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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午夜深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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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手指划过谭啸满是浊白液体的身子,佟天海冷冷说道:“啸,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看看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自尊可言!”说罢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对陆卿他们命令道,“把他处理干净。还有,在这个宅子里,他不再需要任何衣服了。”
以后的日子是地狱。
因为谭啸不被允许穿衣服,铁链也就成了不必要的存在。在这种赤身露体的状态下,谭啸无论如何也不愿踏出房门一步。但是他呆的地方已不是原来佟天海的卧室。小小的单间既没有卫生间也没有浴室,生理的需要逼得他不得不光着身子走出去。每当这个时候,羞耻心便被硬生生扯落,血淋淋的不堪入目。
在佟天海的默许下,谭啸成了这个宅子里保镖们共有的玩具。陆卿作为佟天海贴身的第一人自然随身携带TOP。其余五个保镖谁当值谁便允许拥有TOP,以应付谭啸毒瘾自然性的发作。开始时谭啸怎样也不肯相求于他们,但实在发作得厉害便也顾不了那么多。陆卿曾亲眼见过谭啸发作时跪在一个人身前卑微地乞求着一点TOP,最后当然免不了用身体去交换。陆卿实在不忍,每次去别墅时都会私下给谭啸一些。可谭啸却对陆卿越来越疏远,再也没向他要过TOP。每看到谭啸在其他男人身下柔媚入骨软语哀求的模样陆卿的心就会痛不可当。但他知道,即便这样谭啸也不想要他的任何怜悯。
后来,连谭啸也觉得在一群不止一次侵犯过自己的人面前,维护所谓的尊严是一件极愚蠢又可笑的事,对自己不着寸缕的事实也就麻木了。
像以前一样,佟天海忙于工作并不常来。他若是来了,谭啸的境遇则更加灰暗。最初谭啸棱角未平,对佟天海稍有拂逆就会换来毒瘾的诱发和轮暴。渐渐地谭啸眼中碎裂的自尊和哀伤也褪去了,只剩下空茫和瑟缩。陆卿看见过谭啸被佟天海踢开然后又在佟天海的指示下去吻他的脚,也听过佟天海骂谭啸“婊子”时他小心翼翼的应和。那个曾和佟天海针锋相对,在法庭上以一己之力就击垮海蓝的人,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现在陆卿看到谭啸最多的姿态就是他抱着曲起的膝盖缩在床角里的样子,以那种拒绝的姿势,害怕着一切,躲避着一切。
谭啸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瘦弱,走路的样子也不复从前的挺拔。陆卿眼睁睁看着记忆中墓园里结实优美的身躯,俊雅如阿波罗的姿态就像那个秋日的落叶一天天凋零,成为不可触及的幻影。
陆卿对谭啸的伤感并非源自什么“特别的”情绪。过那种生活的人原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柔情。可谭啸曾经的坚强和完美是陆卿冷漠的心上最深的刀口,疼痛,却令他心折。
悲剧就是美好事物的毁灭。隐隐地痛惜,因为他正在见证悲剧。
'墨'
16
都道人心不足。人心之所以不足是因为当你自以为满足之时回首却只有更大的虚无。现在这个词用来形容佟天海再恰当不过;天下已在掌握,谭啸已经臣服,可最初的兴奋过后又有什么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了上来。
佟天海最近有些郁闷。上次的遇袭事件业已查明是山田组所为却苦于没有明确的证据,一批手下发货时露出了马脚被警方拘捕其中还包括一个副堂主……偏偏还有几个棘手的案件aquamarine的律师又回天乏术。自己养的都是一群什么人!佟天海怒由心生,把手中的咖啡重重摔在桌子上。几滴黑色的液体飞溅出来,沾染了案前的日历……那是一串微妙的数字,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过去。今天,是秦雪依的祭日呢!佟天海微微一笑,差点忘了,自己身边不就有个天才律师吗?心情意外地好起来,佟天海交待了一下,离开了办公室。
那个人还没有被彻底征服,即使是用直觉,佟天海也感觉得到。虽然面对自己时是全然的温驯和顺从,但静下来之后那拒绝的姿态还是散发着淡漠疏离的气息。坚硬的心被狠狠摧毁却好像仍然留下了什么,抗拒着什么,护卫着什么,不是那种锐利的锋芒,而是圣洁渺远,不可触碰的柔光,乌云遮不去,刀剑斩不断,虚幻的似乎只有存在感。无从捕捉,但佟天海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样的存在……直到一个深夜,佟天海无意中发现了谭啸心中深藏的,未被践踏的柔软,在所有坚强碎裂后依然保留的东西……秦雪依!
