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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很好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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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的确中了迷药。”
“他之前喝了给赵芳姿和清弥准备的鸡汤,迷药应该就是下在那里。火也是从厨房那边开始着的,他们两个住的厢房被烧得最严重,如果不是及时逃出来,现在大概已经命丧黄泉了。”
“跟上次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你们县衙守卫太松懈了。”
“就那么点人怎么守卫森严啊?谁知道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连县衙都敢闯?”
虽然记忆有些混乱,但是听了这两个人的话,高元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差点做了替死鬼。把那两个人接到县衙以后,只在他们的厢房门前安排了守卫,而县衙的后门几乎是通行无阻的。如果犯人穿上衙役的衣服混进县衙,在汤里下药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他也跟高艺想得差不多,以为把那两个人放在县衙就万无一失,看来凶手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大胆,有必要加强防卫才行。
“那里实在太危险了,我不会让他回去的。”
“你担心的对象搞错了吧?”高艺嗤之以鼻,“在你这里岂不是更危险?谁知道留在这里你会对他做什么?”
“就是普通的枕席之事。”
高艺的脸瞬间扭曲了。“什么叫普通的枕席之事?哪里普通了?”
“书上有记载的普通。”林琰依旧冷静。
但是高元受不了了,他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没听见才好。“别在本人的面前讨论这种事!当我不存在啊!”他捂着耳朵吼道,“赶紧把我的饭拿进来!”
☆、生老病死1
“已、已经搬进去了吗?”
高元呆立在距离县衙不到十尺的地方,说话的声音不由得轻微颤抖。
在林琰和高艺两个人的战火中草草吃完饭,高元就必须回县衙处理公事了。然而在马上就要到了的时候,高艺却突然宣布自己的房间已经给赵芳姿和清弥使用了。
“是啊,你就暂时在书斋将就一下吧。”高艺轻松地回答道。
可是、可是我最重要的东西还藏在枕头里啊!高元在心里尖叫。那个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的林琰给他的情诗。本来他想把那首诗随时带在身上,但是又害怕发生在州城时被孙县令发现而当着众人的面朗读的丑事,而且如果丢了的话,岂不是很糟糕?思来想去,他把那首诗藏在了枕头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拿出来看看,有时甚至会高兴得笑出声来。
一定要在被发现之前拿回来!高元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大步向县衙走去,连高艺在身后叫他都没有听到。他一进大门就直奔向自己的房间,忘记敲门就直接踏了进去。
“啊,县令老爷!您怎么来了?”清弥慌慌张张地要从床上下来,高元连忙伸手制止了他。
从进屋开始,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床上放着的枕头。尽管心里已经被不安和紧张灌满,高元脸上还是装出很亲切的笑容,嘘寒问暖的同时顺势坐在了清弥旁边。
“我听说好像有人故意放火,是吗?”清弥犹犹豫豫地说。
他实在担心吧?这也难怪,火灾这种事只要遇到一回,那种恐怖的感觉就会永远留在记忆中。自己把他们两个接到县衙,就等于对他们安全的保证,但是自己并没有做到。“一定不会发生第二次了!我已经加派了人手,现在出入县衙都要查问,凶手不会那么容易混进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清弥连连摆手,“是我们连累了县令老爷才对。”
“保护你们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尽职尽责才对。”
“不,是我们连累了县令老爷。”
“我保护不周。”
……
意识到这个话题永远没有结束,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默不作声。虽然枕头就近在咫尺,可是怎么从清弥的眼皮地下取走情诗却成了困难事。看来,一定要先自然地把话题引到枕头上才行。
“赵先生呢?”
清弥微微垂下头,低声回答道:“被那位新来的不知道什么官的人叫去了。”
估计是看了高元记下的事实,有他不满意的地方,所以要重新问一遍。真想问问何磊,他到底有什么新进展,但是现在情诗的事情更紧急。
“住得还习惯吗,这间厢房?”
“嗯,很宽敞。”
“睡得怎么样?”
