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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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家，那些曾经尽管已经过去，蒋妈妈也没跟他们提，可这并不代表她就忘了，该记得的她统统都如数家珍，只是当初的那口气总算是出了。
　　女人，特别是蒋妈妈一类的，丈夫儿子的出息就是她的成功，那是她立足于人前甚至是这个世界的所有资本。这样的女人或许是幸福的，如果她的丈夫儿女够她骄傲炫耀的话，倘若不能，那结果可能就得截然相反了，而很多乌烟瘴气的家也多出于这样一类女人之手。
　　不管怎样，蒋家的两个男人总算是没让蒋妈妈失望便是了。
　　“……还是婶婶您教道有方，看把蒋卫养的多好，我们家这臭小子要能有蒋卫一半好，我就谢天谢地了！”说话的是蒋家这边的堂姐，这位堂姐比蒋卫大了将近10年，连孩子都快小学毕业了。
　　“教孩子就得从小严格以待……”听到堂姐的话，蒋妈妈张口就是一番高谈阔论。
　　无意中听到这话的蒋卫转眼看向那个完全没有坐相的孩子，他正在跟另一个堂哥的女娃在玩儿。两个年岁相仿的孩子自娱自乐地说着话玩着游戏，仿佛大人之间的热闹完全被隔绝在了他们自我的世界之外一般的怡然自若。
　　这样的视若无睹从来不属于的蒋卫，即便在他还是个小孩，也就跟这俩孩子一样大的年岁里，他都不曾如此肆无忌惮地无视过长辈的存在。所以在看到孩子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所顾忌时，蒋卫不由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也没有说就羡慕他们的无拘无束，只是，如果以后自己有孩子了，他就想让他们自由地活，不要像自己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别人的期望里。那样活着，对一个孩子而言，太累了。
　　大概是注意到蒋卫的注视，两孩子中的女娃突然抬头转脸直直地对上了蒋卫的目光，蒋卫没想到女娃会看的自己，正准备朝她笑一个，却被女娃抢先一步地送出了一个缺了门牙的灿烂笑脸。看着那缺了门牙还笑的那么肆无忌惮的女娃，蒋卫眉目不禁一柔，也给女娃回了个轻柔的微笑。
　　之后就看到男孩跟女娃说了句什么，然后男孩也转头看向的蒋卫，可下一刻却是给蒋卫做了个鬼脸，那表情目光都满含的挑衅。果然是童言无忌的年岁啊！
　　看着这样年轻的存在，才真切地体会到“长大”这个词的重量。
　　二十五岁的年纪已经足够00后唤的自己大叔了，可二十五岁的大叔却也还只是个孩子，他们的每一步都还一如从前一样被家长制约着。
　　所谓的长大，似乎也只是年岁和皱纹的增长。
　　多少这个年纪的人，真的有长大的自觉？大多数的他们都才走出的校门，茫然四顾着寻找未来的路，走着找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要面临承担一个家庭一个新生的责任。他们真的准备好了吗？连自己是谁都还没能定义好的他们，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负责别人的人生吗？
　　到底要长大到多大，才算是真正的长大？
　　到底要如何世故，才够的上成熟的份儿？
　　同在市苑这片天空下的另一个家族里也上演着类似的情节，不过相对于那边奉承的暗涌，萧家这边的情况似乎要温情真切一些。
　　萧家是个大家，比起蒋家足足大了一倍的大。萧禹的奶奶统共生育了12个孩子，在上个世纪50到70年代间要养活这些孩子不容易，确实也是真不容易，所以最后养活下来的也就10个孩子，一个在出生时就不幸夭折了，另一个则是被批｜斗死的。
　　年初一的这天，萧家一族的人也聚在了某酒楼一块喝的午茶。只是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他们并没有坐的包厢，而是在楼面围坐了两张大桌，长辈一桌，后生一桌。后生那桌里，最小的也五岁了，最大那个也是最小那个的妈妈，虽然也是80后，却已经是30有多的人了。萧禹的岁数算是里边排在中段的，比他大一两岁的有3个，余下的不是在上大学，就在上高中初中，其中还有两个是准备高考的苦逼高三学生。
　　“……都城那边的学校会不会很难考啊？小禹哥，你当年到底是怎么考上的W大？那得考多少分哪？”那俩孩子都趁着这个难得的聚会尽量咨询在座前辈的意见。
　　“都城毕竟是跨省，如果不是考那几所全国有名的，壁垒还是比较大的，像咱南城一样，很多二类的大学都比较优惠本省的学生，所以关键还是要看你想学什么。”萧禹给黏在他身边的小侄子擦了擦嘴，才接着说，“如果想学的专业南城也有很好的，那还是留在省内吧，都城的气候生活方式都跟咱们差距很大，娇生惯养一点的在那边都不一定适应的了。你不是容易上火吗？去了那边可就得点着了。”
　　“这么夸张？那你大学四年是怎么过的？”一旁的堂哥笑问。
