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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孤舟作者:白马王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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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陶舟低着声音问道。
“这里是宁……”说到一半,才记起对方听不见,于是他去找了纸笔来,写了“宁城”二字给陶舟看。
大宁城,是晋王的新封之地,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鞑靼人……这些困惑一闪而过,随即又回归沉寂。
即使陶舟听不见,还是可以感觉得到,这是个僻静的所在。屋子里的摆设简单雅致,外面的阳光和煦,毕竟快要入冬,风已带了浓浓的寒意,吹了几片落叶进来,外面的枯枝摇摆,击打着窗户。
如果说这时,真的感觉到了那一丝骚动,是不是也不过幻觉而已?
如果说下午的感觉不真实,那么到了深夜,陶舟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外面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这悄然无声的画面,明明无比真切,看来却依然是让人感觉,恍如梦中。
陶舟撑着走到门口,外面的鞑靼人大声对他说话,似乎是让他进屋,不要出来。陶舟听话地回床了,反正听不见,闭上眼睛就安静如初。
外面的翻天覆地,终于离自己远去,也与自己无关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陶舟被人推醒,睁开眼睛,天色已是大亮。旁边大喇喇站了个鞑靼人,面色很是不善,张口说了两句,就丢了一身衣服到床上,看样子似乎是叫他起床。
陶舟抓起来一看,上等丝绸,色泽浓艳,又有狐裘镶边,算得上富贵华丽,正在犹豫要不要穿,那人已不耐烦地过来扯被子。谁知道他手伸到一半,忽然停了,诚惶诚恐地转过身行礼,陶舟顺着看去,才发现是答克汗进来了。
陶舟又越发觉得,原来听不见,是有诸多的不方便……
答克汗与那人在旁边一问一答,就连他们说的是鞑靼话还是汉语,陶舟都不知道。但事到如今,也实在没什么分别。趁这个空隙,陶舟穿好了衣服。
将人遣走后,答克汗才发现陶舟已经穿戴整齐。那衣服摆在那里看,相当俗艳,但被他穿上身后,竟然顺眼了很多。陶舟眉眼清俊,肌肤白皙,如今瘦了,更少了几丝烟火气,竟将那袍子也衬得脱俗起来。
“想不到你穿这个,还挺好看……”
陶舟看着他,眨了眨眼。
答克汗这才记起,忙到桌旁取了纸笔写道:这附近有温泉池,我差人带你去。
然后便从外面叫进来一个鞑靼女子,让她将陶舟领了出去。
鞑靼女子依然面色不善,但还算规矩有理,将陶舟送到池边,便退了出来。
这里的温泉与宫里不同,温度很高,水有点浑浊,周围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当泉水攀上肌肤,带来灼热的刺痛,陶舟反而觉得酣畅无比。
事到如今,陶舟依然懵懂,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在答克汗手里,又被拉来这里泡温泉。但他也不急着问,似乎失了听觉之后,连五感也钝了下去……没多久,皮肤泡得赤红,鼻尖沾在水面上,正要缓缓往下的时候,整个人被提起来,丢在池边。
答克汗满面怒色地呵斥那个女子,一边脱了自己的袍子给陶舟盖了,一边吩咐旁人去拿衣服来换。待梳洗完毕,陶舟被领了出去,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答克汗已守候多时。
侍从牵了一匹马到答克汗面前,却被他摆摆手打发走了。在周围诧异的目光下,答克汗自己先钻进了马车,然后将帘子一掀,示意陶舟上来。
陶舟踌躇着……
“你先上来,我路上跟你说……”答克汗取了一叠纸,朝他挥了挥。
上了车,答克汗特意吩咐马夫放慢脚程。车轮缓缓压过坎坷的路面,倒也不算太颠簸。路上车子摇晃,陶舟刚刚泡了温泉,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答克汗见他双颊扑红,样子很是可人,但细细体会,却没什么活气,死水一潭,波澜不兴……
“你不问,你怎么会来大宁?”答克汗在纸上写了,递给陶舟看。
陶舟转头看他,满脸疑惑。
答克汗只好继续往下写,“我们昨晚攻下大宁,已活捉了晋王。”
“晋王……”陶舟呢喃,忽然又惊道,“他什么时候到的?”
答克汗听他开口说话,便赶紧写道,“大夫说,你的听力说不定能恢复,所以不要放弃,还是要多说话。”
陶舟却反而夺过笔来,急急在纸上写,“晋王什么时候到大宁的?他身边的人呢?有伤亡么?”
“还未清点。”
“现在我们去哪里?”
“赴我父王的庆功宴。”
陶舟抬头看了答克汗一眼,于是他又写,“我是世子。”
“晋王的人关在哪里?能让我去看看么?”