“呃,还好。”
“枕头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给你换一个。”
哪里自然了!这哪里自然了!高元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摘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尽管外表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心里已经杀死自己一百次了。清弥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半天才摆摆手,说自己不需要换。
“其实,我这个人换了枕头就不舒服,想把这个枕头拿到书斋。不过你放心,我会叫人给你换一个更好的,没问题吧?”高元咧开嘴,笑得有点吓人。他才不是那种换了枕头就睡不着的人,要是真的累了,就算枕着石头也睡得着。不过撒个这样的小谎应该没问题。
“没关系,没关系,我用什么样的枕头都可以。”清弥的头不知为什么垂得更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高元兴奋地把枕头放进怀里,手指偷偷地伸进去摸索。咦?明明记得自己就把情诗放在边上的位置,怎么摸不到?高元一面窥视着清弥,一面微微竖起枕头抖了抖,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摸到。
“县令老爷,您是来找这个的吗?”
清弥从茵褥下拿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高元傻了眼,清弥捂着肚子轻声笑了出来。
“果然是你的!哇,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时候可吓了一大跳,居然在枕头里藏着这种东西。每天晚上都看吗?不会睡不着吗?”
“还、还给我。”高元惊讶得半天才发出声音。
“当然。”清弥爽快地把纸塞进他手里,指着它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保存好,别弄得皱皱的。”
动不动就拿着又抱又亲,当然会变得皱皱的。但是这种理由说不出来,只好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接受清弥的教训。
“真羡慕县令老爷,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清弥似乎有些累了,他的头倚靠在床柱上,眯起眼睛看着高元。既然已经被识穿,高元也没必要再紧张下去,也跟清弥一样,靠在了自己那侧的床柱上。
“离终成眷属还远着呢。”高元叹了口气,对于未来,他没有任何把握。
“至少也是两情相悦,不是吗?”
“嗯,不过没什么可羡慕的,因为在那之前受了不少罪。”想起林琰因为那种奇怪的理由就躲着自己,高元的脸颊就变得气鼓鼓的。
“但是不管再怎么辛苦,一旦有了结果,就会觉得这都是值得的。”
“嗯。”尽管心有不甘,但是高元还是点了点头。
“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受一辈子罪也得不到任何结果的人,所以啊,我觉得能心意相通就很了不起了。”虽然清弥笑着说出这番话,但是笑容中却带着不属于他年纪的苦涩,跟平日无忧无虑的样子判若两人。
“难道你……”
“没错。”
这回答得也太爽快了吧,我问题还没说完呢。高元诧异地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找不到一丝犹豫不决。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那个时候若不是得杜康相助,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说出喜欢。
“哦。”想不出该说什么的高元,只好简短地应和一声。
“不过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沉默了良久,鼓励的话终究没能说出来。虽然知道那个人很重视清弥,但那并不是清弥所期望的情意,而是更接近于家人。直到现在,赵先生也没忘记紫嫣,恐怕这一生他都要活在紫嫣的阴影之下。
“我听老和尚说人有八苦,其中求不得又是苦中之苦。为什么呢?难道人活着就是苦吗?”
突然被问这种问题,高元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把自己常听到的话搬出来。“究其根源,一曰妄想,一曰执着。”
“但是看到他对你笑,你所说的话他都耐心地倾听,甚至还把最重要的东西卖掉来救你,这样能不妄想、能不执着吗?”
“那只是一种说法啦,没有必要太当真。”高元见清弥认真起来,也不好意思随便敷衍,“虽然说妄想和执着是苦的根源,但也是乐的根源啊。如果人活着只看着眼前,岂不是很无趣吗?人到了最后一刻,肯定有后悔的事也有庆幸的事,只是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知道了。”
清弥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使劲点了点头。“嗯,我想也是。既然有八苦,也该有八甜才是,只说苦而不说甜太狡猾了。”
“八甜?哪有这种东西?”
“肯定有啊。”清弥歪着脑袋说,“我想想,人有八甜——吃、喝、嫖、赌、逛庙会、穿新衣、摘竹笋和……和晒太阳。”
“吃喝嫖赌也算啊?”
“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喜欢。”
“后四样根本就是你喜欢的吧?”
“对啊!”
高元不由得笑了出来。果然还是个孩子而已,连快乐都这么简单。人如果能保持住这份单纯,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多痛苦吧?
