈吹耳边风，说蒋卫如何有心怎样孝顺哪般尽力，一番话说的天花乱坠，听的人飘飘然，蒋妈妈翘起的唇边就没落下过。
之后萧禹一直坐到蒋爸爸下班回来才起身离去，蒋家人几番留他吃饭都被他拒绝了，说让蒋爸爸送他回家也被他推辞了，就连送他下楼后来也变成了只送到电梯门口，跟二老挥别时，只有蒋卫跟在他身边下的楼。
“回去的公车应该没有了吧？”
“我打的就好。”
“饿不饿？”
“回去就有饭吃了，我妈说做了一桌我喜欢的菜等着呢，下次你来我让她给你也做上一桌。”
“嗯，好。”
“你回去吧，我等就好。”已经给计程车公司打过电话，车子应该很快就过来。
“不碍事。”其实，萧禹也没真想赶人，不过听到蒋卫的拒绝，他还是忍不住高兴。
“市苑也还是老样子。”看着对面夜色下的楼群，萧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嗯。”看起来确实是，至于实际是不是就很难讲了。
“回去好好跟奶奶他们吃顿饭，事情不急着讲，有事给我打电话。”站在小区入口的路灯下，萧禹回头对身侧的蒋卫说。
蒋卫正准备开口答话，呼叫的计程车就来了，两人默契地抬脚往车子走去。走近了，蒋卫帮他拉开车门等他上车，萧禹则回过身对他说：“我明天就过来。”
“我等你。”
闻言这话，萧禹也矮身坐进了车里。蒋卫把他的小行李箱塞到车尾箱，然后走回来俯身对坐在副驾上的他说：“车牌号我记下了，到了给我电话。”
“嗯，你回去吧，明天见。”
看着车子驶进了夜色中，良久，蒋卫才转身往回走。那门卫在他经过的时候又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番，心中惊疑这是哪家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3 章
第二天，萧禹果然如约而至，只是当他到来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下午了。
“昨晚跟你姥姥促膝长谈了一晚上，凌晨才睡着的，再起来就已经中午了。”趴在蒋卫床上抱住人家的枕头，萧禹仍旧一副睡不够模样语气地解释说。
“还困？”坐在地上捣鼓电动的蒋卫回头问。
“困啊，你好了没？”
“你想玩什么？拳击还是网球？”
“有没有不那么累的？”他都好几十年没运动过了。
蒋卫把游戏列表翻了一遍，说：“开赛车？”
“这个好！”于是咻地翻身起来下床，盘膝坐在床尾的地毯上，接过蒋卫递来的遥控戴在手腕上，“我好久没玩游戏了，上次玩还是在你这里，都好几年了，这科技真是越来越NB，从前还是手操杠，现在都遥感了。”
“梁夏给的。”
“那小子真会享受。”
“你别乱撞。”
“它非要撞，我也没办法！”目不斜视地瞪着屏幕上一路扫街般把路人街灯商店都撞飞而行的跑车，萧禹只觉得搞笑。“以后要让我上路得出大事。”
“身子不动，手动。”
“本能反应！”开车过程中，萧禹不是左摇就是右摆，不时骚扰下身侧的蒋卫还觉得挺有意思。
一轮奔跑下来，萧禹仰靠在床尾，歪头看一旁的蒋卫，说：“怎么坐着也这么累？有没有更省力点的游戏？”
“你都不运动？”轻松就跑了第一的蒋卫回头来看他。
“没事干嘛把自己搞那么累？”说着向蒋卫伸出手，示意他拉自己起来。
握住他的手把人拉坐好，蒋卫说：“回去每天跟我跑步。”
“不会吧，跑步？！”萧禹哭丧了一张俊脸，心下又是欢喜又是忧愁。
到了晚上，两家人聚齐，一顿丰盛的晚餐在两位妈妈的忙活下即将热腾腾出炉，那之前，两家爸爸则悠闲地在书房喝茶下棋闲聊，两小子玩了会电玩翻了会漫画后就并排躺在床上商量事宜。
“我昨晚已经跟你姥姥通过气，待会吃过饭大伙聚一块三八的时候，我会提示你说话，到时你就把你决定留下的话说出来，之后的事，我会给你撑着。”萧禹单手撑头，侧身躺在蒋卫身边看着他，那目光炯炯的教人无法忽略。
有时蒋卫真的很羡慕的萧禹能够拥有这样的一种性格，仿佛无论经过多少年的分离，在他那里都不会有间隔一样，只要再见，他总能一如既往地亲近畅谈，这样的事儿放他身上却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不好使。
