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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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杀从南城回来后，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在一家小店坐下来，苏虹目光追随着去给买饮料的女伴，幽幽地对对面的萧禹说。
　　萧禹笑，“又不是阴阳相隔，现在不就再见了？”
　　“你是过来出差还是怎么着？”
　　“过来工作。”
　　“常驻的意思？”见萧禹点头，她却蹙起了眉，“你跟蒋卫……”
　　“我们很好。”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不等她说完，萧禹就接了话，“我只是过来工作。”
　　苏虹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眼看着女伴已经端着盘子往回走，她也就把话题给扯到了日常上去。
　　一番交谈下来，双方多少都知道了对方大概的近况。听苏虹的口气，Madman最近似乎有些分崩离析的兆头，但那也已经不是他能管的到的范畴了。
　　“不好意思，我去下厕所。”
　　苏虹的女伴起身之后，桌上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原本就是为了热络气氛而天南地北的话题顿时就没了观众，他们也就不再费劲卖力表演了。
　　“……殿下。”
　　“嗯？”
　　谁也没有看谁的一问一应。
　　“你知道冷杀喜欢你吗？”想了又想，苏虹最终还是把压在心尖的话问了出口。
　　“我还真就不想知道。”
　　“……爱一个人没有错的。”
　　“那不爱一个人又错了吗？再说，我并不是单身，我有恋人。”
　　“……朋友一场，别对他太残忍了。”
　　“不爱他，还给他希望那才是残忍吧。”
　　“真的不回乐队了？”
　　“暂时不会了，你们还是另外找主唱吧。”
　　“哼，怕是不能找了。”顿了下，“他非你不可。”
　　“……那就是他的事了。”
　　“殿下。”
　　抬眼看向换了语气喊自己的苏虹，萧禹忍不住微拧眉心。
　　“如果没有蒋卫，你，会不会接受他？”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但萧禹张口就不假思索地说道：“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我5岁的时候就被注定了是蒋卫的人了，不是冷杀出现的太晚，而是我和蒋卫认识的太早了。早到，无论是谁，都是迟的。”
　　临别的时候，两个人互换了联络方式，萧禹答应着以后会多出来吃饭唱歌聚会，就看着她们两个人相伴的身影消失在了人海的霓虹中。
　　沁凉的夜，萧禹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不畏寒冷的街道人群之中，试图用这夜的黑淹没心中的绯色，却不料那滴在心头的，是化不开的忧伤。
　　蒋卫啊蒋卫，他为什么就不能少爱你一点？
　　唉，爱的这么苦这么累，到底是为了哪般？
　　把吃完的食物垃圾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时，萧禹也正好来到了一家KTV门口。
　　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上的KTV唱歌。坐在灯光昏暗暧昧的情侣包厢里，拿着麦克风遗世独立地唱着一首又一首情歌，唱到后来，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歪倒在沙发上，萧禹忽然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这么悲伤。不是说好了要为自己的幸福奋斗的吗？那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可是，人一旦泛起忧郁就很难自抑。既然都说好了今天要出来轻松一下，那么他就放任自己任性一下吧。毕竟，在这里，除了他自己，还有谁会心疼他呢？
　　在萧禹为了自己低落的心情而举麦彻夜高歌的时候，国土的另一端，却有一个人彻夜难眠。
　　大半个月了，寻找证据的事至今仍一点进展都没有，躺在床上的蒋卫相当的泄气。从萧禹那里拿到的方俊的联系电话根本打不通，人海茫茫的，蒋卫却一点法子都没有。他知道不能总是麻烦吴辉，即便吴辉总大咧咧地说没关系，可这事毕竟已经麻烦他太多太多了。
　　是人，就总有气馁的时候，特别是在那些你努力奋斗了却仍旧不能改变任何事实的状况面前。
　　就好比此时，躺在曾经两个人共枕眠的这张大床上，蒋卫忽然就有种自己很失败的挫折感。曾经以为坚持回国了，就能为含怨下狱的兄弟洗耻雪冤，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在消失，他却没能为王靳做上任何实际的事。
　　不是不丧气的，可，路到底在何方呢？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蒋卫刚要睡下，手机闹铃就尖锐地吵了起来。
　　起床穿衣洗漱出门，公式化的一天又即将开始了……
　　回到公司，细心的人会发现，曾经对蒋卫爱理不理的同事现如今却无不热情主动地跟他打招呼，尽管他的回应总是冷淡的一下点头，但却意外地丝毫不减人心向他这边的靠拢。
　　或许，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吧。
