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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耳前朝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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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些事总得去做,有的人也不能不见。
  雍门之东的孝里市多行商走贾,也多作坊店肆,一间路边的茶铺并不引人注目。因此,茶铺主人把旗帜升得很高,一面飘扬的素底细葛旗上,“言荼”二字笔势雄健。
  “此乃闾里人人称道的名家所写,”一副好嗓音拉回关靖的视线,“听说是个未满二十的豪情才女子,芳名 ‘孟灵’。”
  消息如此灵通之人,身份根本不用多想。
  关靖转过头,眼前的柳阳丘一如既往背着藤箱,儒雅风采就算粗布衣衫也无法遮盖。
  他笑迎上前,揖礼道:“柳兄,好久不见。”
  言荼茶铺的铺主人称“荼子”,是个年逾不惑的和蔼男人。茶铺里全是普通百姓,他不停歇地往来忙碌,为来歇脚的客人们奉上热茶。
  “日头毒啊客官!”
  他跪下略显肥胖的身子,满面笑容将关靖的茶水添满。
  “这才恶月开头呢,天公就变脸无常,恐怕年生并不安稳。多喝几口新茶,生津败火。”
  他起身离开后,桌案两边对坐的人静默听着他对另一桌客人嘱咐着什么“出门在外,谨慎处世”之类的劝告,嘴角各自扬起一笑。
  “说的不错,长安人多,是非也不少。”柳阳丘先开口,“不过,原意为了报仇,却一直没有下手的人,倒也不是没有。”
  关靖听出调侃,面无表情道:“迄今为止,经他处理的事都算公正。”
  “那就好。”柳阳丘淡然回应,“柳原今日来访,实则是代他一道向公子辞别。”
  那个“他”,关靖知道,是指大宛刺客一事,那时向他通风报信的卞扶风。
  “所谓 ‘辞别’,柳兄欲往何处?”
  “不再回长安。”
  关靖一惊:“这是为何?”
  柳阳丘把目光投向了门外:“城西之事,虽说是顾全大局,但出于信任邀他同仇雠的同乡,竟然被他出卖,他是不会放自己轻易过去的。那件事虽是关公子出手,但归根到底,那些大宛壮士的性命,还是断送在了他的手里。所以,我预备带他另谋他处。”
  关靖皱眉道:“我记得柳兄故土就在长安……”
  “故土于我而言,犹如根之于树。之前即使四处漂泊,我也会时常回来。但若这一切会令他勾起忧思,我可以统统不要。”柳阳丘的思绪游移在外,此刻却露出一丝笑容,“他愿背负不义而插手那件事,也只因关内是柳某的故乡罢了。”
  关靖笑了笑:“于二位兄长而言,万事都无法与彼此相提并论。”
  “然。”柳阳丘收回神思,目光转回望着关靖,“想必关公子也如此罢?”
  关靖一怔:“……什么?”
  “古来万事皆分轻重缓急,人也有尊卑贵贱,但对于个人而言,世俗赋予的度量,皆为可有可无的标准。”
  洞悉对方的言下之意,关靖反问道:“柳兄是说抛弃纲常伦理,以及源恩夙仇么?哪怕叛亲离众,近佞悖德也可不计?”
  “非也,是说公子最重要的东西。”
  柳阳丘保持一种淡泊并心照不宣的神色:“是什么?”
  街道熙熙攘攘,人影绰绰的景象也变得朦胧起来。望着柳阳丘渐渐融入人流,关靖回想着刚刚那番话,以及那个他最终没有回答的问题。
  他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远逾单于庭,据柳阳丘说深受胡人将士爱戴的亲弟,还是为亲人雪恨的责任?
  只有两个毫无疑问的选择,但若说是阿斜儿,那自己眼下的所作所为,与阿斜儿可说是毫不相干;若是为亲人雪恨,那又为何他因别人几句话就渐渐动摇起来?
  “哎哟!”
  正陷在未名状的思索里,忽然,一名男子在关靖身边一个趔趄。
  关靖伸手去扶,谁知手中竟抓住了一只锦囊,那名男子顺势跪到了地上,连连叩头。
  “侠士尽管拿走,放在下一条生路!”
  关靖一愣,就听到身后几声抽腰刀的声音。几名不知从何处冲出的北军卫士将他们团团围住,腰刀刀锋直指关靖。
  紧接着,一个阴冷的声音慢腾腾地从旁边传来:“车怎么停下来了?”
  关靖转过视线,看到并不常出现士大夫车马的边道正中,一驾轻便马车的舆帘被挑起,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略略探了出来。
  见到此种景象,车中人仍在斟酌词句:“谁能告诉我,你们因何在争执?”