“他们都会列席。”
陶舟这才停了笔,转头掀起帘子一角,果然看到街道上一片狼藉,两边门户紧闭,时不时有三两个喝得醉醺醺的鞑靼兵走过。
车子驶过一个街角,陶舟看到五六个鞑靼兵聚在一户人家,正对着门钱打脚踢,大声呵斥。答克汗听到喧哗,也探头过来,看到这番景象,便喝了一声停,同时跃身下车。
“怎么回事?我不是下令,不能扰民么!”
那些兵见了答克汗,反而围过来诉苦,其中一个捂了头,满脸是血。答克汗听了始末,也只好安抚了一番,让他们散了。
答克汗回到车上,解释给陶舟,“汉人在街上偷袭了他们,躲进这家门里,他们才围攻的。”
陶舟看了,冷冷一笑,“这是我们大宣的地方,不是么?”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答克汗回应道。游牧民族,掠夺是天性,抢到手的便归自己,这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陶舟觉得可气,却又无奈。
转眼间,车子已经到了王府。这晋王府建的匆忙,还未完工,但也初具规模了。宴便设在大厅,因为人数众多,案桌一直摆到了院子里。
☆、仁者求仁
粗放随性,礼数不全,亦是游牧民族的特性。陶舟进去后,发现宴席似开未开,人还没全,各位已经随意吃喝起来。浓浓的羊肉味和酒味混在一起,弥漫在空中。
答克汗是世子,席位在前面,他拉了陶舟坐在旁边。陶舟刚要推辞,一眼看到对面席上几个灰头土脸的汉人,想了想,便坐下了。
一个个看过去,指甲扣了手心,越来越紧。扫到中间一个穿紫袍的人,长身宽额,与周栎有几分相似,正是眉宇间多几分戾气,少了点威严。陶舟便知,此人定是晋王周炎了。
席上,陶舟第一次见到鞑靼大汗齐农,这个横扫了鞑靼各部,分而治之,并对中原虎视眈眈的大漠英雄。
然而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美人迟暮,英雄老矣。齐农年过五十,已知天命,霸气还在,面色却掩不住的暮气沉沉。近几年来,他已逐步将部落的事交与世子答克汗,自己则隐退下来,安心享乐。
答克汗与父亲交谈,陶舟听不见,看样子似乎是介绍自己,最后齐农面露喜色,举了杯要与他喝酒。
对面是一张张惊恐鄙夷的脸,陶舟视而不见,抓起眼前的杯子一饮而尽。齐农大喜,面露得色,对着那帮汉人凯凯而谈。
陶舟侧了身,对答克汗道:“你该不会说,我是什么身怀异能之士,前来投奔你们吧。”
答克汗听了,惊道:“你能听见了?”
陶舟摇摇头。
“那……”
“半猜半看。”
“那你愿意留下来……”
陶舟正要开口,对面已哗啦掀了案子,一个长得斯斯文文,身着短褂的人跳出来,直冲陶舟而来,一副杀气腾腾、鱼死网破的样子。好在马上有侍卫冲上来制服了他,他头被按地上,嘴上还是骂个不停。
齐农冷哼了一声,说了几句,摆摆手,侍卫便将人拉了起来,准备拖出去。陶舟不知道他骂了什么,但看到他身后的一班人,都一副诚惶诚恐,死到临头的样子,便知道骂得不轻,似乎差点殃及池鱼了。
陶舟在旁边啧啧叹息。
“怎么,陶大人觉得杀了他,不够解恨?”齐农看着陶舟,慢声道,他的汉话说的没有答克汗好,带着浓浓的口音。但这些对陶舟,显然已无关紧要。答克汗拿出纸笔,写了给陶舟看。
陶舟瞥一眼纸条,走到那人面前,看他的穿着,便知是被卸了战甲,“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晋王身边的参将韩少陌……进士出身,却入兵部任职,算得上是文武双全。”
对方冷笑数声,说了几句,便猛吐了一口唾沫,沾在陶舟衣服下摆。
陶舟不以为意,转头对齐农道:“我们汉人读圣贤书,求得就是忠君报国,留名青史,大汗让他这样引刀一快,不正是成全了他。”
“那依你说怎么处置?”依然是答克汗写给陶舟看。
“在席的各位,如果我没有猜错,都是身居高位,了不得的人物。战败被俘,在这里受辱,竟然只有一个小小的参将跳出来,真是有趣得紧……”
所有人不知作何表情,纷纷低头,晋王眉间则戾气更重。陶舟接着说:“虽然你们这些人,于国于民都是可有可无,可偏偏就是身价不菲。大汗应该知道,北宋靖康年间的事吧?当年徽、钦二帝在手,汉廷可是年年送钱送物。”
齐农走了下来,盯着陶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暧昧不明,“陶大人说的极是,这些值钱人物我当然舍不得杀,但这种小角色……”说着拔出身上的佩刀,手起刀落,以捷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了韩少陌的头下来。
断颈处鲜血直喷,直溅到台阶处。那头颅滚了几下,面朝上停了下来,一脸愤懑的表情,还未来得及褪去。