　　“我那四年光吃包子了，吃到后来见着包子都怕，哪像你们在南城好吃好喝的？我也挺纳闷我当年怎么就鬼迷心窍跑那么老大远上大学咧？”
　　“小五叔，我要那个！”从自己座位爬到萧禹腿上坐着的小侄子不管不顾地插话打岔。
　　“吃了那个会变肥猪仔……”萧禹边逗他边给他夹了个炸馒头，之后叔侄两个互动了一番，才又加入另外几个人的话题。
　　不知不觉间，萧禹也已经长大到了可以给后辈意见提议的年岁。如果不被提醒的话，他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自己依然是个学生，依然是个需要长辈关照宠溺的后生。
　　看着这群渴望长大的孩子，萧禹忽然有种想跟他们交换人生的羡慕。
　　人总是要到长大了，才能明白当孩子的幸福；也只有长大了的人，才渴望回归的小时候。
　　很多人都说渴望长大的小孩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珍惜自己拥有的年华，可有几个身在局中的人能把自己看清呢？马后炮什么的尚且要等到事发过后才敢打的枪，何况是不曾长大的孩子？
　　或许，有些年华，因为遗憾，才显珍贵吧。
　　不管怎样，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后悔错过的人生年华实在没什么必要。
　　毕竟，谁也无法坐上时光机，回到过去，重演历史。
　　穿越是美好的，但倘若真回去了，改变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人事物都将面目全非。
　　别忘了，人生不会因为可以重来而任你操控。
　　人生的奇妙，就妙在，无法回去，也无法预见。
　　所以，长大了的孩子啊，别再苦苦纠缠过去了，过去不会因为现在的思念而有所改变，未来却会因现在而不同。
　　既然回不到过去，那就掌握未来吧。
　　这，也是萧禹的想法。虽然他想再当一回的小孩，却从未想过回去改变任何一段他人生的历史。他知道，如果不是当年的一步一个脚印，绝不会有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
　　一切都是命，就算让他重新走一次，他也还是他，就算变，也变不出另一个的人生。
　　【好了】更了几天几夜总算把这章更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蓝总觉得老在重复一些已经说过的话，于是就滚回去温习了一遍之前的章节，然后突然发现“怎么写的这么好呢？这真的是我写的吗？”，哈哈，是不是很欠揍。
　　


☆、第　148　章

　　因为习俗，初一过后的初二，大伙都是不出门的，到了初三开年，市面才重又热闹开来。
　　每年初一初三都是市苑市政府门前广场最热闹的时候，因为在那里每年都会举办的花展，各色各样的花在春节伊始都争妍斗艳着绽放自己的一生，就为迎接这四方的赏识。
　　蒋爸爸蒋妈妈两个人在蒋卫不在家的这几年里每年都会在吃过午饭后去看的花展，蒋卫没有这样的习惯也不跟他们去凑热闹了，当然，关键还是他约了人。本来萧禹也说要一块回的市中，但昨天却突然说临时有事不跟他们回去了，所以原定的初三见面也就夭折了。蒋卫倒没觉得怎样，反正假日结束回南城后，他们还是朝夕相对，少见个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市中虽在市苑的边上，但毕竟还是在市内，打个车过去也就10分钟的事。
　　蒋卫是非常守时的人，所以当他到达市中时比原定时间还要早了那么个五分钟。其他人还没有来，不过估计都在来的路上了吧。
　　站在市中校门前，看着市苑中学四个黑色的字体，突然就想起不知听谁说过，这几个笔直大气的字是某某书法家的亲笔……
　　就在蒋卫灵魂出窍的空挡，一阵拍球声从后传来，人还没有来得及转过去就被一猪蹄肘子勾住了脖子，“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
　　“来了？”就算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李泳。
　　“哥可是准时的很，其他人呢？”放开蒋卫，李泳问。
　　“没来。”得了自由，蒋卫回身看向李泳，说，“胖了。”
　　闻言，李泳手上的篮球顿时一溜，脱手了，“兄弟，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我这叫胖吗？哥我这叫壮！这肉可不是谁想长就长的出来的！”说着还特意颠了两下肚子上的赘肉，如果他敢听，我还真就想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一下他的壮。
　　捡起球的蒋卫但笑不语地看着他，李泳还准备说些什么，一辆车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见状，他们都主动让了让道，却不料从车窗探出来的是好久不见的老李。
　　“教练。”
