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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去做地主婆-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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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李蓉一声咆哮,吓得那个噗通就跪下了,叩头道:“老爷,老爷,孙大人派人说,那刘大人吃醉了,在酒楼骂你呢,问要不要教训他……”
李蓉在嘴里慢慢嚼了一遍“刘大人”,问道:“他又骂我什么?”
那小厮几乎要死一般,白着脸道:“他……他……说老爷你心不纯良……那个……对他的夫人行……行猥亵……”
小厮话没说完,就听屋内椅子散架的声音,顿时趴在地上,却没有意料中的东西砸过来,而是一阵厉风从身边而过,脚步声远去了。
其实这小厮说的婉转了,坐在金梁桥下酒楼最大包间里的刘小虎,正端着酒杯,红白着脸将那李蓉骂的狗血喷头,心不纯良?说的真是太文雅了。
“贼奴才,不如猪狗,活该至今无儿无女,他定是他娘跟和尚养的……”刘小虎还从来没有这样骂过人,带着一丝尝试新鲜事物的兴奋,从榻上站起来,一行骂一行笑,坐在四周的因为吃酒原本已经半醉的人都清醒了,傻了一般看着刘小虎,有反应快的已经溜走了,而与他关系好些的,则站起来劝道:“贤弟,你吃多了,快些让我们送你回去……”
话没说完,就听楼道里脚步声大响,那涂金描银的推拉纸门被一脚踢飞了。
“我无儿无女?你倒是便宜儿女不少!”披着绒氅的李蓉越过呆住的众人,冲那犹自骂不绝口的刘小虎而去,带起平地一阵狂风。
第一百二十九章:二大人酒楼里唇枪拳头战
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似乎昨天还是温凉的秋天,怎么转眼间就进入了寒冬,腊月对于京城里人们来说大概是一年中最忙的一个月,一进腊月街上满是卖撒佛花,韭菜、胡桃、等等的物件,不带一眨眼,腊八又要到了,满大街都飘着腊八粥的香味。
今天天气虽然冷些,不过依旧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因为进了腊月,公事清闲起来,心劳身累的工部淤田司等等部门的人便在腊八前一天相约吃酒,刘小虎原本不再受邀之列,这一段不知道因为什么这小子又告假不上朝,整日在外游荡,而皇帝也没有过问,于是便有一部分人猜测这是小刘相公皇恩日盛的缘故,但也有一部分人冷眼道这是小刘相公失了圣心的缘故,总之不论缘故是什么,小刘相公如今日子过的还不错是事实,一行人碰到迎面而来的刘小虎,自然要竭力相邀,他们谁能想到这完全是个噩梦的开始。
伴着李蓉踢门而进,原本私密性很好的厅堂立刻变得透亮,几乎在同时,门前呼啦啦围上十几个人,探头看热闹。
刘小虎似醉非醉,一眼认出眼前之人,不由将酒杯往地上一贯,伸手就要揪住他的衣襟,口中道:“杀才,你来得好!我正要寻你,你却日日躲起来,是心亏不成!”
话没说完,就被李蓉一拳打在脸上,几步跌倒,撞到身后的几案,四周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哄得一声围上来,有拦着李蓉的,有拦着刘小虎的,口中乱纷纷的嚷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莫要失了身份。”
李蓉听见了,便冲刘小虎啐了一口,指着道:“身份!你这王八还配有身份?我不与你理论是让着你,我的儿,你身上那点事,有哪一个我不知道?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倒先骂起来!不知死活的傻子!”
刘小虎坐在地上看着被几个人伸手拦着的李蓉,眼前这位公子出身世家,养得好相貌,纵是不戴冠,不佩花,身上穿的也不过是样子极普通的绒氅,那富贵荣华养尊处优的气质,也是他这样贫寒人家子弟一辈子也养不来的,这样的男人,必是胭脂粉里的宠儿。
“我的身份?我自是出身贫寒,也好过你不过是仗了祖上的家世,谋得如今的前程,谁人不知你是个专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这京城里谁家不是防着你?我与你几世里不曾有干系,竟敢图谋我的内人……”刘小虎挣开众人,向那李蓉扑去,李蓉被众人拉着,那火气本下去了一半,也不想那刘小虎还敢闹,不提防被一拳砸在下巴上,磕破了嘴皮,那血当时就下来了,染了他内里穿的白绸夹袍。
见血了!拉架的众人顿时唬的脸蜡查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李蓉将刘小虎按在身下,大拳头砸下去,高声道:“别他娘的污了二爷的名声,你那妇人!你那做私娼的妇人,也配二爷我惦记?也就你瞎了眼当宝贝供着!也不去打听打听,迎头巷的宋娘子,那可是暗娼门子的红人!谁人不知的淫妇,一夜没汉子也不成的,哄得你这个瞎眼的王八,赶走了糟糠妻,还以为接了凤凰蛋一般!我要是你,早找根绳子勒死自己,省得辱了家门!”
