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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染尘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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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尘的手依然扣在欧阳旭的颈下,仰起头凄然一笑:“你以为,身负重伤,劫后余生,两月之内就能杀尽吴蜀越贪官,进出瑞王府如无人之境的染尘,还是当初的染尘吗?他已经不是人了,他是魔,一个嗜血的,杀人魔王。”
“尘儿……”欧阳子恒看着他,满眼伤痛:“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你那半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染尘侧过头,淡淡的说道:“你无需知道。”他低下头,看着怀中依然惊吓过度的欧阳旭,幽黑的眸中升起丝丝涟漪。可是,夜太黑,月光太淡,没有人能看见。
左手一扬,欧阳旭朝着欧阳子恒的方向飞了过去,欧阳子恒起身接住空中的孩子,染尘趁机跃出门外。
回身,伸手扯住染尘袖口:“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伤害他。”
染尘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松手。”
“不松!”欧阳子恒拽紧手中的纱衣。
“你找死……”染尘回过身,用力甩去欧阳子恒的手,欧阳子恒却不避不让,更是近身上前,企图抓住他的手。
染尘的心抖动了一下,银牙紧要,脑中忽然晃过那把染血的剑,思维仿佛被定格一般,他上前一步,借机让欧阳子恒拽住他的手,却毫无预警的背过身去,凌空一掌,打在欧阳子恒的背后。
欧阳子恒一个踉跄,单手支在了门框之上,险些抱不住怀中的欧阳旭,他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胸口恰似火烧一般,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洒在雪地之上,像一枝临风盛开的红梅,娇艳欲滴,却让人心醉不止。
欧阳子恒微微咳了两声,缓缓支起身子,他的心就像被埋在了很深很深的雪地,已经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一掌,他用了几层的功力,单凭这一地在雪中凝固的鲜血,他已经心知肚明。
欧阳子恒痴痴一笑,若是这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前,恐怕他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
染尘呆呆的愣在一边,视线所及之处却只有那一片血红,他多想上去扶他一把,为他调息,为他疗伤,可是,为什么自己怎么努力,就是挪动不了脚步。在刚才要伤害他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杀戮成性,见血眼红的自己。
“你走吧……”欧阳子恒略略站定,顺着自己的气息,淡淡的说道。
染尘痛苦的闭上眼,握紧手中的拳头,跨出门口。
一地的血水被踩在脚下,拖沓出长长的带血的脚印。
欧阳子恒聚起气,在欧阳旭的哑穴上轻轻一点,洪亮的哭声顿时爆发在这片静谧的竹林。
他轻轻安抚着怀中啼哭的孩子,无声长叹,月光下的雪地泛着冷冷的白光,染尘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那片幽暗的密林。
远处中传来笃笃的马蹄声,洛逸舟掀起车帘跳了下来,走到欧阳子恒面前,目光扫过地面带血的脚印,一脸的凝重。
“他走了?”他平静的问道,好像料到了这结果。
欧阳子恒挺了挺脊梁,抱着怀中已然哭累的欧阳旭,转身走进房中,将他安置在小床榻上,斜着视线问道:“舅舅,你怎么来了?”
洛逸舟上前,搭上欧阳子恒的脉搏,眉头微蹙,却避而不答欧阳子恒的问话,只是说道:“这一掌还好没有打在胸口,否则你心脉必断,看来他已经开始成魔了。”
欧阳子恒一直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此时终于松懈下来,苍白的额际布满细密的汗珠。
洛逸舟一把拉起欧阳子恒,两人席地打坐,真气缓缓的注入欧阳子恒体内,打通他被震伤的经脉。
良久,欧阳子恒始终闭着眼,不忍睁开,又问道:“舅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洛逸舟停下动作,平稳内息,缓缓睁开眼道:“我也是最近才想到这个问题。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练过冷月剑法,其实不然。六十多年前,曾经有人练过这种剑法,但是他不光只练了这一种剑法,同时还练了能与冷月剑法相生相克的另一种功夫,以此横行江湖,弑师灭门,魔性大发。而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一个女子对他的背叛。染尘因练冷月剑法,神医束手,只断定他命不久矣,且寒毒缠身,可是他回来之后,不但武功大增,寒毒也好了很多。于是,我便派人到当日染尘跌落的那个山谷那里去打探消息。果然寻到了蛛丝马迹。”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被卷的细细的纸条,递到欧阳子恒手中,继续说道:“这是今日才收到的飞鸽传书。”
欧阳子恒不知为何,接过纸条的手陡然抖动了一下,他轻轻的碾开了纸条,借着月光,看清那纸上的四十个大字:
日月神功,天下无敌
练成此功,雌雄同体
何以除魔,必杀挚爱
唯爱一人,皆是自身
孤独终老,枉送此生
手指微微一松,那纸片飘落到他的衣袍上,欧阳子恒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洛逸舟,一脸不可置信。
“这上面所写的,与染尘的症状完全吻合,我相信他已经练成了这种功夫,他会对你不利。”
欧阳子恒低下头,将纸条紧紧握在手中,说道:“他今天要杀了旭儿。”
洛逸舟半跪下来,扣着欧阳子恒的肩膀道:“他的最终目标是你,所以,你不能在沉迷下去,杀了他,必须杀了他,否则,你将一无所有。”
洛逸舟从腰间解下一个白玉瓷瓶,放入欧阳子恒的手中,冰冷的瓶子在欧阳子恒的手心静静的躺着。
“这是一种能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无色无味,你知道该怎么做?”