　　蒋卫这颗被掩埋的金子到底还是被曝露在了阳光下，教世人目睹了去。
　　于是，便有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明里暗里向蒋卫示好的人就多了起来，那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暗示，蒋卫却能像个瞎子一样视而不见，真真教那些示好的人们恨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庆幸的自然是，这个人不是只对自己如此冷漠，而是对所有人的好意都是一视同仁的。
　　“小卫啊，阿姨问你一个问题啊。”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突然走进茶水间，然后就揪着在里头等热水开的蒋卫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虽然平日跟这位阿姨没什么两句，但在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之下，也是认识的。
　　“你有女朋友了么？”阿姨操着一口南城人特有的腔调无比八卦地问。
　　“没有。”
　　“那阿姨给你介绍一个你看怎么样？”
　　“曾婶啊，厕所好像没纸巾了，你快点去看一下吧，我刚看到民仔进去了！”正好经过的一个女同事好巧不巧地听到了曾婶贼兮兮的问话，扯嗓就是这么一句糊弄。
　　“没纸巾了吗？今天早上才换的咯！”说着转身欲走，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间却又转了回来，拉住蒋卫的手臂，“小卫，回头阿姨再给你详谈啊！”
　　那女同事在心里腹诽那不要脸的阿姨，然后笑呵呵地问蒋卫是不是准备冲咖啡，可不可以也给她冲一杯？蒋卫没多想就答应了，反正也就举手之劳，即溶咖啡也是公司的。
　　看着女同事乐颠颠地端着杯子走了，蒋卫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这几晚都睡不好，头痛的有些受不了，下班得去买点药吃一下了。
　　然而下班的时候，老板却说今晚聚餐，全部人都要出席。没办法，也只得咬咬牙跟着去了。
　　本来以为吃完饭会就地解散，却不料还有续摊。倘若这续摊是去的KTV，蒋卫估计是不会跟着去了，但大伙却很high地说要上酒吧乐呵一下，而他今晚也有打算下酒吧街碰碰运气也就没有拒绝。
　　大家都挺意外蒋卫的加入，平日里无论谁约他下班后去happy　hour，他都只会一脸义正词严地拒绝。这次被大伙逮了个正着，他是甭想逃的掉了，而且趁着夜色混乱，还能吃个豆腐什么的，谁舍得让他落跑？
　　都是年轻人，下酒吧自然不会选什么静吧，要来就来点high点的，能够尖叫热舞的那种。
　　所以，当蒋卫被拉进夜店的一刻，他差点没把之前吃的饭全给吐出来了，那劲爆的音乐乃至浑浊的空气无不让头痛欲裂的蒋卫更加的痛不欲生。使劲挣脱了一直掰着自己的几只手臂，他撤腿就往厕所跑，路上还碰撞了不少人，惹了不少的怒骂。
　　【好了】这章就这样吧，更了好几天了，好等了
　　


☆、第　158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群】240515582某蓝刚开的群，有爱的亲可以去玩玩，敲门砖就写某蓝任何一部作品就okay了
　　【关于文风】有一段时间没更，某蓝的心情变化可能会带动本坑风格上的一点变动，所以如果亲的们有觉得新卷跟上几卷的感觉不同，那就对了
　　撑在梳洗台上吐到头昏目眩的蒋卫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他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他一直寻找的曙光。
　　一样惊讶的还有被他紧紧拉住的方俊，老实说，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蒋萧两个人，但命运往往就爱在世人最不为意的时候，为你我推开一扇阿里巴巴一般的门扉。
　　“你到底想怎样？”今天转了半天也没兜到生意的方俊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还被一个刚吐完的自己不待见的人给拉住了，你说他口气能好到哪里去？
　　“我们出去谈。”蒋卫头痛的一抽一抽的，他甚至觉得心脏的跳动频率都有些不正常，那感觉就好像只要再一步他就会溺死一般的难受。
　　见蒋卫脸色难看到了一个点上，被标签了旧同学的方俊不得不把他弄出的夜店。
　　只是，这个夜店的后门似乎并不寂寞，不算漆黑的巷子里稀稀落落地站了四五对同样不寂寞的男女或男男。
　　“你行不行啊？”借着从大街上照过来的一些微光，方俊不耐烦地对着这个看上难受到要死却还死死揪着自己不放的青年问道。
　　“送我……上急诊……”
　　说完这句，蒋卫终于支撑不住地昏了过去，就是苦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方俊。
　　当蒋卫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飞奔的计程车上，晕车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虚弱地对着抱住他的方俊说：“我想吐，开点窗。”
　　“你醒了？！还真会挑时间，刚上车那会怎么不见你醒？”说着也不去开窗，虽然是南城的3月，但晚上的时候还是冷的，他才不乐意去开窗，于是就对着前面开车的司机开口，“司机大哥，麻烦你开快点，不然我这哥们得吐你一车了。”