刘小虎在下只气的呀呲欲裂,将那李蓉翻身带倒,挥着拳头乱砸,只道:“你求不得,便如此说她!你已是茅坑里的石头,满嘴喷粪,你这等淫人妻女的恶徒,今日若不送你进衙门,我刘小虎就脱了这身官衣!”
在一边的看客见打得热闹,发出一阵阵闹啸声,只引得酒楼里外的人潮水般涌来,早有人直往开封府报案去了,召集这场酒事的是中书省的一位官员,此时别人尚可寻机溜走,他确是跑不了,眼见打得不像样子,说的话也不成体统,惨白着脸,招呼众人要将在地上滚成一团的二人拉开,跺着脚道:“两位大人!都是当朝的要臣,岂可在此喧哗互辱?就是有什么误会咱们斯文人坐下说开便是,此等行事必要被御史监察参奏……”
这话听在四周人耳里,均是白了脸,再看外边如潮的人流,知道这趟作为从众被参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也顾不得拉这依旧厮打的二人,纷纷作鸟兽散。
“你这个傻蛋!如今还蒙在鼓里,二爷我可怜你,实话告诉你,你那凤凰蛋,虽是良身,却走得私娼门,咱也不哄你,二爷我跟她也是旧相识,当年也曾吟诗作对吃酒听琴,眼见她求上门来,念着旧情,费了些心思抹了她那些劣迹,如今那些婆子恩客,都被二爷我打发出去,不过倒也没走远,大人如实想要与他们叙叙情,二爷可替你找来,说起来我可是你们有情人终成良缘的恩人,好在二爷我不是那挑理的人,也就不与大人邀功……”李蓉哈哈大笑,顺便捞起一旁的圆凳,站起身冲刘小虎砸去,脸上哪有半分笑意,紫青着脸,咬着牙,一下一下的砸去,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是看不得你这个傻蛋好过!你这傻蛋凭什么好过!我仗了家事?你他娘仗的什么?吴越救灾?别人不晓得,你自己也他娘的忘了不成?你在吴越治了半个月,屁事不顶!不就是曹大娘子给你写了信,说了法子,才赚的这名声!不要然你这傻蛋做的什么官居?做他娘的小倌还差不多!那曹大娘子跟了你真是暴殄天物!幸亏你这傻蛋有眼无珠!如今你在外无能,在家纵妻虐母,要才没才,要德没德,还他娘的装什么胖子!跟我理论?跟我理论?真他娘的想让我放你一条生路都不行!”
这李蓉带着满腔的气,用了全力,刘小虎本就带了酒意,身子虚,先前还打得平手,没几下酒意上头,便挣不起来,被这李蓉几凳子砸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身,先前嘴里还骂着,慢慢的就没了声音。
看打得不成样子了,要是出了人命,他们可不是被参那么简单了!只怕当官生涯就到头了,闹不好小命也要赔进去,于是逃得没剩几个的官员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如同凶神恶煞的误伤,一起涌了上去,抱腰的抱腰,抓胳膊的抓胳膊,更有人伏在地上将那刘小虎往外拖,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血迹。
外边看热闹的人见此哄得一声炸了窝,喊着杀人啦,乱跑开了,将闻讯赶来的开封府衙役挤得东倒西歪,几乎以为京城里也出现了廖恩起义事件,顿时如临大敌,将那手中的棍棒乱打,整个刘家酒楼乱成一锅粥。
位于浚仪桥西侧汴河北岸的开封府,大冬天里一头汗的推官在梅花堂里坐立不安,目光不时落在门外戒碑上那醒目的“尔俸尔实禄,民膏民脂;下民可虐,上天难欺”十六字上,但依旧不能平利嘈杂的心情,换做谁此时也不可能平静,因为现在他的牢房里,刚刚锁回来一群聚众闹事之徒,这些顽徒个个都是从六品以上的在朝官员,他可以想象,明日的朝堂该是怎么样的一番热闹。
第一百三十章 众朝臣紫宸殿论罪
熙宁十年末,过了腊八迎来了一个入冬来最明媚的一日,尽管天气依旧寒冷,有阳光照在身上还是觉得温暖又柔和。但此刻站立在紫宸殿的大臣们却并没有感受到这温暖,没有人抬头,被龙床上皇帝阴寒的目光看的从心里往外的散发着寒气。
邓绾低着头,半句不言,听殿前李定口吐金戈铁马之声,那一句句“…言事反复,专为诋欺…貌存朴拙,心秉奸邪…先有纳私娼之罪,后有逐妻之劣,再有虐母之嫌,今有失仪之行…邪物出世,雷霆震之……刘彦章失德失礼,依律判刑,请陛下罢黜。”
他这话音刚落就有人出列道:“大人所言不妥,那刘彦章不过是酒后失言,是那李蓉动手在先,儒家刘彦章尚在救治,李蓉先辱其妻,后出手伤人,敢问谁人不怒?臣以为依律当重判李蓉为是,念刘大人被激…”
“刘家宋氏乃私娼,嫁入官家为妻是为恶逆,罪无可恕,李大人何错之有?倒是刘大人为此愤愤,究竟是不知情还是意图掩盖?”李定历声打断他道,一面将那人从上往下打量几眼,哼了声道,“你可是刑部的?据说昨夜城中马车来回奔驰有几十辆之多,往来于各府之上,不知大人收的是哪一家的?”