无眠的夜晚,谭啸抱着阵痛的头,吐出模糊的呻吟。假寐的佟天海,终于把那不成调的声音拼出,断断续续轻轻浅浅,他却听得无比清晰,只是两个字……雪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日夜折磨谭啸的头痛,竟只因这个女人。而谭啸,竟敢借着头痛,明目张胆地思念这个女人。暴怒席卷了佟天海,他也没有忘记,上一次濒临失控的愤怒,同样是为了这个女人。
不可饶恕!
不自觉的,使出了狠厉的手段,折磨了那个身为始作俑者的男人。即使是看着他在身下一遍遍的求饶崩溃,也不能使心中的怒气消去半分。所有念头都在脑中转成了不顾一切的毁灭和摧残。最后折腾到自己也精疲力竭,佟天海才把TOP给了狼狈得一塌糊涂的谭啸。他那醉仙欲死的满足和头疼欲裂的痛楚一样让佟天海觉得刺眼……是什么样的幻想才能带给他这样满足的表情,难道还是那个秦雪依!
输给一个人两次,远不是佟天海所能忍受的了,况且,还是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所以,他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彻底征服谭啸的契机。
现在,机会来了。
佟天海站在他面前时,谭啸手中的书不觉地滑落。这个男人的出现只会意味着痛苦,更别说在这样反常的时间,反常的地点。身体有些僵硬,条件反射地戒备着。面对佟天海,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悠然。
佟天海很满意谭啸的反应。黑亮的眼睛自他进来时便一刻不停地追逐着他。些微的防备,深藏的恐惧,以往冷淡的忽视和高傲的嘲弄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穿上衣服,跟我走。”简短的命令,和手中的东西一起抛过来。
谭啸一阵错谔。他肯……让自己穿衣服?即使只有外衣,也没有权利计较,至少总胜过衣不蔽体。短暂的兴奋过后是深刻的悲哀。一件衣服便值得高兴,自己的情绪何时变得如此廉价,卑微的,连自己都忍不住唾弃。
大概是太久没有穿衣服,布料覆在身上的感觉竟让他有些难以适应。纯洁耀眼的白色,也不再适合这脏污了的身体。跟随着佟天海的脚步,谭啸心知他迈向的不会是久违的自由,很可能是更危险的陷阱。
黑色的车在山路上疾驰。两旁的树木随风展开鲜亮而招摇的色彩。谭啸的眼睛被微微刺痛,如此充满希望的新绿,已成为心底遥不可及的奢求。不敢去看身边的人。任何时候佟天海的存在都是一种压迫。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从容淡定,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了。
“我一直在想……”佟天海开口,终结了谭啸的忐忑,开启了另一种恐慌,“在车上做会是什么感觉。”
谭啸惊诧地抬起头,想拒绝,却生生地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抗拒,他早已失去了这么做的勇气。
“陆卿他们还在前面。”说完才发现这个理由多么可笑,一个可以让手下轮暴自己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
佟天海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是等待犯错的小孩主动承认的师长。
谭啸咬了咬唇,目光哀婉。姿态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诱惑。
佟天海把手探入怀中,拿出香水瓶漫不经心地把玩。
心底升起一股恶寒,不由自主地颤栗。谭啸伸出手轻轻压下佟天海摆弄瓶子的手指,另一只手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扣。衣服果然是不适合自己的,穿上,也不过是为了脱下。
车窗是敞开的。原本柔和的风因为车的速度而嚣张地闯进来,烈烈的,打在光裸的肌肤上尖锐地疼痛。暴露在山风中的身体,仍然有着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以为自己应该习惯,必须习惯,已经习惯的事,到头来却依旧没有习惯,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哀。
把身子软软地伏在佟天海腿上,拉开拉链,含住他的分身,技巧地挑逗。从什么时候起,取悦这个男人,已经成了如此自然的事,谭啸无从知晓。他只知道,他现在正顺服而淫荡地唤起这个男人的欲望,为即将到来的侵犯作着精心的准备。
堕落,本就不是件难事。
在车里做其实并不容易。性交过后谭啸无力地躺在佟天海怀中,神思恍惚。他以为这就是结束,而真正的灾难还没有降临。
车停在Aquamarine的总部,佟天海示意不要打开车门。
佟天海的样子映在被汗水打湿的眼里有点模糊,但声音是清晰的:“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含含糊糊地应着,自来到这里,便不知今夕何年。
“秦雪依的祭日。”没有刻意的强调,却似暮鼓晨钟一般。
狠狠地惊醒,还来不及掩饰仓惶。谭啸的头钝钝地痛了一下。他猛地坐起,却发现腿还缠在佟天海的腰间。就这样纠缠着,无可回避。
佟天海的笑容一闪即逝,像暴风雨中的闪电:“我要你帮我解决几件Aquamarine的案子。这不是件难事吧。”
“不……不!”不顾一切地抗拒,承受力的底线已经不起这样的冲击。挣扎着想逃开,却被佟天海锁在怀中,牢牢地禁锢。
微眯着眼睛,佟天海的唇贴近了谭啸的耳畔:“你这是在……拒绝?”
