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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迷攻计-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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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之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杨定边,嘴里喃喃道:“是啊……义父他真的很开心呢,他看见我,就一直在笑……一直在笑……”忽然间,顾慎之按住了杨岄的肩头,睁大眼睛站了起来,一只手指着躺在床上的杨定边说道:“慕楚……你看,义父他真的很开心呢,他都哭了,满满一脸颊红色的眼泪。”
杨岄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转过头来,却只看见七孔流血的杨定边已经僵在了床榻上。杨岄失魂的冲过去,抱住了杨定边的尸体,睁大眼睛大喊道:“父王……你怎么样了……父王……父王!”
杨岄停了下来,他抬头,看见顾慎之依旧坐在凳子上,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着杨岄,一脸无辜道:“慕楚……刚才的那碗药里面,我放了砒霜的。他们说把砒霜放在中药里面,喝的人就不会觉得药苦了。”
他,竟然亲手毒死了自己的父亲!
杨岄顿时如遭遇五雷轰顶,抱住了怀中杨定边的尸体,如野狼半惨叫了一声,随手推出一阵掌风,将顾慎之从凳子上甩了出去,厚重的朱红大门挡住了身子后退的力道,顾慎之闷闷的哼了一声,跌坐到地上,青石地板上顿时溢出一滩血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杨岄怒吼道,怀中杨定边的尸体已经冰冷,前一刻还他撇下了满院子的宾客,只为跑到后院来看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接着自己的手,毒死了自己的父亲。杨岄咬着牙,压抑着哭声,用手擦去杨定边七孔留下来的血水。侧过头问顾慎之道:“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你只是在报复,对不对?”
顾慎之的脸色瞬间发青,一口气险些没有接上来,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杨岄,你记着,我顾慎之这辈子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过!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他,然后再杀你!”
“滚……你给我滚……”杨岄反手,又要推出一掌,掌风行至半空,却生生又被他收住了,只留有最没有力道的一股,打在了顾慎之的肩上。他低下头,抱着杨定边的尸体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虐攻的同时也在虐受哎……我的小心肝哟Orz……今日开始每天15:00准时更新,如果看见别的时候更新的,应该是在改文,想蹭着放假,把我文好好修一修,后续剧情会有大变化,尽请期待,嘿嘿
第五十五章
顾慎之皱了皱眉头,细长的手指抓住了门框,有些颤抖的想站起身来,却未料到身下又是一阵剧痛,那种翻江倒海似的痛楚几乎就要让自己忍不住痛苦呻吟起来,发了一身冷汗,顾慎之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抱着杨定边遗体的人。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日,红色的喜服加身,他越发的英姿勃发起来,刚才进来的那一瞬,顾慎之甚至有点动摇了,但是这一切终于还是发生了,他进来的那么不时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让他亲手杀死杨定边,上天却给了他这个绝好的机会。顾慎之闭上了眼睛,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做完,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面的事情,继而开口到:“慕楚,今日是你的新婚之日,不要让门外的宾客们等急了。”
杨岄并没有回话,只是抱着杨定边的尸体悠悠道:“我早该听父王的,不去招惹你,我早该明白,你不是这种性子,我早该知道,你用心叵测……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我愿意相信你一次。”杨岄说着,忽然转过身子指着顾慎之道:“我不杀你,但从今往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你给我滚的越远越好!”
顾慎之坐在冰冷的地上,可是身下却一阵阵的发热,血液缓缓的流淌而出,他的面色冰冷,对着杨岄的眸子,嘴角似笑非笑道:“那在下是不是还要多谢小王爷的不杀之恩?”
