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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情 by烟是-霸道皇帝攻倔强王子受攻宠受肉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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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床休息?今晚就要去赴宴了,哪里来的时间休息?总不可能这个时候急报皇帝,云月族王子身体不适,无法赴宴,请自便吧?这将宣武帝的颜面置於何地?
桓恩在宛童的搀扶下坐起来,哑著嗓子问道:“敢问大人,现在是何时?”声音已经全然不似刚来时如潺潺流水那般的细腻温润。
“现在已是申时了”
申时还有一个时辰,宫里就要来人接了
“劳驾大人替我煎一副重药,再快些备桶热水沐浴。”
“这殿下”管事犹豫半刻,还是答应下来,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管事前脚刚出门,宛童就哇地哭出声来:“殿下!殿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麽?!”
桓恩费力抬起手摸摸他的头,沙哑道:“没什麽,就走夜路受了点风寒”
“殿下你骗我!哪有风寒成这样的!”
“没骗你。”桓恩挤出一个笑来,赶紧转移话题,“快来帮我沐浴更衣吧我没力气,就要靠你啦。”刘公公送来的那套华服相当繁复,少不了要费些时间穿戴。要是去晚了,怕要被人逮著把柄,说他拿矫,到时候武帝一不悦,不借兵,或是迟些发兵,事情就糟糕了
虽然脑袋晕晕沈沈的,浑身提不起一点劲,幸好还没烧到意识全无的地步。熬过今晚就好了就是不知这身子撑不撑得住
管事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隔著一道墙的门内开始还听得见哗哗的沐浴水声,到後来就像是一丝声气也无了。
他今日凌晨那时就觉得桓恩的情况不太对劲,今日驿馆里来摸脉的值事大夫私下告诉他,这月族王子殿下的发烧来得太陡太厉害,不仅是受了风寒,恐怕还是哪里受了伤,伤口感染造成的。至於到底哪里受了伤,未得王子殿下允许,他们也无权查看。再说,昨晚桓恩一直在恳求他保密,想来是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可这王子殿下看上去就像清风雅静的读书人,能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伤呢?千万别是遇到了什麽刺客留下的刀伤,那样驿馆可要负全责,而且牵扯就大了王子殿下烧成这样,怕是走路都要飘。要是今晚在宴会上出了什麽岔子,他这个值夜管事,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管事在外面来来去去绕了千百个圈子,里面还没动静。他急得都快推门而入了,忽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宛童扶著桓恩徐徐而出。
一刹那管事眼睛有些发直。
“这几日辛苦大人了,他日定当重谢。不知宫里的轿子是否”
“已经已经等在外面了”管事口齿忽然结巴起来。“殿下请随我来”
“多谢。”
桓恩出了驿馆,坐上软轿,嘱咐宛童好好呆在驿馆不要乱跑,朝管事微一点头,便放下了帘子。玉白又因病泛著红的脸庞被垂下的布帘挡住,最後那细长白净的手指也收了进去。
一世倾情8初见
容成抬起两只手,让刘公公从後面披上冕服,又把袖子套上左右臂。刘公公一边小心翼翼伺候著,一边偷偷窥视君主的表情,只见他微皱著眉,似乎有些不悦。
今儿皇上是真不爽。刘公公暗自惊心。做下人的得小心些。
宣朝祖制,五日一休,官员沐浴更衣,皇帝不必上朝,算作变相的放假。武帝才二十有二,少年心性,趁五日休之际流连花柳之地已不是第一次,连太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今日刚好是五日休,皇上昨晚微服出宫,今上午才从宫外回来,一脸的戾气。太医院又是摸脉又是开药,说是宿醉引发的头疼。皇上泡了药澡,中午吃了些药膳,又卧床休息一个时辰,下午脸色还是不怎麽好。
今早回来就听小合子密报,云武帝昨晚久候弄玉公子不至,後来把一个不知是小倌还是恩客的人抓进屋当成弄玉公子泄火,怕就是给这事惹恼了。武帝在外面从来不露真实身份,雍京天子脚下,权贵之家多如牛毛,弄玉公子以为他就是一介普通贵族,有些怠慢,这下可得罪大了。
刘公公一边执著金玉扣带围在容成腰上,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陛下,昨儿可是弄玉公子服侍得不好?”
