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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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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萧禹，掏出手机一看，没想到是吴辉，摁下接听，蒋卫喂了句，之后就没再听到蒋卫任何的回应，唯一有动静的就是他一双越蹙越深的剑眉。期间，还看到他往萧禹那边转过去的若有所思的目光。被他盯着看的萧禹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原本还打算玩电脑，这下子什么心情也没有了，索性走到蒋卫身边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站，顺便偷听下。
也不知道是蒋卫手机质量太好还是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太小声，任是他这么近的距离还是没能听到什么风声。直到蒋卫神色凝重地挂断电话，萧禹才微拧眉心问：“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蒋卫眼眸一沉，拉开萧禹，边往挂着外套的架子走边说：“吴辉的电话，我出去一趟。”
“是关于王靳的事？”说到吴辉，萧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王靳。
“嗯，如果晚饭没回来，你先吃。”
“我跟你一块去。”
顿了下，蒋卫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但世间的事其实都是因果循环的，比如，今天是你伤害了我，明天我可能就会伤了他，后天说不定他又伤害了她，再之后没准伤害你的就是她。吴辉的这通电话就有那么点这个意思，不同的只是这里头掺和的伤害更大更深罢了。
王靳大概不会想到曾经陷害自己入狱的那个人竟然在时隔多年以后遇着了跟蒋卫认识的吴辉，而这个人还跟萧禹有过交集，甚至还是蒋萧共同的老同学的所谓朋友。
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圆了？
兜兜转转，他和他，原来都不过是朋友的朋友。
是的，这个曾经用权花钱让王靳受尽牢狱之苦的人不是谁，正是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苏绪，那个天真地以为有一个当小官的老爸就无所不能眼睛长在额头上的败家子。他可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遭遇的徐云，也难以料想这个徐云来头这么不小，更不会猜到自己最后会遇上的吴辉，被他们冯局派来应付徐云招呼的跟王靳有关联的那个吴辉。
蒋卫跟吴辉这次是约在一个饭馆的包厢里见的面，毕竟有些事还是隐秘点比较好。只是当蒋萧两人到达的时候，吴辉还没有到，他们二人在里边相对无言地坐了半天才见有人推开门进来。说到蒋萧的相对无言，其实也不大好说，关键还是蒋卫在想事情，他一思考，这其他的感官就不好使，萧禹也就没打扰的他。再怎么说，萧禹也是希望王靳这个事能早日完结，省得蒋卫每次为了他的事都东奔西跑，更重要的还是忽略了他。
“今天值班。”这是吴辉迟到的理由，其实也算不上迟到，就是蒋卫他们早到了。
“要先吃饭吗？”反正也差不多到饭点了，如果他们占了个隔间不点餐，这饭馆大概得把人撵走吧。于是三个人招来服务员点了桌菜后才开始说起话来，就是不知道这话说完了还有没有胃口吃饭罢了。
事情说起来也巧，今天吴辉的值班本来就是给别人顶替的，他们冯局也没在，是后来他给吴辉打电话让他处理个事才遇着的那个苏绪。从外头巡逻回来的吴辉原本还想着是哪个官家子弟那么厉害使动的冯局给打电话，一回到局里就听到苏绪在里头嘈咧咧的嚷嚷，说什么他爸是谁谁谁，他们谁敢碰他，有他们好受之类的嚣张话。
当时跟吴辉一块值班的几个都是小职员，虽然不至于被苏绪的嚣张给唬住，但也实在没敢太得罪他。这下子看到吴辉回来大伙都松了口气，直接把人丢给的他都散开了。
苏绪看到吴辉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口气就更加的狂妄，却不料吴辉上来就甩了他一脑勺，直接就把他人给打蒙了。警校出来的，手劲都非同一般，要吴辉再加个几成功力，这丫大概能够直接进的启智学校。
“吵尼玛，坐下。”说着对着他膝弯处就是一脚，还在满头星星的苏绪差点就直接给他跪下了。长到今天这个岁数，苏绪还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对待，一时间竟然震惊多过动怒。
“你丫别以为自家老爸多牛逼，跟哥比起来，你丫就一蚂蚁，哥一脚就能把你给你踩死，所以你给我醒定点，听到没？”当了刑警这么久就算还做不到他爸的雷厉风行，这流氓老大的架势却也学了个十成了，唬起人来还不就是手到拿来的事？
被一下下拍着脸颊的苏绪早就没有了来时嚣张，看着吴辉脸的眼充满了胆战心惊。其实他的胆怯并不难解释，说到底苏绪这个人并没有见过什么风浪，从小到大每次只要搬出他爸的名号谁不给他让道？就算打架也有人给他垫着挡着冲着，他是一点儿伤也没沾着，这下子他爸这个护航突然失效了没了，还被人这么吓唬着，你说他能不慌吗？
