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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作者:南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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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哥儿坐到他对面去,“八子都没关系。”
许七郎,“……”
许七郎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后跑到了许氏跟前去说要和衡哥儿做连襟的事,许氏听这话后笑得不行,拉着许七郎说,“你这想法好。”
许七郎对坐在一边淡定喝茶的衡哥儿挑眉,衡哥儿无语地将头低得更厉害了。
许氏之后给扬州写信的时候,还把这个写进了信里,一半当做笑话,一半向娘家显示许七郎的确是和衡哥儿关系好。
季大人到了腊月二十二,小年前一天封印放了假,不用再上朝和去衙门办公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闲了。
他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外面,拜访朋友,和宴请朋友,有时候,也会把衡哥儿和许七郎带上。
对于季家这突然间出现的嫡长子,很多人都是惊讶的,不过对衡哥儿,大家都是无可挑剔,一律地赞扬长得俊俏,又沉稳懂事,以后很有前途,自然许七郎也跟着受了称赞。
跟着季大人出门,不仅拜见了不少长辈,也结识了好些同辈。
季大人对官声很看重,走动的朋友,也都是官声好的,倒不一定都是大官。
跟着季大人,有时候会听他们聊到不少朝中事,衡哥儿也就对朝廷中事有了好些了解。
例如,皇帝翻年十一岁,却没有正经帝师给传道授业,前阵子他坐在大殿龙椅上,明显是受了风寒,不断咳嗽,却依然要上早朝,只因太后不让他歇息,首辅大人也对这件事当做没看到。
季大人说这些,衡哥儿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季大人说是不结党不站队,其实他是皇帝一派的,他应该还是最支持正统,很心疼皇位上的那个小皇帝。
衡哥儿也觉得坐在皇位上的小皇帝没了爹又没娘疼,朝堂上的官员结党营私打嘴仗,心疼他的也没几个,的确是可怜。
12、第十二章 繁华京都(三)
昭元三年在爆竹声声里被送走了,又迎来了昭元四年。
衡哥儿在吃守岁迎新的饺子的时候,断然没有想到,这新的一年,将决定他一生的命运。
昭元四年,朝堂上的大事就是为小皇帝定帝师的问题。
先帝承平帝,继位时便身体羸弱,有过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养活,现在的小皇帝是他一个侍女一夜承恩而怀上的,小皇帝当时是老五。
当时皇四子还没有出事,皇四子是董贵妃的儿子,在皇后无所出,皇帝又偏爱董贵妃的情况下,本该是皇四子做太子,没想到宫里发起了天花,皇四子居然被感染了,就病逝了,先皇非常喜爱皇四子,当时就悲伤过度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次年就驾崩了,这下就只剩下了皇五子,皇五子的母亲是侍女出身,身份不高,即使因为生了儿子而被封为贵人,但在皇四子出事和先皇出事前,谁都没有想到他会做皇帝,当时已经七岁的他,因之前被忽视,还没有入学启蒙,就懵懵懂懂被推上了皇位。
先皇的赵皇后,是个嫉妒心很强的女人,在先皇驾崩后,她就赏了皇五子的母亲易贵人一杯鸠酒,让她追随了先皇而去。
于是小皇帝坐上皇位,就很受赵太后的挟持。
自从皇五子做了皇帝,便安排了一个经筵讲官为他启蒙,这个经筵讲官倒也不能说不好,因为只是给小皇帝做启蒙,便没起什么作用,而且他也于年前提出自己才疏学浅,希望有才学更高的人为帝师。
这个经筵讲官姓汤名广延,绝对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反而正直严谨,而且也绝对不是才疏学浅,能够在甲科里位列一甲,当年榜眼,才学定然是好的。
他这样提出要才学更高的人为帝师,就可想而知,是另有意思。
要说,皇太子的老师才被称为帝师,皇太子做了皇上之后,身边有的就只是侍读、试讲、说书这些经筵讲官,但是汤大人提出来要给皇帝安排帝师,就明显是别的意思。
汤大人一心为小皇帝,他也是看朝中结党营私,派系斗争严重,反而把小皇帝当成了无物,他就定然要弄点事情来,来提醒大家要注意皇位上的皇帝。