  周围的民众看起了事端,很快退出一块空地,在远处驻足观望。
  一名卫士揖礼道:“大人,这名百姓遇到了歹人。”
  “是么?”那双眼角起褶的眼睛看着关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顷刻闪出尖刀一般的光芒。
  “那尔等还在等什么?拿下!”
  “唯!”
  命令一下,那名生事的男子手脚并用,踉跄跑开,很快挤出了人群。与此同时,卫士们则开始收紧包围。
  关靖抿了一下嘴角。中计了。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剑,沉默之中无畏的气势令众卫士停住,无人敢贸然上前。
  关靖屏气凝神。
  马车上这个人,无论是谁,那两道似乎要置他死地而后快的目光,让他心中有了坚决对抗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恶月:五月惯称,因为天气的热度急升,疾病开始泛滥,视五月为不祥之月。

  ☆、卷二十一    转逆

  路面被临近黄昏依旧散发余威的日光晒得灼热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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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士们缓缓移动脚步,伺机想要进攻。暮风带着热意,撩起更加紧张的氛围。
  纵使如此,关靖一面防备,一面还在打量着他,似在揣度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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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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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戏码就要收场,田汀畔掠吡保右爸腥闯鱿至艘桓鲆饬现獾娜恕�
  北军卫士喝道:“拿下!”
  而那个人却紧接着出声制止:“住手!把你们的刀都给我收起来!”
  卫士循声望去,收起刀纷纷低头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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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御史中丞也来了。”
  按礼制,中丞这样的官阶朝他行礼,他理应下车还礼。但他却依旧坐在车中,似笑非笑道:“说是 ‘误会’,请问中丞大人亲见了事情经过么?”
  “此人乃下官食客,下官敢担保他的品行。”
  真是难得一见,治焯竟朝他客气微笑,田汀醋坊乇芩笔拥捻印�
  “是么?中丞大人的食客?即便是个误会,可他竟为了拒捕,拔剑要杀了老夫呐!”田汀妒幼殴鼐感α诵Γ欢匀装谓>懿叮宋蟛痪粗铩V嘏锌芍滤溃慰觯灰胗换嵩偃盟畹叫枰芭芯觥钡氖焙颉�
  哪知治焯深深长揖不抬头:“必定是误会他才会作此反应,若下官门客冒犯了丞相大人,只怪下官训导无方,请您给个情面把他交还治焯,治焯定然严惩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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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包围中的关靖也望着治焯,皱起眉头。
  剑拔弩张的境况中,只听到剑刃摩擦鞘口的声音,关靖把剑收回鞘中。
  “真让老夫为难啊!”田汀碜∠买⒌暮耄鼐赶胍⑹履耍锤贸耸ぷ坊鳎罢展婢馗靡柰⑽静藕谩!�
  话音刚落,本已放下兵器的卫士们又抽出刀戒备起来。他们都有敏捷的好身手,并且对自己该服从的人毫无疑虑。
  官位从轶千石的御史中丞不管怎么说,自然是丞相的下官。就算再得势,按常理说巴结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一个门客不把丞相放在眼里?
  于是,当那一道刺眼的剑芒亮起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说过的话……”
  随着沉郁的口吻,治焯朝着田汀鹜罚鄣茁鹧薨愕牟腥汤淠D鞘且桓币比说谋砬椤L锿‘从未如此肯定过自己离死亡近在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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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集如雨刺耳的铁器相击声。
  峭霜的剑光连成毫无破绽的耀眼扇形,只见一众卫士手中的腰刀,没有预兆纷纷从天而落,急速砸在地面弹起一片尘土。
  这一刻,连入暮时分的日光都沁寒下来。
  只有一名卫士手中还持着刀,他却一动也不能动。错铜的环首被治焯持剑反手穿过,并紧紧抵在峭霜剑格上无法用力。
  此外,他的双手不得不用尽全力才能与治焯的推力抗衡,那柄三尺长剑就轻抵在他的喉咙上,一旦有所闪失,他的脖颈可在须臾之间被洞穿。
  惊慌的庶人回过神来,伸手把身边好奇观望的幼子拦到身后时,田汀戊痰哪抗庠俅斡胨允映杀手钡南摺�
  “……只用我的剑来复述。”
  治焯缓缓说完后半句话,这个男人似乎比他那个所谓的“门客”还要不计后果。他把越过左肩的剑往回一挑,锋利的腰刀便从那名卫士手中脱飞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几乎要碰到田汀牧呈保都夂龅叵鲁粒辈迦肷惩恋孛妗�
  人群中传出压低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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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意是刀锋摩擦沙石之声在背脊上战栗开来的,田汀岩匝员怼�
  此人竟公然向他示威!
