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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作者:昔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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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的。」
  送走了刘大夫,丰逸文一个人坐在床边。他看著面色苍白的隐月,今天还好好的,还和自己说笑,为什麽一下子就变成这样?
  其实,隐月没有病,他只不过放不下记忆中烈火熊熊的画面。
  他忘不了十五年前的大火。
  失去一切的那一天。




第十九章 江隐月

  我的梦里一直徘徊在十五年前,那个寂寞的黄昏,那个云淡风轻的黄昏,那个斜阳西下的黄昏。一个极为普通的黄昏,却是我一直忘记不了的黄昏。一个梦碎的黄昏,一个可怕的黄昏。
  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久到我忘记自己的名字,可它却依然清晰的刻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但是我做不了。
  时间的流逝不会为你带走痛苦,相反它只是隐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稍微一掀开,它会毫无保留的展露血淋淋一面,让你再一次感到痛楚。只不过这种痛,不像当初痛不欲生,而是沈重的隐痛。
  一纸书信,全家遭灭。
  我还记得那天的夕阳很美很美,如烟如雾,朦胧柔和的光线如水般倾泻在秦淮河。倒影下闪闪发光的河水映照著天际最後一朵不愿离开的云彩,形成一道柔和的彩霞。
  河畔柳树碧绿,红桃迷人,正是三月春风,袭上心头。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的声音,管家李伯伯弓著身子乐呵呵的打开红门迎接。来的人穿著一身红蓝相间的官服,带头的那个衙差手执一封书信,说是从京城来的。
  一听到是京城来的,年老七旬的李伯伯立即跑去後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娘亲。娘亲正好抱著弟弟小恬,听了这个好消息立即将孩子递给奶娘苏嬷嬷,然後拉著我的手,笑道:「小月,今天是你的生辰。你看,你爹爹给你写信来了。」
  我一次也没有见过我的爹爹,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江韵书,在朝廷里面做大官。这些都是娘亲告诉我的。
  在我五岁的那一年,娘亲曾经带著我一起上京找爹爹。只可惜当天早上他就被朝廷派去青阳,傍晚到达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个消息。
  待在京城整整十天,我和娘什麽地方都没有去过,天天坐在府中看著满园的梨树发呆。十天之後,娘亲没有再等下去,带著我回去扬州。
  对於爹爹,我是既熟悉又陌生。
  爹爹每个月都会寄一封书信回来,问候我们。今天的信来得有点晚,迟了将近一个月。
  娘亲眯著一双凤眼,不顾礼数乐颠乐颠的从内院跑了出来,身上还沾了几片从树上飘落的纯白色的梨花花瓣,带了点淡淡的清雅的芬芳。
  梨花飘香,却是死亡前的前兆。
  那不是一封问候信,而是一封夺命信。
  我跟著娘亲慢慢地走了出去,然後躲在一根红柱後面,伸著头远远的观望。每一次我都是这样望著娘亲,只不过这一次我没有看见娘亲应有的欢欣笑容,而是一面的惊愕。
  趁著娘亲沈湎於信中的内容,站在前面的带头衙差从腰间抽出刀,面目狰狞的举起刀来,凶残的将娘亲杀死,李伯伯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前瞬间多了一把刀。
  血一点一点地滑落在刀尖,滴落在地上,染红了一个血色的黄昏。
  血流成河,怵目惊心。
  瞬间,府里鸡飞狗跳,侍女小厮乱成一团的作群鸟跑,小环和小朵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後的衙差恶狠狠的砍了一刀,毫无知觉的倒在血泊中,眼睛还睁得大大。
  我惊愕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刚想往前走,就被後面的一股力量拉著。我转头一看,是许叔叔许文焕。
  他捂著我的嘴,一路往後拖。
  我使劲挣开他的手,大声喊道:「许叔叔,你别拦著我,我要去救我的娘亲。」
  他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你以为你跑上去可以做什麽,你这样叫做送死。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你这样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可以救你的小恬吗?可以换回你娘亲的性命吗?」
  我指著前面,泪流满脸的嘶喊:「我不能眼看著他们一个个死去。我不能。」
  「我知道你不能,可是你忍心抛下你的弟弟吗?」
  没错,我还有小恬,他才刚满一周岁而已。我不能贸贸然的抛下他冲出去和他们搏命。
  也不能让他们杀了我,我不能这样就死掉,不然我的弟弟怎麽办?我的小恬怎麽办?
  我要去救小恬。
  於是,我抹了把眼泪,坚定地看著许文焕:「谢谢你,许叔叔。我要去救小恬。」
  「小心点,别让他们发现你。这里我会帮你挡著。」许文焕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拿起手中的剑走了出去。
  我点了点头,迅速的跑了起来。
  我捂著嘴,深怕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呼吸声。
  一路狂奔,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尸体,一堆一堆,如血莲般般绽放它最美的姿态。