为皇帝另定帝师,也是想要为皇帝再找更大的支持,他自己做帝师,实在帮不上小皇帝大忙。
于是这一年,从元月开印办公开始,为小皇帝的帝师朝堂上开始打嘴仗,一直打到了端午节还没有定下来,小皇帝也没什么发言权,不过是坐在帝位上看下面一帮朝臣打嘴仗,朝中事务都是内阁首辅李阁老说了算,后宫里太后对皇帝也不好,甚至连在藩地的藩王都在蠢蠢欲动,在皇宫里买下眼线,看什么时候小皇帝一命呜呼,到时候就可以联系太后,送了孩子进京来做皇帝。
到了端午节,帝师还是没有定,入了七月了,朝中的嘴仗才打得差不多了,决定再为皇帝安排经筵讲官,而且还安排了三个,首辅李阁老不用说,是名正言顺,不过想来他到时候也只是占个虚名,恐怕没有太多时间给小皇帝讲学;然后汤广延大人在皇帝的挽留下,继续留了下来做侍讲;还有就是当朝大儒宋伯斋被起复做帝师。
宋伯斋宋大人,是享誉南北的大儒,在先皇时候,就被先皇称为文可安邦的人才,并且做过先皇的侍讲,多次受到赞誉,在文人里有很高的声望,并且也有不少门生,在先皇驾崩之后,他就受到李阁老打击,又正值其父病逝,他就辞官回老家丁忧,现在已经过了三年,将他起复做帝师,他念着先帝的恩德,也会好好为现在的小皇帝谋划。
如此,这一仗,相当于是小皇帝打赢了,为自己争取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而且他还小,正是接受知识的时候,一个好的帝师,是十分重要的。
宋伯斋宋大人被起复,季大人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极高兴的。
京师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像个蒸笼闷着蒸。
雍京地势北边高南边低,南边又有几条河穿流而过,皇宫处在正北方向,城东和城南则是京城热闹繁华之地,从南边运到京城来的各色货物,都是先汇集在城东南,但是这边在夏天却最是濡湿闷热,比城北更加难熬。
季家所在,却是在靠近城南的地方,到夏天日子很难熬,即使房中放着冰山,依然是闷热难耐。
衡哥儿身体不好,又学习格外刻苦,近七月就病了,得了热伤风,而且病况缠绵,一直不好。
季大人现在很指望这个儿子,他病了,季大人忙于刑部职务,也会每日从衙门里回来就进内院来看看他。
衡哥儿歪在贵妃榻上,手里还捧着一本书,他已经开始在阅览十三经,这是季大人的意思。
季大人进了他的书房,衡哥儿病了这几天,人就憔悴了不少,之前有着红晕光泽的面颊,变得苍白,而且也瘦了一些,张着嘴呼吸,又吸着鼻子。
许氏怕衡哥儿将病气过给许七郎,就没让许七郎每日和衡哥儿一起学习了,衡哥儿在内院自己房间里看书,许七郎继续在外院安排的一个书房里接受夫子的教育。
季大人在椅子上坐下了,就问道,“衡哥儿,这几天吃了药,可好些了?”
以前季大人叫衡哥儿都是叫他大名“季衡”,是最近才叫他衡哥儿,这样一叫,就显得慈爱亲切得多。
衡哥儿看书专注,被季大人这么一句话而说得一怔,赶紧抬起头来,才看到了一边的季大人,他要赶紧下了贵妃榻给季大人见礼,季大人就说,“就这样吧,别动来动去。”
衡哥儿这才没有动了,回答季大人道,“儿子好多了。”
虽然这样说,还是又抽了抽鼻子,精神依然不大好。
季大人就说,“你身子还是太弱了些,既然病着,就不要看书了,好好休息吧。”
衡哥儿笑了一下,“病着了也没别的事做,就是躺着也无聊得紧,还不如就看会儿书。”
季大人轻叹了口气,倾近衡哥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觉没有发烧了才松了口气。
衡哥儿将书放到了一边,道,“父亲,您要喝茶吗?儿子这里一向不要人服侍,扶风和染雨都让我叫去帮着做别的事去了,您要喝茶,只有冷茶了。”
“不用去倒茶了,你病了,也不要喝冷茶。之前大夫也说了,你也别吃凉性的东西,不然于你身体不好。”季大人没让衡哥儿去倒茶,衡哥儿也就没有动了,精神恹恹地又靠在榻上。
季大人说,“你这样在府里闷着也不行,我让你母亲带着你去西山别庄里住一个月,把这最暑热的一月过了再回来。”
许氏很善经营,她在扬州的田土和铺子每年收入就不菲,而且还入了许大舅的盐茶生意的股子,在京城里,也经营有胭脂铺子和香料铺子,不仅是单卖高档货,还做批发生意,每年入账得有十数万两,这么多银钱,她自然没有都告诉季大人,而且季大人一心仕途和职务,也不管她这些。
许氏有这么多银钱,却没有给季家换个更大的宅子,自然是有多方面原因的,第一,不好在京城这有着诸多权贵的地方太显眼;第二,不想让每年拿那很少俸禄的季大人觉得自己压他太过;第三,也不想让姨娘们觉得她的钱来得那么容易都来坐享其成,大手大脚;第四,财不外露,她更多还是想留给衡哥儿。
