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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原名 痴情)缇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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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生面孔,围在桌边的人将留在手稿上的心绪稍稍收回看向了他们,俞耒也为彼此一一引荐。
「这位是方士平,字宗砚;林羲学,字品吾;这位是王杏瑄,字冥洛,别看她虽是名女子,肚内可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这位是余育仁,字智钧……」俞耒笑了笑由左而右一一介绍道。
司马槿听著他的话,眼角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在场唯一的女性王杏瑄的位置,不知为何这名女子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尽管他们素未谋面。
直到俞耒介绍完彼此之後,司马槿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道出:「请问王姑娘可有任何兄弟姐妹?」,此话一出众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而被问者则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见状,司马槿心中一阵失落,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一脸歉然的道:「抱歉!因为你很像我一个我所熟识的人,那气质真的……很像。」
「是吗?那个人叫什麽名字呢?」王杏瑄好奇问道。
闻言,司马槿苦笑著摇了摇头道:「他没有告诉我,其实我们才不过见过一次面而已,或许连朋友也称不上。」
「那个人是男是女?」
听到她的问题,司马槿又再度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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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怪异,但却没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他们都是读书人分得清什麽话该说什麽话不该说,因此他们选择保持了缄默,静静的等司马槿说话。
「抱歉!请忘了我刚才所说的话吧!我可不想打扰诸位的好兴致。」司马槿抓了抓头俏皮的吐舌道。
「小兄弟客气了,来看看这张手稿吧!想必是连当今的文人都望其项背的。」苏青爽朗的一笑道。
「游人脚底一声雷,满坐顽云拨不开;天……,倒倾鲛室泻琼瑰。(宋•;苏轼•;有美堂暴雨)」看著苏青递与他的手稿,司马槿不由得默默吟咏著,细细品味著其中的意涵,心中发出了赞叹。
「这些词比古代历来的贤者还要多俊。」方士平看著手稿感慨的说。
「确实,连薛文卿这位堪称豪放词之首的大文豪与这位文人相比,可说是连千分之一都勾不上。」苏青夸张的说,虽然言语夸张,但在场的众人却不觉得此话有任何渲染之意,反而心有戚戚焉。
对於文学虽然凤挪、虚和望三人多有涉猎,但却不像司马槿那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又是身为下属的角色,所以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直待他们的谈话结束,这一等就是一整个下午的光景。
谈话结束,司马槿才发现了被他忽略已久的三人,不由得有些歉然的道:「抱歉!都怪我聊得忘了时间了。」
「主子说话客气了,难得遇上了知音,当然得把握良机呀!」凤挪笑了笑摆手摇头恭敬的说。
「嗯。」闻言,司马槿只是笑了笑。
「我们回船上吧!」
「是。」
※ ※ ※
秋夜清凉如水,弯月如羞涩的姑娘般时隐时现,墨色的布幕上有著几颗点缀作用的小小星辰,并不如夏夜时那般清晰可见,西风缓缓吹过湖面,增添了几股凉人的寒意。
司马槿难得的打破了规律的作息,点了一盏小灯,坐在床头看著手中的《异邦文化史》,这是今天下午俞耒赠与他的。
「喀啦!」
一道门板推开了声音不知为何的吸引了司马槿的注意力,他搁下了手中的书,不自觉的推开门走出房门,一抹艳红的身影直冲进他的眼帘,占满了他所有的视觉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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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艳红色的身影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停下了正要远走的步伐,看向了呆愣在原地的司马槿道:「小公子怎麽还没睡?」
熟捻的调侃语调,记忆里那犹如中性般轻柔的性感嗓音,熟悉的艳红装扮,忽然间司马槿发觉自己所有的声音都梗在喉咙处,发不出半点语调,只能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人想道:「原来早上自己没看错人……真的是他……」今早的那次谈话也是他生平的第一次说谎。
「不过几个月没见,怎地变傻了?」那人低笑著调侃道。
「这是第二次了……名字,你的名字是?」好半晌司马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小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不请客人进房去坐一坐吗?嗯?」那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向他靠近了几步,说了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抱歉!如果不嫌弃的话,请进来坐!」司马槿慢半拍的推开自己的房门道,根本没想过对方的来路不明,还大方的将房门敞开。