  还好内院没人,我一直跑回清春园。那是娘亲的卧室,也是弟弟小恬的房间。
  我用力的推开大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看来苏嬷嬷也被他们……
  我迅速的走了进去,看见躺在床上的小恬正睁大眼睛发光似的看著我,伸出两只白乎乎的小手,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看到他,我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抬起头抹了把眼泪。
  我不能流泪。
  泪水在此时此刻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甚至是弱者的表现。
  我不能成为弱者,因为弱者是失败者。
  我不会失败的,也绝不会成为失败者。
  我抱著笑容满脸的小恬奔了出去,捂著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从正门出去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从後门逃出去。
  我不顾一切的往里跑。
  跑到後门,躲在树丛中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好几个走来走去的衙差。
  看来,这里也不能行了。
  灵光一闪,我想起了内院和花园之间有一条羊肠小道,在小道的末端有一堵灰白色的墙。墙上有个狗洞,洞口虽小,可是依著我和小恬的身体,勉强也可以穿过去。
  唯一困难的是去那里必须要经过水池,而水池没有任何遮掩的大树或者是假山。贸贸然的抱著小恬穿过花园,会被他们发现的。
  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更不能让他们杀了我们。
  我要活著出去,我要为他们报仇。
  低头看著怀里的小恬,此时他正乐呵呵的流著口水,眯著一双眼睛看著我,还手舞足蹈起来。
  我握著小恬的小手,忍著泪水,咬紧牙小声的说道:「小恬,别闹了,好吗?」
  小恬似乎明白,合著小嘴,眼睛骨碌碌的盯著我,手脚不再乱动。
  我紧紧地抱著他,他是我最後的依靠。我不能失去他,现在我唯一的一个亲人。
  我的脸贴著他的脸,他温湿的口水蹭到我的脸上。我抹了抹脸上的水迹,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四周。
  还好,没有人。
  於是,我跳了出去,一路奔跑。
  转过一小桥,两花圃,三阁楼,四凉亭,五楼台。
  在途中依然有不少他的人马。他们诡异的笑了笑,说了几句话又开始疯狂的见人就杀。旁边六七个人拿著刀走来走去,还有八九个人提著刀推开门,大开杀戒。
  我看见许叔叔拿著剑正和他们拼搏,只不过势单力弱的他,即使武功高强,也挡不过这麽多的刀剑。我屏著呼吸看著他,眼看後面的一个人差点就可以刺到了许叔叔,不禁为他抹一把冷汗。
  忽然,四五个人将许叔叔包围起来,他们一起提出剑攻击他。许叔叔只有一双手,一把剑。最後被两三个人压制他的动作,另一个人狠狠的将白刀子穿入他的身体,溅了他们一身的血水。许叔叔似乎看到了我,嘴瓣一张一合,好像对我说快点离开。
  我暗自留下眼泪,抱著怀里的小恬离开。
  许叔叔在我脸前倒了下去,染红了我一双泪眼。
  站在最中间的人应该就是主谋,他环视一周,见许叔叔倒下满意的笑了起来。
  趁著他们不留意,我小心翼翼的跑了过去。躲在廊柱的我,偷偷的伸出头,仔细的观察他们的动静,再走下一步。
  终於,避过他们重重防线,兜兜转转来到了那堵灰白色的墙。
  我走近那个那堵墙,弯下身来摸了摸,洞口大约有一尺高。我将小恬轻轻的放了下来,慢慢的推他到那个小洞口。小恬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眯著眼睛歪著脑袋盯著我瞅,两小手还挥来挥去,随地还抓了两把青草,扔在地上。他转过头看著我,傻傻的大笑起来。
  我立即上前捂著他的嘴巴,然後回过头,看看四周。还好没人发现这里。
  小恬嘟著嘴鼓起腮,不悦的瞪著我。
  我又慢慢地推了他一下,可是他依然纹丝不动,杵在草地上。
  「小恬,你听话好吗?」我轻轻的摸著他新生的头发,「一会哥哥就出来找你。」
  小恬含著他的小指麽头,转著一双黑玉般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盯著我看。
  我又慢慢的将小恬推了出去,他的身子渐渐的穿过那个小洞,走了出去。他自己扭著身子转过来,笑眯眯的瞅著我看,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抹了额头一把虚汗,对著他笑了笑。
  准备轮到我爬过去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手,一双粗糙的手。笑眯眯的小恬不知道发生什麽事,被人活生生地抱了起来。
  我立即趴在地上,一点点借著手肘的力,迅速地爬了出去。
  可是,当我爬了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顾不上身上的泥土,站起身来跑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大声喊。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听见。我怕会惊动里面的杀人如麻的衙差,压低嗓子往前追。
  一个街口,两个街口,三个街口……
  到处都没有,小恬你到哪里去?
  我瘫坐在大街上,一动不动。望著人来人往的大街,流著无声的眼泪。
  娘亲没了,家没了,连唯一的弟弟也不见了。
  这一重两重三重的打击狠狠的打在我的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泪珠就像决堤的洪水那般滚滚而来,一点一点沾湿了我那件娘亲亲手为我而做的黛青色的外套。
  如今的我,该如何走下去。
  
