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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王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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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苍,疼不疼,我们先上药吧。”
席胤苍回头冲他一笑,说道:“不碍事,都是皮外伤,我们先找个安全点儿的能过夜的地方。”
两个人走了一阵,席胤苍沿途在暗处留下了标记。这时忽然眼前一阵开阔,来到了一小片空地前,前面中央有一条细水在中间低洼处汇成了一个小水池,两人走过去,找了个水边平整的石头坐下。栀落蹲下试了试水温,嗯还好,不是冰冷的了。他用手掬了水转身捧到席胤苍嘴边,席胤苍低头喝了。栀落胡乱喝了一口,撕下一片衣角,在水里浸湿了,过来,帮着席胤苍脱了衣衫,帮他清洗伤口。
席胤苍后背,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口,都是被石头划得隔得,有一道特别深,从右边肩膀一直到中间的脊椎骨,又浸过水,伤口的边沿都有些泛白。栀落又看了看自己,除了脏了些,基本没伤,他小心翼翼的轻轻帮他擦拭,将血水和泥土都清理干净,接过席胤苍递过来的上药帮他涂抹。
席胤苍一声不吭,感觉着栀落温柔的动作,神经稍微放松一点点。忽然觉得背上一热,有东西不停的掉下来。他心里一惊,一回手就将人拉到了身前,看着栀落抿着嘴,满脸的泪痕,抬手给他抹了抹,笑道:“心疼了?呵呵呵,没事,以后会给你补偿的机会的。”
栀落白了他一眼,抽了抽鼻子,拉起他的袖子擦了擦鼻头,
说道:“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疼不疼,都是因为我太弱了,等我们出去了,你想怎样,我都依着你,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说着继续过去给他上药。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
“是啊,是啊,我说的。别动。”
栀落帮着席胤苍上完了药,又坚持将自己的外袍给席胤苍换上,好在霁月那会儿给他多披了一件儿,而且足够大。
席胤苍抬头看了看月亮,心里不安,他将栀落搂进怀里,温柔说道:“落儿,睡一会儿吧,我们休息够了再赶路。相信寒夜和龙渊他们也会想办法找我们的。”
栀落哪里睡得着,虽然全身都酸疼不堪,但是精神却一直不太敢放松下来。他在席胤苍怀里拱了拱,哼唧到:“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睡不着。”沉默半响,又问:“胤苍,等会儿那虫子又要咬我是不是啊。胤苍,我想了好久了,虽然我非常想陪着你,跟你并肩作战,跟你一起承担所有,可是,我哪有这个资格,我根本是一无是处,还总是成了你的累赘和负担。不如”
“落儿!”席胤苍收紧了双手,声音里满满的疼惜和懊恼,“落儿,别胡思乱想,是我不好,是我让你觉得不安了。你要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不是负担不是累赘,是你在支持着我,你答应过跟我生死与共的。”
栀落不再说话,他虽然也想说几句轻松玩笑话,可如今心里全是自责和愧疚。
小池边安静下来,月色如水,池面上升起淡淡雾气,偶尔有虫鸣声响起。草丛里,一点一点的荧光飞出来,围着水池和两个人飞舞,越聚越多。栀落眨眨眼,伸手一抓,打开,小小的萤火虫停在了他的手心里,屁股后头一闪一闪,随即慢慢的飞走。栀落笑道:“萤火虫?我第一次看到呢,好多啊。胤苍你看,真好看。”
席胤苍看着他,温和浅笑,刚要开口,发觉栀落脸色忽然变了变,身体也颤抖起来。他一急,知道又是蛊发作了,双手几乎要将怀里的人揉进身体里,他撕了里衣折好塞进了栀落的嘴中,低头亲吻他额头,只觉得心里如被刀割一样。
栀落身体缩成了一团,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滚下来,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呜咽声,呼吸也变得急促。他死死的抓着席胤苍胸前的衣襟,手指骨节一片惨白,见席胤苍抬起了手又要将他弄晕,他连忙拽着他摇了摇头。这么疼他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是清醒的状态,虽然晕过去可能会好受些,可是他忽然很害怕,怕自己睡过去就醒不来,再也见不到他,怕自己会不会睡过去又穿越了,再也回不来。
席胤
苍看着栀落眼神,明白他心里所想,他低下头,轻轻的吻落在他的额头,脸颊,耳廓,颈窝,低低的轻喃在栀落耳边想起:“落儿,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栀落脖子里一热,有东西滑进了他的衣领。
☆、厮杀
足足两个时辰,那蛊才安静下来。栀落全身已经湿透,脸色苍白,浑身脱力。他无力的轻声喊着倚在自己肩颈间的席胤苍:“胤苍……。”
“嗯。”席胤苍闷闷的应了一声,声音里有些难以察觉的哽咽,半响才抬起了头。他梳理好栀落贴在脸颊上的乱发,低声说道:“全身都汗湿了,会生病的,我帮你清洗一下。”
栀落点点头,努力撇了撇嘴角,便任由席胤苍帮他脱衣擦拭。席胤苍在周围捡了树枝,生起了火,将栀落的衣服烤干。转头,却见栀落裹着宽大的外袍,歪在一边已经沉沉的睡去。看着他此时沉静的睡脸,席胤苍暗自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眼睛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既然敢动他的逆鳞,就别怪他报复。
栀落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席胤苍抱在怀里,耳旁有风声吹过,他眼神慢慢恢复清明,看了看两旁倒退的树木,这才发现,席胤苍正抱着他飞奔赶路。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哑着嗓子问道:“胤苍,他们追来了么?”