闻言,那人仅露出了那双深邃黑眼盈满了笑意,毫不扭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他房间,反客为主的坐在了司马槿的床上,还拿起了搁在一旁的书道:「小公子喜欢看这种书?」
「嗯。」司马槿点头道,很自然的为他倒了一杯茶。
「小公子真贴心。」接过茶水那人轻笑道。
听到他的笑声,司马槿不禁好奇的问道:「你很开心?为何事?」
「嗯!很开心,小公子好奇吗?」眨了眨眼那人笑著道。
「……嗯。」说完,司马槿不自觉的红了脸,自从与他初见面的时候,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想多知道一点眼前这人的事,尽管只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也好,他不知道这是为何,或许就只是为了心里的那股冲动。
「真可惜,这是秘密,每次看到小公子的脸都是红的,是不是很喜欢我吗?」看著司马槿微红的脸那人不禁轻笑了几声调笑道。
「嗯!很喜欢。」司马槿毫不犹豫点头肯定的说。
「喔?有多喜欢?」司马槿的话让那人愣了一下,但他随即带著兴味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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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皇兄一样喜欢。」
司马槿再度肯定的点头,而他的话则惹得那人啼笑皆非。
「就这麽想跟我做朋友?」那人又问道,眉宇间带著几分慵懒。
司马槿没说话,只用那对双眼热切的看著他,眼神已替他说出了心中的渴望。
「是吗?那我就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那人耸耸肩膀惋惜的说。
「为什麽?」闻言,司马槿茫然的看著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两件事究竟有什麽冲突。
「我的朋友都称呼我为訾。」他笑了笑没说出原因直接将自己的称呼道出。
「紫?」司马槿歪著头覆诵道。
「不是紫色的紫,而是上此下言的訾。」看出了他的疑惑,訾笑著道。
「很特别的称呼。」
司马槿看著他艳红的身影,一直以为他的名字或者是称呼一定会和红字相关,但竟然是个在书上甚少使用的訾字。
「你是不是在想我的名字怎麽会跟红字无关,对吧?」訾看著他笑吟吟的说。
闻言,司马槿尴尬的抓了抓头,微红著脸道:「你怎麽会知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一对不会说谎的眼睛?你所有的喜怒哀乐全表现在眼中了!」訾伸手抚过他的眉眼笑道。
「……有……皇兄曾经这麽说过。」司马槿犹豫了会才嗫嚅的接道。
「你的表情很完美,可惜你的眼睛却没办法隐藏半点心中的情绪。」訾看著他的双眼叹道。
「这样……不好吗?」听见他的话司马槿不自觉的遮住自己的眼睛,语气中带著些许的胆怯。
见状,訾拉下了他的手道:「怎麽不好?我可是很喜欢小公子的眼睛,比孩子还要赤诚。」
「真的?」司马槿像是为了确定般的再问了一遍。
看到他点头,司马槿露出了一抹腼腆的笑靥,嘴角微弯,看起来煞是稚气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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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为什麽……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一直有种感觉,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司马槿看著他轻声道。
「说不定我们前世是好朋友。」訾拍著他的头笑道。
司马槿摸著自己被对方拍过的头,怔了怔,末了,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看见他的笑靥,訾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道:「现在时间可晚了,小公子也该上床就寝了。」说完,推开他的窗,准备翻身越下船。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司马槿在他要越出窗外时,赶紧拉住了他的衣袖忙道。
「一切讲究缘分。」訾低笑了几声,挣脱了他的手翻身越下船,在湖面上轻盈自在的行走著。
直到看不见对方的红色身影,司马槿才阖上了半开的窗户,一切就如同初遇訾时的那晚相同,微扬的嘴角,甜美的梦境。
翌日。
张开眼,司马槿便发现身旁静悄悄的,连半点声响也没有,就很清楚的知道凤挪被司马流派遣出去,有任务在身,而通常凤挪和虚都会一块出任务。
头向右转,发现一道身穿墨黑色衣衫的男子,忍不住露出了浅笑,一切就像是回到了那两人还未来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和现在一样,一如以往,从没改变,总是在他触目可及的地方。
「早安,望。」司马槿笑著道。
「主子早。」
发现他醒来,望赶紧将洗浴的清水端到他面前供他洗净,又替他换上了衣衫、绑起了一头披散在他背部的乌黑长发。
「他们何时离开的?」司马槿接过他递来的早膳问道。
「寅时。」
「皇兄呢?」
「不知道。」望低下头恭敬的回道。
「是吗?那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好像回到了以前似的。」司马槿看著眼前的人温婉的一笑道,那笑容带著缅怀。
