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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如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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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为找出宣纸化妖始末,离冷与月析柝沿浮戏之川北上,一路细细查探,每至一处即询问当地百姓,一有传闻便奔而往之。
距离山脚村庄不远就有一座城镇,筑在浮戏下游,近蔓蕖江口,因著宽广水面,来往船只熙攘,甚为富庶,一派繁华之景。
月析柝一进城就满大街寻起客栈来,这几日东奔西跑很是疲累,头上发昏;再者,打听消息,客栈便是再好不过了。
城中客栈不少,月析柝就近捡了一间,大事全都交了离冷,进屋便大睡一顿,赖在榻上直躺到薄暮。
离冷坐在堂中用餐,一杆脊背挺得笔直,与周遭胡吃海喝颇是格格不入。
月析柝睡眼惺忪地走过去,边叫了声“师兄”,边坐下揉了揉眼,接过小二递来的碗筷埋头就吃。
“哎!刘兄,你听说了吗?昨晚又有人在城西巷里看见那妖怪了!”
“可是确实?哪条巷子?我一直想去一睹那妖真容,可惜总错失良机。”
月析柝竖起了耳朵,他心头方才就在盘算怎麽打听,这会便得来全不费工夫,邻桌两个书生模样的食客正聊得热火朝天。
“依我看,这鬼鬼怪怪的东西还是少看为妙。刘兄,你是要赶考的人,可没这闲工夫理会这等荒诞之事吧?”
刚才不是你这家夥老神在在地挑了这个话头,现在倒开始装正经了?月析柝不禁撇撇嘴,抬头看看离冷,他依然气定神闲地吃著晚饭,一点不受旁人影响。
“哎,黄兄此言差矣。城西乃出名的花街柳巷,那妖屡次出现其中,莫不是空闺寂寞的佳人,妖之一说只是缪传而已。”
“说的也是,那妖怪好像从来不跑到城东来,难道真是个姑娘家?”
“或许还是城西为招揽生意使的伎俩,这不前几年皇城派人来我南荟城,城西为此还偃旗息鼓了一阵,这正是重振雄风的好机会啊。”
接著,那俩书生的话题就完全偏离到窈窕佳人去了,言语下流猥琐自不必说。
月析柝朝天翻个大白眼,堵上耳朵将注意收回,对离冷道:“师兄,且请你把眼挪开。”
离冷闻言抬眼默默看他,转瞬又将视线缓缓移开。
月析柝心中一喜,手指飞快用筷从桌角抠下些许淤泥木屑,弹指洒进两书生酒杯中,然後若无其事地捧碗扒饭,扒著扒著,眉眼不由弯起,听到邻桌传来虚弱嘶嚎更是笑得欢,直把一双眼眸弯成了月牙。
“哎哟!哪个龟儿子做的菜!可害死爷爷我!”
“肚子好痛……好痛啊……小二……这菜里有毒……”
小二慌张地迎上去,两书生抱腹倒作一团,滚在地上好不狼狈,一阵鸡飞狗跳。
月析柝悄悄比出一个手势,偷笑著扭过头来,接到冷冷目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讪讪道:“师兄,我……”
离冷面无表情地放下碗筷,一翻手腕,起身走人。
月析柝一愣,旁边小二惊恐大叫:“不好了!出人命了!”定睛一看,两书生白著面肚皮朝天地躺在地上,脸面俱是水珠,正是离冷先前手边一壶茶水。
月析柝赶忙转头,离冷早已走没了影,他端著碗走到撕心裂肺大吼的小二旁边,戳戳他,小声说:“小二哥,他二人只是晕过去了,看他们一脸汗水,怕是什麽疟疾发作?”
满意地看到小二脊背一僵,月析柝暗自好笑地走开了。
此事以小二将两书生打包扔出门了事,唯恐他们身患疟疾污了这店。这後续是小二告诉月析柝,因了月析柝一句话,将他当成好人,很是乐意解答疑惑。
据小二所说,这城西鬼影正是五年前出现,并非日日游走,但凡现形,必於城西花巷中飘荡。起先唬得一干嫖客红倌大气不敢出一声,後来这妖只是夜夜流连街巷,并无其余动作,索性也就不把它当回事,照旧吃喝玩乐。道是你玩你的,它走它的。
见过这抹鬼影的人都说,光看那婀娜身形就知道是个美人,肤如雪发如墨,衣袂翩然,奈何无人敢上前一看究竟。总见它摇曳生姿地嫋娜而来,几乎就踏掉了人魂,若真看清了样貌,大约是魂也得飞了。
“又是个美人……”月析柝喃喃,不觉想起妖颜,不知这城西美人和妖颜相较,会是谁更胜一筹?
