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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打人爱谁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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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下唇不出声的,最后的呻吟胡业总是把嘴抵住海翡翠的右肩完成的。有时天冷,铺在地上的是薄褥,被子盖在身上还嫌冷,这儿的暖气总是烧得若有若无——但功课照做,不是胡业就是海翡翠,总有一个,膝盖或是什么部位,被硬硬的地面硌得红了。因为Zuo爱频繁,时常裸露,两个人轮着感冒,再通过唾液和体液传染给另一个人——幸好那时海翡翠早已离开印刷公司,不然,两个人一起咳嗽,办公室里嘴碎的柳姐每天可有的说了。
陷溺于情欲的两人狂热,不问世事风雨,只关心安全期和月经期。肉体兴奋之中,胡业有时来不及把准备工作做充分,就已经深入地开展起来。海翡翠担惊受怕了好几次,好在是一场虚惊,来了例假像过节。经过几天的短暂修整,四条腿又交缠在一起,交换体位时也舍不得分开。真是天作之合,他们的身体如此完美地镶嵌在一起。抱着光洁而疲惫的海翡翠,胡业真觉得她是自己的宝,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不问风雨只问云雨的海翡翠有一天半夜醒来,口渴得厉害,于是围着毛衣,哆哆嗦嗦地摸热水壶。壶几乎是空的,倒出几口,混浊的汤儿,里面还有几块水碱黄厚的碎渣。海翡翠懒得再烧水,勉强地喝了。再躺回床上,嗓子眼儿涩得说不出来。这一难受,干脆就睡不着了。蓝薄的月光照进胡业的寒舍——真是名副其实的寒舍,冷死了!月光照见天花板脱皮,墙面起泡,窗户封不严实,风吹着缝隙间脆的纸皮,那只身体笨重的母猫又在楼道里轮流挠门……身边的男人甜美地沉睡,他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突然,海翡翠从旷日持久的肉欲中苏醒了,并为自己羞耻。这就是她要的异乡吗?如果这就是终点,她的漂泊有什么意义呢?她的梦想有什么坚持的必要呢?
焦灼的情绪涌上心头,海翡翠辗转反侧。最后,她终于耐不住了,一下一下,推动睡得正香的胡业:“哎,醒醒,我跟你商量点事儿。”当被搅扰的胡业知道海翡翠推醒自己并不是为了什么了不得的突发事件,而是要构画不着边际的未来蓝图,他不禁分外恼火。他把脸别过去,枕头边凑在他嘴边,他就势咬了一口。胡业没有意识到,让他恼火的事在后面呢,这个夜晚只是开端……醒醒吧,胡业,炮仗的捻儿点着了。
第五章
“漂一代”海翡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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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故乡是一个人必须热爱的地方?种子落在花园,它赞美那里的春天;如果落在沼泽,它也要歌颂烂泥吗?那是宿命的盲从,是不经选择的接受安排,是命运的奴隶,是懦夫放弃挑战的理由。一个独立判断的人,应该勇于摆脱陈规,直面自己内心的要求、好恶和真实的向往。海翡翠从来就不热爱故乡,坦率地说,她讨厌。她讨厌那里的环境,那里的气候,那里的民俗,那里的吃食,那里的口音。
海翡翠讨厌秋冬的干燥,她的嘴唇从来没有画报少女的润泽,时常破皮——海翡翠偷偷撕下干得已经竖起来的一小块残皮,咬碎了吃,有时能尝到一丝血味儿。每次从镜中看到自己斑驳而凄惨的嘴唇,她耿耿于怀,情不自禁用舌头舔湿,这个习惯又加重了嘴唇的干燥程度。睡觉前海翡翠在唇上涂了一层香油,睡醒了抹一层甘油,可是没用,嘴唇上还是常年挂着裂开的白皮。海翡翠把下唇裹进嘴里,慢慢吮吸……她想象置身杏花春雨的江南,自己的嘴唇像花蕾一样展开朵瓣。
她讨厌妇女人人爱系一块格子头巾,颜色那么怯,红格子配蓝格子,蓝格子配绿格子,绿格子配红格子……虽然风沙大,头巾比较实用,要不然半天下来,头发就蒙上土粒——那她也是讨厌的,连同这片比沙漠强不了多少的黄土。什么粉雕玉琢的人儿待上几年也被黄土改造成黄脸婆。女人是水做的,必须有水的持续滋润才能成为出水芙蓉。如果不走,海翡翠就看到了自己必然的灰暗:哺|乳的黄脸婆抱着痴肥的婴儿,黑而硕大的|乳头在别人的视线里时隐时现,挂着一丝涎水。