欧阳子恒痛苦的握紧手中瓷瓶,冷冷问道:“他会怎么死?”
“放心,他不会死的很痛苦,这种毒是以前圣朝的一个妃子研制的,叫做‘桃花劫',专门用来对付与自己争宠的妃子,这种毒药,不管服了多久,只要中毒者不接触桃花,就不会毒发身亡,但若是中毒者接触了桃花,便会胸闷窒息而亡。”
“好一个桃花劫啊,真当是应了这个名字。”欧阳子恒感叹道,看着手中这小小的瓶子,桃花盛开的时节,那不是明年春天吗?
欧阳子恒嘴角勾起一丝涩笑,淡淡的问道:“不知这桃花劫,可有解毒之方?”
洛逸舟回过身来,硬冷的眉角微蹙,冷冷道:“此药乃是圣朝后宫之物,失传已久,自然无药可解。”
第60章
深深浅浅的脚印落在染尘的身后,他低着头,轻抚着胸口,想要缓解这种窒息之痛。
为什么,自己还是出手了,为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走到这片湖泊之前,冷冷的冰面泛着寒气,空气中似乎都凝结着无数的寒冰,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冷,脚下一滑,染尘跪倒在雪地之中,冰冷的雪包围着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撑着手,从雪地里站了起来,缓缓挪动着自己的脚步,在湖边蹲了下来。
手指轻轻触摸着冰冷的冰面,月光下的倒影有点扭曲,那张平日里最柔弱不过的脸,何时变得如此可怖?
伸出脚毫无预警的踏在冰上,并不厚实的冰面传来了皲裂的声音,噶啦啦……噶啦啦……大片大片的冰裂开,犹如染尘的心一样,已经布满无数条伤痕。
双脚浸在冰窟之中,刺骨的冰凉让染尘的思维顿时一个激灵,无论他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眼前出现的,却永远都欧阳子恒喷吐鲜血的那一瞬间,零落的鲜血,在无暇的雪面,红的那么刺目,造成这一切的却是自己。
明明,我只是想轻轻的打他一掌,让他不要在拦着我,不要再牵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苦苦一笑,染尘只觉得心痛到了极点,逃不过,我终是逃不过那句话:何以除魔,必杀挚爱。
染尘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双手指修长,骨节柔和的手,曾经何时,已经沾满了鲜血,再也不是从前那双嫉恶如仇,劫富济贫的手了。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控制它,让它不再展开杀戮,让他不要对着自己最深爱的人,痛下杀手。
碎裂的冰漂浮在染尘的身边,他弯下腰,捡起一片锋利的冰刀,狠狠划向自己的右手,鲜血如洪流涌出,他的额头瞬间涌出密密的汗珠,他顿了顿,又是深深的刺了下去,似乎听见了有东西断裂的声音,他手腕无力的垂了下去。
他痛的站不住身子,一阵眩晕袭来,无力的撑在岸边,半个身坐在冰冷的湖水之中。血一滴一滴的滑落,在清澈的湖水中散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袍。
“这样也好……”他凄凄一笑,嘴角化作一朵清冷的花,“这样……我就没有能力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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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子恒阖着眼躺在床上,几日的休养,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并没有惊动到宫里的太医,倒是欧阳旭那日受了不小的惊吓,一连发了几日高烧,欧阳子恒便借此告了假,几日都没有上朝。宫里那边,也是一切安静,只听见户部李大人提起,吴王要为染尘修葺原来欧阳飞羽的府第,让他常住姑苏,这种恩宠,甚至已经超出了当时的欧阳子瑞。
再次见到染尘之时,是在宫里的御书房,告假多日的欧阳子恒忽然得到吴王的传召。
换了朝服,一路快马加鞭。
马车停在宫门之外,欧阳子恒信步想御书房走去,陈公公已经侯在门口,见欧阳子恒正朝御书房走来,便进去通报。
宫女退下了他的狐裘,欧阳子恒步入内室,书房里极其温暖,满室都弥漫着龙诞香的味道。染尘正站在一边,细细的为欧阳飞弈墨着墨,他低着头不开口说话,但是姿势却很是怪异,欧阳子恒一时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异,只是站在门口愣了半天。
欧阳飞弈已是看出这两人之间的端倪,圈起手抵在唇边,轻轻的咳了几声。
欧阳子恒恍然醒来,上前几步,下跪行礼。
欧阳飞弈抬了抬眼皮,问道:“旭儿的身体好了吗?”