月析柝这边陷入胡思乱想,离冷那头已朝小二所示方向朝城西去。
城西与城东宛若两片天地,同是繁华,却是妓馆青楼鳞次栉比,往来小倌伶妓!紫嫣红,鸨母掂著帕子使劲吆喝,一进巷子就是一股扑面胭脂香气。
离冷不动声色地蹩了蹩眉,月析柝已是一个喷嚏打个结实,捏住鼻子左右张望。
他们二人立在瓦上遥遥往四方查看,脚下灯红酒绿,丝竹琴瑟不绝於耳,更兼调情逗乐之声。
月析柝後怕地瞅一眼离冷,不由庆幸没冒冒失失冲进巷子,看那些红倌抓人的架势,他和离冷定会被四仰八叉地抢进楼去,埋进绫罗绸缎里翻不得身。
他们在屋顶守了好一阵,至夜色深了,巷中散去两两人影,忽地响起一把娇柔嗓音,佯装嗔怒:“别来我窗下!吓跑了黄爷有你好看!”
随即一个男声暴起:“什麽?!美人在哪?……你给我下去!”
镏金窗内探出一个头,左左右右地看,焦急地唤:“美人!美人你在哪?美人!美人……”
像是迎合他的呼唤,巷子尽头传来轻巧的脚步声,扣著青石板路发出清脆声响。
月析柝睁大了眼,伸长了脖子往巷子阴影处猛瞧。
森冷月光照得青石板面一明一暗,阴影内踩出一双小巧玉足,肤如凝脂,肌理细致,再来一袭蓝紫色描金凤尾裙,十指纤纤,流泉般墨发遮了半边如画容颜。美人款款步出阴影,身段柔软似水,腰间翡翠扣缀叮当作响,真美若画卷。
窗内那人看直了眼,手忙脚乱要爬出屋来,屋内是女人尖声叫骂。
月析柝也呆了一呆,然瞥见美人低垂眸中一片幽暗则是微微怔愣,这眼神不似活物,静如死水。那美人半面面皮青白,全无血色,垂著眼眸直直迈步而来,步调古怪。
窗内莽汉噗通滚出屋来,正跌在美人足前半丈,他急急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抢步上前,拦手就要将软玉温香抱满怀。
“黄爷!它是妖怪啊!”
凄厉女声尖叫,莽汉才捉了美人额前长发,立时骇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声调抖得不成样子:“……妖、妖、妖怪啊──!!”
美人半垂的眸子缓缓上移,一格一格,仿若可听见锺摆哢嗒,苍白面容上五官精致,如雪白宣纸上泼了朱红水墨,晕染了眉眼瞳色,却是眼角眉梢有如浸水化了开,令这绝色脸容在白冷月华下极美也极悚。
正是与先前渗水工笔画一般。
那莽汉叫了半晌方才找回理智,连滚带爬地翻身落跑,屋里女人也是一声尖细大叫,旋即没了动静。
月析柝摸摸鼻子,扭头见离冷也无甚反应,只是低首看著巷中美人。
美人恍若未觉,额前一绺长发垂下,复又垂了眼眸,在翡翠叮当声中莲步而前。
那步子非常古怪,不似任何一种女子步调,如说青楼女子,也太诡秘了些。於月析柝来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步调倒有些阵法的样子。
“师兄,要解决它吗?”月析柝望著美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问道。
“不可。”
离冷与月析柝循影,隐於檐壁尾随美人,跟著那美人穿过长巷拐入另一条巷子,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遭。每回都是同一条路线,竟一丝一毫偏差也无,就连那步伐似乎也是一致未变的。
月析柝愈加疑惑,眯著眼上下打量眼前美人,那身形也是极美,一笔一划工笔描出来的精美细致。腰间翡翠缠了堆纱宫花,带了繁复花纹。
月析柝忍不住探身上前细看,忽地听到极轻的口中呢喃:“……抱椤……抱椤……抱椤……”反反复复只念叨这两个字。
月析柝一愣,抬头仰望,美人缀在苍白脸容的一双眼眸正幽幽看著他,吓得他倒抽一口冷气,美人眼中却是空无一物,喃喃念著又转身走了。
离冷站在月析柝近旁,月析柝心有余悸地看一眼美人背影,急急道:“师兄,他一直在说‘抱椤’。”
离冷眼神暗了暗,偏头望向巷子尽头隐入阴影的美人。
抱椤之名,月析柝并不熟稔,却也是听过的。
抱椤此人,昔年是独步武林的一代鬼才,武功造诣自不用说,奇门遁甲、九宫八卦无一不通,此为他傲视群雄的惊世之才其一。然则,二十年前,名声如日中天的抱椤却突然隐退,引得江湖动荡,一时揣测纷纷,唏嘘有之,感叹有之,责难亦有之。
莫非……这丹青化妖与抱椤有关?
第六章下
一连数日,离冷与月析柝都来城西看这美人在花街柳巷来来回回地走,它并不伤人性命,只那一副被水晕开的面容吓得好色之徒连声惨叫,哭嚎奔走。
月析柝趴在屋顶打著哈欠看著美人走来走往,那步子还是古古怪怪,自始至终都念叨著“抱椤”二字。离冷坐在他身旁,冷冷淡淡地望著,不发一声。
月析柝看了一阵,只觉得眼都花起来,他晚晚都和离冷在这守著,也没看出什麽门道,甚至觉得这美人说不准就是失踪多时的抱椤本人,被妖怪施了妖法。
“他不是女人。”离冷忽道,一开口就将月析柝吓了一跳。
“什麽?!”月析柝跳起来,伸长了脖子。
美人一袭蓝紫色描金凤尾裙,腰间翡翠扣缀还夹了堆纱宫花,又生得……不,画得这麽绝色倾城,怎麽可能会是个男人?