她讨厌家乡人对陌生客没有来由的好感和亲近。院门通常都开着,外人可以一眼看到屋里的木头桌子,可他们偏偏不用这张桌子——上午十点或者下午四点,根本不是正点的开饭时间,男人们却都闲来无事蹲在自家门前拨拉着一碗面条,吃得山响——而且见人就招呼:“吃了没有?来家坐哇。”
上中学,海翡翠是最早学习并且唯一使用普通话的孩子,尽管遭到其他同学的嘲笑和排斥,她也不加悔改。她是孤独的,也是优异的,因其孤独而更加优异,因其优异而更加孤独。课间十分钟,她从不参与集体的跳皮筋或砍包,她站在窗外,遥望远方——依稀山影,边缘模糊,融进灰蓝的天际。她的全部希望都在神秘的更远的远方。海翡翠是下定决心离开这里的,所以这里的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们的态度不会动摇海翡翠。因为目标清晰,海翡翠格外用功,凡是考试成绩没坐上第一把交椅,她就严厉地处罚自己。海翡翠明白,这是她摆脱这里的几乎是唯一的途径。她与第二名的距离越拉越大,这并不使她松懈,并不使她丧失前进动力,她与之较量的对手,在远方。海翡翠遥望着远方虚幻的对手,虚幻的朋友,她坚信他们的存在,她孤独绝诣,都是为了与他们相逢。
海翡翠倾心的学科是地理。对那些名词,她倒背如流;对复杂的地图地貌,她了然于心。
她想,肯定会有那么一天,海翡翠通过自己的眼睛和脚去亲历那些地理书上的名词。她并不喜欢看军事题材的电影,但那些电影里常有一幕场景:指挥官铺开一幅插着零星红旗的地图,规划下一部署,标出行动路线。每当看到这儿,海翡翠就暗暗激动。她心里已经铺开一幅辽阔的地图:从故乡出发,寒来暑往,草飞花谢,她将踏山渡水,让地球仪像马戏团里的皮球在她脚下转动。她抚摸珍藏的《中国地图》,页边纤维已经被手摸得起了一层微小的毛刺。因为这种热爱,她爱屋及乌,连武侠书都是喜欢看的——侠客带刀佩剑、行走江湖,与海翡翠关于四处游历的理想生活大致相符。
海翡翠喜欢看风光纪录片,走异路,到异地,感受与众不同的人生。海翡翠身边没有同道中人,谁也不知道她那么早就身怀那么大的理想。假设停留此地,她的明天不需要猜测和想象,永远不会出现只有变化里才藏着的奇迹。生活在别处,只有在那不可测知的别处,能寄托海翡翠潜藏的激|情。她是把故乡当作包袱来看待的。这个不值钱的包袱牢牢系在肩上,早晚会被她甩掉。
这就是为什么,大学毕业被分回原籍的时候海翡翠毫不犹豫地放弃教师职业只身北上的原因。她不会容忍自己多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她不能承受,放飞翅膀的结果,是围二百米操场转了一圈就跑回来。
坐在火车里她遥望明灭灯火,她安慰自己,把以前的外地求学生活当作彩排罢了,现在才是出发,刚刚出发。列车载着苗条的海翡翠和她宽大的梦想,驶向陌生的站台,那里是她的终点,还是仅仅一个驿站?
第五章
“漂一代”海翡翠(4)
城市生活并不诚如海翡翠所愿。她最先停在北方一个经济开发区,寻了个类似秘书的活儿。她每天工作到晚上十点,不算加班,因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似乎成了这里法定的工时。她就像个机器一样,没有感情和体力补充的需要。回到工厂宿舍,她趴在那儿像死猪,累得脸脚不洗。当一个没事找事的车间主任抱怨她有几个字没写清楚,海翡翠冷笑一声,转身就收拾东西去了。
海翡翠的辞职习惯就此养成。从开发区到市中心,从工业城到北京,她不断跟一个又一个单位签约。离开的原因很多,有待遇问题,有交通问题,有心理问题,不足一表。当得知海翡翠曾经换过那么多地方,我吓了一跳,她怎么有那么持久的耐力来挑战生活?我和她之间的代沟又宽又深,我懒,对新的东西缺乏适应性,明显地不是“漂一代”——我在一个地方能待得长了褥疮,往往是再待下去就烂掉了才不得不翻身挪个地方。
海翡翠在我们单位也试用过,所以我们还做过两个月的同事。我们单位缺经营型人才,说白了,是需要广告业务员,我们不支付工资,从广告里提成给他们——我们是雇人空手套白狼,套来白狼拔几根毛给套狼的人做狼毫。
说实话,我觉得海翡翠不是一个擅长拉广告的人,因为她倔强,不懂能屈能伸的道理。不甘平庸,志存高远,这些都是美好的品德,只是拉广告的时候要审时度势、有所克制。广告业务员有时候必须妥协,必须低姿态,才能赢得机会。比如与海翡翠同时受聘的李果果,屡见奇功,无他,惟楚楚可怜耳。海翡翠不算漂亮,但令人羡慕的是,她有一头华美的长发,柔顺,闪着低调的缎子光,尤其穿无袖背心的时候,丝丝缕缕,披拂在光裸的玉臂上,想象那种微妙的摩擦,真的撩人。一个洗发水生产商看中了她的头发,不仅许以我们广告,还说下一个电视广告中,用海翡翠做替身。天大的好事,头发左甩一下,右甩一下,海翡翠不必付出什么脑体劳动,就可赚得一笔不菲收入。广告商说到动情处,撩起海翡翠的长发,捧在掌心,深嗅起来。赶上李果果,肯定装傻,当作客户检查产品质量,可是海翡翠的反感溢于言表,她忍了五秒钟,这短暂的忍耐使她对洗发水生产商燃起的怒火烧得更猛烈了。她索性站起身,一把把头发抽回来——用力过大,那缕头发像鞭子一样抽在洗发佬的脸上。洗发佬马上否决了给我们广告的承诺,扬长而去。海翡翠连同情都没有换取,我们头儿因为她得罪了我们的重要客户恨得无处发泄——半个月后,找个茬儿就把她辞了。一手好牌,活活送到海翡翠手里,都得被她打糟践了。那不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吗?海翡翠总是一口咬到喂肉人的手指头上,肉掉了,被咬破手指头的人回头就想掐死她。