  
  「隐月,隐月你怎麽啦?」守著隐月一晚的丰逸文担心的看著隐月,轻轻的问道:「醒醒,隐月,你醒醒……」
  是谁在呼唤我的名字?
  是你吗?小恬。
  不是,这不是你的声音,也不是我的名字。
  那你呼唤的究竟是谁?
  是我吗?
  还是其他人?
  「隐月,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
  隐月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担忧不已的脸。
  丰逸文见隐月醒了过来,安心的舒了一口气。他慢慢地将隐月扶了起来,拿了个靠垫放在隐月的後背。还拿起旁边的汗巾轻轻的擦拭著隐月额头上的汗水,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梦见了什麽可怕的东西?」
  一回想起刚才,隐月抿著嘴低著头,一言不发。
  「不想说就别说。」丰逸文紧紧的抱著隐月,细雨低声的说道:「我会一直陪伴你。」
  隐月不吭声。
  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
  说了娘亲会活过来吗?弟弟小恬会回来吗?
  而且陈远深是你的人,你会为我报仇吗?
  他抬起头望著丰逸文。我以为你给我的温暖可以让我磨灭一切,可以让我忘记了过去重新开始。
  可是这仅仅是个开始,一个噩梦的开始。
  丰逸文握紧隐月冰凉的手,温柔的说道:「隐月,忘了过去,忘记以前。现在的你只要看著我,想著我就可以。」
  可以吗?
  我可以忘记过去吗?
  说得容易做的难。
  你让我忘记就可以这麽轻易忘记,那麽我这十五年是怎麽过的?
  既然上天让我遇到陈远深,我就不能忘却。
  即使我想忘了也忘不了。它深深的刻在我的血肉上,融入我的骨髓里面。它让我永远的记住,记住这一切,记住自己曾经的誓言。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丰逸文,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不是我,你不会感受到我的痛苦。要我轻描淡写的忘记,可是忘记是需要时间。
  时间过去了,本以为我会忘记,可是我依然记得。
  特别见到陈远深之後,我更不能忘记。
  一纸书信,灭了36口。
  口口都深深融进我的鲜血。
  「隐月,好好睡一觉,明天会好起来的。」丰逸文轻轻的扶著隐月躺回黄梨雕木的床上,捏起被角盖在他的身上。
  隐月转过身来不理他。
  他伸出手将隐月紧紧的圈起来。坚实的胸膛和温暖的气息从隐月的後背传来。他耳语般的说道:「不用害怕,一切有我。」
  隐月眼睁睁的凝视著纸窗外的满园梨花,无法入眠。




第二十章 丰逸庆

  一夜无眠的隐月趁著丰逸文还没有睡醒,一个人随手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虽说夏日将至,可是天还是有点微凉。朦朦胧胧的天色,略带了点点微风,吹醒了隐月烦躁的心。
  他走到一棵梨树旁,抬起头凝视著树上纯白色的梨花。朵朵梨花片片情,隐月伸出双手,将随风飘落的梨花接在手心之中。
  一地梨花,满园忧愁。
  他低著头瞅著落在手心的梨花。娘亲最喜欢就是梨花,她曾说过梨花虽然小,但是香味却持久浓郁。正如生命,短短的一生很快的过去,但是它曾经绽放过自己最美的样子就足够。
  飘落地上的梨花碎片,令隐月想起了那场熊熊燃烧了三日两夜的大火。为了掩盖真实,他们将自己的家烧得只剩下片片瓦砾,血红色的过往已被埋藏在焦土之下。
  过往的我过的不是人过的生活。虽然现在已经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曾经的经历是不能随著时间的流逝而磨灭,正如那场大火。
  陈远深,为什麽会你出现在丰逸文的府里,为什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假如一切都没有有发生过,我还是那个想过平静生活的隐月,而不是现在的我?
  倘若时间可以重回,我希望回到映月楼那段与丰逸文相遇的那一刻,选择与他背道而驰的结果,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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