  朝中发生的事田汀巳缰刚疲聪氩煌ㄕ舛司啦磺宓亩髟贡澈螅挝倭臁<棠谴稳ネ⑽揪瘸龃巳艘院螅戊痰木俣俅纬隽怂南胂蟆T蚩梢栽倥扇税抵写烫剑部纱又钍轮型撇猓还皇窍衷凇�
  那个男人站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田汀嵛豢谄鋈恍α诵ΑM居龉鼐福皇撬炒胍欢笔郑苏幸牙希纯袒褂泻笳小�
  “今夜我宅中有贵客至,无暇他顾,就请御史中丞好自为之罢!”
  他放下舆帘,声音向着御者:“加急赶路。”
  车轮碾着沙石路面,田汀穆沓涤胫戊毯凸鼐覆链矶�
  有一场差点就挑明的生死之搏,无声之中已决胜负。不过就缘由而言,有人深谙于胸,有人还不甚明了。
  但站在原地的二人都明确一件事。
  不管愿不愿意,他们已置身于明刀暗箭将会越来越密集的漩涡里。
  ◆◇◆◇◆◇◆◇◆◇◆◇◆◇◆◇◆◇◆◇◆◇◆◇◆◇◆◇◆◇
  一道斜阳投到簟席上,沿着竹篾斜纹缓缓爬行。
  反照的红光映亮房内四壁,随着渐强的暮风减淡了色彩。庭园中的虫鸣预示着时光又将转入暗沉的夜。
  “吁嗟鸠兮,无食桑葚;吁嗟女兮,无与士耽……”
  字字清晰的纤细女音,丝毫听不出诗句中的怨怼。未曾经历的烦扰,纵使自古听说,也无以明了其中苦涩。
  “……小莺没有念错的字吧?”
  轻靠着楠木几案边缘的一双手,停住了若有所思的编织动作。秋兰略一点头:“若是男儿,有你这般聪颖就该豪气万丈了。”
  小莺喜上眉梢,她手中捧的是玄丝绣上诗句的素绢,绣工细致,染上薄薄夕阳更赏心悦目。
  “真是可泣的女子……”
  小莺煞有介事地叹道,却很快露出向往的神情:“您说,能让人耽溺的男子,究竟该是什么样的呢?”
  “那种男子……”秋兰垂下的眼中隐去光彩,“小莺,你读的这首诗,说的可不是什么好男人。情与意之类,在男人看来一钱不值,至于两情相悦,白首恩义的佳话也多只存于人的念想罢了。”
  “唯……”小莺察言观色应声道。
  秋兰教她识字不久,她跟这位学识颇深的孺人在整日整日的相处中,得知不少古往今来的故事。这些事对她来说是值得歆羡的,也就不明白它们为何总让孺人兴致消沉。
  “真该让阿慈、月夕都来看看,”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托着那一方绣绢,“看她们还敢说自己女红如何如何!孺人的绣工才是常人难及的上品!”
  秋兰这才浅浅一笑。
  暮色更加深重,她手里编攒的香囊束绳葳蕤生光。
  三月祭祖,四月踏青,五月避兵。据僮婢们说,中丞邸宅犹若清寒的庶人之室,从不祭祖。到她嫁入后,每月三世之祖的常祭都由她张罗,那种隆重的时刻,治焯却从不出现。
  他就像个数典忘祖的无情人。
  而今恶月,家家编戴避兵缯。她亲手编的绳结,治焯接过时也透露过赞赏,但仅此而已。他对她是欣赏的,邸宅诸事随她安排,似乎也是信任她的,可说是夫妻……
  秋兰陷入杂陈五味。
  说是夫妻,自己连他身在何处都不得而知。
  他究竟身在何处?
  沉默之中,关靖侧过目光,略略扫视在他前面的身影。
  晚风撩起他的衣袂,步态从容沉稳。方才他抽剑出鞘,动作利落旋韧如舞,而那个以气魄镇住混乱的人,此刻安安静静,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两人无言以对的情形并不罕见,可一路回去,关靖想,总得说点什么罢,否则何以打破僵固?
  拜谢大人救助?
  关靖差点笑出来。对他人而言,倒也可客套一阵,可要对治焯这么说,无端就觉得怪异万分。
  何况,“拜谢”得过来么?他的救助又何止这一次?
  心里忽然就像针扎一般。
  他让自己停住联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不被任何情绪影响,才能保证行止无误。
  或者,用一贯挑衅的方式,取笑他“不顾士大夫颜面,不乘车马却如贩夫走卒般安步当车”?
  关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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