虽说窥天子心事乃下人大忌,但这年头,不拿捏主子的心事,哪里混得下去。做事周到可不仅仅靠手上的活儿做好就行。
刘公公这话一出,武帝半天没开口,本来就不怎麽轻松的气氛立刻更冷。
容成其实今天一天都在烦闷这件事。
今早醒来,床榻上只有他一人。小合子说,那人凌晨就走了。他忽然心里很不悦,还没有哪个小倌敢在恩客睡著的时候悄悄离开的。
待小合子服侍著洗了把脸,容成才稍稍清醒过来,隐隐有些记起,昨晚那人根本不是弄玉,是他喝醉酒把那人硬拽上床,还不顾那人挣扎就直接强上了。作为当今天子,他当然不是在烦闷要不要对这倒霉的人的负责,而是在烦闷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的长相他毫无印象,但身体所体验到的快感销魂蚀骨,难以忘怀。丝般细腻的肌肤,紧致的秘处,还有散落满枕的乌发自今早坐在软轿上回宫,他还一直在细细回味,不禁怀疑是不是昨晚房间里点了有催情作用的熏香。宫里有这种作用的熏香药丸多的是,之前他胡天胡地的时候也用过一些,但似乎都没有昨晚那个效果好。
“陛下?陛下?”
直到刘公公唤了好几声,容成才反应过来。“都弄好了?”
“都弄好了,陛下觉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容成瞟了一眼铜镜,里面的自己衣冠楚楚,英气勃发。啧,见个弱国的假王子哪里需要穿得如此周正。“走吧。”
跨出长乐宫之时,容成忽然转身,道:“刘琦,你叫小合子去查查,昨晚那房间里点了什麽熏香,给我送几份到宫里。”末了又补了一句:“越快越好。”
刘公公总算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连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落日余晖下,文武百官已经在甘泉宫里等候多时。
容成走上金銮御座,一掀袍子坐下,群臣立刻弯腰行礼,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就座。”
群臣入席,金銮座旁执著拂尘的太监高声叫道:“宣月族王子觐见!”
声调高而清晰,一直传到甘泉宫门外。不多时,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背著夕阳走了进来。一时间,本来还窃窃私语的众臣都止住了议论。
桓恩身著红底金边的华服,细瘦腰肢处扣著一圈润白美玉,稍嫌豔俗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意外地仪态风流,秀美异常。原本随意束著的墨发今天扎了起来,在头顶用外方内圆的玉琮束住,长长地垂下一道弧线,仿若灞桥边随风起舞的柳枝。虽然面容只是中上之姿,说不上特别漂亮,可白净的肌肤此时染著些许嫣红,竟是异常勾人。
连“阅人无数”的宣武帝都有些怔愣,直到对方走到金銮御座下,堪堪行了跪拜大礼,容成才稍微清醒了些,道:“王子殿下毋须多礼。”
一世倾情9堂上
桓恩勉力站起来,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後面一直在疼。疼得他都快站不住。
轿子上铺著软垫,虽一路有些颠簸,总体还是觉得比较好受。进了皇宫,就要下轿全靠腿走,後面那个地方原本就没有愈合,也没有擦药,大腿迈动拉扯间疼痛如刀割。及至进了甘泉宫,更是要注意仪态,在众人意义不明的眼光注视下走到武帝面前,不啻於受刑。
武帝的态度还算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笑里藏刀。
“桓恩殿下远道而来,路途劳累,今日特设宴为殿下接风洗尘,菜色如不合殿下家乡口味,只有请殿下多多包涵。”
桓恩忽然觉得这声音似乎有那麽点耳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旋即这想法又被他赶出了脑袋:宣朝皇帝的声音,他能在哪儿听到呢?只不过是相似罢了。
“陛下言重了,桓恩多谢陛下款待。与家乡口味不同的菜色,想必也另有风味。”
“那麽,请桓恩殿下入座吧。”
终於等到这句话,桓恩如蒙大赦,走到右上尊位案几前,轻轻撩起衣袍下摆落座,仪态如凤鸟归巢,端庄典雅,完美得无可挑剔。
桓恩心里暗暗长吁一口气:这第一关的礼数算是过了。
宫女太监很快送上来了一道道精美的菜,令桓恩大开眼界。首先上的开胃甲鱼汤,鲜美无匹,其次上的几道凉菜,除了色香味俱全,盘子正中还有萝卜雕成的花,连花蕊都丝丝可见。这样精细的做工在月族他从来没见过。桓恩叹了口气,宣朝果然富足,连一日三餐花样都如此丰富不知月族能在这样的邻国阴影下苟活到几时。
“桓恩殿下,不知这菜是否合您口味?”武帝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击节赞赏。尤其这萝卜雕花,令桓恩大开眼界。”
话音刚落,斜对面传来粗嘎的一句:“哦?想必月族无此财力吧,哈哈哈哈!”
这样挑衅的话语,早在他意料之中。桓恩抬眼看去,对方是显然是一位武将,尽管穿著衣服,身量也要比旁人大上一圈。此刻正跟邻座的几位官员一起大笑。
“月族并非无此财力,只是不想把财力花在这样琐碎却於国於民无甚意义的事情上。”桓恩稍稍抬高了声调,晶亮的声音霎时镇住了一同笑起来的几个文臣武将。“国库富足,当用於广纳贤才,治理天灾,安定民生,稳固军防,岂非比这徒有其表的装饰要有意义得多?我族并非不能,而是不愿!”