“落儿,醒了?再忍忍。”席胤苍低头看他一眼,收了收手臂,脚下不停,安慰道:“不是我们的人,放心吧,已经甩掉了,一时追不上来,出了林子就好了。”
栀落乖乖的点点头,便不再说话。感受着席胤苍怀里的温暖,听着他的有力的心跳,明知如今二人的处境,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只觉得平静非常。他想既然两人都承诺了同生共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可怕的?
栀落忽然觉得眼前一晃,一束阳光照在了脸上,他微微的眯了眯眼。两人已经出了树林,下去前面一个缓坡,有一条土路,却不知通向哪里,只是想必有路的话,该是能出去,能碰到村镇住户了。
席胤苍抬头,辨别了下方向,冲下缓坡,向土路一头奔去。果然,没多久,一侧的小山坳里,看到了升起的炊烟。虽然不宜过多停留,以免暴露,但是席胤苍看着栀落的脸色,不再犹豫,朝着那轻烟升起的方向奔去。
本以为是个小山村,没想到只有一户人家。篱笆围出的小院儿,两间简单的房子。一旁还有了小茅草棚,看似厨房,因为那茅草棚的棚顶的烟囱里正冒着白烟。
一个粗壮的大汉,身上只穿了件儿马甲式的粗布背心,轮着斧头在院子里劈柴,一旁整齐的码着一大垛劈好的柴火,这样子应该是个柴夫,砍了柴劈好了拿去有钱的人家卖钱。那大汉身上肌肉结实,那斧子也很特别,不光斧头比寻常的大,斧柄也比寻常的长了两倍,所以每次劈柴,都不用弯太大的腰。
席胤苍停在篱笆门外,出声淡淡的
询问:“这位大哥,能否给些水?”
那劈柴的大汉,这才发现有人来,转过身,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一看来人浑身狼狈,但是难掩不凡的风姿和气质,忙过来拉开了篱笆门,粗声粗气的说道:“请进!”说着,忍不住看向那被抱在怀里的人,这一看,一双牛眼瞪得滚圆,随即满脸的惊喜喊道:“恩人!”
他这一吼,把栀落吓了一跳,睁开了眼,看向那大汉,微微的攒起了眉头。席胤苍瞪了那大汉一眼,眼中有些疑惑。
那大汉回过神来,脸上惊喜不减,随即又是满脸担忧,说道:“快进来。恩人这是怎么了?”
席胤苍没工夫想其他,抱着栀落进了院子,直接就往那房里走去,将人放在了一张木头桌子旁的椅子上,转头吩咐道:“端些水过来。”
“哎,哎 !”那大汉连声答应着,乖乖的听着吩咐又转身出去倒水,嘴里喊着:“小姐,小姐,你快来。”
没一会儿,一个美貌女子端着水进来,那大汉在后头跟着。那女子虽然一身粗布,不施粉黛,但是一看举止样貌,便知道不是一般的山野村妇,此时肚子微挺,显然是有了身孕。她跟那大汉站在一起,非常的不协调。
席胤苍皱了皱眉,伸手接过了水递到了栀落嘴边。栀落早就口干舌燥,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那女子连忙接回了碗,说道:“我再去倒一些来,山野村户,没什么东西,怠慢了。”
席胤苍微微颔首,淡淡的说道:“无妨。”
栀落舒服了一些,抬头看见那粗眉大眼的大汉炯炯的望着自己,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哥,你认识我么?”