这位年近五十的侍郎,登时脸红脖子粗,喷着口水几乎要打到李定身上,道:“你血口喷人…”数着几乎哭起来像皇帝道:“陛下,臣要奏同知谏院李定胡乱攀咬,污臣清白,臣少年进士今日已…”
他的话没说完,皇帝已经无法隐藏怒气,将几案上的奏折砸了下来,吓得四周侍从以及大臣纷纷垂头,半句不敢言,大殿里陷入一片寂静。
“如今我朝连连受灾,尚有无数灾民无法安置,尔等有多少大事要办?如今却将这闺门私事闹到堂上来了!御史御史!这御史如今清闲到如此地步?”皇帝站起身来,望着站在下方的各位大臣,因为愤怒话音都微微颤抖。
“陛下,这绝非闺门私事,据李蓉言,那刘家宋氏实乃私娼……”,李定涨着脸,丝毫不惧依旧开口道。
邓绾此刻出列了,躬身道:“陛下请息怒,御史风闻言事,原本事无巨细,”这句话算是给了李定台阶,但换来的只是李定冷冷一视,听他接着道,“臣以为此事不过是酒后盛怒之言,也未必是真,如今一干官员都被关押,必要引人议论,不如私下逐个审问,此事实在不宜张扬。”
他这话不止李定听了不干,蔡确带着几个人也站了出来,冷笑道:“中丞大人说笑了,李蓉刘彦章等人聚众闹事与市井之前,如今全京城都沸沸扬扬了!大人与其相瞒不如早做决断,以正视听!”
邓绾的目光悄悄瞄了眼皇帝,见他神色冷峻,嘴角下垂,不由暗自摸了把汗,事到如今圣意难测啊。
站在队伍最前列,一直默然不语的两位宰相此时互相看了眼,吴充一脸沉重的低声道:“大人对此有何看法?”口中问着心里却没有指望这老家伙说句有用的话。
但今日的王珪却端着一脸沉重,道:“且不论刘彦章是否以私娼为妻,但如今御史之言其虐母之嫌,今有失仪之行,确无大臣之体,不宜更在朝中。”
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让身边的人已及龙床上的皇帝都恰好听到,一向随大流不表态的三旨相公竟然如此说,让所有人都吓了跳。
邓绾汗腾地就下来了,这老头的意思是要将刘彦章外放?或者说,罢黜?不由瞪大眼睛看向王珪,难道刘彦章可曾得罪过他?竟然说出这样的狠话?
皇帝此时除了愤怒,更有一丝难过,眼扫过满朝,竟然不见任何一人言辞灼灼的为刘彦章说句话,他的耳中满是李定那纳私娼逐妻虐母失仪,目光落在地上那凌乱的奏折上,其中一个隐隐可见是开封府的文案记录,那上面记录的当时闹起来说的话,更是让他双目灼痛。
看错了?皇帝有些颓然的坐下来,还记得那一日,那个踏入大殿瘦小的少年带着几分怯怯而又倔强之气。
“此乃酒后失仪,不当用风闻言大臣事,责中书省查明,再奏。”皇帝略带疲惫的挥了挥手,打断朝中议论,中书省忙接旨,皇帝如此说,邓绾便松了口气,看来皇帝还是想要偏袒这个时运越来越不济的刘彦章。
而身在开封府大牢里的一干人虽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判决,但也能猜出朝堂上如今必是热闹的很,这些一向衣着鲜亮的官员们,还是头一次进牢房,看四周牢房里真是饮食与尿痛之类共处一室,空气中弥漫着酸臭之味,虽然开封府优待将他们单独安置,但依旧能听到其他地方囚房们的呼号,掩了鼻小心翼翼的寻了一地坐着。
“你家的钱送了去没?”有人互相低声询问,“怎么还没消息?”引来一片叹气声,就有人颤声道:“不过是醉酒打架失仪罢了,还不至于真的判刑?”这话引来有一声低叹,“失仪?你忘了他们打架的后果么?”
“我可没说出去,我只当没听见!”众人忙纷纷道,恨不得将耳朵拿下来藏起来。
“我们不说?那开封府的衙役是傻子啊?只怕早问了周围的人,报到朝堂上去了……”中书省的官员说道,一面靠在阴潮的墙上,叹道,“大家各求多福吧。”
这句话让众人立刻乱了起来,纷纷跑到门前,喊着衙役,要求见家人,想着便是倾家荡产也要送礼送到位。 只有两个人此刻安静不动,似乎置身事外。
刘小虎被抬进开封府大夫诊治,断了根肋骨,旁的倒无甚大碍,包扎好灌了药又被抬进牢房,开封府优待与他,特意给安了张大板床,铺了厚被子,刘小虎便趴在上面,此时面向里不知是睡还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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