　　每一位的哥平生最怕的就是自己的饭碗被玷污，这不，一听了方俊的话，脚下那叫一个风火轮。
　　到了二院的急诊室，被值班的医生望闻问切了一番，扬手鬼画符了一番就把单子交给方俊，让他去交款然后就可以领出去打点滴了。问是怎么回事，救死扶伤的医生不耐烦地赏了他几个字，劳累过度，睡眠不足，神经衰弱。
　　摸了蒋卫的钱包给交了款，方俊百无聊赖地坐在打点滴的椅子旁看着护士面无表情地给脸色苍白的蒋卫扎针，心里不由想到一个问题——萧禹呢？
　　而他也问了，问需不需要打个电话让萧禹过来。但闭着眼睛虚弱的嘴唇都干了的蒋卫却告诉他，萧禹去都城了。
　　去都城的意思是暂时去的还是永久性的，方俊没有问。
　　只在目睹这个在他印象里一直高壮而强大的人此时却如此虚弱地躺在自己面前时，方俊忽然就有了种莫名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感觉，他也理不清，也就不再去多想了。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方俊直接开口问。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蒋卫的回话，仔细一看，发现这人竟然已经睡着了。凝视着他的睡容，方俊不由想，到底有多累才会一躺下就睡死了？
　　结果这一夜，方俊竟然就这样傻傻地在医院急诊室外陪了蒋卫一整晚。
　　第二天，当蒋卫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几乎没弹跳起来，但转眼一看到在隔壁椅子上像个孩子一样睡着的方俊，一颗惊慌的心才总算平复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人，不能轻易让他跑了。
　　等待方俊醒来的过程里，蒋卫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上头居然赫现二十多通的未接电话，实在有些夸张，不过查看了下，基本都是同事给打的，也就懒得接着翻看了。难得今天是周末，也总算可以歇歇了，于是就直接点击进了游戏，玩起了切水果。
　　方俊张开眼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蒋卫安静地坐在隔壁玩着手机的画面。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目光，蒋卫忽然扭头看向他，轻柔地问了一声“醒了”？那一瞬间，方俊似乎猛地懵懂了自己昨晚那种莫名的感觉。
　　从急诊厅出来，他们就决定一块去喝顿早茶。
　　南城的早茶，到处都是一片的热闹，特别是周末这样的大好时光，茶楼里几乎座无虚席。蒋方两人此时正坐在一张本该是3人份的圆桌前，颇为悠闲地喝着普洱，吃着早点。
　　两个人本来就没有多熟，曾经还是学生的时候没能热络起来，时隔这么多年再见，话题更是说不到一块，加上蒋卫这个话题终结者，这顿早茶喝的可说是相当的……斯文。其实，这么多年过来，方俊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用铁锹撬也撬不开嘴巴的孤傲少年。现如今的他甚至比萧禹还要来的圆滑世故，只是，这样的圆滑世故多是用在的床上，也就不大适用于蒋卫身上了。
　　早茶喝到尾声的时候，蒋卫抬眼看向方俊，问：“你，饱吗？”
　　一直低着头自顾自吃着早点的方俊闻言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点点头：“我差不多了，你要还不够可以继续点。”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蒋卫的大胃。
　　“不用，我也饱了。”一直在组织该如何措辞的蒋卫，最后还是直奔主题地开了口，“方俊，我想请你帮个忙。”
　　当听说蒋卫这个天之骄子一般的人一脸严肃地向自己说出“请”这个字的时候，方俊就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事。等听完他一番说辞，方俊一张脸更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我并不觉得我们的情分有深厚到要为你或者你的朋友做到这个份上。”他从来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人，何况这不仅仅是单纯的助人问题，还有可能会对他自身造成百害而无一利的状况，他就更加不可能会答应了。
　　说实在的，方俊这个连想一下都省了的拒绝，是蒋卫没有预料到的。
　　他以为，即便不念及往日同学的情份，起码，在能够伸张正义这一点上，方俊也理应义不容辞的。可他毕竟是过于理想化了，如果今天这件事换做是方俊请求的他，他确实能够做到二话不说，但现在问题就是，它不是！
　　正如方俊所说的，他凭什么要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去冒风险？这实在太没道理了，就算是见过面，就算是很亲近的人，也不见得他就非得要为了对方付出。再说，倘若真的在乎他的人，又怎么会让他为了自己他人去冒这个险呢？
　　所以，他的答案很明确，就是不行，也不可能。
　　“没有商量余地？”蒋卫现在是真的黔驴技穷了。之前跟着吴辉去跑那些个所谓的官员就已经够他累了，没想到现在连自己寄予厚望的同学也让他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