那大汉一愣,旋即脸上有些淡淡的失落,粗着嗓子说道:“恩人,你不记得我了。上次在街上,我冲撞了奇妃娘娘的人,是您救了我啊,不然我就被打死了。不过,回来没多久,娘就去了,呜呜~”那大汉说着,眼圈就红了,站在那里,一脸的难过。
栀落看着这么个大男人这样,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才想起来他是谁,心里念叨着还真是巧了。席胤苍虽然没见过他,但是听了他话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栀落微微笑了笑,冲着那大汉招了招手,那大汉抹了一把眼睛,乖乖的过去,半蹲下来。看着他跟一条大狗狗似的样子,栀落又是愣了愣,随即微微笑着安慰道:“我一时没认出来,你娘的事,已经过去你也别难过了,你要好好继续生活就是了。”
“嗯,嗯,二虎比以前更努力的。恩人,你这是怎么了”那大汉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席胤苍看着他,心想还真是个心思单纯
的人,只是想起刚刚的女子,仍旧觉得奇怪。
这时那女子又端了两碗水进来,递给二人,然后说道:“既是二虎的恩人,就一起吃些东西吧,都是粗茶淡饭的别介意。”说话之间知书达理,言谈得当。
那二虎连忙起来,扶住了那女子,说道:“小姐,你歇着吧,二虎来。你身子不好。”
栀落也是一阵疑惑,他不像席胤苍那么沉稳,直接开口问道:“二虎,这是你家娘子吗?你,你不会是在哪家府上做工,把人家小姐给拐出来了吧?”
“啊?”二虎眨了眨眼,连忙摇着双手说道:“不是不是,不是的。小姐是我有天上山砍柴,有个人托付给我照顾的,那人说回来接小姐回去,还给了二虎好多银子呢。”
“哦?”席胤苍眉毛一挑,心里似有什么闪过。
那女子脸上闪过些异色,想阻止二虎也来不及,随即就收敛起来,低声说道:“家中遭遇不测,有歹徒潜入偷抢财务,相公护着我把我送了出来,多亏了二虎,我才能平安。只是不知道,不知道家人现在如何了。”那女子说着,眼神变得悠远落寞。
席胤苍忽然想起了地牢里那名被抓的刺客,刚要试探一下,忽然脸色微微一变。栀落本要问那女子姓名住址,想着回头帮她一下,就见席胤苍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一脸的冷凝。二虎没什么感觉,那女子却看出了些异常,忍不住脸上有些紧张,不再出声。
席胤苍站起来,捏了捏栀落的手,看向二虎,低沉的说道:“二虎,帮我照看着人一会儿。”说完看了栀落一眼,示意他安心,抬脚就出了屋。
栀落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忍不住心里担忧,他也跟着站了起来,那女子过来,拉了拉他说道:“还是先等等,别冲动。”说着推了一把怔愣的二虎,说道:“傻子,你恩人仇家来了,快!”
那二虎一听,啊了一声,一闪身就出去了,随后便抱着他的那大斧头又进来,护在了门口里面。他自己被欺负的时候他一声不吭,这时却是一点都不犹豫。
栀落愣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有说话声想起。
“王爷好命,那么高的悬崖居然能安然无恙。不过您还是不要再挣扎了,您的人被我们缠住了,怕是赶不上了。”
“哼,你还不配跟本王说这些话。”
接着便是刀剑相接的声音。
栀落听着外头的动静,咬了咬牙,对身前的二人说道:“这些人你们惹不起,最好还是不要牵连其中,你们赶紧从后头想办法走吧。”说着便向外走去。
那女子一愣,没来的及阻拦。那二虎只管
握着斧子护在身旁,也不说话,一副惟命是从,誓死保护的样子。他从小就因为蠢笨便处处遭人欺负,还手了便会惹来麻烦上门,害他娘亲为难,所以他从来都是老实隐忍的,栀落是第一个用平等的眼光看他,在他无助的时候帮助他的人,心里觉得暖烘烘的。从那一刻起,他就想,若再有机会遇到恩人,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栀落走到门外,看清外面的形势,一共有六个人,将席胤苍围在了中间,他想这可能是其中的一拨人,只是不知道自己这边的人什么时候能过来。
这时,那帮蒙面的人看到栀落出来,立刻有一个人改向这边出来。席胤苍心里一急,却抽不开身,手上短剑加快了攻势,剑光淋漓,挥手间砍伤了一人。
攻向栀落这边的杀手,举刀刺来,直攻向当先的二虎胸前,那二虎仿佛看不到那刀,直直的举起了斧子,像劈柴火一样,从上而下就劈了下来,他斧子本来就长,他的个子又高大。那杀手心里一惊,从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他的刀即使刺到了那人,自己也被劈成两半了,当下不再犹豫,连忙守住了刀势,柠腰后退,一个旋身改为腰斩。谁知那二虎上前一步,依旧不顾他如何出招,也不拦那刀,举起斧子,又劈了下来。他本就胳膊长腿长,这一步迈出去,躲开了刀刃,那杀手倒是刚好到了他的斧子下头。那杀手背后除了一身的汗,连忙就地一个翻滚,滚向了二虎的左侧。二虎也不去管他,又退了回来,把栀落护在身后。
那刺客心里暗惊:“糟糕,想不到这山野之中竟然有如此隐士高手。”
他哪里知道,二虎又是什么高手,除了力气大些,根本不会功夫。他是个心思单纯之人,如今只是一心想要护住恩人,只自己想着,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人伤到恩人,便看都不看攻向自己的刀,只不断的告诉自己,那是一根劈柴,劈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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