正在聊得开心的时候,衙役推着赵芳姿回来了。看到他脸色阴沉,高元小声问他何磊跟他说了什么,他也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嘱咐衙役严加看守以后,高元怀揣着情诗回到了书斋。不敢再放在枕头里,于是他把情诗叠成小小的一块,跟夜明珠一起放进了香囊里。了结了这桩心事,并没有让他轻松起来,总觉得很在意何磊和赵芳姿说了什么。前几天看赵芳姿的脸色已经恢复,但是刚刚他面如死灰,好像血都被妖怪吸走了一样,一点都不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虽然知道何磊未必会告诉自己,但是不问一下还是不放心。高元鼓起勇气走进后堂,看见黑面神似的男人端坐在书案旁,快速翻阅案卷。
“请问赵芳姿的案子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黑面神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发出一个不屑的笑声。“案子是你的,线索自己查,不要给你个拐杖就不会自己走路了。”
“是。”不出所料,又被训了一顿。
“这里以前也发生过□案,那个犯人你查问了吗?”
“那个案子的犯人是个酒鬼,去年因为饮酒过度,坠河身亡了,所以已经没有再犯的可能性了。”
男人听了以后微微皱起眉头。“当时的王县令判了他几年?”
“两年。”
“也就是说放出来没多久就坠河身亡了。”
“没错。”
“没错?你还给我悠哉悠哉地说没错?”男人突然把手中的案卷重重地摔在桌上,高元缩起了肩膀,“放出来没多久就死了,还是坠河身亡,你就一点都没觉得太巧了吗?”
你说了以后我就觉得了,这句话高元没敢说出口。虽然自己也曾翻看了案卷,但是里面王县令记载的东西实在太简略,就连李翠蝶的全名都没有,所以看得并不仔细。不过现在想想,李翠蝶自杀身亡的那天就是犯人陈九被释放的次日,这之后不到一个月,陈九便溺水身亡,的确不像是巧合。
☆、生老病死2
虽然已经站在了陈家的院门前,但是高元心里满是抱怨。陈九已经死了,不可能跟现在的□案有关,可是何磊偏偏去叫自己查清楚。只给自己十五天时间,还一不小心睡掉了两天,他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查一件两年前的案子。为了节省时间,他和高艺、林若光分开行动,自己来询问毫无攻击力的陈九妻子,另两个人则去了李鞋匠家里。
来开门的是一个女子,饱经沧桑的脸让人无法一下子就估算出年龄。幸好高元事先看了文卷,知道陈九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现在家里只有同龄的妻子和一个十岁的孩子,不然就真的要闹出笑话来了。
表明身份以后,陈九的妻子张氏让他们进了院子。陈九的父亲在世时,陈家富庶殷实,宅院也很气派。但是陈九是个无能之辈,只会吃喝玩乐,家里现在就剩这么一个宅院了。院子很大,但是破败不堪,只有东侧的两间厢房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是张氏母子居住的地方。
简单地行礼之后,张氏也不招待高元,只是直接坐在院子里继续劈柴。高元也正好不想麻烦她,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那个人死了那么多年了,县令老爷还来问他的事干嘛?”
两年……算多吗?也许对于生活处在困境中的孤儿寡母来说算吧。
“我觉得事有蹊跷,想要重新查证此案,如果陈九死得冤枉,县衙会还你们孤儿寡母一个公道。”
张氏闻言竟然笑了,而且越笑越大声,最后竟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县令老爷哪,您可真有意思。”说着,她挥动斧头,把一块木头劈成两截。
“此话怎讲?”
张氏抬头看了看有点茫然失措的高元,笑着摇了摇头。“县令老爷,您觉得我们孤儿寡母现在生活如何?”
高元困惑地看看张氏,又看看庭院,最后小声回答说:“很……拮据。”
“是啊,拮据。但是至少饿的时候有口饭吃,头上有片瓦遮着,儿子还能上蒙馆读书。但是如果陈九活着,这个家早就没了。那个人该死,应该在他祸害别人家黄花闺女之前就死。”张氏咬牙切齿地说出“死”字,高元不禁打了个冷战。
“但是……”冠冕堂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氏打断了。
“没有但是。陈九他什么都不会,只会吃喝嫖赌。没钱了,回家要,家里不给就打人。原来这个家,有十四个仆人,六个婢女,现在呢?如果县令老爷觉得良心不安,那我可以告诉县令老爷一件事,让您安心。”张氏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陈九本来就是个杀人犯。”
“什么?”
高元大声问道。
“陈九的娘不是病死,是被他杀死的。”
“你亲眼所见?”
“那倒没有,不过陈九他自己承认了。”张氏叹了口气,“老爷去世之后两年,陈九就把家里给掏空了。地也卖了,生意也垮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宅子,如果卖得出去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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