“旭好已经好了,多谢父王关心。”欧阳子恒谨慎答道,却是抬了抬视线,看了染尘一眼,却只见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在那里碾着墨。
“恩。”欧阳飞弈点了点头,说道:“你起来说话吧。”
欧阳子恒从地上站了起来,照例第一眼,还是扫过染尘,却依然见他低着头,只顾磨墨,心中顿时失落了不少,退后两步,站在一边。
“旭儿的娘过世也有一段日子了,如今你贵为吴国储君,家中却连一个管事的女人都没有。”
欧阳子恒静静的听着,目光扫过染尘碾墨的手,那动作,似乎比先前慢了许多。
“秦吴两国本来就定了联姻,可惜你兄长命薄,没有这种福分,昨天秦国又派了使臣送来书信,他们仍然希望能和我们吴国成秦晋之好,按照原先的盟约不变,由你娶玉蕊公主为太子妃。”
抬眼看了看欧阳子恒的反应,欧阳飞弈问道:“恒儿,不知此事你意下如何?”
这边染尘却还是不紧不慢的碾着墨,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
欧阳子恒只觉得胸口一痛,那日的伤好似复发了一样,开口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王帮儿臣做主便是。”
欧阳飞弈点头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下旨让礼部即日备齐迎亲所需物品,派使臣向秦国提亲。”
欧阳子恒低着头,拱手道:“儿臣谨遵父王旨意。”
欧阳飞弈提起御笔,正欲沾取砚台中的墨汁,却见染尘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何时,手中动作已停,目光痴痴的看着远处,却并无焦距。
“尘儿,你怎么了?”欧阳飞弈一边沾着墨水,一边抬头看了看染尘。
“啊……”染尘的思绪被拉回,放下手中的墨,低头不语。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染尘浅浅一笑,绕过书桌,来到欧阳飞弈的面前,下跪说道:“父王,儿臣有一事相求!”
“起来说话!”欧阳飞弈面色温和的说道:“莫非,朕指了一门婚事给恒儿,尘儿你也想成家立业了?”
染尘脸一红,想说的话都没说的出口,一边的欧阳子恒却拽紧了拳头,一脸紧张。
“就算你要娶,朕还舍不得你这么早就成家,朕还想让你多陪朕几年。”欧阳飞弈说着,心中却是满满的不舍。
两颗心顿时都落了下来。
“儿臣,儿臣只是想代替太子殿下,去秦国迎亲。”染尘抬起头,看着欧阳飞弈,诚恳说道。
“你为何想去?”欧阳飞弈问道。
“两国联姻,事关重大,如果排除的使臣不够分量,秦国势必会觉得我们吴国礼数不周,但是,太子殿下国务繁忙,不能亲自迎亲,所以,儿臣想提他去迎亲,亲自将玉蕊公主,接到吴国,迎进姑苏。”染尘心思细腻,没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让人不可拒绝。
欧阳飞弈开口道:“此时朕也曾经考虑过,但是秦国地处西北,现在又是严冬,朕不忍你长途跋涉。”
“身为吴国皇室,染尘不怕受苦,只想为吴国略尽绵力。”只想,只想能亲自去将玉蕊公主接来,只想亲眼看看那玉蕊公主,是否真如传言一般优秀,能足以般配欧阳子恒。
“不需要他去,儿臣亲自去……”站在一边的欧阳子恒,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却被欧阳飞弈一口堵了回去:“身为吴国储君,岂能轻易离开国都,恒儿,你真是荒唐。”
染尘伏下身子,跪扣道:“父王,您就让儿臣去吧,儿臣现在是吴国的云王,亲自迎接秦国公主,应该不会失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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