　　“教练！”李泳虽然不是曾经校队的人，但由于跟校队一伙人都混的老熟，一来二去也就跟着大伙唤的老李教练了。
　　“小子挺准时啊，上来吧。”
　　“其他人还没来呢。”坐上老李的后座，李泳说。
　　“我跟门卫打声招呼，待会他们直接进去就是了。”在等市中闸门开放的时候，老李回道。
　　“市中现在很穷吗？怎么请几个老头来当校警了？”进了门后，李泳忍不住打听。
　　“之前那几个外地来的警卫跟学生发生了冲撞，还把学生给打伤了，家长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还差点没惊动了媒体，所以学校最后衡量了下就直接把那些个校警全给换了批了事。”
　　“我们上学时那几个校警就挺让人看不顺眼的，没想到竟然还敢打学生了？”
　　“这事复杂着呢，谁对谁错还真说不清。”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学校索性换上一批老弱病残？”李泳说着都觉得搞笑，一旁坐着的蒋卫则微微蹙了下眉心。
　　“可不是……”
　　“飞龙来电话了，喂……”他们这些个小子似乎都酷爱在别人要说话时出的场，“早八百年就到了，我们跟教练一块，赶紧儿的，对，直接进就可以了，好咧。”
　　“都来了？”停好车，老李问。
　　“他们几个小子正好坐飞龙的车一块过来，这会正在校门口呢。”
　　“那行，让他们直接过来体育馆。”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李还是市中的体育科主任，体育馆的钥匙他也手持的一份，这下子要进去也不过就是开个门的事。
　　进门四下一看，里边似乎也没怎么变，还是八｜九年前他们第一次进市中时的样子。
　　“地上的线快磨没了呢。”
　　“市中这几年重点抓学习，这些体育器材都几年没换过了。”把灯打亮，老李回了句。
　　“我就没见过市中重点不是抓的学习……”帮忙把另一边的灯打开，李泳埋汰道。
　　“唉呀妈呀，突然就下起大雨了！”
　　“幸好哥几个走的快！”
　　“哎，这不教练嘛，怎么好像又变矮了……哎哟，教练还是一样老当益壮哪！”
　　“臭小子，多少年了嘴巴还是这么臭！”
　　“哪能啊教练，我这是赞美您老人家身体好啊！”
　　“别的先不说，兄弟们都过来一下！”曾经的队长飞龙一来就各种活跃，等大伙都聚过来了，才听他接着说，“来，这大过年的，咱们都在这给教练拜个早年咧！”
　　大伙一听，心下顿时明镜似的，颇有默契地眉开眼笑着握拳朝面前的老李齐呼：“教练，恭喜发财，利是逗来！”
　　老李看着面前摊开的十来双白花花的手掌，一时间又是气又是乐，完了还真从兜里摸了一叠利是出来，大伙接过利是都乐滋滋地说尽好话。
　　“一个两个都老大不小了，以后娶媳妇了可给我长点性子！”老李嘴里虽不饶人，但目光却十足一个慈父样。确实，这群孩子算是他这么多年教学生涯下来处的最久最好的一群学生了。尽管他也不过当过他们两年的教练，却意外地得到了他们这么多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情义。这样的学生，这么多年下来还真没能遇到的第二批。
　　“可不是，以后娶了媳妇，得带上媳妇给教练拜年，有孩子了也揣上，这利是可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哪！”一番话说的大伙都乐极了，气氛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之后，他们一行加上老李统共8个人就开始热身，边热身还边调侃说，好像一下子变年轻了。
　　是啊，正如之前梁夏所说的，他总觉得昨天才跟大伙在市中的篮球场上挥洒过的汗水，转眼竟然已经高中毕业将近十年了。这十年，真就像场梦，再回头，却已经不再是当初轻狂的少年了。
　　虽然都挺久没打球了，但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后生，下的场来个个都神勇不比，跑起来脚下生风一般，反而是当裁判的老李没跑个几轮就跑不动了。大伙见他自叹着老了然后把哨子交给李泳，都埋汰他找错接班人了，还不忘鄙视李泳那胖子更不禁跑。李泳一听，不干了，扬言要发愤图强个刮目相看出来，可胖子毕竟是胖子，不是每个胖子都能像奥尼尔那样创造腐朽的。
　　“休息一下吧，李泳都瘫那了。”见没了裁判，大伙便停了下来朝老李李泳那边聚拢，完了一伙人围坐成了一圈。老李从车后箱给他们搬来一箱矿泉水，给每个人扔了瓶后也坐了下来，听他们一群小子聊天。
　　其实他们的话题来去还是围绕的篮球，聊的最多的也是NBA，只是这里边更多的还是回忆。回忆当年为了看场直播如何找尽各种借口装病博同情回的家，回忆当初各种牛逼的球星，回忆自己的偶像……当年为了看场球的热忱似乎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消散了去，现在的他们无不奔跑在事业的朝九晚五中，忙碌的再也找不回当年肆无忌惮的热血。
　　“现在NBA打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