……啊,不对。月析柝愣了一愣,妖颜就曾让他结结实实错了一回,照著妖颜那长相,这美人不是女人……也是极可能的。
月析柝细细观摩了半天,终於确信这美人确是男子之身,只因画得极美,扮作了女相。
如此说来,他是抱椤的可能性又变大了?
“师兄,你说他会不会──啊!”
月析柝话没说完就矮了半身,他只顾眉飞色舞地说出自己揣测,全然没在意他方才为看美人探出半截身子,此刻重心前倾,整个人就从屋顶上坠了下去,呯地摔在人家院里。
月析柝跌得头昏眼花,被离冷一把拽起依旧眼冒金星。
“又是哪个小蹄子养的猫跑这来了!”一个略苍老的女声从屋里传出。
“啊,对不起,婆婆。”月析柝连忙道歉,恭敬地弯腰候著。
一阵踢踏,屋内走出个华发老妪,虽老仍风韵犹存,妆容淡雅,穿的织锦长裙,腰侧绣一只展翅彩凤。见两个修长青年立在院里,哼了一声:“呦!还道是谁家野猫,原来老身这院被当来保你俩无用小情郎了吗。”
居然被当做偷情失败逃到这里……月析柝颈上青筋狠狠跳了两跳,稳了稳声线,躬身道:“抱歉,婆婆,我们不是有意到此叨扰。”
哪想离冷乍然扔出一句:“我与他光明正大。”
月析柝张大了嘴,僵著脑袋转不了头。
那老妪比他更诧异,瞪圆了眼,冲他俩抖著手指,指间戒指叮铃交错,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离冷又道:“此我二人之事,与你无关。”
老妪被堵个哑口无言,气得一甩袖子,道:“我可管不了你们!你们到我这院子来作甚!扰我看俊仙做戏!”
“打扰。”离冷一揖便要走,扯了一把呆在原地的月析柝,他讷讷道:“实在是抱歉,婆婆,我和师兄不是故意气你……”
老妪昂高了头,拿眼斜到他们牵扯的手上,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傲慢道:“也罢!恰这几日俊仙走得勤,使我忆起他唱的戏来,你们二人在那戏前也算不得什麽。”
“俊仙走得勤?”离冷沈声。
老妪一怔,眼神复杂地望眼离冷,转而不耐烦道:“这跟你也没关系,既然不是借我院子避难就快离开,老身这院小,供不起你们两尊大佛!”说完就动手将人往外搡。
月析柝也回过神来,这老妪话中蹊跷,似对屋外美人之事有所隐瞒,慌忙扯了老妪一臂,装出一副可怜相,陈恳道:“婆婆,我和师兄也是俊仙戏迷,才追到此地来……”
“你说什麽胡话!”那老妪却是一甩袖,换了怒容,瞪向月析柝,“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你才多大!哪里知道俊仙?诓我作甚!”
月析柝暗道一声糟糕,只得全盘托出,言语恳切,不时表达他与离冷对俊仙此人的崇敬之意。
老妪听得将信将疑,惑道:“这麽说,你们是听说城西有个妖怪才找来的?”月析柝只将南荟城中所遇所闻说与老妪听,略去了村庄见闻。
月析柝一点头,那老妪即刻满面怒容,喝道:“一派胡言!南荟城里何时尽是这些登徒子了!”
你现在住的地方不正是城里出了名的花柳之地吗?月析柝暗自想道,当然这话是断不能说出口的。
那老妪又道:“这些轻浮流言自是不能相信,我亦不知巷中美人真相,却可告诉你们他扮相戏作。”
月析柝闻言惊喜道:“谢谢婆婆!”
老妪自里屋搬了长椅来,又沏了茶端出,坐到椅上抿了一口,方幽幽道:“我乃这戏楼当家,当年刚接手这戏楼,在南荟城可真真风光无限,看戏听曲儿的人都能排到城东去……哪如现在这般门庭冷落,竟落到妓馆後头,被归到青楼里头去了……我也无脸面去地下见老祖宗,也就死皮赖脸地活在这世上,守这空楼,算是过了一遭是一遭……”
老妪自嘲地笑笑,“俊仙来时,这戏楼也早蔫了,满城的人都爱去听对面妓馆里的劳什子破曲,早忘了什麽叫真正的戏啊曲啊。可惜啊可惜,唱这麽多年,终究也是曲终人散了。自然也就无人认出那美人的扮相,看过那出戏的人也不知哪去了。把美人当作养在深闺的寂寞小娘子……哼!可笑得老身一腔热血凉僵了……”
月析柝愣了,转头四顾,才发现这院虽旧,却是灰墙泥瓦下精工细琢,不难发现昔年辉煌之态。
“那年我接管戏楼不久,城里来了个戏班,各地巡游,朝野名声都大,平日不好找,朝中也只得几日,一路唱到我们这里。他们选了我这戏楼表演,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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