杨岄的胸口一紧,嗤笑道:“终于又回到从前了,你这张笑脸,我每次看见都想把他扒下来,然后扔在地上踩烂。”
顾慎之静待一阵痛楚过去,终于用尽了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形还在晃着,可脊背却挺的直直的。他转过身子,一步跨出了房间,外面的阳光不是很刺眼,却让顾慎之觉得一阵眩晕。
他转头看了看房里面的人,原本冷冽的,仇恨的眸中,忽然间生出一丝眷恋来,那种眷恋的眼神如同沉寂了多年的情感一样,肆意的笼罩在那人的身上。顾慎之闭了闭眼,泪不期而至。他伸手扶住冰冷的墙,顺着走廊,踩出一路的血脚印。
痛……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也从来都不是无法忍受的痛楚折磨着自己,顾慎之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的房门口,他甚至没有力气喊一声清波,身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公子,你怎么了?”清波惊恐的看着顾慎之下身的血迹,一双手不知如何放置。
“扶……扶我……回榻上。”顾慎之抓住了清波的手,咬牙说出这句话来。
刚刚起身,他便感觉体内似乎有物体崩裂的声音,带着体温的羊水混合着血液淌出体外。
“公子……不好了,羊水破了……”清波大惊失色,看着顾慎之苍白的脸色,无语轮次:“我……我去找小王爷。”
“不要去……”顾慎之抓住清波的手,缓了半响才开口道:“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要……不要去打扰他,我……我自己可以。”嘴唇早已咬得发白了,还说自己可以,清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去……去我的柜子里,把那个白色小瓷瓶拿来,”顾慎之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只觉得快要被这种痛楚折磨疯了,眼底都是绝望之色,“那……那是苏神医给我的救命良药……吃了……吃了就没事了。”
清波抹了一把眼泪,从柜子里面将药翻了出来,倒了两颗在自己的掌心,缓缓伸过手去,送进顾慎之的口中,良药入口,顾慎之却没舍得马上下咽,他想起了当日离开药师谷时,苏媚说的那一席话:这药是留给你以防万一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服用,这药虽好,却有损母体,要是产后未及时医治,只怕会引起血崩,你与大王子在一起,他待你极好,应该会好好照顾你才是,凡是自己小心。
顾慎之一阵失神,却不想阵痛又一次来袭,他咬着薄唇,将药咽了下去,转头对清波道:“你去烧一盆热水过来,等阿宝出来了,我们一起为他沐浴。”
清波含着泪,点了点出去了。
体内的羊水不断外溢,紧致的甬道变得滑腻,顾慎之咬紧了牙关,在阵痛来袭的时候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喊一声,可是嗓子眼却干燥到满是血腥味,又一次痛楚袭来的时候,顾慎之抓住了床榻上的被单,终于忍不住喊了出声。
“啊……啊……”凄楚的,绵长的,嘶哑的声音,划破了静谧的王府后院,前院里,依旧唢呐声声,喝醉酒的客人,忙忙碌碌招待宾客的家丁和丫头,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淹没了这一声垂死的呐喊。
清波的手一抖,手中的木盆滑落,他跪着把木盆捡起来,转身回到厨房,重新打了一盆热水,往顾慎之的房中一路小跑而去。
“哇……”婴孩如小猫一样的哭声,唤醒了顾慎之即将模糊的意识,他无力的呻吟了一下,拿起床头的剪刀弓起身子,一刀下去。
“阿宝……别哭了。”顾慎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坐起身子,拿起一旁的锦被轻轻拭擦着阿宝身上的血迹,干瘦干瘦的小人儿啊,未足月就出来了,脸上的皮肤还皱着,看上去就像一个小老头儿。
顾慎之却全然不顾这些,对着那沾着血的小脸蛋亲了一口,有点失望的皱了皱眉头:“世人都说我生得不男不女,如妖孽一般,那定是好看之极的人儿,怎么生出一个你,真是丑……”你是,像你另一个爹吧……顾慎之垂下眼皮,没有说接下去的话,他听见渐近的脚步身,抱着怀中的婴孩倚在床头,嘴唇上还留着一排深深浅浅的牙印子。
“清波……把阿宝洗洗干净。”顾慎之靠在床头,脸色看上去苍白如雪,但似乎精神不是很差,清波伸手接过他怀中的孩子,好小,好轻,好脆弱的生命,清波把他放在温水中,仔细的冲洗着他身上每一处污迹,用软软的锦缎包裹着放在榻上,转身到柜子里面,拿出一小衣服穿戴整齐了,又取出一块明黄色的小锦被,将孩子包裹住了。
“这被子……”顾慎之眨了眨眼问道,明黄色的锦被,颜色虽然鲜艳,可一眼便知道是有些日子的东西了。
清波抬眼看了看顾慎之,低头亲了一下手中的娃儿,开口道:“这锦被是小王爷送过来的,他说这是公子你小时候用过的。”清波看着怀中的孩儿,很是喜欢,皱眉说道:“公子,小王爷昨晚临走的时候,还说在府外请了几个奶娘,正想着什么时候招进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