不得不吐槽一句，出事时有多嚣张，遇挫时就有多怂，而苏绪正是这其中精准的一个好例子。
“你把他拘留了？”萧禹跟吴辉并不熟，从前他跟蒋卫相熟的时候，他没有参与，现在倒因为王靳的事跟他有过几面之缘，这时候说起话来也不至于太僵硬。
“中午的时候他那爹把他给提走了。”昨天几个人轮流陪他耗了一整晚也够他受的了。
“你怎么知道就是他害的王靳？”萧禹边吃菜边问，反而是应该更关注事情的蒋卫却表现的格外的安静，手上的筷子几乎没怎么动过，这还真不像他的风格。萧禹见了，还不忘给他夹个几筷子菜催他快吃。
“一开始是从王靳那里得知这个人的，后来我有调查过他，他爸是南城北城区的一不大不小的官要人员，这几年应该没少因公假私，越是像他这样不上不下的官胆子就越大，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的事儿做的是完全不避讳人，我稍微查了下就查出不少端倪，倘若上头有人下达个什么文件，肯定一下子就能清出一台子的人。”
官场这玩意，身在其中越久看到的黑暗得到的诱惑越多越容易泥足深陷也就越麻木不仁。
有从场子里退下来的老一辈感叹过，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而是这个泥潭太深，进去了久久徘徊无路，等好不容易出来了，原本再雪白的毛发也该浑浊了。再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进去了还乐意出来的，这黑跟白早就模糊了界限。
“既然有把柄在手，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家给扳倒？也省得这样的贪官污吏为祸人间。”没想到方俊认识的那人这么不是个人，还亏他昨晚对他那么好客，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啊。
这世道，穿上个衣服，禽兽也能装成的圣人，不得了。
吴辉闻言脸上漾开一个看小孩一样的笑，说：“这其中牵扯的人和关系可不只是一个小小的苏家，苏家之下牵扯的四肢百骸多着呢！这只百足之虫，可不是我一个小小刑警能够轻易撼动的。”
“那就直接威胁支撑苏家的大家啊，只要让他们觉得苏家不但没有贡献还是害群之马的话，事情是不是就好办多了？”
萧禹的建议很有见地，但问题是该怎么实行？在这个视法治如儿戏的关系社会里该怎么跟所谓的上层阶级智斗是个需要几代甚至是数十代人的勇敢探索，换言之，不是现在。但也不是说绝对的不可能，就是难啊。
“蒋卫你怎么看？”吴辉并没有直接回应的萧禹的话，反而是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蒋卫。
把萧禹给夹的菜都吃下，蒋卫才一字一顿道：“从苏绪入手，必要时可以动用媒体的力量。”
☆、第 131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如果我说，这个坑是一辈子的事，有多少人敢奉陪到底？
说不定，这个坑真的会陪着某蓝一同成长，然后老去。
因为坑里的时间跟现实只差了几个月，某蓝不想写超前的故事，所以必须得尽量把文里的时间拖着。也是某蓝的错误估计，写着写着就把时间同步了。不过，某蓝突然就有些期待这个将会没有完结之日的状况。不知道在某蓝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的时候（如果没有2012如果没有意外），跟现在的想法和文笔会有什么改变？也不知道JJ能不能支持到那么久的未来，呵呵。
挺有意思的。——Jan 28th
可能，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为什么不知不觉间，我曾经携手共度过岁月人生的那个人就变了呢？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变的？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对于蒋卫说出的那句“除苏绪，借媒体”的话，萧禹当真有以上这么种震惊。
在他这里，蒋卫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刚直不阿的这么个存在，他从未试想过哪天蒋卫也会学会的心机谋算。而在他看来，蒋卫就应该一直一直是他认为的这个模样，他不应该像世俗一样拥有的什么尔虞我诈，这不应该是他，这也不能是他。
萧禹的想法其实挺符合常理的，十个人里边就有九个半都是他这样的心态。
不能接受已定偏见的改变是人之常情，也是过分的理想主义。但往往，被偏见了的存在并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存在着的，这也正正让这些偏见的人拥有了潜在的被背叛的因素。当哪天，自己认为该是这样的存在突然改变了，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就会如那冲破堤坝汹涌而来的洪水一般无可收拾。然后，结果如若不是两败俱伤，那么就只能是你死我亡，总之不管如何都只能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也就是说，如果萧禹不能转过弯来面对并接受蒋卫的这种非他理想的性格上的残缺，他对蒋卫的看法就会被深刻影响，很可能就继而对之感到失望。而人一旦对某些理想的存在失望了就很容易生出的负面情绪，这是无可避免的。