虽然如此,之前五月末大姐儿出嫁,她其实也丝毫没有吝啬,给了两万两的嫁妆,算不得多,但也实在不少了。
除了这些,许氏还在京城周边好几个地置办了庄子,例如北边汤泉山侧有个小庄园,汤泉山顾名思义,以温泉著名,这里已经被皇家圈地,为皇家禁苑行宫,只有周边的地方,为贵族或者大商贾建了庄园。这里适合秋冬来住,夏天却不适合。
夏天就该去西山,西山距离京城不远,却可算是避暑胜地,也是京中权贵和大商贾的庄园聚集之地。
许氏是不久前才在西山买了个庄园,重修和整顿花了两个多月时间,现下才能去住了。
除了这些,许氏还在京畿附近又买了些田土,京城里买了些铺子收房租,她才回京不到一年,倒是各种事情干得红红火火,能够有心情和精力去干这些,不过是因为衡哥儿很得季大人重视。
在她自己没有生孩子之前,她是没有什么动力发展产业的,毕竟发展了也是留给别人的孩子。
现在为衡哥儿挣一份家产,她则是其乐陶陶。
季大人让许氏带衡哥儿去避暑,衡哥儿心里自然是高兴,不过却说,“母亲带我去了西山别庄,家里又有谁来照看,来照顾父亲您的起居呢。”
季大人倒被衡哥儿这话说得笑了,“你母亲和你在扬州时,这府里又是怎么经营的。”
衡哥儿笑了笑,说,“我只是觉得也许母亲舍不得离开您一月。”
说着,还略微羞涩地垂了一下头。
季大人却是愣了一下,说道,“我来同你母亲说吧。”
于是本来近来都没和许氏同过床的季大人,这一晚在许氏房里留宿了。
13、第十三章 繁华京都(四)
许氏带着衡哥儿和许七郎去了西山别庄,顺便带走了身子弱的五姨娘,还有几个女儿,府里就让四姨娘管家,六姨娘协助。
西山别庄在山上,倒不是特别大,庄子里有梨树,这个时节正是梨子成熟的时候,许七郎爬树爬上瘾,经常自己上树摘梨子吃。
许氏还让摘了不少给京城里送回去,一部分留在府里吃,一部分就送了几家处得好的朋友家做土产。
别庄里的确要凉爽很多,衡哥儿的病也就好得很快,进了八月,京城里天气就凉下来了,季大人也派了人来接他们回去,他们便收拾收拾回京。
进城门的时候,因为等着进城的人不少,不得不排队。
衡哥儿和许氏许七郎坐在一辆马车里,许七郎是好动的性子,在京城里待了一年的他,也并没有学会稳重,他趴在车窗上一直看着外面,衡哥儿手里握着许氏的团扇,给自己、许氏还有许七郎打着扇,听着外面人们熙熙攘攘的纷繁热闹声。
已经轮到他们进城了,却突然听到马的嘶鸣声,还有人喝道,“让开,让开。”
季家人多,连人带物,有五辆马车,突然有人插队进城,他们的马车都要往旁边让,即使马车夫技术娴熟,马也让得不是那么及时,衡哥儿他们乘坐的马车被拉得晃了好几下才停下来,依然听得到马蹄不规律的凌乱声。
许七郎直勾勾地盯着外面,许氏撩开了一点车帘子,问外面坐着的马车夫,“是什么事?”
其实这种事在京城这地界十分平常,谁都不会陌生,京城里达官显贵很多,仗势使用特权行方便的一定不会少。
一般平民都已经习以为常。
许氏也不是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问马车夫,不过是想问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马车夫盯着迤逦进城的马车队,回头对许氏道,“太太,还是让他们先走吧,看车上徽记,是国舅爷赵家的。赵家在宫里有太后,一向行事就这么嚣张,之前还有抢人有孕的妻子入府做妾的事,是去年这时候,那时候太太您还没有进京呢,他们家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说着,带着不屑。
赵家在京城行事一向嚣张,可说是怨声载道,民间编了不少版本的话本戏剧来暗讽他家的行事,不过他家也并没有收敛,大约认为皇帝位都拿捏在他家手里的,赵家大爷袭爵位定国侯,二爷又加封永昌侯,有“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之象,这些在赵家姑奶奶是皇后的时候还不明显,自从小皇帝登基,皇后升为太后之后,赵家就完全是更上一层楼了。
连首辅李阁老家也完全不敢触其锋芒。
大雍的皇室子孙都会封王就藩,不得留在京城,公主也大多会远嫁,很少有在京城的,这就让京城里以公爵府最贵,不过当年太祖定下规矩,非开国时候的几位元勋的那几家定了公爵且世袭,之后再不准加封公爵,经过这百余年,没有犯事且还保持了荣耀的公爵府就只有四家,他们处事已经算低调,反而是新晋封的侯府更加活跃些。
马车夫的话刚说完,他们这辆马车的马就被人抽了一鞭子,而且抽到了马头上,马吃痛,就昂头嘶叫起来,而且往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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