顾慎之皱了皱眉头,头无力靠在床架上,小声说道:“清波,把孩子送到青阳驿站,这孩子,我跟时岱山说好了……归他……”
清波愣怔怔的抬头看了一眼顾慎之,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眼底却浮现一丝坚定,清波鼻子一酸,跪倒在顾慎之面前道:“公子,你怎么忍心,阿宝他才出生……他不能没有你。”
顾慎之闭上眼,不去看那怀中的小孩,咬唇道:“清波,你不听我话了是不是?那好……我告诉你,刚刚我杀了王爷,杨岄是不会放过我的,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我只求你,把孩子送出去,给他一条生路。”
“公……公子。”清波的身子一下瘫软了,他从来不知道一向柔弱的公子,会做出这种事来。顾慎之忽然间睁开眼睛,灼灼的看着自己,一字一句说道:“清波,我只求你这一回,就当是当初我救你全家,你向我报的恩情吧。”
清波吸了吸鼻子,酸酸的,很难受,他跪下来扣了几个头,对怀中的孩儿说道:“阿宝……给你爹磕头,我们给你爹磕头。”
顾慎之想要起身扶起他,身下一股热流涌出体外,他眼前一阵发黑,茫然的伸出手,小声道:“把我书案上,花瓶里面的信带着,你也不用回来了,他们会带着你一起走。”
清波跪走到顾慎之的面前,拉着他冰冷的手指道:“公子……我们一起逃吧,一起走。”
顾慎之摇了摇头,伸手推开清波道:“慕楚不会杀我,你放心去吧。”
清波退后了两步,低头看怀中的孩子,一脸懵懂,闭着眼睛,撅着小巧的嘴,睡的正安静,他站起来,转身离开,脚步终于一步快过一步。
顾慎之用尽浑身的力气站了起来,白色的床单上一片血水,可他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宁静过,手指划过那片鲜红,他低低叹道:“娘亲……我终于报仇了,我终于捍卫了我的尊严,虽然……两败俱伤。”
第五十六章
从没有穿过的白色的亵衣亵裤,简简单单的纹饰绣在领口,顾慎之艰难脱下身上汗湿的衣物,将干净的衣服套在自己瘦削的肩上,刚一换上干净的裤子,身下便涌起一股热流,顾慎之却像全然没有感觉一般,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长发,青丝如许,韶华逝去,是非恩怨转头空,何必痴恋今朝。手指触到了一旁的衣物,月白底色,淡紫水波纹的绣样,衣领是配色的是淡紫色的云锦缎子,面上绣着朵朵青莲,与袖口的花纹交相呼应,做工精巧细致,穿上他,应该很好看的吧?
顾慎之抖开衣物,微微一叹,好精致的一套衣服,用的夙京七色坊的料子,量体裁衣的是青阳城手工最好的师傅,用你做我的棺椁丧服,也没辱没了你来这世间走一遭了吧?
还记得那时候初到青阳,时岱山命人将那两匹布做成衣物的时候,顾慎之方才知道,原来这布匹并不是时岱山所赠。锦衣华服,如今穿在身上,平白又显得空荡荡的,怀了一个孩子,还真把自己熬成了人干了。
顾慎之对着镜子翩然一笑,扬起嘴角,眼底露出一丝不屑与淡然,将面前的铜镜按了下来。
起身,低头整理自己的衣物,环佩琉璃,玉珠锦袋,末了,似乎又想起什么,复又把镜子竖了起来,抬起头,纤瘦的手指拢住自己的长发,绕城一圈,拿起青玉簪子,微微颤抖着束成了一个发髻。才松手,早已经累出一身冷汗。
顾慎之抬手擦了擦额际的汗珠,孤芳自赏道:“嗯……这个样子,果然好看多了,都说男子就应该是这样的。”他站起来,又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红木凳子上已经沾上了一片血红。
如释重负般的叹气,扶着桌子往门口走去,屋外,残阳似血,将他的身影拉的颀长,顾慎之提神眨了眨眼,迈出一步。
他转身向左,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扭过头往杨定边的房间远远望去,那一眼,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十来岁的孩童,瘸着一条腿匍匐在廊下,哭喊着一声声:义父……义父……
前院的唢呐声已经停了,院子里很安静,喝醉的人只怕是早已经趴着睡了,风停了,云止了,王府的后院,夜灯未起,看上去比平日反倒萧条了不少。
他闭了闭眼睛,化去眼底的泪光,再睁眼时,却看见一张哭花的笑脸,拽住他纤弱的手腕,厉声道:“你为什么害死我母亲……你为什么害死我母亲……”他咬了咬唇,口中血腥味弥漫,一时间已经看不清前路。
顾慎之终是没有转身,踩着一路血脚印,往荷花池走去。
适逢迎春花对着夕阳盛放,嫩黄嫩黄的颜色,荷花池里面却还是一片枯槁,繁荣与枯竭对比之下,显的越发苍凉没落了起来。顾慎之坐就这水池边上的那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一平见方的大青石,小时候他曾和慕楚挤靠着在这里卧石而眠,长大了,他曾在这里摆下笔墨纸砚,描绘过这荷花池的四时美景,看着他从远处的花丛中翩然而至,偷偷描摹着他的样子。
手指是冰冷的,石面也是冰冷的,顾慎之捂住了心口,呕出一口血水来,唯一温热的气息,从这一滩血水中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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