吃饭的时候，气氛一派的和睦温馨乐也融融，那画面美好的一如初见，时光仿佛未曾因为岁月的变迁而把这两家人的情分消退半分。即便时隔经年，孩子都长大了，大人都渐渐老了，亲人始终是亲人，尽管没有血缘的牵绊。
“小禹以后都在南城工作就该常回家吃饭，反正也就两小时路程，那什么轻轨不修好了吗？以后回来记得坐那个，就不用去挤汽车了，还快。”吃过饭，撤下了碗碟置上饭后水果的档口，蒋妈妈接着之前的话头说。
“奶奶你要想，蒋卫也可以常回家吃饭啊。”萧禹适时地开口，并用眼神暗示的蒋卫做好准备。
“这怎么能一样？他是要回米国的，以后要拿到身份了，把我们都接过去就可以时常见到了。”蒋妈妈边给大伙切水果削皮，边顺着萧禹的话说。
“爸，妈。”
在蒋妈妈话落后，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蒋卫开口唤了声。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他身上时，他才接着说，“我，以后都会留在国内发展，不回米国了。”在一旁的几个大人除了萧妈妈外都面面相觑了一会，仿佛没有听懂蒋卫话中的意思。
“奶奶，蒋卫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再回去了，他想在家门口工作，也好孝顺你跟爷爷……”
萧禹话音未落就被“啪”一声巨响吓噤了声，只见原本在削苹果的蒋妈妈猛地把手中的刀扣拍在台面上，一脸气急而抖地指着蒋卫，“你说，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对上蒋妈妈的眼睛，蒋卫毫不迟疑地摇头，见状，蒋妈妈几乎哑了声，“那你回来干什么？”
“亲家，你先坐下，有话好好说，看把孩子吓的。”坐在身旁的萧妈妈见蒋卫被吼的低下了头，连忙安抚地去拉蒋妈妈的手，并开口试图缓和下气氛，“孩子想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如我们先想听听他怎么想怎么说，好不好？”
在座的两位一家之主都没有吭声，特别是蒋爸爸，只是在最初听到消息时转眼看向的儿子，之后便默然待之。一边的萧爸爸见蒋爸爸没动，而萧妈妈也已经出手便没有急于出手只静观其变。
“他还能有什么理由？在米国呆了五年了，说回来就回来，也没跟我和他爸吱一声，现在竟然还说再也不回去了？我们这些年投资在他身上的钱不就打水漂了？眼看着毕业了，工作了，绿卡也快拿到手了，他这个时节回来，不分明让我们堵心吗？人家小夏也没有要回来，更没有说再不回去！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也不用说！明天你就给我去订机票，月底一到马上给我滚回米国去！”光从蒋妈妈这段激动的言语中，就足以听出她那恨铁不成钢的痛心了。
同样的，把这段话听在耳里的蒋卫又何曾不心痛？他仅仅说了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表达解释就已经完全被否决了。他也早料到会这样，当初才不得不选择先斩后奏这样极端的回国方式。
“奶奶，你别怪蒋卫，他在外面这几年其实并不好过，怕你们担心也没敢跟你们讲过。上一次他回国到都城找我玩那会，瘦的那样儿我看着都心疼，他那次就跟我说在米国吃不好，我当时一听差点没哭出来。那时给他煮碗餐蛋面吃，他都能吃的津津有味。这次偷偷回来怕是真的熬不住了，我在都城都这几年都过的不容易，他一个人在米国怕是更不容易，我每年还能回家几趟，他几年才回来那么一次，他苦他累也没敢跟别人说。”
“奶奶，他没有地方去，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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