“不……你不可以……我……不能……”谭啸疯狂地想挣脱,毫无章法地攻击着佟天海。
轻松地制住谭啸,佟天海低声道:“你再说一遍?”
“求求你,求求你……”谭啸的声音已不成调,“至少,别在今天,求你……”
佟天海知道,谭啸把他最后的柔软置于他掌中,毁灭,只需这么轻轻一握。然后,他的一切,从此就真正地属于自己了。
“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答不答应?”
“不。”
“难道你还不明白拒绝我的下场么?”佟天海冷不防地打开车门。
谭啸本能地向后缩着赤裸的身体。
“你是想痛快地答应,还是想让所有人看到你这副模样?”强硬的二选一。
慢慢地把头低下,半晌才抬起,眼里,连疏离也没有了:“我答应。”
凌利见到谭啸时很是吃惊,如果佟天海不说,他真没想到深埋在沙发里的那个瘦弱的人就是谭啸。初见时他逼人的冷艳近乎嚣张,再见时他处变不惊的镇定令人赞叹。可现在的谭啸,就像一幅不成功的赝品,具有同样的身躯,却没有同样的光华。
他只是沉默,不禁让凌利忆起了那当道强吻的大方与霸道。这样的结果也许当初已经料到,只是,没想过会成真,也许,是不能安然接受吧。凌利能做的,只是听从佟天海的命令把谭啸带到Aquamarine的律师那里。
明知佟天海的事自己是不该插手的,可把谭啸带回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大哥,趁还没有把他的才华磨光,停手吧。”
佟天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很久没有与佟天海同宿的谭啸,今夜意外地被允许住在主卧室。
黑夜空漠如巨大的漩涡,不知为何却有这样明亮的月光。
记不清这是第多少个无眠之夜。这样的夜晚是完美的月朗星稀,只有绵长的黑暗才能承载他浩繁如海的悲哀。孤独无止境地膨胀,直到把身体的每个角落沁得如夜冰凉。
慢慢地起身拉开窗,夜风穿堂而过,温柔如水。月光下流转着无眠之人的低吟浅唱:
“你那永不寂灭的灵魂,
穿越幽暗冷晦的永恒,
终于回到我身边。
你已埋葬的爱情胜过一切……
只除了爱情活着的岁月。”
佟天海睁开眼睛,注视着窗前的人。语声低下去,谭啸的双手像不胜身体负荷般紧抓着窗棂。月华透过细瘦的指尖落在他被风吹起的发上。似曾相识的一幕与佟天海的记忆重叠,同样的月夜,同样的惆怅。那时的谭啸带着傲然的冷魅踏月而来,而现在,在这个如水深夜,他立在风中像秋霜下的残菊绽开破败的艳丽。佟天海凌厉的眉峰微微挑起,不知为何没想阻止,或许是预感到了,这就是他与秦雪依诀别。
谭啸眼中的月光流到脸上,细细长长的一湾,剔透如水晶。
扣在窗上的手指用力收紧,瘦可见骨的双肩高高低低地起伏,胸腔的声音哽在喉间化成压抑的呜咽。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谭啸捧着绞痛的头跪在地上……我不配,我不配!上帝啊,若你还有一点仁慈,就不要让我再想起她,永远不要!
这是佟天海唯一一次看到谭啸哭泣。他转过脸,第一次觉得心上有个无底洞,怎样也填不满。
“啸……”佟天海低低地唤他,“你在干什么?”
单薄的身子猛震了一下,谭啸怯怯地回过头来,脸上犹带着未干的泪痕:“我,我只是睡不着……我真的没有想她,没有……”说着,身体又向后缩去。
这样怯懦的反应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给佟天还带来强势的优越感,他不悦地命令道:“过来。”
尽管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受到的残酷惩罚,谭啸还是不敢有一点违抗,走过来的步伐缓慢但是流畅。
佟天海拉过谭啸的手把他拽到床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握住他的手,恰如从前。
谭啸柔顺地偎到他的胸前。但佟天海知道他的真正意愿恐怕是远远地逃开,因为掌中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佟天海的胸口突然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涨得生疼。
小孩子想要天上的月亮。但得到了月亮,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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