左右递上手巾,齐农拿来慢条斯理地擦刀,“这人我欣赏得很,他要青史留名,我成全他。”
陶舟怔怔地,看自己衣服上的斑斑血迹……
一阵阵眩晕涌上来,陶舟闭上眼狠狠咬了下舌头,清醒了些,便缓缓解了自己的外衫。随手一撇,那沾了血的华丽袍子便飘然落在尸身上,盖住了一双怒张的双目。
答克汗微微蹙眉道:“那就顺大汗的意思,将他的尸身敛了,送回大宣吧。”
齐农不语,算是默认了。侍卫上来拖走尸体,留下堂上触目惊心的血渍,却无人来清洗。不多时,周围喧闹声又起,照样喝酒吃肉,似乎对这种事已习以为常。
接下来晋王一行人自然是如坐毛毡,但陶舟也不轻松。一方面,刚刚发生的事始料未及,太过惊悚;另一面是他心里还有诸多疑惑,想问答克汗却又抓不到时机;同时还在为周然的下落担忧。
正在茫然失措间,齐农已提了壶酒,醉醺醺地走下堂来。他面色赤红,眼神迷离,伏在陶舟案桌前,口齿不清道:“刚才那家伙说你是周栎的男宠,我还觉得……你们汉人皇帝口味太不济。不过现在脱了外衣,仔细看看,你皮肤白嫩,腰也挺细……”说着已按了陶舟的手在桌上,另一只则往他腰间探去。
陶舟即使听不到,也能明白对方的轻薄之意,正待反应,伸到眼前的手已经被答克汗牢牢抓住。
“人是我请来的,父王不至于要横刀夺爱吧?”答克汗说的是鞑靼话,一边慢慢推开了齐农的手,语气柔和,态度却是不容置疑。
齐农嬉笑道:“晋王的那位姿色比他还好些,为父赏了你,怎么样?”
未等齐农说完,答克汗又帮陶舟把手抽了出来,“先到先得,父王,这可是我们一贯的规矩。”不声不响地,答克汗的手往后,扶住陶舟的腰。陶舟感受到掌心传来些许温热,竟觉得安心了不少。
游牧民族鼓励手下抢掠,一直秉承“先到先得”的铁律。所以,但凡鞑靼人所到之处,真是如雁过拔毛,寸草不生。眼下当着众人的面,不好破了这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齐农也只好讪笑着作罢,“为父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好上这口。要是让卓池知道了,呵呵……”
卓池是答克汗的妻。
一提起她,答克汗果然不自在起来,沉着脸愣了半响,忽然将陶舟整个人揽进怀里,笑道:“父王提醒的好,趁她不在,我得抓紧好好快活一把。”说罢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对着陶舟的嘴喂了进去。事出突然,陶舟没防备,加上酒性又烈,所以酒一入口便被呛到,扶着桌子咳了半天。
对答克汗方才的出手解难,陶舟是心存感激的,知道他此举是为了维护自己,便也不与他计较。两人相顾之下,都生了离席之意。
于是又勉强坐了片刻。即便齐农面色不善,答克汗也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告辞:“父王,我们入城不久,城内民心浮动,防守松散,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借陶大人之力筹谋规划,儿臣先告退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拉了陶舟离席,还未等齐农回话,两人已退到了大殿门口,一个转身便往内堂而去。
座下诸位都心知肚明,与齐农打哈哈道:“世子到底年轻,爱玩个新鲜事物,也是有的。”
齐农冷哼一声,举了面前的酒,一仰脖子猛灌了进去。
天色暗了,有三两个侍女过来点灯,看桌上地上散落的纸张,正要过来收拾,被答克汗拦了道:“别管这个,拿个火盆过来。”
等侍女出去了,陶舟又提笔写道:“那粮草易城就只是个幌子?”
“若没有这一出,我们又怎能在城里埋下人来。”
“然后等晋王进城,你们就里应外合,一举攻下大宁?”
“正是如此。”
“那晋王怎么处置?”
“等他吐出那笔钱来,就交付给你们的吴将军。”
“什么钱?”
“你不知道?晋王私吞了三千万两的赈灾款,随身带了北上。”
“你们哪里来的消息?”
“我和你们皇帝交易的,就是这笔款子。”
陶舟终于搁了笔,慢慢起身,桌上灯火跳动,引得窗纸上的黑影也摇曳起来。走过去推开窗,外面便扑进一阵沁凉的空气。窗外浮云遮月,天色尽是晦暗。
前前后后想了一遍,陶舟已然明白过来:“想不到他局布的这么远。拨款后就改封易地。那钱是个饵,引得晋王吞下了北上,丢个烂摊子给吴王,到时候谁也说不清。只是那些灾民……”
想到黄河两岸受灾待济的百姓,陶舟的心起了无限彷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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