颠沛流离,海翡翠不改其志,似乎命定,她要为理想追加新的成本。她不是存心要累加辞职的次数,每次,她都是抱着乐观的态度加入新公司的。她甚至签字画押,如果干不到规定的时间就单方面辞职,她同意向用人单位支付违约金。有几家单位,刚去时令她产生一种归属感,但紧接着,她要面对一个又一个的新问题、老问题,最后只好别枝远飞。她不断欠付不同单位的违约金,有一段时间,海翡翠的收入全部用于还债,她成为一名现今社会稀见的义务劳动者。
或许频繁的辞职降低了海翡翠的耐受能力。其实无论到哪个新环境,最难熬的阶段不过是最初的三个月,顶多半年,随着对业务内容和人际关系的熟悉,很多初日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可是海翡翠,总是在陷身于初始阶段的挣扎,以为改弦更张,才有曙光——所以她永远奔波在黑暗里。
第五章
“漂一代”海翡翠(5)
洗发佬事件过后,海翡翠增加了新毛病,她格外挑剔男上司。面对她受到的欺辱,我们头儿不仅没有拔刀相助,还落井下石,这使海翡翠受了内伤。她有时离开一个单位,仅仅因为对男上司的态度不满——或者是他口气里命令的调子太明显,或者是海翡翠过分的敏感,她警觉于对方说话时失于谨慎的靠近。
海翡翠不总是遇人不淑,她还真碰到过一个好上司。那个文化公司的冯经理举止优雅,斯文得体,难得地又待人宽厚,他甚至连谁加班了吃没吃夜宵都要问询。领导关怀暖人心啊,公司的男男女女,没有谁说出他的不是。听说海翡翠住得远,冯先生特意叮嘱她冬天早点回家,怕路上不安全。海翡翠在这儿干了半年,资产和中产两阶级下的中年绅士最具魅力,冯先生算是其中一个典范。
假若海翡翠没见到他夫人就好了,那样,冯先生就可以继续他的完美的毫无破绽的上司形象。海翡翠见到公司外等候的上司夫人,她诧异又失望——冯先生着装品位不凡,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老婆穿这种化纤质地的紧身衣呢?她的身材多么不适合呀!她的腰让人非法地想起老鸨的腰——那种过分纵欲后过分的荒凉,才能产生肉质的那种松弛。海翡翠受到好奇心的驱使,着意多看了冯夫人几眼,眼神又溜过去,回望出门迎接的冯先生,然后再回到冯夫人身上,她不敢相信,心里替冯先生遗憾。海翡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惊讶已经失态,她的遗憾眼神几乎立即遭到回应。冯夫人的眼神里呈现出似乎被侵犯的强烈抵抗……这种后来间接导致解聘海翡翠的山鹰眼神围绕着她,长久盘旋。海翡翠走出公司很远,还能感到那种食肉动物的眼神和敌意,一下又一下,啄食她的后背。她心里一沉,当下有种预感,又要挥手道别离了。至于冯先生为什么那么听命于夫人,海翡翠不想打听,只当作冯先生是个理想丈夫吧——所谓理想丈夫,就是天下以自己老婆为最重。
那年,经济非常不景气,海翡翠也流年不利,离开冯先生公司,她在家赋闲两个月,才找到一个化妆品推销的活儿。海翡翠双手托着一瓶青春幻彩凝脂,做出一副神往表情——时值盛夏,气温很高,可海翡翠肩胛那儿绑着一对棉质的硬翅膀,当街冒充天使。她知道,左翅膀下有一块难看的脏迹,油黄|色,形状像河南地图。太阳晒着脸上五颜六色、妆容前卫的海翡翠,她难免自怨自艾自怜。她的五官在浓妆下不易被辨认,显得神秘,但无人知晓她更应被珍视的部分:她高贵、倔强、向往理想的一颗心哪……现在,她没有真正的翅膀,却像只麻雀一样靠捡拾城市的残渣过活。
海翡翠痛苦地想着,在人行通道上来回走着,硬白的翅膀有时碰到行人,招致注目或抱怨。海翡翠惊讶于自己用那么长的时间闲荡,这和她的理想看起来似是而非。奇怪的是,就在此时此刻,海翡翠发现了自己的一个本领,她五十公斤的体重,走起来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难道这对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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