看著他的笑靥,望的眼框也盈满了笑意,他也还记得那时候的光景,十二年了,他从没想过自己能留在司马槿身边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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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时候我一直认为你是年纪比我小上三岁的小弟弟,未料你竟和我童年。」说著,司马槿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因为营养不良而骨瘦如柴的小男孩。
「属下还记得那时候以为主子是天上派下来的仙子。」望轻声道。
「是啊……你那时还叫著我喊仙子,还问我你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要来带走你的。」司马槿边笑边道。
闻言,望难得的露出了浅浅的笑,见状,司马槿讶异的说:「好久没看见你笑了,还记得最後一次看见你笑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听到他的话,望的耳根子微红,不发一语。
「如此沉默寡言,当心你那心仪十二年的姑娘跟人跑了。」司马槿调侃的笑道。
望听了他的话露出了苦涩的表情,看见他的表情司马槿不禁暗叫一声惨,赶紧道:「对了!望对这里可熟悉?」
望迟疑的摇头道:「不熟悉,可属下知道距鲭霜湖不远处有一座蝴蝶丘,据说那里的蝴蝶数量稀少且稀有。」
「也好,我们就去那吧!反正总比待在船上好得多了。」司马槿咽下最後一口饭笑道。
「是,属下去备马车。」望恭敬的应道。
二个时辰後,他们便来到了望口中所说的蝴蝶丘,还未走进丘林,他们便闻到了阵阵百合的花香味和树木的清香,还有虫鸟鸣叫的声响。
走过丘林,来到了一片花田,种满了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花朵,有些名称司马槿说得出来有些却不能,薰衣草、百合花、朱槿、海棠、茉莉、玫瑰等等,对於明明是不同时节的花却能生长在同一季让司马槿感到讶异。
「真美。」司马槿由衷的说。
闻言,望松了一口气,见状,司马槿笑了笑,他弯下腰让自己更靠近花丛,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望……跟在我身边会不会很累?」
「不会!一点也不会,跟在主子身边是望所选择的,一点也不累。」望看著他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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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话司马槿笑了笑,依旧没有看向对方,继续问道:「如果能重新选择的话,你会後悔吗?在我身边一点自由也没有。」
「不後悔,一点也不後悔,主子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是第一个将我视如己出的人,不管多少年我都不会後悔的。」望认真的说。
「如果我不是皇子的话呢?你还愿意跟在我身边吗?」司马槿抬起头直视著他问道。
「会,属下会一直跟著主子,除非主子不再需要我为止。」望像是为了加强自己的话而重重的点著头。
「如果我不再是皇子的话,你可愿意做我的朋友、唤我的名字?」司马槿又问,眼底带著些许的期待。
「愿意,如果主子不嫌弃的话。」望诚恳的看著他道。
听到他的话,司马槿的眼底盈满了笑意道:「我不会嫌弃的,相反的我会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十二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足够让两人养成了一定的默契,有时候司马槿只是一个皱眉、一个叹气望就能明白他在想什麽,就连自认最圆滑的凤挪也搞不懂。
「望你就和皇兄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不管缺了谁都不行。」司马槿笑了笑由衷的说。
「还记得小时候,我老爱拉著你的手到处绕著皇宫跑,那时候你的身子还比我矮了许多,现在长大了,你也已经高过我很多,很多事情都变了,可每次看见你,我都会让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变,就如同原来那样,你知道为什麽吗?」看著望不苟言笑的模样司马槿忍不住笑道。
闻言,望摇了摇头,见状,司马槿笑著解释道:「除了有任务在身以外,你永远都在我视线可及、触手可碰的地方,你的眼神也绝对不会离开我超过三秒,所有的事情你都会在我想到之前半好,每天晚上你都会替我拉上滑落的被子,我出了事你和皇兄都一样担心我,好多、好多事情,每年、每年,日复一日,曾未改变过,也不曾有过怨言,有时候我也会想要为你做些什麽。你可有什麽要求是我可以替你达成的?」
「只要主子愿意让属下永远跟随属下便心满意足了。」望直视著对方毫不犹豫的回道。
「永远吗?说来说去,吃亏的还是你啊!」司马槿摇头失笑道。
「属下一点也不吃亏。」望摇头道。
听到他的话,司马槿笑了笑,半眯起眼,享受著迎面拂来的微风,望就伫立在他的身前,构成了一幅合谐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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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空比墨更加浓黑,原本繁华的城市也因为黑夜的来临而显得沉静,只能隐隐听见风从西边吹来时的呼啸声,更增添了一股诡谲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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