一席高亢陈词,让全场都安静下来。刚才出言不逊的武将脸红如醉酒,吭哧吭哧半天接不上话。
“啪啪”的掌声从高处传来,桓恩一时有些心惊。他这番话,任谁都听得出来有鄙视宣朝奢靡做法的意思,但这样的屈辱不反击,这口气他忍不下去。他是月族的使者,不能允许别人对月族有一丝一毫轻慢。
“桓恩殿下说得好!我宣朝将引以为戒。”
武帝一锤定音,谁也不敢再说话。
桓恩松了口气:有了这一出,以後这些臣子说话应该会稍微注意一点。
太阳穴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刚刚振著声音说话,现在又难受起来。内襟几乎被汗湿透,外面的袍子贴在背上。他轻轻呼著气,不摸也知道脸好烫。
面前忽然出现绣著金龙的黄底华服,脑袋上方也传来原本应该在上座的声音:“朕敬你一杯。”
皇帝敬酒,岂敢不接。饶是桓恩平时从不碰酒,到这个时候也只好拿起金爵杯,站起身来。
刚刚一直没有目视武帝,一半是是出於尊敬,不可随意窥视帝容,一半是出於他浑身难受得紧,也没那个心思在意对方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现在对方来敬酒,再不看对方,恐怕就不礼貌了。
桓恩视线向上移动,逐渐到了对方胸口,略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英挺的鼻梁,凌厉的眼睛,和斜飞入鬓的眉。
他愣住了。
一世倾情10竟然是你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烧糊涂了,略微有点头晕。
眼前的人,不就是那晚把他当小倌硬上了的混账麽?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这麽巧?!
桓恩轻轻摇摇头,睁大眼又细看了一下。
虽然穿著冕服,气势凛然,五官还是一模一样,只是醒著的时候眼神更凌厉了。
不错,是他。那张脸,他化成灰都认识。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原来就是同一个人!
桓恩的手不听使唤地抖,杯子里的酒都快溢出来。
他欲杀之而後快的仇敌,竟然是要祈求援助的对象!还有比这更扭曲的命运吗?被那人当成小倌上了,还要卑微地跪在他面前,请求他借兵!桓恩心里愤恨到极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他认出了对方是谁,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酒杯轻轻在杯沿一碰,一饮而尽。
酒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桓恩才回过神,努力压抑著脑子里千般情绪,颤抖著把杯子送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慢慢喝下了整杯酒。
一瞬间,他真希望这就是鸩酒,喝下去,一了百了。
武帝向他举空杯示意,随後返回金銮座上。
桓恩近乎全身脱力地坐下来,盯著桌面上精雕细琢的萝卜花发愣。直到又有人问起他月族内现在的情况,他才勉强打起精神回了两句。原本就烧得有些糊涂的脑袋现在更加昏昏沈沈。
“殿下?王子殿下?”
执著拂尘的太监在他身边喊了两声,桓恩一愣,抬眼一看,大殿的人都盯著他。
“抱歉怎麽了?”
小太监压著声音道:“陛下刚提议邀你去後花园看戏。”
“啊”桓恩连忙站起来朝上座拱手:“陛下请。”
桓恩心绪不宁地跟著容成穿过大殿,走进御花园的戏台。武帝似乎对他还算不那麽怠慢,但借兵一事,却只字未提。罢了罢了,等这戏完了寻个机会问他好了。一想到要对恨不得杀之而後快的仇人伏地祈求,桓恩心里就又恨又苦。
台子是早就搭好了,台下也放著铺著软垫的座椅,容成径自坐了最上座,太监引著桓恩到了他的位置前,居然就在容成左边。桓恩愣了一下,还是坐下来,只是有意识地往左边靠了靠,想离他远一点。
容成侧过脸对他笑了笑:“鉴於你的族人正在打仗,朕就选了佘太君百岁挂帅这戏,也算是遥远的祝愿。”
“谢陛下。”桓恩轻轻颔首。佘太君百岁挂帅?是在说他朝中无人麽?好在他没什麽机会能看到仇人的样子,不然他真担心控制不住自己一耳光扇过去。
锵锵的声音响起,台上翻著跟斗跳出了一名武生。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
他现在脑袋更疼了。
本来就发烧,那个地方还在疼,现在罪魁祸首就坐在他右边,一脸悠哉游哉的样子看戏,他还不能一刀砍了他。席间被迫喝了好几杯酒,凉凉的晚风一吹,头疼欲裂,何况还有这嘈杂的锵锵咚咚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
桓恩轻轻摇摇头,又不敢伸手揉太阳穴。胃里一阵翻腾,像是快要吐了。
他想著闭目养神一下或许会好一点。旁边那人正看戏看得无比投入,偶尔还拍一下椅子,他闭一会儿眼应该不会被发现。
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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