就是不知道，萧禹会怎么做罢了。这是他的事，确实也是他的问题，但同时还是他跟蒋卫之间的问题。
其实，只要往回想一想，看一看，并不难发现蒋卫并没有“变”的心机叵测。早在他还小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还有记忆的人大概可以追溯到小学时蒋卫的第一次赌博，那时的他明明知道赌博是蒋妈妈所不允许的事，但当时的他还是参与其中了。这是其一的证据，再来是初中时为了帮孟祥解围，他甚至曾经急中生智地撒过谎，就连他找上的吴辉给王靳走的方便之门都无不是彰显的他的谋算。只是这些都是比较短暂而阶段性的事件，萧禹没有参与过，也就难免得有所偏见罢。
坐在蒋卫身旁的萧禹因为他的一句话心下正一片的波涛骇浪，惊起这股浪潮的蒋卫却专注地跟吴辉说着话，也就没有发觉到萧禹的心理变化，更别说要去在乎他的心情了。
可能蒋卫表面上并没能表现出他有多在乎的王靳这个事，可他却没有一天不是为了王靳的事在奋斗。有一种人是为别人而活的，蒋卫就是这么个人，如果说萧禹是为自己而活的那一个，那在这点上，蒋卫跟他还真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按照蒋卫的意思，苏绪这个败家子肯定得再犯事，只要在第一时间抓住他，人证物证俱在，其他的事就好办了。他的想法不错，但吴辉担心的是近期内苏绪会不会被放出来，依照今天他爸来提人的情况，这事要花的时间应该不短，怎么也得是个放长线的活儿。
“最近有没有去看过王靳？”说着，吴辉突然这么问。
“没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他，所以还不如不去。
“他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有空你去看看他。”前几天到监牢去办事，吴辉顺道探望了下王靳，发现他已经病了好些天。如果不是他去看了人，说不定还没有人发现。
“怎么回事？”
“大概是寒流来一个没注意就感冒发烧了吧。”
“我明天过去一趟。”
“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扒了一大口饭嚼巴起来，也没在意突然安静下来的萧禹。
“谢谢你。”
没想到蒋卫会忽然说出这么一句，在吃饭的吴辉顿了下，然后朝他扯出个笑就接着吃饭。
那顿饭大概也就吴辉有吃饱，临别的时候，吴辉若有所思地在蒋萧两人身上转了圈，然后才跟蒋卫说：“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好。”
之后吴辉就走了，蒋卫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旁的萧禹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个人就那样并肩站着，不言不语。
“我去买点药。”灵魂出窍的人终于回过神来了。
萧禹闻言转头看向他，有些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他们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清冷的街上并没有几个行人，蒋卫顺手就把人给捞到臂膀下圈住，以免这怕冷的破小孩又跳又叫的。
就在被蒋卫揽过的瞬间，低着头有些耷拉的萧禹忽然就红了眼眶。蒋卫这么自然的动作要放到平日他准不会发现，但今天这些细微却不知为何被放大了开来。那一瞬间，萧禹猛地就想起一句话“我爱一个人，不是看这个人本身有多好，而是看这个人能对我多好”。
这话放在今天，萧禹才算是有所顿悟。
是的，蒋卫今天的表现让他对他理想的形象生出了裂纹，但蒋卫不是神，他也有缺点也有阴暗，如果自己爱的喜欢的只是那个每个人都能看得到的完美的蒋卫，那他的爱是不是太肤浅了？这么多年来的所谓喜欢又到底算的什么？就算蒋卫是个奸诈小人，他也还是蒋卫，还是他追逐了小半生的那个人！而且，他愿意把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在自己面前是不是也变相地说明自己至于他是与众不同的呢？
不是有说，有些人，只有在放心的人面前，才会放肆的自己吗？
那么是不是说，蒋卫他已经把心放到了他身上？
这么想着，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立刻就咚咚咚地撒开腿欢脱了开来，跑的他浑身都像蒸了桑拿一样。
情不自禁间，萧禹伸手圈上了蒋卫的腰身，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臂弯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见状，蒋卫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的默契很难得，更难得的还是他们并不忌讳的所谓光天化日。
如果有一个人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坚定地与你并肩，请务必好好珍惜这个人。因为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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